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急病

張家人被放出來了.隻不過,他們以後不能再用以前的身份活著了,他們得改名換姓,離開這裏,這樣才能不讓人發現。

這一次,多虧了常知縣,要不然,那張家人還不知道要關多久呢。

張二舅看到張老太臉上的血痕,大吃一驚,可是眼下最要緊的是離開這,他來不及問,帶著人就去了他租的地方,等安頓下來,他才拉著他老娘問道:“娘,你這是臉是咋了,被老鼠抓了?”牢裏的老鼠那樣厲害了?

到了屋裏,張老太才放下遮著眼的手,她盯著張小露的手指甲說道:“我這臉上的傷是小露抓的,她中邪了,不僅抓我,還要打我。”張老太說著說著就悲從中來,之前哭得紅腫的眼又腫了一分。

張二舅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張大舅跟張老頭也聽著這話了,張大舅走到張小露身邊就是一個耳刮子,他怒道:“說,你為啥打你奶奶?”若是不說個緣由,這事可不能算。

張小露的臉歪到一邊,她似在發呆。不是得關一輩子嗎,怎麽就出來了呢?早知道這樣,她該不忍著些才是。唉,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打都打了,隻能認錯了。

張清將她拉到張老太的跟前,說道:“小露,還不跪下。”不敬長輩,還打長輩,小露的罪比她娘還大,這可真是。

張清隻覺得頭痛得很。

張小露站著不動,她抬頭,陰沉沉的看著張老太。她不想跪,就不是想跪!

張老太見她這目光,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她驚慌的擺手:“走開走開,這孩子瘋魔了,眼神嚇人得很,清兒,將你妹妹帶走,趕緊帶走,以後別讓她出現在我眼前。”

張清按著張小露跪下了,小露都到了說親的年紀,打長輩這事若是傳了出去,以後可怎麽嫁人,再說了,小露這性子太佐了,得糾正過來才行。

張小露的膝蓋挨到了地上,還沒跪好,她就掙紮了起來,“我不跪,我沒錯,這老太婆害死了我娘,我這是報仇,這是應該的!”

張大舅氣得臉都白了,還沒等他教訓張小露,隻聽到砰的一聲,張小露倒在了地上,徹底暈了過去,也算是逃過了一劫。

張老頭神色憔悴,他淡淡的看了地上的張小露一眼,說道:“將人關起來,這病啥時好了啥時放出來。”他沒精神,說了這句話之後便不再開口了。

張清苦澀道:“爹,要不要給妹妹請個大夫。”

張二舅開口道:“怕是不行,咱們得連夜離開這裏,免得再生事端。”他又歎了口氣:“爹,娘,大哥,你們帶著孩子離開,我們一家就不走了。”

為啥?

張家人都沉悶的看著張二舅,張二舅這才苦笑道:“知縣大人幫了咱們家這麽大的忙,我得留下來報恩,當初幫忙的時候就說好了。若是外人問起你們,衙門的人會說你們在獄中病死了,以後,你們得換個身份過活,張家村也不能去了。”

張老太看著張二舅,嘴唇動了動:“那你呢?”

張二舅道:“我沒事,我以後就跟著常知縣。”以前還想著憑著救命之恩能掙個前程,現在不成了,張家這麽多口人的性命,全是常知縣救下的,為奴為仆,隻看常知縣的意思。

張老頭沉默半響,這才說道:“好,咱們這就走,多留一刻,危險就多一分。”隻見他哆哆嗦嗦的從單衣的夾層將張家村的田契地契掏了出來,他全部遞給了張二舅,同時說道:“這東西以後咱們用不上了,你拿著這個,去當鋪當了,死當。”

張二舅隻覺得手上的這田契地契燙得很。

張老頭啞聲道:“得的銀分三份,一份是我跟你娘的棺材本,一份給你大哥,一份留給你,等會銀子到了,你們就分家吧。”張老頭有預感,他活不久了,冰冷的地牢將他的身子熬壞了,他頭暈得厲害,可是沒敢說,怕孩子擔心。

張大舅怔然:“好端端的,怎麽就要分家呢?”

張老頭道:“以後老二跟著知縣大人,不管怎麽說,總能掙個前程。”他說完,眼神複雜的看著張二舅道:“老二,這張姓這麽多,這一次你也沒進牢裏,上麵沒你的名字,若是能不改姓,那就別改,咱們老張家總得有個根。”

姓了一輩子張,冒然就改掉,他舍不得。

張二舅聽到這話,心裏一酸,正在此時,張二舅娘開口道:“若是到一個別人不認識的地方過活,別人又不知道咱們身份,姓張也沒事。”張二舅娘自打在牢中看到張二舅之後,一下子精神了,男人活著,這心病就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普通的風寒,養養就好了。現在她身子還有弱,張小桃扶著她,她才沒倒下。

張清媳婦將地上的張小露扶了起來,一才碰,就覺得張小露的身上燙得厲害,她嚇了一跳。

她見張清看她,便解釋道:“阿清,小露身上燙得厲害,是不是發高燒了?”

張清聞言,急忙探了探張小露的額頭,果然跟他媳婦說的一樣,張小露的身上跟火爐似的,燒得厲害,他顧不得大夥在商量,便插話道:“爹,小露發了高燒,咋辦?”

若是燒壞腦子,那就跟以前的二妞一樣了,可以後可就嫁不到好人家了,若是這高燒再厲害些,說不定連命都要丟呢。

張老太扭過頭,看都不看張小露一眼,她臉上的傷還沒請大夫冶呢,誰知道這死丫頭是裝病還是真病。

張大舅麵色微苦,他望著張老頭道:“爹,要不去叫個大夫吧,再將娘臉上的傷也給冶了,還有您,你這臉色不太對,都給看看吧。”

張二舅瞧瞧張老太,又瞧瞧張老頭,他道:“哥,你先照顧著他們,我去請個大夫過來。”他正要走,張老頭叮囑道:“記得將地契田契都給當了。”

張二舅手一緊,地契跟田契變得皺巴巴的,他骨子裏還是那個種田的莊稼,有田心裏才踏實,沒田就覺得混身不得勁。

張二舅娘見他這副模樣,便勸道:“等到了別處,咱們再買地就是了,又不是不種田了,咱們莊稼人,靠田地吃飯,也不會別的手藝,甭操心了。”

張二舅臉上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他大步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張二舅就帶著一個老大夫回來了,老大夫先給張老太看了病,張老太臉上的傷痕看著嚇人,其實傷口不算特別深。若是擱在夏天,隻要抹藥就能好,可現在是冬天,一旦受傷,就容易凍,就算抹藥也好不塊。而且啊,張老太年紀大,恢複起來也慢,怕是得留疤。還好張老太不是那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不怕留疤,不過她這心啊,還是難受。

老大夫又給張老頭看了病,張老頭的病可比張老太嚴重得多,張老太是外傷,張老頭卻是內裏虛,若不好好養著,那就隻能活個兩三年了。

這話一出,張家人的心都跟著一沉。

後來老大夫又給張小露看診,張小露這是急病,來得快,老大夫摸著胡子道:“一半是風寒,一半是驚嚇過度。”

“她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張清見老大夫說得輕鬆,還以為張小露馬上能醒呢。

沒想到,老大夫話頭一轉:“這可說不準,你摸摸這額頭,燙得厲害,一時半會怕是醒不過來了,我開幾幅藥,你們熬好了給病人吃,一日三幅,不要停。”

張清媳婦聽到這話就皺了眉:“熬藥,還不能停,這可怎麽辦,咱們就要走了,這路個可怎麽熬藥啊?”

老大夫開了藥便走了。

張二舅將大夫帶回來後就出去了,他還得去當鋪一趟,之前急著找大夫,沒去當鋪,他家的田契地契一共換了一百兩銀子。

張二舅將銀子遞給了張老頭:“爹,他們說田地都不在這邊,就壓了價,我問了幾家,就數這家價錢最高。”

張老頭從裏麵抽出了三十兩,遞給張二舅:“拿著。”

張二舅不肯收:“爹,我不要,我有手有腳,手裏還……”

張老頭瞪了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將我們弄出來你肯定沒少費功夫,這種可不是隻磨磨嘴皮子就能成的,好了,拿著吧,你爹我沒多大本事,隻能給你這麽點東西,唉。”張老頭的臉又似老了幾分似的。

張老頭又將剩下的三十兩遞給了張大舅:“這三十兩歸你,剩下十兩你等會去買些幹糧衣物,咱位要走,得將東西備齊才是。剩下的三十兩是我跟你娘的棺材本,先放著,以後家中若是有急用,自然也會用的。”不留點銀子,心裏沒底。

以後他們要跟老大一家過活,這老大是個老實的,就是兒女有些不省心,唉,真是讓人操心。

張大舅沒接銀子,他低聲道:“爹,小露怎麽辦,大夫說了,一日得吃三次藥,咱們今天就得走,路上可熬不了。”

張老太一句話都沒說,張小露是死是活她壓根就不想理。

張老頭沉著臉,想了很久,說道:“咱買個小爐子,買些炭,備些水,就有路上熬。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爺了。”

張大舅將喉間的話咽了下去,他本想讓小露留下來的,畢竟二弟不走,照看孩子一兩天總是可以的,可是,爹這意思,像是不樂意。

他一想到張小露那性子,就忍不住歎氣,也是,那樣不分是非的性子,誰樂意照顧。

一個時辰後,城門口。

“爹,娘,大哥,保重。”張二舅在這裏送人。

“你回去吧。”張老頭拍了拍張二舅的肩,壓低聲音問道:“你要在這留多久?”

張二舅道:“過幾日有上京的船,到時候我會跟我家大人一起上京。”

張老頭滿臉欣慰的看著張二舅:“有出息,以後好好的跟著知縣大人,記住,咱們家的事,不管是誰問,你隻說不知道。”

張老頭說完,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記住,給孩子改個名,姓就別改了。”

張二舅重重的點頭。

他們的身後有兩輛馬車,都是張二舅租的。張小露正躺在後麵的那輛馬車中,本應該睡迷糊的她,此時,卻猛的眼開了眼睛。

這是哪,她怎麽會在這?

張小露隻覺得頭痛,喉嚨也痛,身體像不是自己的,正在這時,她看到了自己手,不對,這不是她的手!

“小露,你醒了!”張清媳婦一臉高興的握著張小露的手。

張小露扭頭朝她看了過去,對了,是大嫂,可大嫂怎麽年輕?她記得,大嫂都生了三個孩子了啊,眼角早就有了細紋,可是現在,像剛出嫁的閨女似的。穿越種田之旺家小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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