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花宮嵐是八分君

百裏月修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對白司顏的話恍若未聞,一動不動,如同被十萬伏特當空擊中,就連表情都顯露出了幾分木訥。

見他沒有反應,白司顏忍不住抬頭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催促道。

“喂!傻了?!你喜歡趴著就趴著,我不陪你玩兒了,快把手鬆開!”

百裏月修還是沒有反應,隻微微抖了兩下睫毛,清俊而略帶妖豔的麵龐上一閃而過複雜的神色,夾帶著不甘、失落、震驚,以及種種難以言述的情緒。

因著雙手被百裏月修反剪在身後,白司顏掙脫不開,又使喚不動他,惱怒之下不由嗬嗬冷笑了一聲,“嗖”的一下往某人的胸口上紮進去一柄見血封喉的利劍!

“別想了,是八分,不是六分……雖然我也不是很想承認,但花宮嵐的水平……嘖,確實還不錯。”

哢嚓一下。

剛剛才含著眼淚粘回去的一顆玻璃心,霎時間又碎成了千片萬片。

傷心欲絕之下,百裏月修終於鬆開了手,給了白司顏自由。

一經解脫,白司顏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拍拍屁股走到屏風後換了身衣服,等她穿戴整齊走出來,卻見百裏月修不見了人影。

“奇怪,”四下轉了一圈,卻是沒找到他的影子,白司顏詫異地挑了挑眉頭,“一下子功夫,人跑到哪裏去了?”

看看房間的門,不僅關著,還反鎖著,而且剛才也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

再看看窗子,半開半掩著,一陣風吹來,還能發出吱吱呀呀的細微聲響,不知道百裏月修是不是從那兒跑了出去。

“算了,不管他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搖搖頭,白司顏走到一邊洗了把臉,稍微梳理了一下頭發,爾後湊到鏡子前看了看,瞧了瞧,最後哀嚎了一聲——

“百裏月修這個混蛋!早知道應該多踹他幾腳,該死……”

本來她還想說每天早上都被自己帥醒的,可是鏡子裏這個是什麽鬼?自帶煙熏妝也就算了,但脖子上的紅印子要怎麽弄?不高不低的,那麽尷尬的位置……除了圍圍巾,根本就擋不掉!

現在又不是冬天,就這種豔陽高照的天氣,要是圍個圍巾出去,會被人當成腦子有病的吧?!

思來想去,伸手摸了兩下脖子,白司顏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兩個紅印子太刺眼,即便走到架子邊劈裏啪啦的翻了一陣,最後總算找到了一個遮蓋力不錯的藥膏,勉強遮掉了那兩個散發著曖昧氣息的紅印子。

“呼……”

差不多蓋了個七七八八,白司顏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收拾好東西走出門。

沒等走出多遠,迎麵就見到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走了過來。

見到她,兩人的表情微微變了幾分,神色看起來有些複雜,難以一言而論,等他們走到白司顏麵前,問的第一句話不是別的,卻是——

“百裏月修……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

聽到這話,白司顏不由挑了挑眉梢,上上下下將兩人打量了一邊,麵露狐疑。

瞧著他們這模樣,這關切的小眼神,她都忍不住要懷疑丫兩個是不是移情別戀,愛上百裏月修了……要不然,他們怎麽關心他比關心她還多?

“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沒了人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她才不會說,他們早上是一起醒來的,那絕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好嗎?!

果然,聽白司顏這樣一說,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的麵色頓時就緩和了幾分,邁步迎上前來,連語氣都變得熱忱了不少。

“阿言,你吃過早膳沒有?沒有的話,我們一起去吃吧!”

“嗯,”白司顏點點頭,剛想應了,隻是還沒邁開步子,突然間又停了下來,“等等,現在時間還早,早膳不急著吃,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想知道……你們昨天晚上為什麽那麽聽話?二哥讓你們走,你們就乖乖地走了,連吭都不吭一聲,太反常了……說,是不是二哥對你們做了什麽?”

“這……”北辰元烈麵露難色,遲疑著沒有回答。

見狀,白司顏更加確定,這裏麵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貓膩!

“怎麽,他威脅你們了?”

“這到沒有。”

“那……他利誘你們了?”

北辰元烈微微側開臉,不置可否。

“你要這麽想,就這麽想吧……”

“嗬……我就知道,”勾了勾嘴角,白司顏還是很好奇,“他給你們開了什麽條件?居然能把你們兩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告訴我……讓我也學學唄?”

“這個不能說。”

北辰元烈忽然堅定了語氣,一副打死都不會泄密的表情,瞬間撓得白司顏的小心肝兒更癢了。

“有什麽不能說的?二哥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又不會出賣他,你們跟我說一下,不會死的……”

微抿薄唇,北辰元烈動了動嘴角,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隻輕輕推了一把獨孤鳳凜,爾後退步到了他的身後。

“你問獨孤鳳凜吧,他也知道。”

白司顏立刻抬眸,朝獨孤鳳凜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獨孤鳳凜剔著一雙狐魅的眸子,並沒有躲開白司顏的視線,隻是說出口的話依然模棱兩可,四兩撥千斤。

“既然你跟百裏月修之間沒有秘密,不如直接去問他?”

聞言,白司顏不由嗬嗬冷笑了一聲。

她就是從百裏月修的嘴裏問不出來,才跑來問他們兩個的好嗎!

那個不肯說,這兩個也不肯說,不曉得在私底下達成了什麽見不得光的協議,居然這麽嚴防死守地不讓她知道……瞅著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的模樣,白司顏知道從他們兩人的嘴裏問不出什麽,便沒再繼續糾纏,隻是心底下有些小塞塞,好奇得快要抓狂!

“哼!不說拉倒!現在不說,以後也不用說了!咱們的交情就到此為止吧!再賤!”

一甩頭發,白司顏幹脆利落地轉過身,繼而揮揮爪子,走得那叫一個冷酷絕情,絲毫沒拖泥帶水!

“喂……阿言!”

見她生氣,北辰元烈拔腿就要追上去。

“砰!砰!”

連著兩聲巨響,炸開了漫天的塵土,於北辰元烈的腳邊飄灑而下,落下了一層厚厚的黃粉。

“咳咳,咳咳咳……”

胡亂揮開煙塵,北辰元烈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待煙霧散開,卻是早就不見了白司顏的身影。

微皺眉頭,北辰元烈有些擔心,忍不住回頭看了獨孤鳳凜一眼。

“阿言好像真的生氣了,她不會……真的不理我們了吧?”

獨孤鳳凜微垂眼瞼,哂然一笑。

“你要是後悔了,現在追上去告訴她答案,或許還來得及……”

看著空氣中的煙塵散盡,北辰元烈欲言又止,到底是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吃罷早膳走到講堂,人還沒有到齊,自從“分班”了以後,沒有那些人嘰嘰喳喳地在邊上撕逼,白司顏倒是耳根清淨了許多,隻是有些奇怪東傾夜竟然也不在。

換做是平常,東傾夜簡直就像是影子一樣,揮都揮不開,別說是上課,就是在吃飯的時候,耳邊也絕對少不了他的聒噪。

可是今天,在吃早膳的時候就沒見到他,到了講堂,依然不見人影。

大概是因為昨天也裏沒睡好,白司顏吃飽喝足之後就直犯困,所以對東傾夜的缺席也隻是疑惑了一下,並沒有打算深究,自顧自地就趴在桌子上補覺。

直到上課的鍾聲響起,白司顏被邊上的學生迷迷糊糊地推醒,隔壁的座位上卻還是空的。

抬頭看到花宮嵐已經站在了講師台上,白司顏緩緩地舉起了手臂。

“老師,我有個問題!”

花宮嵐微微頷首。

“說。”

“東傾夜去哪裏了?為什麽沒有來上課?!”是不是你把他怎麽了?!

最後一句話,白司顏很想問,隻是礙著眾同窗的麵子沒有問出口,但眉眼間的神色已經表達了一切。

花宮嵐倒也不瞞著她,如實解釋了一句。

“他在祠堂。”

“啊?在祠堂?他又犯了什麽錯?!”

“打架鬥毆。”

“……跟誰?”

“西冥蘭諾。”

“……”

聽到這個名字,白司顏徹底無語了,這兩個家夥未免也太能折騰了吧?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自己折騰到祠堂裏去了……白司顏忽然有種預感,曾經一度蕭條冷寂的祠堂,以後大概會變得很熱鬧。

見白司顏不說話,花宮嵐又微笑著問了一句。

“你還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咳……”輕輕咳了一聲,白司顏不否認自己有點兒八卦,“我還想知道,他們兩個……誰贏了?”

“應該不算誰贏誰輸,打了個平手吧……”花宮嵐微微沉吟,像是在思考怎麽解說比較合理,“因為他們兩個……一個是左臉,一個是右臉,腫得差不多高……”

“這麽說,東傾夜的武功已經高到可以跟西冥蘭諾不相上下了?”

花宮嵐搖搖頭。

“並不是,他們不相上下的……應該是猜拳的水平。”

白司顏:“……好了,老師我們上課吧!其實學生並不認識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