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休書跟你有什麽關係?
“所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司馬重偃是個很有原則的男人,這一點從他一心一意癡迷於劍道就可以看得出來,當一個人全神貫注於一件事的時候,他才能在那個方麵取得非凡的成就。
毫無疑問,司馬重偃的武功縱然不及天字閣的這幾位,但劍術卻可能比天岐書院之中的任何人都更勝一籌。
在他眼裏,一便是一,二便是二,精益求精,絕對沒有“含糊其辭”這四個字。
眼下,白司顏接受他是一回事,可這並不代表他就一點兒也不介意昨夜裏發生的事情,相反……正因為白司顏接納了他,並且還是無緣無故地突然之間就轉變了對他的態度,司馬重偃才更介懷來龍和去脈,不想永遠都處於這樣被動的局麵,因為他隱隱地感覺到……即便是白司顏認可了他,但以後的日子,並不見得會有多麽的陽光明媚。
換句話說,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一場更大的風暴的序幕。
在這場愈發白熱火的較量之中,他能不能占到上風,能不能分到一杯羹,這杯羹是多是少……恐怕還是一個未知數。
聽到司馬重偃頻頻追問,白司顏不由得嘟了嘟嘴唇,有點兒心累。
“你怎麽還問這個?”
難道接下來不該說些溫存一點兒的情話什麽的,來調節一下氣氛嗎?
怎麽繞來繞去,繞了一大圈兒,竟然又回到了原處?
不過……抬眸瞅了眼司馬重偃那俊酷的臉龐,白司顏微微歎了一口氣,不再指望能從這個冷血美少年的嘴裏聽到什麽動聽的溫香軟語,他能和聲和氣地跟自己說話,就已經是一個質的飛躍了!
“我想知道,百裏月修怎麽會出現在天岐山上?還有南宮芷胤……他怎麽會跟你們攪合在了一起?”
一個在玄字閣,一個在天字閣,不管是哪頭都距離他最近,可是這些人直接躍過了地字閣就抱團勾搭在了一起,叫他情何以堪?!
“哎,這事說來可就長了……”
白司顏淺淺地歎了一口氣,回憶起昨天那漫漫長的一夜,像是輪回了好幾個世紀,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大半輩子都活在了裏頭,其餘的時間都是白活的一樣。
要不是司馬重偃堅持要了解前因後果,白司顏還真不願意重新回想一遍,昨夜熾熱的餘溫尚且留在體內,身上還有那幾個家夥留下的味道和痕跡,哪怕在催情花粉的作用下,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意誌力,可發生了什麽卻是曆曆在目,清楚地刻在了腦海之中,叫人單是回想是一絲半毫的,都免不得臉紅心跳。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二哥會上山,這事兒根本就一點預兆都沒有,看到他冒出來,我也是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誰假扮的他……”
頓了片刻,白司顏稍微疏離了一番頭緒,即便從頭到尾把昨天的那場烏龍說了一遍。
當然……有些環節能掠過就掠過,能從簡就從簡,反正剛才百裏月修和花宮嵐都已經當著眾人的麵說得那麽露骨了,她就不用再詳細地前情回放了!
一段話,白司顏講得累覺不愛,司馬重偃更是聽得心塞不已!
本來看到剛才百裏月修和花宮嵐他們的架勢,司馬重偃還以為是他們三人聯合起來設計了白司顏……結果,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也是“受害者”?!
暫且不論他們是不是“自願”被白司顏“玷汙”的,是不是主動送上門的,但至少他們並沒有強迫白司顏什麽,隻是順水推了個舟,就把生米煮成熟飯了!
這一煮,還特麽就煮了整整三鍋?!
說好的前男神呢?說好了花老師呢?說好的不得再踏入天岐山一步的百裏月修呢?!
對了,貌似還多了個城府深深的白倚竹,再加上一個萬年冰山臉的百裏雪篁……一下子就湊齊了五個!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而是滿滿一隻手的數量!
更讓司馬重偃呼吸困難、心情沉重的是,這五個家夥,每一個都是極為強勁的對手,完全不像是可以打發走的樣子!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赫然就是——
“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最開始的時候……東傾夜給你喂了催情花的花粉?”
“吱呀——”
當東傾夜緩過勁兒來,推開門跨進門檻的時候,正巧聽到司馬重偃說了這麽一句話。
聞言,東傾夜忍不住開口糾正了他。
“什麽叫我喂了阿言催情花花粉,我可沒有喂她……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早知道事兒會演變成現在這麽一發不可收拾,我寧願自己吞了那罐子花粉好嗎!”
“嗬……”
見到東傾夜進門,司馬重偃二話不說,揚手就射出去三枚飛鏢,恨恨地想要把他釘死在柱子上!
“你還有臉進來?”
“嘶啦”一聲,東傾夜被折磨了一整夜,又操勞了一整個早上,最後還被白司顏當頭敲了一棒打擊得體無完膚,便是連神經都變得遲鈍了三分,一下子沒能躲開那飛鏢,就著衣服被釘進了木頭裏,連著退了兩步,繼而才一咬牙扯破了袖子,冷笑著瞥了司馬重偃一眼。
“我說了,那是意外,發生這樣的事……我比你更心痛!”
“不管是不是意外,要是沒有你那罐催情花粉,阿言就不會、不會和……”說到一半,司馬重偃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煞氣,到底是沒能說出口,轉而冷冷一哼,“追根究底,你就是罪魁禍首!”
“不跟你吵了,就算我是罪魁禍首,那又怎麽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罵我也沒用,而且……”
扯了扯嘴角,東傾夜身心俱疲,完全沒力氣跟司馬重偃吵架,或者說……在花宮嵐和百裏月修,還有白倚竹,百裏雪篁和南宮芷胤這五座大山的壓迫下,他要是還在這兒跟司馬重偃鬥得你死我活的,那完全就是在自尋死路有沒有?!
聽到東傾夜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欲言又止,話裏有話,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麽好消息,司馬重偃忍不住皺起眉頭,催問了一句。
“而且什麽?”
“一個噩耗,”東傾夜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就算見到白司顏軟趴趴地依偎在了司馬重偃的懷裏,眼眸之中也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你不會想知道的。”
聞得此言,司馬重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言語間顯出了幾分不耐煩。
“別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麽事?!”
見狀,白司顏不禁也有些納罕了,跟著問了一聲。
“而且什麽……你倒是快說啊!”
抬眸對上白司顏狐疑的表情,東傾夜動了動嘴唇,輕輕地嗬出了兩個無聲的字節。
到了最後,他還是沒有勇氣把那兩個字念出來,隻稍稍比了個口型。
刹那間,白司顏臉色微變,沒再說話。
見她變了臉色,司馬重偃心頭一沉,忍不住焦灼了起來。
“什麽……什麽意思?你是說……休書?什麽休書?東傾夜……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還不夠清楚嗎?”東傾夜涼涼地抬了一下眼皮,有氣無力,百無聊賴,“你以為是什麽意思……那就是什麽意思。”
被他這麽一說,司馬重偃瞬間就不淡定了,立刻回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白司顏。
“阿言,你說……這‘休書’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白司顏咬了咬嘴唇,不想欺騙司馬重偃,但又不好實話實說,憋了半晌,隻吐出了一句,“你別問了,我也是被逼的……”
當時她跟百裏雪篁約法三章,她不能提及休書一事,包括廢棄休書,收回休書,以及罔顧那封休書的效力,而百裏雪篁則不能將婚事宣揚出去,以毀壞她的清白聲譽!
那個時候白司顏也沒想這麽多,時間一久,幾乎都快要忘了這件事。
眼下,突然聽東傾夜提起“休書”二字,她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來,好像確實是有那麽一封休書握在百裏雪篁的手上,但是按照現在這複雜的狀況……根本就是什麽都拎不清,她無論偏幫誰,都會招來另外幾個的不滿,到時候隻怕吃力不討好,鬧得裏外不是人!
正因為有這麽一層顧慮,白司顏決定繼續裝無辜,對誰都撒手不管,讓他們自己的矛盾……自己解決!
看著白司顏一臉為難的樣子,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得已的苦衷,司馬重偃緊蹙著眉心,沒有再逼她,隻是想了想……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麽,即便抬頭反問東傾夜。
“如果真有什麽休書的話,該頭疼的是我……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欸?”
聽他這麽一問,東傾夜驀地一驚,仿佛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對啊……跟你好像……”白司顏努力回憶了一下,確定那封休書上沒有提及東傾夜之後,才開口跟著附和了一句,“沒有關係吧?我沒有寫你的名字……啊……”
“真的嗎?”
一聽這話,東傾夜頓時喜出望外!
坦白來說,那時候劍拔弩張的,情勢很緊張,東傾夜根本就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封休書上寫得東西,隻是下意識地就把自己當成了“白司顏的男人”,所以在聽到白倚竹的威脅之後,才會受到那麽大的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