他雲淡風輕地站著,好像剛才掐她的事根本沒發現過一樣。
他這麽狠心的對她。
他真的一點點內疚都沒有。
她黯然神傷,檀唇勾勒出一抹苦澀笑意。
“霍司霆,殺人也不過頭點地,你三番五次的羞辱我,還對我動粗,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對你動粗。”他緩緩蹲身,與她平視。
幽深的墨眸籠罩著寒霜。
寒意侵襲出來,四周的溫度直降了下來。
一時間顧南郗好像自己身處在冰天雪地裏,冷得她直哆嗦。
男人緩慢湊近她。
薄唇噙著冷森的笑意。
他慢慢地帖到她耳邊,冰冷的氣息包裹著她。
她整個人都僵硬起來,不敢動彈。
他冷酷無情的嗓音響了起來。
“顧南郗,掐你脖子,你就受不了了,覺得我過分了。”
“你呢?”
他失笑起來。
“你殺人取心,凶殘的連孩子都肯放過,如果不是念在我們之間從前的情分,你受得可不是這點苦。”
殺人取心?
她什麽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好荒繆。
在他心裏自己沒救霍依,就是殺人了?
那看來還是不要他知道,自己救過霍依的事。
指不定他又有另一番說辭。
咬了咬檀唇,她猛地推開他,霍然站了起來。
“麻煩霍總,別靠我那麽近,我可不想別人誤會。”
“你認為我殺人取心,那就是吧!”
“我們之間不要在糾纏下去,沒有意義!”
“霍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他偏愛霍煊兩兄妹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完全沒了理智。
在爭吵下去,恐怕他又要失控了。
咬著唇,她一字一字地頓道:“好歹您也是帝都的名人,與我這樣的小人物爭吵,真是有失您的風度。”
“我就不會奉陪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匆匆離開。
看著女人飄然遠去的身影,霍司霆臉色越發陰沉,從牙齒縫裏擠出話來。
“顧南郗!”
他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都無法與她好好溝通。
本來要帶她去看看霍煊。
結果又做了無用功。
他低聲喊著,可顧南郗早已經遠去。
修長的大長腿跨了出去,霍司霆正欲追上去,忽然阿豪匆匆找到他。
“霍少,出大事了。”
濃眉微皺,他疑惑地看著滿頭大汗的阿豪。
“霍少,公司海外的股市大跌……”
“怎麽回事?”墨眸狠狠一眯,霍司霆不悅地問道。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您還是趕緊回公司看看吧。”
好端端的海外股票怎麽會跌。
他沉著冷靜地吩咐道。
“馬上打電話給m國的公司,把今天的事做一個詳細的報告。”
“是。”
*
從天台下來,顧南郗正欲回辦公室,修以澤迎麵走來,他手裏還拿著一份檢查報告。
工作時間。
大家看病曆,檢查報告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他一邊看,還一邊皺眉,似乎察覺到她走向他,他竟是繞道而行。
她心下疑惑,快步追上他。
“以澤哥,你在看什麽?”
身穿白大褂的修以澤俊逸文雅,風度翩翩!
“沒,沒什麽!”
他不會說謊。
嘴上說沒什麽,可拿報告的雙手已經伸向了身後,顯然是有什麽事在滿著她。
深深凝眉,她非常嚴肅地看向他。
“以澤哥在工作上也對我有所隱瞞嗎?”
“沒!”他微笑。
“我怎麽可能隱瞞你。”
“那給我看看。”說著,她已經探到了他身後,從他手裏搶過了報告。
乍眼一看。
“親子鑒定”四個大字闖入眼簾。
一時她沒了興致,餘光卻瞥到姓名。
她整個人都僵硬了,呆木地站在原地。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我就不應該看。”
“你還好吧!”他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我沒事,我早就知道真相。”顧南郗故作輕鬆,朝他甜甜一笑。
“這個有什麽瞞的,我早就知道霍煊兩兄弟是他親生的。”
“他上次跟我解釋,說霍煊是他領養的,我就沒信過。”
“他那種人怎麽可能領養孩子。”
她失笑起來。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他們是南玨的孩子。”
“什麽,南玨的孩子?”修以澤大跌眼鏡,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你搞錯了吧!”
“南玨她……”
“以澤哥,很多人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她的過往我們一無所知,她自己親口承認和霍司霆有一段過往。”
“那霍煊不是她的孩子,是誰的孩子。”
“看來我又找錯人了。”修以澤自責地垂頭。
“沒關係,其實這樣挺好,我本來就不想與霍司霆有什麽聯係,如果他知道霍依是我救的,我怕他接受不了。”
她捏著報告的手緊了幾分。
“而且我也不想他知道文音三個是他的孩子。”
“但孩子需要爸爸……”
“我會和他們說明白。”顧南郗深深籲了一口氣。
“這親子鑒定是文馳讓你做的吧!”
“這份報告交給我了,我去跟他們說。”
“好。”修以澤推了推眼鏡,再次認真地問她。
“你真的沒事。”
“沒事。”她淡淡一笑。
她真的沒想到文馳兩兄弟會驗他們與霍煊的關係。
報告上寫著兄弟關係!
這個孩子如此迫切的想知道他們與霍司霆的關係。
不過他們還是挺聰明的,知道與霍煊驗,他們的身份就一目了然了。
與修以澤談了病人的情況,她拿著報告回家了。
其實她心裏很內疚。
就像修以澤說得一樣,他們需要爸爸,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
可她真的不想幾個孩子與其他孩子爭寵。
這樣的日子太心酸了。
修以澤有一個完美的家庭,他不知道與其他孩子爭寵的滋味。
更不知道有個偏心的爸爸會對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
想到這些,鼻尖一酸,她幾乎要哭了。
想到自己小時候想要爸爸疼愛事情。
她就很害怕自己的孩子也會變成第二個自己。
那種又氣又無助又絕望又憤怒的感覺,沒人會懂,但是她懂。
整理好情緒,她直接去找郗文馳兩兄弟。
兩人的房門反鎖了,她很奇怪,伸手敲門。
“文馳,文煜開門。”
過了好一會,他們才探出頭來,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
兩個小腦袋疊在一起,一模一樣的麵龐,無比帥氣,身為媽媽的她,都不住要掐上一下。
不過她忍住,而是把親子鑒定報官給他們。
“這是你們幹的?”她板著臉質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