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過來看身側的媽媽。

媽媽握住她手臂的雙手緊了幾分,冷汗直冒,眼眸深處滿是驚恐。

“南南,我們還是……”她用僅二人可聞的聲音說道。

“媽媽。”顧南郗牢牢握住自己媽媽粗糙的雙手,無比堅定地告訴她。

“你別怕,顧瀚霖不是你殺的。”

“真的嗎?”郗月眨了眨眼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嗯。”

*

庭審時間到了。

庭審室裏裏外外都是人,她們母女剛走到門口,記者們蜂擁而上,圍住她們兩人。

媽媽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本來就走不快,被記者們圍住,她更走不動了,完全需要顧南郗攙扶。

幾步路硬生生地走了好幾分鍾。

一路記者們個個拋出犀利的問題。

“霍少夫人,據聞今天霍總也到了現場,他是來你們母女助威的嗎?”

“霍少夫人,今天這場官司你們能贏嗎?”

“您確定自己媽媽是無罪的,您手中有什麽證據呢!”

“霍少夫人,這一次庭審帝都兩大財閥都站在您這邊,您認為法院這麽快庭審,是給霍慕兩家麵子嗎?”

這話問得有點毒。

這是暗諷她走了什麽不正規的門道。

媽媽麵色蒼白,一臉驚恐地看著顧南郗。

把媽媽推進庭審室,顧南郗站在門縫前,朝記者們嚴肅地說道。

“大家要是想知道答案,庭審結束,你們自然會知道結果,這樣咄咄逼人,得罪的可不是我一個人。”

檀唇揚起一抹嘲諷笑意,顧南郗嚴重警告記者朋友們。

“作為一個替民眾發聲的人,要有良好的品德,胡言亂語小心引火燒身。”

記者們驚了,沒想到看著柔柔弱弱的女人,說出威脅的話來也是這樣厲害。

餘光瞥見一群懵住的記者,顧南郗悠然地關門,進了庭審室。

庭審室法官和審判的人,律師們全到了。

法官與庭審坐正首中央,媽媽與顧心藍左右兩邊對坐,中間是來聽審的人和一些媒體。

明明站滿人的四周,異常的靜謐,針落可聞。

氣氛格外緊張,好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樣的,偌大的空間裏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媽媽站在被告的位置上,而顧心藍坐在媽媽對麵,一臉邪惡地看著媽媽。

法官嚴肅地帶著眾人宣讀律法。

莊重聖神地宣讀完律法庭審開始。

四周無比的肅靜,每個人都安靜,顧南郗隻能聽到律法們翻閱文件的窸窣聲。

慕文川穿著黑白搭配的製服,翻看了一下準備的資料,便緩緩站起來。

俊逸的男人目光掃向顧心藍。

“顧心藍女士,你即是人證,又是原告對嗎?”

“不,我是人證,原告是我媽媽,我媽媽有事,今天沒來現場。”顧心藍故作輕鬆的說道。

其實她緊張的要命,藏在桌子底下的雙手沁出了汗來。

她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手指郗月,紅著眼眶哽咽道。

“郗月殺了我爸爸,她這個殺人犯為什麽還能活著!”

因為是網絡直播,顧心藍自然賣力表演。

“七年前,我才十五歲,還是一個孩子,我那麽小就失去爸爸,失去最重人的。”

“而郗月這個殺人犯,一直活得好好得,這公平嗎?”

“殺人就應該償命,她毀了我幸福的家庭,難道坐牢就能抵消嗎?”

她很激動,哭得眼睛紅腫紅腫的,整個人無比的可憐。

站在媽媽後麵的顧南郗心痛如絞。

如果當年她沒得憂鬱症,一句話都不能說,媽媽怎麽會被人這樣羞辱呢。

她期盼地看向慕文川,希望他可以用他本領反駁顧心藍,替媽媽出一口惡氣。

“顧心藍女士,我們現在要說得不是這些,我仔細看過你當年的口供。”穿製服的慕文川格外俊逸嚴肅。

“你說當晚,你朋友生日,你喝點小酒回家,看到郗月血淋淋地從房間出來。”

“就這樣一眼,你就斷定是我的委托人殺人嗎?”

“而且我從網絡上拷貝了視頻來看,當時顧瀚霖的房間裝著監控,我認真研究過,七年的視頻能保持的這麽好。”

他聲音頓了頓,接著拔了幾個音貝。

“而且郗月也應該知道有監控,難道她殺了人,不會把這段監控視頻刪了嗎?”

“這極有可能當時顧家有人藏在監控房裏,保存並拷貝了視頻。”

“不,沒有。”顧心藍極力狡辯,“是當時警房到我們家,我們才拷貝出來的。”

“是嗎?”慕文川八字眉微挑,露出一抹淺淡笑意。

旁聽的顧南郗心都懸起來了,庭審進入重要階段,突然修以澤來到她身邊,低耳跟她說道。

“張偉不見了。”

心像是被人用巨石狠狠砸了一下,驚得顧南郗不知所措,六神無主,麵龐蒼白。

“你說什麽?”她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整個人都在發顫,她剛想著等張偉把事情和盤托出了,媽媽就可以重見天日了。

她淚眼婆娑地看向修以澤。

“我不是讓你好好看著他,好端端的,他怎麽會不見。”

“他說去上個洗手間,我跟他一起去,誰知道他把我打暈了。”

他內疚的解釋,清雋的麵龐滿是內疚之色。

“張偉把你打暈!”顧南郗心驚肉跳,簡直無法相信自己耳朵聽的。

明明她們救了張偉,他答應過自己會替媽媽作證。

他會把七年前的真相公布於眾。

為什麽他要走?

她想不到任何張偉要逃走的理由。

唯一一個理由就是張偉麵前有巨大**力,亦或者……

她腦海不由掠過剛才顧心藍說得話。

應該是霍司霆從中作梗。

想到霍司霆這麽惡心,殘忍,顧南郗心口深深抽痛著,她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豁然站了起來,她要去找霍司霆。

哪怕撕逼。

哪怕惡語相向。

哪怕彼此揮拳相對。

她也要去問清楚,為什麽要這樣過分的與她作對。

“南郗,你冷靜點!”修以澤抓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坐下。

“我馬上報警,馬上帶人把他給抓回來,阿姨現在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