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事畢

蘇玉的腦中冒出兩個字:發了

掌櫃的一臉理所當然:“這珍珠可是珠民一顆一顆從蚌裏摸出來的,你瞧瞧這成色,晶瑩透亮,你瞧瞧,周圍這幾個縣,可就我家店裏有。&樂&文&小說?{.{lw}{xs520}.”

蘇玉脫口而出:“這麽貴”

掌櫃的一臉詭異的看著蘇玉:“十兩,一顆都買不到這一串一千兩,這一串一千二百兩”

蘇玉皺了皺眉:“十兩”這兩串珍珠這麽小,十兩,價錢不太高啊。

掌櫃的搖搖頭。

蘇玉問:“一百兩”挺貴的,比金子還貴呢。

掌櫃的伸出了一顆手指。

掌櫃笑得親切:“你可瞧,這多白啊,全是新珠,可不是那等老珠,這一串,顆粒略大,還有一串,粒粒一樣。這東西,這個價。”

蘇玉隨口道:“這東西怎麽賣”珍珠這東西以前見過不少,並不覺得稀奇,她準備幹這行,所以來問問價。

蘇玉隻盯著看了一會,那銀莊的掌櫃就笑吟吟的過來了:“客官好眼力,這東西可是昨個才到的。”

這日,到了平樂縣,蘇玉去了銀樓,銀樓中金銀首飾最多,珠寶其次,這日,蘇玉竟瞧兩串珍珠,一串有小指拇蓋那麽大,有扁有圓,另一串則是更小,不過每一料都差不多圓。

蘇玉從柳陽縣回安定縣,這次人多,所以走得慢,每路過一個縣都會買點本地的特色東西,再帶著上路,這東西越來越多了。

至於蘇桂花的事,張家人再沒提過,當初就是因為這事鬧得沒臉,現在哪敢再提。

現在想想,這樣的日子也不錯,她甚至有些後悔,當年不該讓自家男人繼續考科舉的,若是將那讀書的錢攢下,給她大兒用,大兒的身體也不至於那樣差,還是小時候沒養好啊。

周圍的村子都將孩子送了過來,張秀才成了老師,張馬氏也成了師娘,每當有孩子這樣喊她,張馬氏的心都跟吃了蜜似的甜。

張秀才為了這事臉麵盡失,在縣裏都不敢出門,現在住到村裏,倒是自在了幾分。後來,當地村民知道他識字,還是個秀才,求著他教孩子們識字。張秀才名聲毀了,也斷了繼續科舉的念頭,倒是一心一意教起了書來。

張馬氏不在,沒有挑剔張娘子,她的日子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臉上的笑都多了幾分。張良木事業心重,忙著掙錢,每月給張秀才兩口子送些銀子,再看看他們。

嶽家人擔心張娘子跟張家老兩口住在一起生事,就湊了銀子給張娘子租了個鋪子,讓張良木跟張娘子在縣裏做起了小買賣。

若是真分了,那是張良木不孝,子不言父之過,張秀才就算不是東西,也輪不到張良木來說。

他們不敢在縣裏呆下去,後來搬到了鄉下,至於張良木跟張娘子,並沒有跟張秀才兩口子分家,總共就這一個兒子了,怎麽能分家

這一下,張家的名聲更臭了。

至於那賣身契,過了幾天,又傳出一則流言,說那大兒媳婦是張家在從流民堆裏捉來的,張家人見人家漂亮,打暈了人偷摸著按了賣身契,傳得有鼻子有眼的,連細節都是清清楚楚的。

他們離開的時候,張家已經流言搞得焦頭爛額,張秀才的名聲真是臭了,若不是有幾個同窗為他擔保,他那秀才的身份怕是也保不住。

桂花的事,家中除了蘇玉跟蘇老婆子,誰也不知道,蘇桂花安心的住了下來,不過,統共也沒住到三日,蘇玉就帶著一家子人,遷往安定縣了。

看不出來,桂花姐生得柔弱,性子倒是個要強的,這樣的人,有一股韌性。

蘇玉看到蘇桂花的表情,也笑了起來。

蘇桂花眉一擰,眼中透著一投堅決:“這是個好法子。”不就是掉一根指頭嗎,竟然這麽簡單。

這種事若偷偷的做成了,不說出來,沒人知道,別人也就不會當回事,若若是鬧了出來,誰不看笑話

這話當然隻是一說,事情還沒到那個份上,再說了,那些個流言,張家若不盡快解決,恐怕全鎮的人都會知道張家的醜事,張秀才的仕途,也算是完了。

蘇玉端起茶,慢慢的喝著。

蘇老婆子眼睛一瞪:“你瘋了,那人不就殘了嗎,誰敢娶啊”

蘇玉道:“你若真擔心,那好,等張家人找到你麵前,紙上是哪個指頭按的,你就切了哪根手指,你敢嗎”

蘇玉道:“怕什麽,那東西若真到了跟前,咱就給撕了,反正安定縣的東西都毀了,也沒個證據。”蘇桂花依舊愁容滿臉。

過了會,她才回到現實,她伸出十個指頭:“可是,我可是按了指印啊”

蘇桂花眼中迸出驚喜。

蘇玉道:“桂花姐,你把這事忘了,從現在起,你改個名字,等回到了安定縣,咱們重新給你上一份戶籍,這賣身契,咱不認。”

蘇桂花有些不自在,結果這事還是落到了二妞妹子的身上麽,讓一個比她小的當家,她還真是有些不自在呢。

蘇桂花問完後,蘇老婆子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蘇玉:“二妞,你說咋辦”

蘇玉也在。

蘇桂花睡了一個下午,天黑才醒,她一起來就去尋了蘇老婆子,她不太敢回村,怕連累家人。所以,她想問問蘇老婆子咋辦。

張家報官的事蘇玉沒跟蘇桂花說。

現在,蘇家村幾個老人,正在商量著再造一本族譜呢,如今人少,連女娃子要把名字上上去。以前姑娘家可沒這待遇,就算是媳婦子,也隻寫了一個張某某氏。

再說了,蘇玉他們就要離開了這裏了,就算嶽捕快嘴巴不嚴,那又怎樣,誰會查得到蘇桂花的頭上反正,蘇玉是打定主意讓蘇桂花改個名字了,上戶籍的時候改,至於蘇家村的族譜,早被火燒了個精光。

消息是蘇玉讓人傳出去的,她使了銀子,讓那些小乞丐到處散播的,查也查不到她的頭上,蘇桂花本就要走了,隻要嶽捕快不露半點風聲,沒人知道是他。

這事半真半假,越傳越凶,不過半日,半個縣的人都知道了,那張秀才還在家做著納妾的美夢呢。

有好事者查了一查,發現這事竟是真的,這張家就住在北邊的胡同時,還真有那麽一個酸秀才,一把年紀了。後來這人跑到那張家附近一問,嗬,你猜怎麽著,還真有一個逃妾,之前說的是兒媳婦,那兒媳婦死了丈夫,在家守寡,不怎麽見人。

張家,兒媳婦,逃妾,還報官

還聽說,這一家子是從外地剛搬過來的。

張秀才一家才報官不久,這柳陽縣就流傳了一個消息,有個姓張的秀才,欲對兒媳婦不軌,兒媳婦抵死不從,逃了出去,這兒心狗肺的東西,拿造了一個假的賣身契,對外稱那兒媳婦是逃妾,還去報了官。

張秀才哼了一聲。

張馬氏嘀咕道:“先前哪有銀子,若不是兒子娶了個好媳婦,咱們一家隻怕邊屋子都住不上。”

張秀才喜不勝收,可想了想,又埋怨張馬氏:“你先前怎麽沒想到,讓她白吃白喝那麽遠,還不如早些賣錢,給我納個妾呢。”

張馬氏去報了案,回到家滿臉高興,她悄悄跟張秀才說道:“咱們那契約先前沒備案,剛剛我去立了檔,以後,那小賤人就真的是逃妾了。”

反正,到時候將人找著,偷偷賣了,兒子問起來,就說人丟了,外人問起來,就說是逃妾,多省事。

這等醜事張秀才是不準備告訴兒子的。

他問他爹是咋回事,他爹含含糊糊的說:“你嫂子丟了,你娘去報案了。”他並沒有起疑心。

此時他才發現他娘竟不在,一問,才知道自家娘去了衙門。

張良木一頭霧水,他提著菜回家,大舅子不在,後來他娘做好菜,大舅子回來了,沒想到,張秀才竟然拿著棍子將大舅子趕出了家門。

張娘子跟嶽捕快說道:“我相公可不知道這事,怪不到他頭上。”

就在嶽捕快帶張娘子回家後不久,張良木也找上門了,他是過來找自家娘子的。嶽捕快沒給他好臉色瞧。

張娘子也是一陣後怕。

或真受了這樣的委屈,哪個敢說出來到時候不僅婆婆嫌棄,丈夫嫌棄,恐怕連娘家卻是容不下的。

嶽捕快臉更黑了:“怎麽不能,萬一哪天就你們兩個在屋,他一個大男人,你打得過他”嶽捕快說完不由得慶幸起來,“若不是那位姑娘,咱們還真發現不了張秀才的真麵目,萬一你受了委屈,我真不敢想。”

張娘子臉色一白:“不,不能吧。”

他急衝衝的去了張家,黑著臉將妹了帶回了娘家,張娘子滿臉不解,嶽家人也是不明白,嶽捕快將家人叫到屋裏,將張秀才的事說了,還道:“我看你們還是分家吧。”

嶽捕快聽到這話,瞳孔一縮,他竟忘了這事

蘇玉說完,頓了頓,又道:“隻毀些名聲,損不到你妹子的頭上。再說,你放心你妹子跟這種老東西生活在一起嗎,萬一哪天你妹夫不在,這老東西還不定做出什麽事來呢,照我說,最好讓你妹子跟那兩個老家夥分家。”

蘇玉看著他道:“這事你別問了,你放心,我不會恩將仇報害了你的,張秀才不就是怕自己肖想兒息的事暴露嗎,所以才汙蔑我姐是逃妾,他既然怕暴露,我偏偏就不如他的意。”

嶽捕快擔心的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蘇玉笑:“放心,不會讓他們死的,隻是讓他們受受教訓,不然,他們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掌握別人的生死了。”

嶽捕快一驚:“這,這你”

蘇玉看著嶽捕快,說道:“嶽大哥,這樣,你先將你妹子接回家住幾日。”

不過,她不打算就這樣便宜了張家人,她還都沒找張家人算賬呢,張家人竟反咬一口,張秀才膽可真肥啊。

指印,哪根手指印的,就切了哪根指頭,那賣身契不就成了廢紙一張嗎,總不能五根指頭都按上去了吧。

蘇玉揚唇一笑。

嶽捕快不解問道:“那可是按了指印的。”

蘇玉笑:“不用了,我們這兩人就回安定縣,等到了那邊,就有法子了。”到時候叫方策幫忙再給蘇桂花再上一個戶籍,將這身份抹去。

嶽捕快在衙門當差,是自己這事的嚴重的,他驚訝的看著蘇玉:“你不想想法子嗎”

不過,很快她就平靜了下來,她對嶽捕快道:“嶽大哥,這事你知道就行了,我姐的事麻煩你了,你就當不知道吧。”

蘇玉臉色微變。

張家人還真是做得出來。

嶽捕快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道,原來,那張家兩口子越想越不甘心,後來想著,既然賣身契在手,那就不說是大兒媳婦了,直接說是妾,現在妾逃了,可不成了逃妾嗎。

蘇玉道:“你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