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另有隱情

練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蘇玉嘴上那樣說,可心裏卻將練字的事認真的記了下來,此後,她練字都比以前多一個時辰。練字得心靜,蘇玉漸裏習慣了這事,不得不說,練字久了,蘇玉的眉間也有了一股沉靜之氣。

半年後,蘇玉的字能入眼了,用方策的話說,就是有了些許靈氣。

此時書院已經辦好了。

蘇玉看著眼前的小蘿卜頭們,將‘試卷’的心思壓了下去,嗯,還得過兩年,等孩子們大一些吧。是的,現在入學的都是小童,最小的才五歲,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小寶跟高平都在其中,連石頭都被揪進去了,雖說他習了字,可那也勉強脫離睜眼瞎的程度,既然有了書院,現在他們年紀小,多讀書多總是好的。

石頭原先不願意進學,那是覺得在家裏呆著自在,後來小夥伴們都進了學,連徐師傅都在書院領了差事,他一個人,怪無聊的。

說起來,方策邀請徐師傅去書院光騎射師傅了,說起來了,除開跛足這點,徐師傅騎馬射箭的本事還真是極厲害的。

蘇玉又在石頭耳邊說了些厲害武將的故事,尤其是關於智謀的重要,石頭聽著,若有所思,過了一日,他就主動找了蘇玉,說要進學。

書院就叫安定書院,以縣的名字起的名,好記得很。

因為書院是新建的,不怎麽有名,入學的大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新安定縣的富貴人家可不多,以前有點權勢的,大多都搬走了,比如陳家,比如杜家。

有點小錢的,就單獨給請了個師傅,在家中教。

新縣重建的事已經上了正軌,方策每天抽出一個時辰去書院教學,縣中的人聽說了這事之後,書院的孩子頓時增了一倍。

有的圖學問,有的想跟新知縣拉拉關係,反正,這一來,書院裏的孩子都快百人了,一時間,學堂擠得滿滿的,方策有些哭聲不得,隻好多開了一個班。

可這樣一來,教書的先生就不夠了。

方策又開始忙起了招師的事。

而此時,蘇玉拿著剝開的蚌,一臉驚喜。

蚌裏有珍珠,她從養的蚌中拿出了十個蚌,割開一瞧,起碼有七個有珍珠,用蚌養珠已經出了成效!因為隻養了一年,珍珠並不算大,不過,一個蚌裏的珍珠卻是極多的,所以,這事成功了!

蘇玉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壓都壓不下來。

她將這七個有珍珠的蚌放好,然後急匆匆的去了書院,她去找方策了,這事成了,總得跟合夥人說一聲吧。

蘇玉找到方策的時候,方策正在批改作業,沒錯,作業是孩子們的,這還是蘇主提出來的,除了背書練大字外,還留了課堂作業跟課外作業,蘇玉隻開了個口,方策就懂了她的意思。這作業的內容都是方策跟學院裏的先生一塊出的,有難有易。

那些個學生,每當上課,總是心驚膽顫,跟作業比起來,背書倒成了一件極為簡單的事。

尤其是石頭,每次的作業都完不成,後來想了歪招,抄作業,可這傻孩子連別人的名字都給抄下來了,惹得先生大怒,後來還挨了板子,石頭再也不敢抄了,之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做起了作業。

當然,大多是不會的,不過他現在學機靈了,會拿作業去問小寶了。

書院裏,小寶眼高平的成績是排在前麵的,作業也是按時完成,上麵的字工整得很。

蘇玉找了方策,喘著氣道:“東西出來了,你跟我來。”

方策一時沒明白:“什麽東西?”

蘇玉眼睛極亮的說道:“珍珠。”周圍沒人,蘇玉直接說了出來。

方策驚得站了起來:“這麽快?”他以為,至於要兩年的,沒想到,不過一年,這東西弄出來了。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暴利。

蘇玉壓低聲音道:“是啊,咱們去瞧瞧。”蘇玉猶豫片刻,又說了一句,“時間有點短,珍珠並不算大,現在出售,利潤薄了點,我建議再養一年。”

方策將手上的事放下,除蘇玉一起去了養蚌的地方。

蘇玉放到的蚌拿了出來,她將裏麵的珍珠一粒粒的摳了出來,然後又指著另三個死蚌說道:“這七個是好的,另三個是沒產出珍珠。”

一顆蚌裏有幾十裏珍珠。

方策拿起了一粒珍珠端詳起來,珍珠的色澤極好,而且,這幾十個珍珠裏竟能挑出十幾個差不多大的,若是串成項鏈,利潤可觀。

剩下的不規矩形狀的珍珠可以磨成珍珠粉,或食用,或外敷,都是極好的。

方策捏緊珍珠,抬頭看向蘇玉:“還真養出來了,你可真厲害。”這是方策第一次大方的稱讚蘇玉。

蘇玉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快成功。”

方策略微挑眉:“沒想過成功,會找人合作嗎?”這話,有點假了。

蘇玉嘴角彎彎:“我知道一定能弄出來,可沒想過會這麽順利。這樣看來,剩下的蚌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咱們再養兩年吧,那樣,珍珠就能如拇指大小了。”

蘇玉說完,又輕輕擰眉:“袁煥那邊還沒有消息嗎,琴玄呢,你捎了信回家,家裏有回信嗎,琴玄人呢?”

方策搖搖頭,一臉沉重:“或許是出了什麽變故,我家人回信說琴玄被他們留了下來,似乎另有安排。”他開始是相信了,可

”他開始是相信了,可是後來,他發現一個問題,就算是另有安排,為什麽琴玄連封信都捎不回?

要麽,他不在京中,要麽,他行動不自由,又或者,琴玄另擇主人了。

第三個有些不太可能,琴玄的身契還在他的手上,怎麽可能擅自離開,可他又聯係不上琴玄,這一點尤為奇怪。

難道,這件事跟袁大人有關?

方策將這些猜測放在心裏,並沒有跟蘇玉說,他曾向袁府去過信,可那信卻像石沉大海一樣,由此,他越發斷定,袁大人或許並不在京中。

可讓人奇怪的是,京中並沒有傳出袁大人領差事出京的消息。

蘇玉臉色也不太好看:“那咱們的珍珠怎麽辦,要不咱再等兩年,若是再沒有袁煥的回信,咱們一邊悄悄的賣,一邊另找靠山。”

方策道:“那就再等等吧。”他有一種預感,他覺得這兩年似乎會發生什麽大事,京中的氣氛頗為詭異,這也是他願意離朝的原因之一。

說了兩句,蘇玉忽然甩起頭來,等方策看去,蘇玉卻是笑了起來:“是我想佐了,我現在手裏有了銀子,根本不不必在乎賺多賺少,反正,這輩子是夠花了。珍珠的事就放在一邊吧,我何必吊死在珍珠這上麵呢。”

方策道:“江南一帶富庶,等珍珠好了,咱們去那邊散賣一些,總不會引起注意。”

他說完又道:“你啊,還是太小心了。”

蘇玉看著散放在桌上的珍珠,抬頭對方策說道:“你挑一半,剩下的給我,至於其他的蚌,咱們就不動了,暫且養著,珍珠太小了,還是等養大一些再賣吧。”

方策點頭道:“就這麽辦吧。”

方策挑了二十顆一樣大小的,他找人串了,然後送到京裏去了,這串珍珠,是他給他娘的生辰禮,不是非常貴重,也算是個心意。

剩下的珍珠他沒要,他是這樣說的:“我隻動了嘴,這養蚌的事都是你在做,所以,這些還是你拿吧。”

蘇玉看了他幾眼,確定他是真不想要,這才將剩下的珍珠全拿了。她想好了,圓潤一些的串起來,作手鏈或項鏈,橢圓的跟不規矩的磨成粉,自家用。

這次之後,蘇玉暗中擴大了養殖的規模,這一次,她負責管理,剩下的都交給那些珠民或者下人來辦,都是簽了死契的,又是全封閉的環境,不怕他們泄露出去。

珍珠的事除了蘇玉跟方策兩人,其他人並不知道。

反正蚌還得再養兩年,蘇玉得看著,她不能離開安定縣,方便棉的事已經全部交給了葉三娘,這半年來,葉三娘早已不是以前那軟弱的性子,她仿佛變了一個人,做事麻利不少,整個人自信得很,每每看到她,都是精神十足樣子。

葉三娘仔細得很,出的貨有她看著,蘇玉很是放心,葉三娘能當大任,蘇玉給錢也不小氣。還有成婆婆跟刑嫂子,成了葉三娘的得力助手,成婆婆還將葉三娘兩個徒弟其中的一個認了幹親,說是幹孫女,以後要給她養老的。

成婆婆待那徒弟極好,那徒弟也是個上進的,這還沒到一年呢,就學到了葉三娘的三分本事,說起來,已經是了不得了。

另一個徒弟則做了刑嫂子的幹女兒。

成婆婆的那個老實,刑嫂子的這個機靈,養好之後,小臉生得倒是不差。

認了幹親之後,這兩個小頭就改了名字,一個跟著成婆婆姓,叫成香,另一個隨刑嫂子姓刑,叫刑秀。

這兩人的賣身契在蘇玉手上,不管認不認親,總歸是蘇家的人,這事成婆婆跟刑嫂子在認親之前跟蘇玉打過招呼了,蘇玉見這兩人可憐,就同意了。

成婆婆還提了想出錢買下成香的賣身契,刑嫂子也有這個念頭,蘇玉拒絕了她們,道:“人是我買的,是來學手藝給我賺錢的,現在她們學了一點本事,能做事了,現在就將身契還給她們,我豈不是很虧?”

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這是兩碼事。

刑嫂子低聲道:“蘇姑娘,可她們為您做了事啊,這難道不能抵消嗎?”

蘇玉平靜的看著她。

成婆婆則是有些吃驚,她沒到刑嫂子竟能說出這樣的話,這話誰跟她說的?難不成,她覺得那些簽了賣身契的丫頭給主家做事,主家就得感恩了?沒這樣的道理!

成婆婆之所以過來說這事,隻不過覺得香兒有些可憐,她想幫那孩子去掉奴籍,以後也好嫁個良家人,成婆婆觀察了一年,是琢磨之後才認的幹親,她覺得成香那孩子老實,是個有良心的。

至於另一個,刑秀,那孩子有些機靈過頭了,嘴巴雖甜,可眼睛老是亂轉,像在算計人似的,她這把年紀,早就看透了,她喜歡踏實做事的孩子。

成婆婆見刑嫂子還想說話,悄悄用手肘碰了刑嫂了一下。

蘇玉看了刑嫂子一眼,問道:“刑嬸子有話直說吧,我聽著呢。”

刑嫂子被成婆婆撞了一下,本不想再說了,可聽著蘇玉這話,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姑娘,你手中的銀子也不算少,秀兒也是個可憐兒,您就抬抬手,放了她吧。”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虐待她似的。”蘇玉的眼睛已經冷了下來,她又看了成婆婆一眼,說起來,她還是太心軟了,要不然,就不會將這兩位帶過來了。

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影竄了出來,跪到了蘇玉的跟前:“小姐,您就別怪刑媽媽了,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錯。”

原來是刑秀。

刑嫂子見狀,趕緊去拉刑秀:“快起來,蘇姑娘心地好著呢,你別這樣。”她一邊說一邊看功玉。

站在院門口的方策看到這一幕之後,默默的退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他隱隱記得那跪在地上的小丫頭似乎撞到過他幾次,總是說一些莫名的話,現在想想,原來如此。

方策搖了搖頭。

這等事,他就不去摻和了,蘇玉會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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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又斷了兩次,爭取把字數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