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種田之旺家小農女
蘇大妞他們隻想出去看大夫,並不是想離開府中,袁煥的人帶他們去看了大夫,期間,將袁煥交待的事說與蘇大妞等人聽,說是來接他們去京中跟袁大人團聚的。
蘇大妞半信半疑。
後來這人又將蘇家一家老小被虞媚縱火燒死的事說了,等說了其中有蘇玉跟蘇小寶時,蘇大妞熱淚滾滾,兩隻手顫抖:“他們,他們……沒死?”
這人想到袁煥的交待,一狠心,說道:“死了,死在了火中,所以才要將你們接回去,免得再遭毒手。”
蘇大妞直道:“不可能,不可能。”
高樂忽然問道:“都被燒死了嗎,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這麽容易被燒死。”
袁煥的人遲疑道:“具體的我不太清楚,說是死了不少,你們若是不放心,回去一看便知,興許還有活下來的。”
袁煥兩邊都瞞下,若不這樣,若蘇阿娘提前到達京中,與蘇將見麵,萬一說漏嘴怎麽辦?
袁煥是這樣安排的,先將蘇將帶到京中,蘇阿娘一行也會入京,至於蘇玉,袁煥是最後安排入京的,就算在京中,袁煥也會盡力阻止他們見麵。若是沒有家人被殺這個理由,蘇將憑什麽叛變?憑什麽幫他?
蘇將隻是他的一步棋,等這步棋完成了任務,他會向一切俱實相告。
再說這邊。
蘇大妞不相信蘇玉他們死了,待蘇阿娘的毒解了後,他們便剩著馬車上路了,開始兩天還好,第三開始,路上就不太平了,一路有人追殺。
蘇大妞三人這才信了袁煥屬下的話。
離開蜀的路就那幾條,幾處都派了兵,開始的時候挺鬆的,可後來不知怎麽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蘇阿娘身子還未好透,又加上趕路,人越發虛弱起來。
後來蘇大妞等人與大部分人失散,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這次,他們看到了一個廟,便相互扶著悄悄的往廟裏走去。他們是翻牆進去的,從最舊的那堵牆翻進去的,那邊是廢屋,沒什麽人,三人進去後,蘇大妞跟高樂扶著蘇阿娘,去了最裏麵的屋子,他們躲開掉漆的菩薩後麵。
還過一會,他們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來。
包裹還有一塊餅,很硬,蘇阿娘身子虛,靠在牆邊,渴得厲害,嘴唇都裂開了。
高樂站了起來,道:“我去灶房看看有沒有吃的跟熱水。”
這個廟是今日並沒有多少人,那是因為幾家大戶要上香,讓廟裏閉門謝客,單山下停了幾架馬車。
蘇大妞摸了摸蘇阿娘的額頭,不燙,沒有發燒,這就好。她抬頭對高樂說道:“你留下,我去。”
高樂小聲道:“我身子小,好躲。”
蘇大妞走過來,按了按他的肩:“小心些,若是有人,別被人發現了,若是有人,那就回來,這一兩銀子你拿著,若拿了東西,就將銀子擱那。”銀子是袁煥的人給他們的,說是留著防身。
高樂點點頭。
高樂對廟裏並不熟,盡管是小心再小心,可還是迷了路,有兩個人過來了,他趕緊貓著腰躲進花叢裏。
“夫人年年都來,廟裏供奉的香火到底是誰啊?”
“遠遠瞧著木牌上寫的頭一個字也是高,大約老爺的什麽親戚吧。”
“小姐說這點心太硬了,賞給咱了,我們去分了吧。”
緊接著,便聽到這吃東西的聲音,高樂咽了咽口氣,心中想著,這兩人怎麽還不走?
正在這時,其隻一個丫環道:“哎呀,廚房裏還燒了水呢,也不知開了沒,小姐要喝茶,若是水燒過子時辰,小姐又要不高興了,我得過去了。”
“咱們趕緊去。”
兩人提著裙子匆匆的往廚房去了,高樂聽到這話便是一喜,他悄悄的跑了去,果真讓他找到了廚房,不過,這個廚房並不是寺廟的廚房,而是女客單獨的小廚房。
管他呢,隻要有水有吃的就好。
高樂在外屋等了好一會,那兩個丫環才提著水壺離開,等人走遠,他才悄悄的摸了進去,才裏麵多是一些精致的點心,他又尋到了一些熱水,用碗裝著,留下銀子,本想悄悄的走,誰知,還未出門,外麵又傳來了腳步聲。
他隻好又躲了起來。
等這拔人走了,他忙離開了小廚房,因為手裏拿著東西,事並不方便,他走得有些慢。誰知,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
“你們想幹什麽,這裏是女客的屋子,屋裏住的可是我們知府家千金,誰給你們的膽子過來搜人?”
“原來是知府大夫的女眷,真是打擾了,可這……”
出聲那人冷笑:“上麵,哪個上麵,春月,去告訴夫人,有人要闖咱們小姐的院子。”
外麵那些官兵模樣打扮的人一聽這話,卻是不敢再歪纏,隻好走了。
鬧哄的聲音極大,縱然事情解決了,可知府夫人還是知道了這事。
高樂臉色發白,肯定是來捉他們的,等這些女眷走了,他們肯定還會再搜人的!怎麽辦?
他心中慌亂,依舊不心謹慎,他平安的回去了。
蘇大妞看到他手中的水,心中一喜,她摸了摸碗邊,還是熱的,她拿著碗,將水給蘇阿娘喝了,等蘇阿娘喝完,碗中水還剩一半,蘇大妞將碗往高樂的嘴邊推了推:“你也喝。”
高樂搖頭:“我在廚房裏喝過了,也吃過點心了。”
蘇大妞這才將碗對著自己,喝了起來。
等她喝完,高樂才將官兵找上來的事說了,蘇大妞的臉也是一陣白一陣青的,心裏又慌亂了起來:“要不,咱們趁著天黑走吧。”
高樂道:“這樣行不通,他們若是想守著,那肯定會將這裏守死,再點個火把,咱們可逃不出去。”
蘇大妞敲著腦袋,不停在的想法子。
高樂壓低聲音道:“咱們跟著這女眷的馬車一起離開吧。”
蘇大妞眼中一亮:“你是說,咱們藏到車裏。”
高樂點頭,卻又苦惱道:“馬車並不大,藏車裏容易被發現,咱們最好扒著車底,這樣才不會被發現,可是娘身了不好,她扒不穩,這可怎麽辦?”
蘇大妞道:“大戶人家不是有裝東西的馬車嗎,要不,咱們想辦法將娘藏到那。”
“好。”
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那些女眷在廟裏住了三日,蘇大妞等人就除了偶爾去廚房拿點東西,其他時候,都時時的看著女眷的動向,養了三日,蘇阿娘的身子好了不少。
隻是偶爾有丫環在私下說道:“廚房的點心又少了,還有昨個的剩菜,也平白沒了,不知道是哪個小蹄子偷吃了。”
“興許是被貓兒吃了,這等小事還是別不要告訴夫人了,統共值不了幾個錢。”
至於高樂留下的銀子,都被灶上的婆子悄悄的藏到了兜裏,哪個也沒告訴。
這三天,其他們的夫人小姐陸陸續續的走了,隻剩一戶沒走,高樂打聽過,這家是知府家的女眷,精貴得很,高樂看中的正是這家,這家越富貴越好,這樣,那些官兵才不會搜查。
蘇大妞跟高樂在聽聞在走之後,他們商量過後,決定將蘇阿娘直接幫在車底,讓高樂跟蘇阿娘一塊,半途中,高樂將繩子弄斷,這樣他們就可以跑掉了。
這可比藏在馬車裏強,馬車裏可不好出放,萬一被人瞧見,那就糟糕了。
再說了,這家是大官,若是有個好歹,他們說不定命都沒了。
知府夫人上了最後一柱香,從屋裏走了出來,她問身邊的婆子:“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那婆子恭敬道:“夫人,都準備好了,就等咱了。”
知府夫人眉間有一絲憂愁:“三日未見到鬆兒了,也不知他在府中過得如何。”高鬆,正是知府夫人的親兒子,曾經被拐過一回,這次上香,家中人都願意讓他出門。
反正,自拐賣的事過後,高鬆平常身邊都有四五個人看著,一步也離不得。
婆子笑勸道:“夫人,咱們等會就到家了,那時就能見著少爺了。”
知府夫人眉間舒展了些:“倒也是,瀟兒呢?”
“小姐已經在外麵了。”婆了道。
知府夫人點了點頭,臨走前,她又給廟裏損了五百兩的香火銀。
一共有六輛馬車,高樂跟蘇阿娘扒在倒數第二輛馬車上,蘇大妞則是扒在第輛馬車上,他們產是分開的。
路是石子鋪過的,還算平穩。
馬車離開時,高樂果然看到了那些守在外麵的官兵,知府夫人一走,那些人就急匆匆的進了寺廟。
“有刺客混進廟中,我們是來抓人的。”
“可有證明?”
“這是王爺的手諭。”
“哪個王爺?”
“晉王爺,我們府中出了刺客,那刺客一路逃亡,往這邊來了。”
既有手諭,老方丈便不再阻攔,他隻道:“可別碰壞廟中的東西。”
“知道了。”拿著手諭那人不耐煩道,待方丈走遠,他便對屬下說道:“快,去跟著知府家眷的車,盯著他們,可仔細些。”之前離開的女眷他們都悄悄查過了,沒有問題。
高樂趴在車底,正在算著時間,就在他準備離開車底之時,外麵傳來了馬蹄聲,隻聽一個高亮的聲音說道:“最近山賊較多,奉我家大人的命令,送夫人回府。”
這一次,知府夫人倒是沒有說什麽。
高樂三人心底一沉。
這一段路格外的長,直到馬車進府,高樂也沒有尋到離開的機會,他轉念一想,等到了知府家,躲個幾日,跟在廟裏一樣,隻在他們小心些,是不會被發現的。等那些官兵離開,他們再逃離這裏。
入了高府,馬車裏的人下來了,馬車的東西也被卸了下來,馬夫將馬座下了,將馬牽到馬棚。
就是現在!
高樂等割開綁在蘇阿娘身上的繩索,他們悄悄的鑽進了馬棚旁邊的柴房,蘇大妞緊隨其後,他們躲在最裏麵,心撲騰撲騰的跳著。
沒有被發現吧?
他們堅起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院裏腳步來來去去,高樂的心依舊提得高高的。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高樂跟蘇大妞總算鬆了口氣,大約,是沒被發現。
正在這時,柴門的房被一腳踹開,“他們就在裏麵,我就說嘛,馬車無緣無故重了那麽多,趕車都吃車,果真是混進了賊。”
“去把人帶出來。”
高樂三人聽到這話頓時一驚,那些人已經衝了過來,高樂窩到窗邊,推開窗戶,“你們快走,我攔著他們……”
話音未落,三人一塊被抓了起來,直接送到了知府夫人的院子。
知府夫人正在哄兒子,門外有人來報:“夫人,家中混進了三個賊,我們已經抓到他們了。”
高鬆眼睛一轉:“賊,什麽樣的賊,我倒要瞧瞧。”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知府夫人眉頭一皺:“府中可丟了東西?”
身後的婆子道:“還未聽說丟過東西,大約是還沒來得及偷吧。鬼鬼祟祟進了府,難道是人販子?”
知府夫人一聽這話,眼神就淩厲了起來。
屬下的人回道:“不像人販子,倒像……一家子。”
“把人帶上來。”
家丁將高樂三人捆了,帶到知府夫人麵前,等了許久,也不見知府夫人說話,他悄悄的抬頭,發現在知府夫人正盯著高光,似乎驚呆了。
半響,知府夫人才出聲道:“給他們鬆綁。”
“夫人,這……”
“鬆綁。”
“……是。”
知府夫人又對高樂三人道:“站起來說話。”同時,她又衝高樂招了招手:“過來,走近些,讓我瞧瞧。”
高樂站在蘇大妞身邊,沒有動。
知府夫人道:“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若是我想怎麽樣,你們早就進了大牢了。”
高樂心裏一想也是,於是便往知府夫人走去,那婆子卻是苦勸道:“夫人,這人來曆不明,還不知藏有什麽壞心思,怎麽……”
“閉嘴。”知府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該怎麽辦不用你說。”那婆子一臉無奈的閉上嘴巴,不敢多言半句。
高鬆搖著知府夫人的手:“娘,這是怎麽了,這個人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知府夫人輕輕的將高鬆抱進懷裏,道:“好孩子,先別說話,娘想問他些事。”
原來是在問事情,高樂在腦中想著,他沒什麽事讓人問的,他知道的事情可不多。問罪?倒也不像。
“你叫什麽名字,你爹娘是誰?”知府夫人問的問題讓眾人頗為不解。
高樂答道:“我叫高樂,我爹叫高光,聽我哥說早死了,至於我娘,我也不知道。”
知府夫人眼睛猛的瞪大,“你還有一個兄弟?”
高樂說道:“是,我還有一個親哥哥。”
知府夫人扶著椅子站了起來:“是不是叫高平?”
高樂一臉驚訝的看著她,“你怎麽知道?”
知府夫人眼中閃著淚花,她喃喃道:“真是巧,太巧了。”
高鬆拉著知府夫人的衣袖,追問道:“娘,他怎麽也姓高,這是怎麽了?你怎麽哭了?”
知府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後對下麵的人說道:“快去衙門將老爺請回來。”
高鬆一聽要請老爺回來,便扁了嘴,“討厭。”爹太嚴厲了,一回來就要問功課,討厭死了。
高樂有些不確定問知府夫人:“難道您認識我爹娘?”
知府夫人坐了下來,將高樂拉到身邊,仔細打量起來,她邊看邊說道:“瞧瞧這眼睛,真是跟光弟長得一模一樣。”
高樂跟蘇大妞對亮一眼,合著,這是找到親人?
真讓人不敢相信。
蘇阿娘低著頭站在下麵,眼睛都不敢亂看。
知府夫人又看了看下麵的蘇大妞跟蘇阿娘,又問高樂:“她們是什麽人?你怎麽跟他們在一塊?”
高樂道:“他們是收養我們的人。”
沒過一會,高知府就回來了,他以為家中有急事,所以匆匆趕了回來,等進了屋,見一堆生人,頓時皺了眉。
知府夫人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喜意,她將高樂推到高知府的眼前,說道:“你快瞧瞧他長得像誰?”
高知府盯著高樂看了眼,緊接著便大吃一驚,“這是……”
知府夫人笑道:“他叫高樂,他哥哥叫高平。”
高知府棒著高樂的臉看了許久,眼睛微紅:“真是阿樂,沒想到,光弟還有後人,要是爹娘知道了,肯定會高興的。”
高樂聽了半天,聽懂了,可是他不明白,既然是親人,當初為什麽不去找他們呢?他將這個問題問出來。
高知府道:“找過了,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屍體叫都叫野物給吃了,分不清誰是誰。我們還以為你們全死了。你哥哥呢?”
高樂搖頭:“不知道。”
高知府問道:“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高樂歪著頭看高知府:“你真是我的親人嗎?”他似乎不太相信。
高知府狠狠點頭:“當然是。”
高樂年紀小,才三歲並不記得親人,高平當年倒是記得,可年歲久了,他也漸漸的忘了,就算再見麵,也是認不出來的。
高知府笑著對高樂說道:“你有什麽值得讓人騙的呢?”
高樂這才信了。
高知府看向知府夫人,“你是怎麽找到他的?”
知府夫人便將事情粗略的說了一遍。
高樂在一邊乖巧的聽著,等知府夫人說道,他才出聲道:“我哥哥安定縣,有人說他們被人燒死了,我要去看看。”
高知府一聽,便怒了:“放火燒民宅,誰這麽大的膽子!”
他對高樂道:“這事交給我,你不必再管,以後留在府中。夫人,以後就讓阿樂跟鬆兒一道進學吧。”
高樂正欲說話,蘇大妞走了過來,按住他的手:“你好好的留在這,這才是你的家。知道嗎?”蘇樂直搖頭:“不,我不能扔下你們不管。”
蘇大妞卻是笑了起來:“我爹在京城,等我們去那邊找到他,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高知府聽後,問道:“你們要上京?”
蘇大妞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是的,大人。”
高知府道:“既然你們是阿樂的恩人,也算是我們高家的恩人,這樣,我派人送你們去。”
蘇大妞聽到這話,臉上掩不住的喜悅,她猶豫片刻,便將自己三人被人追殺的事說了。
高知府微微一怔,他沉思片刻後道:“若是這樣,那你們還是先住幾日,待我查一查,冒然上路,怕是不安全。”
蘇阿娘跟蘇大妞同意了。
高樂不願意跟她們分開,畢竟處了兩年,已經像親人了。
高知府勸道:“你還小,什麽都不會,隻有學了本事,才能真正的保護一個人。”他說完,還看了自個的親兒子一眼。
高鬆把頭一縮,當作什麽都沒有聽到。
蘇大妞等人在這裏住了下來,至於要住幾天,這得看高知府的安排。
—
“到了。”虞媚笑著對蘇將道,“也不知他們什麽時候過來,唉,若不是夫人有命令,我也不會將他們派出去。”她的臉上帶著愧意。
蘇將拳頭緊握,臉繃得緊緊的,他冷淡道:“你也可以不聽夫人的話。”
虞媚笑容有些勉強,“畢竟跟了夫人那麽久,若是不聽,回去了聽怕不好交待。”她到現在都還以為蘇將不知道她幹的那些事。
蘇將不動聲色,他不是不作為,而是想在京中將那些人一並解決,滅門之仇,豈是那麽容易就翻過去的?
袁煥怕虞媚起疑,雖說跟蘇將是差不多時間入京,但兩人是分開走的。
虞媚笑著對蘇將道:“咱們總算到了,再不過久,咱們就能回家了,你就能見著姐姐了。”她嘴裏的姐姐自然指的是蘇阿娘。
不過,虞媚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笑得意味深長。
蘇將別開臉,將眼中的厭惡掩了下去。
誰知道,才踏入城門,他們一行人就被城衛兵抓了起來,很顯然,那些城衛兵是有備而來,領頭的那個是個方臉,他一揚手:“全部帶走。”
虞媚尖叫起來:“你們做什麽?我們可沒犯王法,你們憑什麽抓人?”
跟蘇將一起的來的人被虞媚派了出去,都死了,現在隻剩下三分之二,根本不是城衛兵的對手,再說,天子腳下,若是動武,恐怕又是一番罪狀。
方臉男子道:“廢話少說,帶走。”
原來,袁煥將張家人的人帶來了,一番威逼利誘,那些人乖乖聽話。之後,在袁煥的默許下,那些人去京裏報了官,說蘇將等人是出逃的山賊,還說他們手裏有大筆的金銀。
所以,蘇將等人便被不客氣的抓了起來。
袁煥就是要蘇將咬出朱世子,再牽扯出晉王,晉王的人偽裝成山賊,將安定縣的人殺光,還搶走寶藏,這事隻要暴出來了,那晉王等人就別想脫身,剩下的賬,再一筆筆算。
本來袁煥還在發愁怎麽將這事引出來,現在有了蘇將,那就簡單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會挑中蘇將的原因。
果然,事情正如袁煥發展的那樣,蘇將下獄,朱世子著急,隨著張家村人說的事越來越多,朱世子已經起了殺人之心。
而蘇將,這事袁煥跟他通過氣,所以他並不急。他在等,等袁煥的消息,袁煥一日不將他的妻兒從蜀地接過來,他就一日不會開口。
這事是說好的。
袁煥也在等那邊的消息,可沒想到,那邊竟傳來人失蹤的消息,袁煥的臉色急變。若是接不到人,蘇將怎麽會開口?
正在這時,有一個更遭的消息傳到了袁煥的耳中,虞媚被朱世子的人弄了出去,畢竟,事出那年,她還在王府作丫環,並不是山賊中的一員,離獄後不久,虞媚就被診出有身孕。
袁煥眼神冰冷,這事一定不能讓蘇將知道,蘇將的妻兒失蹤,若是真死了,那虞媚腹中的胎兒將是蘇將唯一的骨血。
這事,賭不起。
—
朱世子本就被盯著,現在又被卷入這等事中,這個時候被盯得更緊了,若再想離開,怕是極難。
他帶的幾個屬下中就有謀士,謀士道:“不如聲東擊西,隻要引出一樁更大的案子,這件案子便不會再引人注目,咱們就趁亂離開。如今也是撕破臉了,等咱們回了蜀,這皇帝小兒也奈我們不得。”
朱世子眉頭緊皺:“既是如此,朝中案子都是小案,大案都是陳年舊案了。”
另一謀士則笑道:“照我說,案子倒不需要多大,隻要能引起百姓跟朝中大臣的注意便可。”
之前的謀士似笑非笑的說道:“莫非你有法子了?”
另一謀士摸了摸胡子,道:“法子,確實有一個。”
朱世子道:“說過聽聽。”
另一謀士道:“三爺來時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小婦人,他見那婦人生得有幾分美貌,便帶了來,幾日便膩了。”
先前那個謀士拉著臉道:“我們可不是來聽風流債的。”
另一謀士樂嗬嗬道:“別急嘛,我正要說呢。這小婦人你猜猜是誰?你們猜不出來吧,她是原來陳府的小妾。”
朱世子聽到這,臉色也不太好看:“我不管什麽陳府,也不想知道。”
另一謀士趕緊收了笑,正經道:“您知道常尚書吧,這事跟他家有關。”
朱世子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點,他抬抬下巴:“你接著說。”
“常尚書有個孫子叫常謙,跟陳府的陳三姑娘結了親,成親當日,入洞房的卻是陳四姑娘,後來常尚書的夫人病喪,他們一家子都回來了,可讓有不明白的是,不管是那陳三姑娘還是陳四姑娘,都沒帶回來。”
先前那謀士打斷了他的話:“這跟咱們有什麽關係?”
另一謀士道:“後來陳四姑娘病逝,陳府的人遷走了,這都不重要,接下來,才是咱們要商討的,陳府的人都死在了路上,咱們可以揪著這點,說這事是常家的人幹的,將事情鬧大,百姓愛瞧這熱鬧,朝廷中自有人想頂了常尚書的位置,你們覺得,這主意如何?”
朱世子眼中總算有了笑意。
“可,這事怎麽鬧大呢?”又有人問了。
另一謀士摸著胡子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三爺帶回來的小婦人,叫花什麽來著,正是陳府的人,又是陳老爺的小妾,讓她上告,再適合不過。”
他眼中冒著精光,“等事情鬧大,朝中一定會很熱鬧,到時,咱們說不定不用離開。”他看了朱世子一眼,意有所措。
朱世子神色冷淡。
—
幾日後,民婦狀告常家殺人案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一些長舌婦都磕著瓜子在聊,尤其是兩姐妹共侍一夫,傳得有聲有色。
“聽說了嗎,常家的那位小公子成了親的。”
“可不是,還說妻室得了急病死了,乖乖,原來不是急病,而被殺了啊。”
“要我說,還是常公子生得太好,要不,哪會讓那兩姐妹要死要活的嫁呢?”
“這男人心真狠,好生生的竟然將親家一家子都殺了,天底下可沒聽過這樣的事啊。”
收用嫡庶兩姐妹倒是小事,可殺人是有罪的啊,而且,還是殺了人全家。
上狀紙的小婦人是陳府的妾,她不認字,狀紙是讓人代寫的,落款上寫陳花氏。
常謙有功名,民告官可是要挨板子的,那小婦人被打了三十大板,抬進了公堂,她奄奄一息,本來,這隻是小事,可不知怎麽的,案子開審以來,看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
常府。
“荒謬,真是荒謬!這是汙蔑!”常知縣氣極,他瞪著兒子,“都是你幹的好事。”
常謙麵無表情:“我什麽也沒幹。親事是你們定的,我也是受害人,還有陳府全家都死掉的事,憑我的本事,想將他們全殺子,根本就不可能。”
他又道:“換句話說,就算我幹得出來,可是動機呢,陳三姑娘早就離開了,陳四姑娘死了,跟咱們家已經不相幹了。”
常知縣按著頭:“真是陰魂不散,陰魂不散。”
常尚書黑著臉:“夠了,你們隻需要告訴我,這事到底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常知縣跟常謙齊聲道:“沒有!”
常尚書道:“那這就是汙告。”可現在的問題是,陳府沒有人了,他們查不出真相,上麵的人也查不出真相,到時,謙兒的名聲就毀了。
以後想娶妻,也難了。
這罪,常家自然不認。
接下來的發展讓人目瞪口呆,那狀告的小婦人硬說常謙窺視她的美色,欺淩過她。
公堂上,常謙才發現這個滿口的胡言他竟然真的認得,正是陳老爺的外室,花蕊。不過,相較於三年前,花蕊老了許多,一臉風塵。
常謙有功名,不用跪。
他極為冷靜的將三年前的事從頭至尾的說了一遍,那安定縣已經被毀,那時的人大多都找不到,誰能作證?
想必,花蕊也是看出一點,才會胡亂攀咬。
後來,花蕊改了口,直接告常家殺人滅口,將常府都拖了下去,可她不過是區區一個民婦,哪有那麽大的本事,還往當朝尚書身上潑汙水。
可她身後站著朱世子,晉王在朝中可是有人的,這些人推波助瀾,一時間,常家的處境變得艱難起來。
而此時,常知縣的舊賬又被翻了出來,安定縣被毀的事都安到了他的頭上。
常家極為被動,又有人上書:常尚書都家都冶不好,何以冶國?
這事拖得越久,對常家越為不利。
因為證據不足,常家倒沒有被收監,隻是,他們卻輕易不能出門。
常知縣愁眉不展,他忽然想到一個人,也是從安定縣出來的,正是張二舅一家,可是,張二舅一家當年與山賊有牽扯,算了,若是再將這事扯出來,他們常家怕是更加艱難了。
常謙倒是極為淡定,這事不是他幹的,又有何懼?
京中的水果然被攪混了,山賊案子被壓了下來。
蘇將在獄中呆得越久,越是不安,已經一個月了,還是沒有妻兒的消息,袁煥也極少過來,難道,出事了?
蘇阿娘跟蘇大妞正是這個時候來的,高知府給他們安了一個身份,讓她們直接入京,至於蘇家村的事,高知府說了,他會親自派人去的。
蘇阿娘兩人本不願意,可高知府說了,既然被人追殺,冒然去蘇家村,若是家人還活著,會給他們帶來危險,還不如直接入京。剩下的就交給他,若查問過後,真有人生還,他定會將人送入京中。
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京城的出入極嚴,蘇阿娘兩人一入京,就被袁煥派在城門的人看到了,他們是去接蘇阿娘三人的人,後來失散,如今看到了蘇阿娘,自然將這事稟告給了袁煥。
袁煥去見了蘇阿娘。
一見麵,蘇阿娘跟蘇大妞就認出了袁煥,蘇家人救過袁煥,還相處過一段時間,蘇阿娘此刻看到袁煥,直接拿他當親人看:“原來是你啊,銀刀,不,小袁,早知道那些人是你派的,我們……”
她們當時聽著袁煥這個名字,覺得陌生得緊,所以才不相信。若早知道是銀刀,唉,算了,事情都過去了。
找著人了,袁煥將人安置下來。
也正是這天,虞媚去了地牢,這事是朱世子安排的,最主要就是穩住蘇將。虞媚看著牢中又髒又臭的蘇將,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她為什麽要給這樣的男子做妾呢?
對,有前途,能幹大事,以後她能享福。
誰說的?
夫人說的。
說不後悔是假的,可是,她當初在府中已經失去了處子之身,還能嫁給誰呢?
虞媚過來,主要是說兩件事,第一,蘇阿娘跟孩子失蹤,不知去向,第二,她懷孕了,他們有孩子了。
蘇將看著她的肚子,半響,都沒有說話。
最後,虞媚跟蘇將講:“主子說了,等風聲一過,外麵的事平息了就將你接出來。”
蘇將嗯了一聲,沉默的看著虞媚離開。
他想,若是他的親人都死光了,那虞媚肚裏的孩子將是他的後人……
該怎麽做呢?
為什麽他們還沒有消息呢?
——
又過了幾日,常家的事突然平息了,究其原因,原來常府的人找到了陳三姑娘,將她從外地帶了回來。
或他人並不知道,陳三姑娘被帶到常府的時候,穿著一身粗布衣裳,遠看,與村婦無異。
又因常府需陳三姑娘相幫,常夫人娶了錦衣華服給陳三姑娘,讓她穿著好衣去堂上作證,陳三姑娘並不肯穿:“你們隻是請我回來作證,並不需換衣裳。”
“若不將衣裳換上,誰肯信你是陳府的小姐?”常夫人苦勸,後來又問道:“你家就你一人了嗎?”
陳三姑娘聞言,臉上一片悲切之色,她眼中含淚道:“隻要常家幫我們找到一個人,我一定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
常夫人不動聲色的應下:“好,你說說看,想讓我們幫你找誰?”陳家的人都死透了,這個陳三姑娘因為肚子痛,才逃過一劫。
陳三姑娘說了一個名字。
常夫人臉色有些奇怪:“這名字陌生得緊,聽著姓也不像是你陳家人,你尋他做什麽?”
陳三姑娘低聲道:“他是我的恩人。”
常夫人這才明白,她笑道:“好,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尋到他。”
陳三姑娘換了衣裳,由常夫人帶著,直接去了公堂,那花蕊一見到陳三姑娘,便嚇倒在地,她哆嗦道:“你不是死了嗎,你是人還是鬼?”
本來沒有人能確定陳三姑娘的身份,可花蕊這一說,陳三姑娘的身份更是作不得假。
陳三姑娘跪在堂前,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原來,陳府的落敗根就就不幹常家的事,而是這個花蕊,她落了胎,在半路上被陳夫人趕走,後來她就勾引外人,貪謀了陳府的錢財,陳府手上的人命就是她的同夥幹的,至於那些同夥,得了錢,又玩膩了花蕊,便將她賣到了妓院。
後來得了髒病,就被妓院扔了出來,不知怎麽的,竟到了京中,還反告起別人來。
“來人,將這賤婦拿下。”
常家洗脫了嫌疑,平安無事,隻一樣,常尚書為免口舌,將陳三姑娘接入了府中,說道:“這次你幫了我們大忙,這個恩情我們記下了,你放心,隻要你願意,謙兒正妻的位置還是你的。”
陳三姑娘麵色猶疑。
常夫人也勸道:“如今無依無靠,孤身一人,以後怎麽活呢?就算是你不想跟謙兒在一起,不如這樣,我們幫你置座宅子,你好生住著。”常夫人自然不想陳三姑娘再跟她家謙攪在一起,反正,先將人送出去再說。
常謙表情冷淡,沒有表態。
陳三姑娘心中想道,是啊,她孤身一人,以後還在養孩子,等孩子生下來,還要讀書習字,怕是不易。
至於常謙正妻的位置,怕是不成了,當初都門不當戶不對,更何況現在。
陳三姑娘也不是沒想過去外祖家,可她有身孕的事不能說,若是去了,外祖他們肯定會讓她落胎,再將她嫁得遠遠的,給一副嫁妝打發了事。
不。
這個孩子必須要,說不定是他唯一的骨血。
陳三姑娘心思堅定,她點頭道:“好,那我就留下。”
常尚書是怕政敵再拿這事來打壓常家,還是將人留下的好,免得哪日陳三姑娘死了,又賴到他們頭上。
殺人案解決了,可常知縣在安定縣不作為的事還沒定論。
這日。
有人悄悄的來到常家,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常尚書,上麵寫著:常尚書親啟,上麵還有紅泥封口。
常尚書去了書房,將信拆開,他捏著信讀了起來,越往下看,他越是心驚。
等讀完信,他將信扔進香爐燒了。
原來事情是這麽回事,常尚書麵色微冷,晉王,竟是他們。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晉王在朝廷竟然有麽這多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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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煥告訴蘇將他的妻兒還活著的消息,並帶著蘇阿娘見了蘇將一麵後,蘇將那顆搖擺不定的心終於有了結果。
既然妻兒都還活著,他自然是站在袁煥這邊的。
常家的事一了結,蘇將就將朱世子在安定縣的所作所為和盤拖出,並不是他狼心狗肺,而是晉王府欺人太甚,憑什麽害他老父老平,害他一家?
尤其是蘇阿娘說了晉王府派人追殺她的事,更是壓倒了蘇將的最後一道防線。
張家村人和蘇將的證詞,朱世子再也脫身不得。
之後,晉王侵占良田,屠殺百姓……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皇帝下令,傳晉王進京。
朱世子也被關押起來。
蘇玉正是這個時候帶著家中幾人進京的,京中守衛極嚴,城門外排著長隊,連馬車裏裝的東西都有一一檢查。
蘇玉正在排隊,前麵忽然傳來了宣鬧聲。
“這位大哥,拜托你了,放我進去吧,我要去城去找大夫,求求您了!”
“不行。”那位守衛兵捏著鼻子,不停的往後退,“你身上帶有一股惡臭,怕是得了什麽髒病吧,趕緊走,這裏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要死死遠點。”
那人一臉無奈:“這是腸癰(慢性闌尾炎)……”
那守衛兵不聽,還是趕他:“走走走。”
那人抱著肚子,一步一步的離開,隻是,走到一半,他一下子栽到了地上。其實,這人得的並不是腸癰,而是絞腸痧(急性闌尾炎屬於其中)。
在古代,這算是不冶之症。
那人蜷縮在地上,痛苦得很,蘇玉隻往那邊瞧了一眼,便沒再管,隊伍很長,蘇玉慢慢的排到了城門口,那人痛得打滾,臉一下子朝向了蘇玉這邊,這人,好像是柴秀才!
怎麽混得這麽慘?
小寶也認出柴秀才了,他的臉沒怎麽變,不過,現在擰成了一團,顯然是痛得受不了。
蘇玉看著他的症狀,像是急性闌尾炎,因為柴秀才雙手捂的位置好像正是闌尾那。
蘇玉看前麵還有四五人,便讓蘇老婆子招呼著,她自個則是跑向了柴秀才,她推了推柴秀才,“你還認得我嗎?”
柴秀才艱難的抬起頭,總算是看清蘇玉,他‘你你你’了半天,總算說出了蘇玉的名字。
他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可此時看到蘇玉,眼中閃過期翼的光芒,他伸出一隻手,拽著蘇玉道:“拜托,幫我請個大夫……”
蘇玉道:“好,那你在這等著,等我進了城,就帶大夫出來找你。”
柴秀才突然冒出一句:“我考上舉人了。”
蘇玉一臉黑線:“現在說這個做什麽?”
柴秀才喘著氣道:“我很有用的,等我病好了,我一定會答謝你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是可以的……”
蘇玉頗為無語,“好了,知道了。”
蘇玉說完就站了起來,正好城門外前麵隻剩一隊人了,蘇玉正欲跑去,卻發現裙擺被柴秀才拽得緊緊的,他還在說那句:“我很有用的……”
“我會找大夫過來的,一定會的。”蘇玉說出這句之後,柴秀才才不甘心的放了手。
他的眼睛一直望蘇玉離開的方向。
這家夥,運氣忒差了。
蘇玉入京之後,找了家客棧,將蘇老婆子跟小寶高平安置後,就去尋了大夫,可是,那些大夫一聽到蘇玉所說的症狀,便連連搖頭,“這病我冶不了,你找別人吧。”
“這病無藥可醫,你還是準備後事吧。”
這麽多大夫,竟沒一個肯出城的。
蘇玉這才想起,盡管闌尾炎在現代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手術,可在古代,這裏不會用手術刀,爛掉的闌尾若是不切,會越來越嚴重,還有化膿,腸胃不通,吃東西隻進不出,那就隻能等死了。
這可怎麽辦?
她答應過柴秀才幫忙找大夫的,對了,袁煥在京中,找他幫忙?難道要去袁府,不,袁煥說過,她來就他就會知道的,隻需耐心等待。
可問題,她能等,那柴秀才能等吧,看柴秀才那副模樣,得病的時間可不短。
大夫……
對了,方慎不是大夫嗎。
蘇眼前一亮,或許,她可以去找方慎,二年未見,不知道他還認不認得出她來。至於如何進方府,她手上有方策的親筆書信,進府應該不難。
說幹就幹。
蘇玉拿著書信去了方府,方府的下人格外的客氣,問清緣由,便去通報了,沒過一會,這位下人就將蘇玉請進了府中。
蘇玉見到了方夫人,方夫人是個溫柔的婦人,她接過蘇玉的書信,溫和的問道:“你是策兒的朋友嗎?”
蘇玉微笑回道:“算是。”
方夫人看向蘇玉的眼神多了一分審視,這份審視掩藏在溫和無害的背後。
蘇玉又道:“方夫人,我今天過來是找方慎的,請問,他在家嗎?”蘇玉沒想到,通報的人來引她直接來見方夫人,她明明說的是找方慎。
方夫人笑容溫和:“慎兒出門了,你若是有急事,不妨在再等一等。”方夫人聽說蘇玉是來找方慎的之後,語氣親切了許多。
蘇玉突然想到,方夫人莫不是以為他是方策的紅顏知已吧,這真是太可笑了。
方夫人命人將蘇玉帶到了客室,蘇玉在那等著,方夫人拿著書信回了東廂房,她展開書信,細細的讀了起來。
那邊,蘇玉已經喝了兩壺茶了,方慎還是沒有回來。
蘇玉心道,柴秀才怕是等不得了,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她還是先去看看柴秀才的好,那家夥玻璃心得很,可是不去,柴秀才還以為她不守信用呢。
蘇玉離開了客室,她對守在外麵的丫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麻煩你跟方夫人通報一聲。”
那丫環笑著應下了,又派了另一個三等丫環領著蘇玉離開。
蘇玉跟在三等丫環的後麵,離開了方府,誰知,到了大門處,竟意外遇到了方慎,方慎並沒有認出蘇玉,還是蘇玉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頭來。
兩年未見,方慎長高了不少,臉上的稚氣也不見蹤影,眉目清秀,就是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蘇玉笑道:“我是蘇玉,你不認得了?”
方慎覺得這張臉有些臉熟,卻記不起來。
蘇玉提醒道:“土豆……”
一說起這個,方慎就想起來了,他指著蘇玉的臉道:“是你,蘇二……”最後一個字他沒有說出來,他摸了摸鼻子,笑道:“原來你改名了,難怪我沒想起來。”
改名跟認臉沒關係好嗎。
蘇玉說道:“你回來得正好,我就是來找你的,對了,你現在有事嗎?”
方慎想了想,說道:“我現在無事。”
蘇玉高興道:“那正好,我想找你幫個忙,有個病人在城外,他進不來,城裏的大夫也不願意出去給他冶病,你能不能……”
方慎卻是猶豫了,他失落道:“恐怕不行,我不能出城。”
蘇玉愣住了:“為什麽?”
方慎低頭不語。
看來這事不方便說,那可就遭了,蘇玉苦惱得很。
方慎抬頭跟她說道:“你可以將人帶進來。”
蘇玉苦笑:“這有些難辦。”
方慎想了想,道:“那我找人將他帶進來。”他說完,便招了招手,他的長隨便湊了過來,“少爺。”
方慎對他說道:“你跟著這位姑娘去城外一趟,將城外的病人接進來,若是他們問起來,你就是說是我試藥用的。”
長隨點頭道:“是,少爺。”
蘇玉看著方慎,試藥,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這就是方慎不能離京的緣由嗎?
方慎將自己的令牌給了長隨。
蘇玉帶著長隨坐著馬車去了城外,柴秀才看到蘇玉,本是欣喜的,可他仔細瞧了瞧,發現蘇玉並沒有帶來大夫,他很失望,眼底越來越黯。
蘇玉對長隨說道:“就是他,咱們將他抬上馬車。”
柴秀才聽到這話,一下子又高興起來:“這是要帶我進城嗎?”這一臉說變就變,跟唱戲的似的。
蘇玉說道:“是啊,大夫們不肯出來,隻好將你帶進去了。”
柴秀才嚅嚅的,“他們會讓我進去嗎?”
蘇玉道:“先試試吧。”
柴秀才蜷著身子,雙手按著腹部,他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麽痛。
馬車在排隊,等到了,那守衛兵一看又是柴秀才,一臉嫌棄,還不等他說話,長隨就拿出方慎的令牌,說道:“公子說了,這人是試藥用的。”
守衛兵聽到這話,立刻就將柴秀才放了進去,還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柴秀才,搞得柴秀才毛骨悚然。
他們總算是安全的進城了。
沒過一會,馬車就到了方家,方慎聽到馬車聲,便在宅外守著,蘇玉跟長隨將柴秀才扶了下來,方慎將手放在柴秀才的腹部,輕輕的按了按,柴秀才一陣痛呼。
方慎臉色微變:“怕是不好,先扶他進去。”
柴秀才被扶了進去,平躺在床鋪上,方慎的手在柴秀才的腹部輕輕按壓,隻要輕碰,柴秀才就慘叫,他低聲道:“腹中已經異味。”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現在吃藥,怕是有晚了。
蘇玉在旁邊問:“怎麽樣了,現在要冶嗎?”還不動手術嗎。
方慎臉色沉重:“氣息受阻,導致腸腑傳導失職,氣血瘀滯,……”
這些專業的詞蘇玉聽不懂,但是她知道柴秀才越來越難受了。柴秀才臉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滴了下來,蘇玉心急,直接對方慎道:“直接在這裏劃開一刀,將裏麵爛掉的腸子割了,再用細針將腸子縫起來,外麵的傷口也是,這樣不就行了嗎?”
方慎一臉震驚的看著蘇玉。
開刀,在古代還沒有這個詞,更別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輕易損傷。
蘇玉以為方慎被嚇到了,便解釋:“如果不這樣……?”
蘇玉還未說完,方慎便一臉狂熱的看著她:“你真是太聰明了!”過了好一會,方慎才冷靜了下來,他又喃喃道:“那用什麽錢縫呢。”腸子得用特殊的線,不然,到時候又要取出來,那腹上的傷又是挨一刀……
蘇玉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來了:“用羊腸線。”
接下來蘇玉也幫不上什麽忙了,她又不是大地人,也不知道人體的器官,既然已經將柴秀才放到這了,她也算完成任務了,於是她對方慎說道:“我家中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方慎隨口應道,他一門心思在研究手術縫線的問題,他都不忘了問蘇玉住哪。
蘇玉離開了方慎,直接回了客棧。
果然,袁煥已經在那等著她了,看樣子,還等了不短的時候,小寶高平他們都在,並沒有走,蘇玉沒說離開,他們就不走。
袁煥看到蘇玉,問道:“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外麵很危險?”
蘇玉反問他:“你不是說到了京中就安全了嗎?”
袁煥一梗,又說道:“可晉王府還有人在京中,雖說我護得住你們,但依舊要小心行事。”
蘇玉說道:“知道了。”她又解釋道,“碰到了一個故人,他病重,我送他去看大夫了,耽誤了點時間。”
袁煥的表情這才和緩些,“下次直接找我,別冒然行事。”
蘇玉笑:“知道了。”
蘇玉將客棧的房退了,帶著蘇老婆子等人去了袁煥的空宅,路上,她對袁煥說道:“之前托你幫我找房子,有消息嗎?”
袁煥不動聲色道:“還沒有。”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不能讓蘇玉離開他的視錢,不能讓蘇玉見到蘇將。
既然蘇玉在這有故人,那就將蘇玉的注意力引到故人身上。
正在此時,蘇玉說道:“對了,你知道方家嗎?”
袁煥道:“知道,你想問什麽?”
蘇玉說道:“那你知道方慎嗎?”
袁煥點頭道:“他是曆年來最年輕的太醫,這事朝廷中人都知道。”
太醫?
蘇玉睜大了眼睛:“他變得這麽厲害了?”
袁煥平靜道:“他極有開賦,醫術極好,貴妃胎位不正,皇上將這這事交給了他,並下令,一定要母子平安。”
這不是坑人嗎!
古代生孩子死亡率極高,現在又是胎位不正,死亡率從五成提高到了八成。
蘇玉又突然想到,就逄是難產,到時候剖腹的話,孩子不就能生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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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嘟嘟MM萌萌噠、jianjun19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