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珍珠

蘇玉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她回頭看了葉三娘一眼,隻見葉三娘正滿臉希翼的看著她。

蘇玉皺了皺眉,這個葉三娘是個不頂事的,別人都鬧上門了,她竟然還指望別人幫忙。

蘇玉看著葉三娘道:“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她隻是試探,並不是真心想回去,她覺得,不能什麽人都往店鋪裏塞,葉三娘的手藝再好又如何呢,若是不頂事,那她以後有得忙了。

這事,得葉三娘先出頭,她才會幫著出頭。

說句不好聽的話,又不是她的事,何必管得那麽寬呢?

葉三娘的眼神慢慢黯了下來,她笑容有些勉強:“那,那我就不送了。”

蘇玉自然沒有馬上走,反而問她:“外麵的事你不管管嗎?”

葉三娘嘴裏發苦:“管,怎麽管?我一個婦道人家……”

她的話還沒說完,蘇玉就打斷了她:“外麵那人也是婦道人家,不是一樣嗎。若任由她說下去,那你的名聲可就毀了。”

葉三娘有些失神。

她兒子趁著這個機會掙脫了她的控製,隻見那孩子去了廚房,端了盆水出來,那水顏色偏黑,也不是洗了什麽的,小家夥將盆放到地上,然後拉開院門,之後端起盆將裏麵的水狠狠的潑了出去。

那站在門口的正在罵人的悍婦被潑了一身水,她先是一呆,爾後扯著嗓子喊道:“你這個賤人,我跟你拚了reads;騙婚精英!”很顯然,她以為這事是葉三娘指使兒子做的。

葉三娘臉色一白。

她兒子卻是瞪著眼道:“你這潑婦,日日在我家門口罵,我還沒嫌你呢!”

那悍婦聞言,衝過來,揚起巴掌似要打他,葉三娘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擋在了兒子的身前,隻見葉三娘厲聲道:“你要是敢動我兒子一根寒毛,我繞不了你!”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嘛。

那悍婦朝葉三娘的身上撓去,蘇玉在這個時候動了,她扣著那悍婦的肩膀往後一拉,那悍婦就連退了好幾步,若不是蘇玉沒用什麽力,那悍婦隻怕要跌到地上。

可就算是這樣,那悍婦也是怒了,她覺得太丟人了。

她怒瞪著蘇玉:“你多管什麽閑事。”

蘇玉緩緩道:“你張口閉口的罵,胡亂的汙蔑人,若是告到衙門,可是要吃官司的。”

那悍婦脖子一縮,卻是不信,她冷笑道:“不過是說了兩句,就要見官,你哄誰呢。哼,當我不知道,這小賤明明就是做賊心虛,要不,為啥平日看著我都繞著走!”

葉三娘的兒子大聲道:“你亂講,明明就是你不講理,看到我娘就喊打喊殺,我娘不跟你一般見識。你男人不是東西,你管不住男人,還怪我娘,呸,再這樣,我就讓我娘再去官司,把你們一家全告了!”這孩子將蘇玉報官的話記在了心裏。

那悍婦紅著眼大聲道:“那我男人為啥不找別人,偏要找你,肯定還是你不正經。”

這人說不通。

蘇玉扭頭看葉三娘,“別跟她廢話,咱們去找人寫個狀子,將這一家的罪狀寫下來,到時候去衙門告她。”蘇玉這話純粹是嚇唬人的。

葉三娘的兒子卻信了,他歡喜道:“好。”他仰著小臉看她娘,“娘,他們一家太壞子,之前亂闖咱家,現在又日日在門外罵,讓他們蹲牢房才好呢。”

葉三娘捂住了兒子的嘴,她一臉惶恐的看著蘇玉。

蘇玉微笑著衝她點了點頭,葉三娘神色一緩。

那悍婦嚇壞了,哆嗦道:“不可能!官府才不會管這等小事呢,我不信……”她雖是如此說,但卻是連連後退,最後落荒而逃了。

自此之後,變成了她看葉三娘繞著走了。

葉三娘傻眼了,她沒想到,事情這麽容易就解決了。

蘇玉走過來,微微一笑:“你看,事情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麽難,不是嗎?”

葉三娘遲疑的點了點頭。

葉三娘的兒子星星眼的看著蘇玉:“你好厲害。”

蘇玉衝他一笑。

這事解決後,葉三娘依舊沒有留在這裏,她帶著家人跟著蘇玉一起走了,至於這租下的屋子,因還未到期,她托給牙行,準備轉租出去。

幸好蘇玉租下的那兩套院子夠大,正好蘇老頭跟蘇三叔不在,葉三娘一家三口住進去也不嫌擠,葉三娘的兒子叫葉泉,小名泉兒,現在不過五歲,白天小寶跟高平都在家,這孩子就跟著石頭一起玩,說是玩,其實就是練武,不過,別看這孩子小,還練得有模有樣呢。

還肯吃苦。

徐師傅對這小子倒是頗為滿意,而且,這孩子小,骨骼還未定型,正是練武的好時候reads;回首向來處。

蘇玉則是騰了一間屋子出來,放著布跟幹活的東西,蘇玉一邊畫圖,一邊看著葉三娘繡花,葉三娘的針錢真是沒說話,針腳細密,針法無可挑剔,作衣法更是如魚得水,蘇玉說的樣式沒有難倒過她。

隻是,越好看的衣服越費時間,單是祺袍,她就花子十天時間。等蘇玉看到那祺袍的樣子,她覺得,這十天太值了!

甚至比桃雪兒請繡娘做的還要好看,可能是因為這是在葉三娘做的時候,時時提醒吧,畢竟,這東西隻有蘇玉見,不過,葉三娘也是真喜歡這行,她還在原本的基礎上改進了不少,更加適合古代人的審美。

蘇玉現在還小,穿不了這個,所以,就找了葉三娘做模特,葉三娘一開始還扭捏,不肯,後來經過蘇玉一番勸,這才將祺禰穿在了身上。

這是人下長袖的祺袍,身上的所有部位都給遮了起來,就是腿上的開叉有些高,不過,葉三娘在裏麵穿了毛褲,這大大影響了視覺效果!

盡管這樣,葉三娘還是羞紅了臉。

蘇玉繞著刀轉了幾圈,說道:“三娘,你覺得東西他們會買嗎?”

葉三娘想了想,道:“我覺得,你應該去江南,那邊的人喜歡新東西,富貴人家也多,他們才稀罕這呢。咱們這小地方,就算有人喜歡,也賣不了多少。”

又是這個問題。

蘇玉卻是笑了:“這事我心裏有數。”她是想出了一個法子,寄售,白家不管是在江南,還是在京都,都有分店,白家大少若是肯幫忙寄售,那就不愁賣不出去。

可是,人家為什麽要幫她呢?

自然要用利益來換。

這幾日,蘇玉就在想這事,除此之外,她還想讓白家幫另一個忙,她畫了四副畫像,有大哥,娘,大姐,還有小樂,白家店鋪那麽多,她想拜托白家表哥一件事,就是讓他們幫著找自個家人,當然不是讓白家隻幫著她找人,她是想著,將畫像交給放到白家所有的店鋪裏,讓店裏的掌櫃跟夥計瞧一瞧,若是真遇到畫像上的人,留人留下,通知她一聲,她必有重謝。

她手中的銀子還是從白家掙的,她的麵子也沒那麽大,能讓白家鼎力相幫,所以,她得用利益交換。

蘇玉想尋自個的家人,這事並不簡單,蘇玉不是沒想過等自個發展起來,再去找家人。可那得猴年馬月啊,最快也要兩年吧,想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站穩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次,她跟白家人聯係上了,所以,才想到了這麽個法子。

她能拿出什麽呢?

當然在是好主意,菜啊,服飾店啊,這些白家是看不上眼的。所以,蘇玉另想了法子。

還真讓她想著了一個,那就是珍珠!沒錯,可以養蚌,人工養殖,可以產出珍珠,這個利潤應該夠白家心動了。

蘇玉也想過自己幹,可是,產出來了又怎麽樣呢,怎麽銷出去?若是養得太多,流入市場太多,那就惹眼了,若是養得太小,那又不劃算,而且養蚌這事,起碼得一年才能產出珍珠。

蘇玉覺得,這個的利潤比那醋可大多了!

蘇玉為什麽會冒這麽大的險與白家合作呢?

那是因為,大哥依舊沒有回來,不僅沒有回來,而且下落不明。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蘇家村的屋子早建好了,地裏的糧食又快要收了,這都要入秋了,蘇望還是沒有蹤影,蘇玉甚至懷疑,就算是到年底,大哥也不一定能回來reads;女配拯救計劃。

所以,蘇玉才急了起來。

這一段時間,家裏的衣鋪並沒有開起來,因為葉三娘製衣的速度並不快,直到前幾日,蘇玉要的祺袍,漢服,還有公主裙才全部製好,當然,最大頭的還要數內褲跟胸罩了,要不這兩樣,葉三娘也不至於這麽慢。

葉三娘看著這些新款的衣服,眼中滿是驚歎,她覺得,蘇家小娘子真是厲害,連這樣的衣裳都能想出來,有些衣裳雖然怪,但是穿在身上卻是極為漂亮的,換作是她,那是萬萬沒這麽靈變的。

若不是褲子太紮眼,布料也不好找,蘇玉甚至想讓葉三娘製一套運動服出來。

畢竟,運動服穿起來方便做事。

蘇玉這段時間除了動腦,心裏也沒閑著,她跟葉三娘學起了女紅,這還是拜了師之後學的,要不,葉三娘還不肯教,也是,一般有門手藝,隻傳親人弟子之類,不相幹的人相學那是學不成的。

蘇玉覺得葉三娘性子不錯,就拜了師。

這樣,葉泉就成了蘇玉的師弟,葉泉為此還高興了半天呢,石頭見狀,不高興的敲了敲葉泉的腦袋:“我還是你的師兄呢。”

葉泉嘟嚷:“師兄壞,專門欺負我。”

石頭瞪他:“那是對招,誰讓你不用功的。”石頭比葉泉大幾歲,又是先學的,自然厲害些,不過,他下手有輕重,並沒有怎麽傷著葉泉,隻是這家夥性子有些皮,老愛欺負人,每次他看著葉泉要哭不哭的樣子,心裏格外的爽,嘿嘿。

這就是所謂的熊孩子。

蘇老頭跟蘇三叔回了蘇家村之後,就再也回來了,開始的時候忙著建屋子,後來忙著種田,再後來忙著秋收,忙啊,後來蘇三嬸也去幫忙了,蘇老婆子則是留下幫忙帶孩子,這邊人多,好照看。

再者就是蘇老婆子怕大人不在,招來的那些人欺負自家孩子,不是有那麽句話嗎,奴大欺主。

這詞可不是這麽用的。

蘇三嬸的孩子小名叫壯壯,這孩子乖得很,除了餓了尿了會哭之外,其他的時候要麽睜著眼睛看人,要麽睡覺,不吵不鬧,蘇老婆子將這孩子誇了又誇。

蘇三嬸不在,平日是用羊奶喂孩子的,不過羊奶腥,得煮一煮,再加些茶葉渣就可以去腥了,壯壯喝慣了羊奶,反爾不喜歡喝蘇三嬸的奶水,所以蘇三嬸才走得這麽容易。

再說蘇玉。

她將珍珠的事細細想了一遍之後,確實沒有遺漏,就騎著馬去了州府,這一次,她想讓方家掌櫃帶個口信,她見見白家表哥,談筆生意。

這事本來隻需帶個口信去州府的,可是親自去心誠啊。

到了州府,蘇玉直奔方家酒樓,可讓人驚訝的是,掌櫃的竟不在,蘇玉等了半天,掌櫃的才回來,他看到蘇玉,有些不可置信。

蘇玉問:“有什麽事嗎?”她來這不對嗎,有什麽好驚訝的。

方家掌櫃卻是樂嗬的笑了起來:“這可真巧啊,你來的真是時候,我家少爺過來了,沒想到,你竟撞上了,緣分啊!”

方家少爺?

方慎還是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