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死不承認!

鄧大嫂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走,咱們去找你大哥。”鄧家村她們是不想回去了,再說,她手裏現在有了銀子,不怕拖累老大,到時候將這銀子給老大做個小本買賣啥的,也是好事一樁。

鄧大嫂越想越美,她高興的帶著鄧杏兒一起走了。

“咦,那姑娘好像是之前小姐姐要找的人呢!”

“真的是她們嗎?”

“對!”

“那我們跟上去瞧瞧。”

“嗯!”

兩個小乞丐正在角落裏吃著饅頭,卻是無意中瞧見了鄧大嫂跟鄧杏兒,他們便將身上的八個大饅頭藏了起來,拿著手中剩的半個饅頭追了過去。

——

蘇玉先去的街口,她去的時候張捕頭已經將馬車箱子都帶回衙門了,她又跑著去了衙門。

她跑邊想,這一天全是跑,可真累。

她氣喘籲籲的跑到衙門口的時候,張捕頭正指揮著捕快將東西拖進去,他看到蘇玉,又是一愣,隨既便問道:“又是哪裏出事了?”

蘇玉跑過來,她看著周圍都是人,又不能大聲說,便說道:“進去再說。”

張捕快皺了皺眉,不過還是破例讓蘇玉進了衙門,一進去,蘇玉說跟他說道:“另一個箱子裏的四個孩子,其中一個是常知府的兒子,還有孫員外的孫子,還有……”蘇玉將那四個孩子的身份一一說了。

張捕頭聽到這話,眼睛都瞪直了,半天才說出一句:“不會吧。”

蘇玉盯著他說道:“張捕頭,可別愣著了,還是趕緊派人去將孩子保護起來吧,若是有個閃失,別說您了,那常知縣恐怕都不好過吧。”高知府可是常知縣的頂頭上司,若是在考績上弄個差啥的,那常知縣就算有關係,升官也會留下汙點吧。

“對對!”張捕頭剛才是被這消息驚到了,才失了神,此時清醒過來,直接下命道:“小趙,你去知縣家,將此事告之知縣大人,小劉,這箱銀子你帶人抬到庫房去,暫且收起來。你們八個,跟我走。”

張捕頭說完,又匆匆的出了府衙,當然,他也沒忘帶上蘇玉。

路上,他還特別讚賞蘇玉:“你這丫頭辦事真是不錯,可惜是個女娃,若生為男兒身,以後大了倒是可以給你個捕快當當。”張捕頭嘛,地頭蛇,這點小權利還是有的。

蘇玉心裏一動,她睜大眼睛看著張捕頭道:“張叔叔,你衙門缺人嗎?”

張捕頭眯著眼想著,這四個孩子還得送到州府上去,到時候還要查人販子的事,還有那箱白銀的事,事情可真多,想想,人手確實有些不夠叫經,他們捕快還有三個空缺來著。

張捕頭也算是個老狐狸,他聽蘇玉這樣說,便笑了起來:“是缺人,你想介紹人過來,是你哥嗎?”鎮上想當捕快的人多了去了,這可是個肥差。

蘇玉臉有些僵,她哥說是要離開這裏呢,起碼幾個月回不來,根本就不可以補捕快的差。

蘇玉搖頭,她說道:“是我舅舅,是張家村的人,咦,張捕頭,你也姓張,可真是巧呢!”

蘇玉說完,又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冒然,她又帶著歉意說道:“張叔叔,我隻是隨口一說,若是你覺得不行的話,就當做沒有聽到這話啊,我還是個孩子,有些意想天開呢。”

張捕頭雖說沒答應,不過卻說了一句:“先去看看人。”先看是性子,捕快,身家清白是絕對的。

蘇玉心裏打著鼓,她剛才說那話也是腦袋發熱了,算了,話都說出口了,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

他們路上也不說放在,隻顧著走,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慈善堂。

掌櫃的一見張捕頭帶著這麽多捕快進來,大吃一驚,他冷汗都嚇出來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結果竟是為那幾個孩子的事過來的,掌櫃算是鬆了口氣。

高鬆說自個身份的時候掌櫃正在外麵幫客人稱藥,所以並不清楚高鬆的事。

掌櫃看著張捕頭帶著幾個捕快進了那屋子,立刻去後麵拿了上好的茶,提了過去,這做事就得盡心。

順嘴說一句,那個蘇家小丫頭還真是厲害啊,不僅跟捕快熟,跟捕頭也熟呢。

不知不覺,蘇玉在掌櫃的心中的地位就高了一點。

蘇玉將張捕頭帶到之後,正準備帶著張大舅一道離開,沒想到,張捕頭卻是叫住了她:“這時候不早了,既然都姓張,也許幾百年前正是一家呢,而且,今天你們幫了我們這麽大的忙,我們也該盡點心意,等會你們別回去了,我先請你們吃飯,等吃完飯,你們再回去吧。”

張大舅心急家裏的事,搖頭拒絕了:“我家中有急事,趕去回去吧,若不是幫這位小哥的忙,恐怕早就走了。”

張捕頭打量了一下張大舅,對蘇玉說道:“他不適合。”

蘇玉一聽這話,就明白張捕頭是啥意思了,她笑著點頭道:“張大叔說得對。”張大舅過於耿直,有點不知變通,不適合捕快這個差事。

這也是命。

蘇玉見張大舅不肯留,她一個小姑娘,自然也不好留下,便說道:“張叔,各位大哥,那你們先忙,我們回去了。”

張捕頭看著她說道:“這次的事上麵肯定有賞,你們兩的功勞我暫且記下,到時候上麵的賞銀發了下來,我會差人送給你們的,至於欠下的這頓飯,什麽時候你們有時間了,去衙門找我,我把這頓飯補上。”

張大舅臉色微紅:“這咋好意思收銀子呢,不用您請客,我們是自願幫忙的,真沒事,您不用客氣!”在張大舅的眼底,張捕頭大小也是個官,他可不敢收官家的銀子。

張捕頭微笑著看著他。

蘇玉卻是大方道:“我們家正缺銀子,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捕頭哈哈大笑道:“這才像話嘛。”

張大舅聽到這話,也不好再掃興,便閉了嘴。

之後,蘇玉使與張大舅還有張小露一道離開了慈善堂,還沒走出去,就被慈善堂的掌櫃拉住了,那位掌櫃的滿臉精光的看著她,討好的問道:“蘇丫頭,那四個小子可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啊?”竟驚動了八個捕快,還不算張捕頭,那身份,想想都覺得厲害呢。

蘇玉笑道:“反正你記著,他們是貴人,藥可千萬記得用好藥。”

蘇玉說完就走了出去。

出去後,她還叮囑張大舅跟張小露:“那孩子的身份在衙門沒有說出來之前,咱們可不能透露,要不到時候出了事,得賴到咱的頭上了。”

張大舅跟張小露齊齊點頭。

張大舅跟張小露是要回張家村的,可是把二妞一個人留在這裏他又不放心,他糾結了半天,最後說道“二妞,你跟我們一道回張家村吧,到時候舅再把你送回家,咋樣?”

蘇玉搖頭道:“大舅,不用了,我哥不是在鎮上嗎,等會我就去他租的院子等他,若是晚了,我跟大哥在鎮上住一晚,反正有地方住呢。你們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張大舅還是不肯,最後還是蘇玉說道:“大舅,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將我送到我哥租的院子吧,等栓了門你再走,行不?”

張大舅這才同意,二妞一個小姑娘家,他怎麽可能放心!再加上今天張小露被綁的事,他更覺得這鎮上的人壞心著呢,所以格外的不放心。

他將蘇主送到出租的院子之後,再三叮囑:“可千萬將門鎖好,除了你哥,誰喊門都不許開,知道嗎?”

蘇玉點頭:“知道了,舅。”蘇玉忽然想起張大舅是空著手來鎮上的,他們還沒吃午飯呢。

她掏了十個銅板出來,想了想,最後遞給了張小露,同時說道:“表姐,你帶大舅去吃點東西吧,這裏離張家村遠著呢,吃飽了才有力氣回去啊。”她知道張大舅不會收她的銀子,所以才給了張小露。

張小露接過銀子,輕輕點了點頭。

蘇玉看張大舅的神色似要製止張小露收銅板,忙說道:“舅,表姐一大早就出門,還被綁了,肯定是又餓又渴,剛才雖說要醫館吃了點心喝了水,可那不頂用啊,接下來還有大半的路程要走呢,您還是讓表姐吃點東西吧,要不,她身體可受不住。”

蘇玉又說道:“再說了,就十個銅板,不算多。”若是給多了,大舅更不會要了。

張大舅苦笑道:“唉,今天出門出急了,沒帶銀子,還得你一個孩子幫著給錢,真是丟人啊。”

蘇玉笑著說道:“舅,你可別放在心上,當初我們被分了家,啥都沒要,要不是您借了二兩銀子給我娘,我們一家早就餓死了,不過是幾個銅板,不算啥的。再說了,憑咱兩家的關係,哪裏需要這麽計較。”

張大舅沒說話了,之後帶著張小露走了,路上,張小露吃了一個包子,張大舅吃了三個饅頭,剩下的饅頭全給包了起來,準備帶回去。

路上,張大舅跟張小露說道:“以後嫁了人可別學你娘,咱們家不差閨女那點孝敬銀子,知道嗎!”

張小露輕輕的點頭。

張大舅又道:“以後在婆家自個藏點銀子,可別像今天這樣,啥都沒有,還得給表妹出錢,多丟人啊。”

張小露低著頭不說話了,她知道的,心裏不由得怨起她娘了,都是她娘,將家中的銀子敗光了,才讓家人過得這麽拮據,最讓她討厭是,姥姥家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真心待娘好,可真是虧死了。

張大舅跟張小露申時才到的家,因為張小露走得慢,她還不肯讓張大舅背她,隻能這樣慢悠悠的走著,所以,直到現在才回到家。

張大舅一回到家,就覺得家裏的氣氛不對。

張大舅娘看到張大舅回來,本來還在床上躺著的人,一下子就起來了,她扶著頭哎喲哎喲的出來了,她見到張大舅,像是受了無盡的委屈似的,正準備跟張二舅的黑狀,不曾想,張二舅也從正屋出來了。

張二舅隻說了一句:“哥,娘被你媳婦打暈了,張大夫說了,若是明天還醒不過來,就得準備後事。”

張大舅娘聽到這話,急得跳了起來:“放屁,人不是我敲的!”

張大舅看到張大舅娘頭上的傷,本來還想問兩句的,結果張二舅這話一出,張大舅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他慢慢的看了張大舅娘一眼。

張二舅還嫌不夠,又說了一句:“我的屋子被人翻了個底朝天,我媳婦的嫁妝箱子也被人偷走了,還有娘的屋子,她寶貝的那幾根銀釵子還有一顆金豆子都沒了,小虎說了,是他娘做的。可是小虎他娘不承認,哥,既是這樣,我們去報官吧,到時候就能水落石出了。”

張大舅娘一聽要報官,慌了起來,之前不是這樣說的啊,這事難道不是算了嗎?

她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報官,東西都沒了,報官也沒啥用,再說了,那些捕快可厲害著呢,咱們哪有錢打點他們啊。”

張大舅也不接話,隻看著張大舅娘問道:“是你幹的嗎?”

張大舅娘立刻否認:“不是。”

張大舅轉頭看著張二舅:“隻管去報官。”

張二舅還以為張大舅信了張大舅娘的話,所以才讓報官,於是張二舅遲疑道:“哥,這事就是小虎他娘做的,若是查出來……”

張大舅麵無表情道:“那就把她抓到牢裏,等事情落實,我就寫封休書給她,到時候她跟咱家沒關係了。”

為了鄧家的事,天沒亮他就去幫忙了,結果發後現鄧家嶽母生病的事是假,想撈銀子還債才是真的,還把他閨女抵給賭坊的人,嗬,這真夠可以的。本來他還想著,回來好好教訓這媳婦一頓,為了兒女,她若是肯改,他就給最後一次機會,他也不提以前的事了,兩個就這樣湊和過著。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小露她娘不僅打傷他親娘,還偷家中的東西,還不承認!嗬,既然這事是二弟說出來的,那肯定不是假的,二弟現地不待見他小露她娘,起碼不會騙人。

而且,不是說了嗎,小虎也親眼瞧見了,到時候他再問一問小虎。

張大舅娘大嚷道:“這事不是我幹的,真不是我幹的,你要相信我啊,二弟就那樣隨口說,他沒證據的!我手裏沒銀子,沒銀子啊!”

張大舅根本就不理她,直往正屋走去,他得看看他娘咋樣了。

張大舅娘見張大舅不理她,卻是幹嚎了起來:“大明,你給我站住,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張大舅站住了,他忽然轉身吼道:“說清楚?你還讓我怎麽說清楚?說你老娘是咋騙人的?說你是咋樣把閨女拿去給你大哥抵賭債的,要不是我在鎮上撞到了閨女,她指不定被賣到哪呢!你還有臉說!我沒打死你都是好的了,我現在忍著,是看在孩子的份子上,要不然,我早就讓你滾蛋了!”

張大舅娘卻是一臉驚喜的說道:“小露被你救了,在哪呢,在哪呢?”她咋沒瞧見啊!

張小露從角落裏走了出來,臉上無悲無喜,從進門到現在,她娘都沒有看到她,嗬,還說是為了她,真是可笑呢。

她看出來了,她娘為了脫罪根本就顧不上她,自然也是看不見她的。

張清聽到張大舅的話,臉一下子變得慘白:“爹,你說的可是真的?”他問完,又急切的拉著張小露問道:“小露,娘真把你抵給賭坊的人了?”

張小露毫不猶豫的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