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她們一家人隻能暫時住在瀾水公寓,簡單的把換洗衣服拿出來。
“南郗。”慕文笛抱歉地聳肩。
“對不起呀,我不知道你以前住的房子被霍司霆買了,我當初還在想,買在你曾經住過的小區,讓你有歸屬感。”
“不曾想到,霍司霆就住樓下,更不知道那個女孩是霍司霆的孩子。”
她雙手絞握在一起,一臉抱歉地說道。
“早知道他的身份,我就該報警了。”
看著一臉歉意的慕文笛,顧南郗淺淺一笑。
“這件事情不能怪你,我們都不知道對吧,而且他一直把他們兩個人藏得很好。”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走丟了,他應該永遠不會讓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提及霍司霆,顧南郗心酸起來。
這麽些年來霍司霆不告訴眾人那兩個孩子的身份。
是因為那個女人是他永遠的痛,是他最摯愛的女人。
他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
未婚身孕,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他對那個女人還真是情深意重哪!
為了不讓人羞辱她,竟是連孩子這麽大的事也瞞著人。
估計連霍爺爺瞞著。
心裏越發酸楚了,看來她終其一生也無法走進他的內心深處。
深深吸了一口氣,鼻尖呼吸的時候,顧南郗的心頭都是痛的。
揮去紛雜的情緒,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這些事都是巧合,和你沒關係。”
她安慰慕文笛。
“幸好你是明事理的人,不然我……”慕文笛淚光閃閃,內疚地垂頭。
“你多慮了。”她眯眼淺笑。
兩人在聊天,而郗文馳兩兄弟偷聽到她們的談話。
兩人馬上怯怯地縮回了房間,壓低聲音說道。
“原來剛剛那個男人真的有問題。”老大慕文馳帥氣的小臉凝重起來。
“讓人去查查他的來路。”
“嗯,好。”老二慕文煜點點頭。
兩人悄悄地打了平板,開始調取瀾水公寓的監控視頻,查霍司霆的身份。
*
繁星點點的夜晚,燈火明亮的醫院。
四麵白牆的幽暗走廊,霍司霆陰沉著臉審視自己的兒子。
他渾身上下透著寒意。
冷氣浮動,令人窒息。
霍家的保鏢躬著身,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他們害怕一不小心就粗怒了自家少爺。
六歲的霍煊卻一點也不怕,直挺著小小的身軀,黑峻峻的眼珠子看著霍司霆。
“我也不知道是誰救了妹妹。”
“爸比,你不要生氣了,都怪我,是我想帶妹妹去遊樂場玩,結果走丟了。”
“要打要罰都行,就是別責怪妹妹。”
他感覺自己的謊言編的很完美了,可爸比的目光卻越發瘮人,透著幾分嚴厲。
“以後不許在亂跑了,這一次的事情,我不追究了。”
“嗯。謝謝爸比。”霍煊開心地仰頭,唇角勾勒出一抹燦爛笑容。
他真的沒想到那個顧南郗醫術還不錯,竟是控製住了妹妹的病情。
前麵他還一直擔心,妹妹會因為她的私自開刀而病重。
“你先回家,妹妹的事交給我。”霍司霆聲音低沉,淡淡囑咐他。
雙手插在褲袋的霍司霆朝遠處的保鏢使了一個眼色。
有人上來帶走霍煊。
不用麵對爸比的質問,他高懸的心放了回去。
他真不知道爸比如果在問下去,自己會不會露出馬腳。
看著霍煊走遠,霍司霆墨眸淺淺一眯,若有所思起來。
“少爺。”阿豪匆匆走近前來匯報。
“我們已經查過了少爺說得幾個地方的監控,這幾個路段的監控全部被人刪掉,是粉碎的刪除,要恢複估計有點難度。”
“什麽?”霍司霆眉宇微皺,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那依依在醫院搶救的視頻呢,也被人刪掉了嗎?”
“刪掉了,很奇怪,不知道是誰把整個帝都城的監控視頻都刪掉,估計是國際上的黑客,目前國內沒這樣的高手。”
完美的唇角淺淺上揚,霍司霆勾勒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有意思了,居然有高手悄悄救依依。”
“那我們還要繼續查下去嗎?”阿豪斟酌著字眼說道。
“對方能刪掉這麽多監控視頻,一定不簡單。”
墨眸泛過一絲冷意,霍司霆揶揄起來。
“對方那麽喜歡躲貓貓,倒是像秦墨的作風。”
“既然對方這麽喜歡躲,那就讓對方躲吧!”
“是。”阿豪重重點頭。
轉身準備離開,霍司霆在他身後開口說道。
“派人看住霍煊,看他最近都和誰來往。”
“明白。”
回複完,阿豪迅速離去。
看著阿豪快速離去的背影,霍司霆眼眸眯得越甚了,他有些捉摸不透。
救自己的人為什麽要躲起來。
明明依依的病隻有秦墨可以治。
難道秦墨現身了?
他想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喜歡躲貓貓。
不過他可以用最笨的辦法把對方捉出來。
守株待兔辦法最好。
對方一定要來查房的,看看依依的情況,那他就一直在醫院等。
他就不信找不到她。
*
夜深了,顧南郗到醫院去看霍依依的情況。
救自己情敵和心愛之人的孩子,這讓她的內心無法平靜。
其實她糾結了很久,想著要不要救。
她幾乎放棄在給霍依依看病了。
但醫生的責任感和使命感讓她無法狠下心來不救。
開車到了第一醫院,換好了防護服,她準備到重症病房給霍依在做一個檢查。
也不知道她的媽媽當初為什麽拋棄他們。
更不知道霍司霆怎麽就迷戀上這麽一位無情無義的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如果她要孩子,興許就沒自己的事了。
穿上白色的防護服,戴上口罩,無菌帽子,全副武裝的她隻露出一雙眼睛。
剛到重症病房門口,顧南郗腳下的步子僵住了,整個呆呆地站在原地,無法移動半步。
她真的沒想到霍司霆竟是等在病房外。
雪白的白熾燈籠罩著他,襯得身形修長,筆挺高大的他越發矜貴優雅。
四年不見。
他絲毫沒變,依舊那麽的年輕,迷人。
他就像是上帝的寵兒,五官似被神斧雕刻過一般,英俊精致,好看到一塌糊塗,沒一絲瑕疵。
燈火下的英俊男人踱著步子,在長長的走廊處走來走去的,舉手投足盡顯清貴氣質。
如果非要說變。
他似乎比四年前更深沉,目光更深邃,好像秋日深潭,無波無瀾,卻透著令人窒息的寒意。
她靜靜地站著,靜靜地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