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種田之旺家小農女 113 十五兩
“舅,你是去衙門告大舅娘跟鄧家了?”
“還沒呢,你大舅去送休書備案,我去找他的時候看到衙門告示上寫著招捕快,我看著上麵的要求覺得自個合適,就去了一趟。”提到這個,張二舅就笑得合不擾嘴。
蘇玉好奇的問道:“結果咋樣?”
張二舅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張捕頭讓我回來等消息,說明天就通知我。”
“這麽快?”
“是啊,我也覺得挺快的,看來他們是真缺人手。”
蘇玉猶豫了會,又說道:“二舅,你剛才也聽王捕快說了吧,最近鎮上不太平,你真要這個時候去……”
張二舅認真的說道:“當然知道,可是你反過來想,若是鎮上沒出這樣的事,衙門肯定不會招人的,所以啊,這也是個機會。”
張二舅說完,又非常堅定的說道:“不會有事的,我老張家祖墳埋得好,當年大饑荒都沒死一個人,現在這太平年,更不會死。”
蘇玉見張二舅連祖墳都拉出來說了,覺得實在是說不下去了,看來二舅也是鐵了心了,她心中歎氣道,家裏建屋子的事二舅怕是幫不上忙了。
正說著,蘇望也從廚房過來了,他看了看天色,對張二舅說道:“舅,晚上你就在這湊和一晚吧,也別回去了,這天都黑了。”
張二舅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啊,心急衙門的回複呢,來回倒是小事,就是怕衙門的人找不著我,這次啊,就麻煩你們兩個了。”
蘇望笑道:“舅,咱們哪還需要客氣。”
天漸漸的暗了,屋裏黑了起來,蘇望準備在屋裏吃飯,不過,在端菜之前得去屋裏將油燈點了,他帶著張二舅往屋裏走去,結果發現門竟然裏麵栓上了,銀刀的在裏麵呢,可是他為什麽要將門栓上啊?
蘇望拍了拍門,他喊道:“大兄弟,開門啊。”
杜君睡著正熟,蘇望這樣一喊,他就驚醒了過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
“大兄弟,大兄弟?”蘇望又喊了兩聲。
杜君這才發現天都黑了,他站了出才,又去開了門,他見到門外的蘇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剛眯了一會,沒想到竟然睡死了。”
“沒事,二妞的藥熬好了,你去端來喝了吧。”蘇望帶指著眼前這人帶著他去蜀地呢,所以,他的態度好得很。
張二舅見著這陌生的年青人,略有些驚訝:“這位是?”
杜君恭手說道:“在下杜君。”
蘇望這才知道杜君的名字,他還特意打量了杜君一眼,確實是君子之風。
張二舅回了一禮:“原來是杜兄弟,我是蘇望的二舅,你叫我張叔就行了。”
杜君嘴角一僵,還是擠出了兩個字:“張叔。”
那邊,蘇望用抹布端著藥罐將藥倒進了大碗裏,然後她又棒著碗走了過來,她抬頭看向杜君:“快接藥啊,你不喝啊。”
杜君忙把她手中的藥接了過去,還有些燙,他自個吹了吹,他試著喝了一小口,覺得還是燙,他便轉身將藥端進了屋裏,放到桌子上,此時,蘇望正好將屋裏的兩個油燈都點燃了,屋子亮了起來。
蘇玉把藥遞給杜君之後,便去廚房將菜端了過來,那就三盤菜,都是素菜,不過有一盤是雞蛋,還算過得去,若不是杜君在這裏,蘇望還不打算抄三盤菜呢,還好他做菜的份量夠足,要不然還真不夠四人吃的。
杜君先喝了藥,再開始跟大夥一起吃飯。
正吃著,蘇玉忽然抬頭看向蘇望說道:“哥,明天咱們要去看姥姥,你尋的那群人可咋辦,不如讓他們晚幾天再去蘇家村吧。”
蘇望也愁了起來,他歎氣道:“隻能這麽辦了,可是磚場的卻是說好了,明個一早他們就過來,要將磚運向蘇家村呢,那些磚現在肯定都裝好了。”
張二舅聽到這話,卻是看向蘇望說道:“你姥姥的病像是沒有大礙,既然忙著,那就晚幾天去吧,等明天衙門回了我的消息,我再回家跟他們一說,他們肯定能體諒你的。”
蘇望心裏猶豫得很。
杜君突然起起陳府要提前走的事他還沒告訴蘇家兄弟呢,於是他抬頭看著蘇望說道:“陳府說是要提前離開,他們家的奴才也賣得差不多了,恐怕你得早做準備。”
蘇望一驚,問道:“提前多久?”
杜君想了想,說道:“我還不確定,五天差不多吧。”
“五天!”蘇望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時間太緊了,家裏的事根本就安排不過來,別說建房子,當是去張家看姥姥都得一天的時間呢。
陳府準備提前離開的事,打亂了蘇望所有的計劃,此時,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他說道:“那泥匠也不用晚幾天,二妞,你明天跟我一起回村子,到時候認認人,我問過了,明天的日子不錯,就明天開始吧。”
蘇玉沉默了一下,說道:“哥,娘還沒回來呢,家裏的東西……”
蘇望道:“隻是在旁邊建,不動屋裏的東西,沒關係的,隻是,你一家人在家守著恐怕還是不行,到時候少不得找栓叔他們幫忙了,唉,可惜姥姥病了,不然倒是可以讓大舅也來幫忙了。”
張二舅放下了碗,看著蘇望道:“陳府提前走?你是要跟陳府一塊走嗎?去找你爹?”
蘇望點了點頭。
張二舅想了一會,說道:“唉,這事也真是湊到一堆了,你大舅估計還得去鄧家呢,我還得等衙門的消息,這樣,我若是沒選上,這事你就交給我吧。”若是選上的話,那隻能聽衙門的安排了,張二舅是舍不得放過這次機會的。
杜君看他們這模樣,卻是輕聲說道:“為什麽非要建不可呢,就算是要建屋子,也可以等明年回來再建啊。”
蘇望定定的說道:“可是家裏靠著山,屋子又破敗,冬天極冷,屋裏隻有東屋有炕,若是冷起來,肯定挨不過,這樣我也走得不放心。”
“既然有那個建屋子的錢,不如在鎮上買套宅子,到時候在鎮上過冬,安全得很,你也不擔她們,等到了明年,你再回來,也是一樣的。”杜君提議道。
蘇玉跟蘇望對視了一眼。
張二舅眼中冒著精光,若有所思,若是他真得了捕快的差事,唉,可惜,家中銀錢不夠啊。
因著張二舅在場,蘇玉跟蘇望並沒有說那鋪子的事,不過兩人心裏都想著,既然人力都磚都尋了,不如將買的那個小鋪子推倒重建,到時候可比現在方便得多。
杜君又追問了一句:“你覺得如何?”
蘇望慢慢說道:“讓我再想想。”
之後,四個安靜著吃著飯,再沒有繼續交談了。
——
衙門裏來了幾位貴客。
高鬆一臉怏怏的坐在床邊,他悶悶的想著,這都幾天了,他爹怎麽還不派人來接他回家,正想著,門突然咯吱一聲開了,高鬆眼中一慌,他一下子鑽進了床底下。
誰?
“鬆兒,鬆兒……”一個哽咽的女音傳了過來。
高鬆眼中一亮,娘,是他娘來了!
他急急的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張嘴喊道:“娘,娘,我在這裏。”床底下髒得很,他出來的時候沾了一身的灰,還有幾根蜘蛛網,臉上也沾了幾塊髒東西,看起來倒有些可憐。
一個身著華衣的貴婦見著他,一下子撲了過來,將髒兮兮的高鬆緊緊的摟在懷裏,她眼淚不住的留了下來:“我的兒啊,可苦了你了!”
高鬆本來覺得自個是個堅強的男子漢,他不想哭的,可是他娘這一嚎,他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他哭著說道:“你們怎麽才來啊,我差點就讓那拐子被悶死了,若是不是被人救了,那就再也見不著你們了,你們隻能去認屍體了……”
高鬆說著說著覺得自己是個小可憐,他哭得更厲害了。
高知府也來了,正站在門口,他看著妻兒哭成一團,眼睛有些濕潤起來。
高知府慢慢走了過來,他摸了摸高鬆的手,輕聲說道:“好了,別乖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跟婦人一樣哭哭啼啼的,鬆兒,快安慰安慰你娘。”
高鬆哭得鼻子吹了一個氣泡,高知府這話一說,高鬆便止住了哭聲,然後,他用手指戳了一個那個泡泡,然後那泡泡啵的一下破了。
高知府的臉一下黑了起來:“你這髒猴,快去洗幹淨,將衣裳換了。”
高鬆不好意思的將頭埋進了高夫人的懷裏,他悶悶的應了一聲。
高知府看著高鬆的猴樣,不禁笑了起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他轉身出了屋子,然後還派了兩個州府的捕快在屋裏守著,那捕快是他自個帶來的。
常知縣正在門外候著,高知府一出來,他就一臉笑容的迎上了上去,“高大人。”
高知府拍了拍常知縣的肩,一臉感概道:“多謝常兄了,這次若不是你,我兒恐怕凶多極少啊。”
常知縣連連搖手道:“舉手之勞,舉手之勞,高兄不必客氣。”
高知府又問:“常兄可抓到那人販子了?”
常知縣歎氣道:“還沒有,最近除了人販子的案子,還發生了兩起凶案,其中一起連死了十幾人,都不是這裏的人,我懷疑,那是……上麵派下來的殺手。”
高知府一驚。
常知縣閉了嘴,又左右瞧了瞧,然後他拉著高知府去了旁邊的客房,派人在外麵守著,兩人開始低聲說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從屋裏走了出來,他們的臉色極為平靜,什麽都看不出來。
高知府又去了高鬆的屋子,常知縣將張捕快叫了過來,他壓低聲音說道:“這次有功的名字全部記上,知府大人說了,每人拔十五兩銀子。”
張捕頭吃驚道:“大人,當時救人的不少啊,若是加起來,這怕是不一筆不少的數目啊。”
常知縣眼皮一抬:“你隻管報,記著,你的名字也可報上去,多報幾個,無妨。”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就算臨安不如揚州那種地方,但是幾萬兩還是掙得到的。
張捕頭心裏一喜,他低頭應道:“是,大人。”
常知縣又說道:“對了,那招人的事辦好了嗎?”
張捕頭道:“時間太緊,隻招了兩人,再者,這兩天的凶案百姓都有耳聞,怕是不敢來啊。”
常知縣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他又道:“明天高知府要回州府,明日我們還要派些人手去送,唉,你好生安排。”
“是,大人。”
常知縣說完就離開了,張捕頭卻還在衙門,今天他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一來守著知府大人,二來怕又發生凶殺案,唉,捕頭也不好當啊,好在總有些油水可撈,比如這次的十五兩銀子,張捕頭想著,張家漢子跟蘇家的丫頭名字也是要記上去的,畢竟,那兩位才是頭功。
張捕快腦中閃過的,還有張二舅的差事,這些,明天一道解決吧。
這天夜裏,鎮上風平浪靜。
——
次日清晨,張二舅一大早就起來了,他搬個破凳子在院了裏坐著,眼睛盯在院門上,他在等消息呢。
蘇望起來看到張二舅還嚇了一跳,不過,他也忙,隻與張二舅打了聲打呼便去洗漱了,洗滯完畢,他就匆匆的出了門,過了一會兒,他就抱著幾個饅頭回來了,這東西便宜,味也好,而且好拿,不像湯湯水水的,提都不好提。
蘇望將一大包饅頭遞了張二舅,他道:“二舅,你先吃著,我去磚場了,中午就不回來了,你若是回姥姥家,記得跟他們說一聲,我過兩天再去看姥姥。”
張二舅知道蘇望忙,他點頭道:“好,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會好好跟他們說的。”
蘇望聽到張二舅這樣話,便鬆了口氣,過後,他就匆匆的走了,他要先去磚場,將運磚的地點改一點,然後還要去找那些泥匠,讓他們把那個鋪子翻新一遍,至於鄉下的屋子,恐怕是建不成了,這年頭,家裏沒個男人,總會受些欺負的,再加上兩個舅舅都有事,大舅忙著鄧將鄧家的事了結,二舅忙著選捕快的事,而他,就這幾天在家,過幾天就得走了,他還得準備自個的行李,他真是恨不得一天有三十六個時辰呢。
杜君是病人,昨夜他睡了床,張二舅跟蘇望都是打的地鋪,所以那兩人起來的時候,杜君壓根就不知道,當然,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跟著一起起床,因為他是個病人啊,他得多休息。
蘇玉不是懶人,二舅跟大哥都起來了,她也沒睡了,她洗好衣服,便去洗漱了,王捕快正是這個時候來的,張二舅看到王捕快,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他揣著饅頭就跑了過去。“王兄弟,咋樣了,有結果了嗎?”
張二舅沒想到這麽早就有結果了,他心裏一半歡喜,一半害怕。
王捕快看到張二舅一臉緊張,卻是笑了起來:“恭喜天哥,你啊,被選上了!”
張二舅咽了咽口水,他緊張的看著王捕快:“你沒哄我?”
王捕快咧嘴笑道:“這事我怎麽敢哄你,你快跟去衙門,對了,今天你就有差事,咱們的捕快服也有現成的,走吧。”
張二舅眼睛亮得嚇人,他喜瘋了,他直接將手中的饅頭全遞給了王捕快,又念叨:“我再去洗把臉,牙也要再漱漱。”
張二舅一下子就竄到了水缸邊。
蘇玉剛洗漱完,她聽到了王捕快的話,此時,她對張二舅說道:“舅,真是恭喜你了,這真是喜一件啊!”
蘇玉說完,又看向王捕快:“王大哥,你剛才說我舅今天就有差事?”
王捕快點頭道:“是啊,天哥,你快點啊,這咱事我也得去,一共有七人,午時過後就走,在此之前,天哥你還得去衙門聽訓呢。”王捕快衝著張二舅喊道。
張二舅呼嚕呼嚕的將口裏的水吐了出來,他一抹嘴,應道:“好嘞,我馬上就好。”
他說完又問蘇玉:“你哥有沒有大一點的幹淨衣服,給我換一身……”
正說著,那王捕快卻是等不急了,他拉著張二舅就往門外走,他抱怨道:“一個大老爺們,這麽講究做什麽,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正說著,院外卻又來了一個捕快,竟是肖捕快,他一臉黑線的瞪向王捕快:“你咋跑得那麽快,張捕頭跟我在後麵死勁的喊你你都沒聽到,非得累得我再跑一趟。”
王捕快眼睛一翻:“喊我做什麽?”他聽到了,當時以為要換差事,所以才裝作沒聽到,他可不想去郊外查那縱火案跟死人案呢。
肖捕快低頭從懷裏掏出了三十兩銀子,兩個十定的,兩個五定的,他衝屋內的蘇玉喊道:“蘇丫頭,過來。”
蘇玉飛快的跑了過來,她才站穩,肖捕快就將手中的三十兩銀子遞給了她,說道:“你跟你大舅一人十五兩。”
蘇玉不客氣的將銀子接了過來,不過嘴上卻問著:“為給我們銀子啊?”
肖捕快抬抬下巴:“自然是因為你們救了知府的公子,這銀子就是知府大人發下來的,說是立了功的都有。”
王捕快一聽這話,就扒著肖捕快的衣服急問:“我的呢,我也立了功啊!”
肖捕快白了他一眼:“你的銀子還在衙門呢,當時我跟捕頭一直喊你,就是為這銀子的事,你不聽不說,還越走越快,真是服了你了。”
王捕快眼淚汪汪:“我哪知道是為這事啊。”糟糕,說漏嘴了!
肖捕快哼了他一聲:“德性。”
王捕快又往他懷裏摸了摸,嘴上問道:“真沒了?我的那份你真沒帶?咦,我好像摸著銀子了!”
肖捕快一把拍下他的手:“那是我的。”
王捕快想到自個的銀子還在衙門就覺得渾身不痛快,銀子得揣在自個兜裏才放心,不行,他得趕快回去,將銀子弄回來。
王捕快將饅頭塞到了蘇玉的懷裏,然後急哄哄的走了。
肖捕快一拍張二舅:“你快跟上他,對了,我知道你跟張大明是兄弟,不過啊,你今個有差事,怕是明天才能回來,所以這銀子就交給蘇家丫頭子,你沒意見吧。”
“沒有。”張二舅丟下這句就追著王捕快跑了。
蘇玉看著肖捕快:“你不走嗎?”她邊說邊塞給了肖捕快兩個大饅頭,這位捕快還特意將銀子送來,給兩個饅頭都是輕了。
若是換成別的衙門,將銀子昧下都是有的。
肖捕快道:“我得回家將銀子收起來,不然這上路都不放心。”這可是十五兩啊,一年都掙不了這麽多銀子,當然得放到家裏藏起來才安心。
蘇玉真誠的看著他,說道:“這銀子的事多謝肖大哥了!”
肖捕快笑了笑:“這可啊,說到底還是你的功勞,就沒謝了,好了,我也忙,就不跟你說了。”
肖捕快說完話,轉身就走了,他將銀子塞緊,然後拿起一個饅頭開始吃了起來,邊走邊吃。
蘇玉看著懷中的銀子,這才有了一點真實感。
她想道,二舅有差事,明天才能回來,她今天肯定得去張家村,將這事告訴姥姥他們,不然他們會擔心的,對了,還有大舅的十五兩銀子,肯定也要送回去的,她可聽二舅說了,得贖那些當掉的東西呢。
決定了,現在就去張家村,到時候還可以混頓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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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閑妻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