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看到我是不是很驚喜?
“你……!”
見花宮嵐為師不尊,又學著聞人海棠那般拿身份壓人,獨孤鳳凜口吻一滯,頓時氣結!
邊上,瞅著獨孤鳳凜一臉氣急敗壞瀕臨暴走的模樣,東傾夜和北辰元烈不由對視了一眼,爾後非常有默契地同時出手,啪啪兩下解開了他身上被封住的穴道。
下一秒,被激怒的獨孤鳳凜果然如他們預料的那般,疾走上前一個箭步就跨到了花宮嵐的跟前,揚起拳頭就要往那張笑若春花的臉上招呼!
氣急之下,獨孤鳳凜也顧不上什麽老師不老師的了,更顧不上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得過他,他現在唯一的衝動就是狠狠地揍花宮嵐一拳!哪怕隻是一拳,也足以發泄心頭之恨了!
隻可惜,老師畢竟是老師,如果這麽輕易就被學生反擊,那花宮嵐以後也就不用在天岐書院裏呆了。
就像聞人海棠之所以能以強權鎮壓黃字閣的學生一樣,靠的不單單隻是天岐書院裏那些條條框框的戒律,更多的……是他自身所擁有的不容挑釁的實力!
眼看著拳頭就要落下來,花宮嵐卻是沒有抬手阻擋,甚至連半步都沒有退開,隻挑起眼尾淡淡地掃了一眼獨孤鳳凜,清澈的目光直視那雙怒火熊熊的冰眸!
“又想動手?嗬嗬……為師勸你還是安分點,你打不過為師的,不要白費力氣了……當然,你要是真的憋不住這口氣,為師也可以讓你打一拳,然後就有足夠的理由就把你罰到黃字閣去,隻是這樣一來,你可就連玄字閣都呆不了……”
話音落下的刹那,獨孤鳳凜的拳頭堪堪砸到花宮嵐的麵門前!
在北辰元烈和東傾夜萬分期待的視線下,卻見獨孤鳳凜在花宮嵐說完的那一瞬間,生生地收住了攻勢,緊緊捏著的拳頭青筋暴起,指節處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最靠近花宮嵐麵門之處距離他的鼻尖僅僅隻有三分的距離,幾乎已經貼上了他的鼻子!
裹挾怒氣的拳風逼麵而去,衝散了花宮嵐兩頰邊微垂的碎發,將發尾揚得高高的,足以見得獨孤鳳凜剛剛的這一拳是有多麽的生猛淩厲!
然而,到底是讓坐山觀虎鬥,等著坐收漁利的東傾夜和北辰元烈失望了。
獨孤鳳凜在最後一刻收住了拳頭,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以至於喪失理智。
而花宮嵐也沒有為了將獨孤鳳凜趕下玄字閣,故意湊上前找揍,自毀容貌,隻是淡笑著看向獨孤鳳凜怨念深重的俊臉,從頭到尾,便是連眼睫毛都沒抖上一抖。
“好了,時候不早了,等會兒還要上課,你們抓緊時間去把行禮放好,然後在半柱香之後去演武場集合。”
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花宮嵐簡單地對著獨孤鳳凜三人吩咐了一句,繼而轉身對白司顏笑了一笑,淡如清風的聲音聽在耳裏……卻是別有一番意味深長。
“我們走吧。”
“哦!”
白司顏尚且沉浸在獨孤鳳凜方才的那一拳之中,對他沒有狠下心把花宮嵐的鼻子揍歪一事表示非常的扼腕,非常的痛心疾首!
冷不丁對上花宮嵐投來的目光,白司顏不由虎軀一顫,趕緊點了點頭,夾緊尾巴踩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末了,還不忘回頭對獨孤鳳凜比出食指搖了兩下,以表達自己對他的失望和鄙夷。
見狀,獨孤鳳凜的神色驀地一黯,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並非是他不敢對花宮嵐下手,要不是那隻老狐狸生生地掐住了他的七寸,拿罰他下黃字閣這樣的懲處來威脅他,他早就一拳頭揮過去了!
可是……偏偏他什麽懲罰都能接受,唯獨這個處罰不能接受!
本來就已經從同處一室變成了鄰居,硬生生地隔了一道牆,要是再被罰出玄字閣……嗬嗬,那接下來的日子,真的是讓人不敢想象!
在進玄字閣之前,獨孤鳳凜還暗自得意地撥著小算盤,想著能擺脫掉東傾夜和北辰元烈,單獨跟白司顏住在一個房間裏,從而近水樓台先得月,可以變著法子勾搭一樹梨花同學……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千算萬算,什麽都算準了,卻唯獨算漏了花宮嵐這一卦!
要是早知道花宮嵐會來玄字閣當老師,要是早知道他對白司顏有覬覦之心,他當初絕對不會像傻子一樣,被白司顏的花言巧語所誘惑,幫她作了那個不該作弊!
隻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卻是什麽都已經晚了。
而且更讓獨孤鳳凜糟心的是,在跟著花宮嵐和白司顏走了一段路之後,花宮嵐忽然回過頭來,攔了他們一道,爾後笑盈盈地抬手往旁邊一指,道。
“你們幾個的寢屋在那邊。”
大概是因為接二連三地遭受了太大的打擊和挫敗,再加上這一路走來,不僅被白司顏鄙視了一眼,還被東傾夜和北辰元烈像是看笑話似的嘲笑個不停,獨孤鳳凜表示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了巨大的創傷,連帶著反應都遲鈍了幾許。
“什麽?在那邊?”
話音未落,東傾夜和北辰元烈也是臉色微變,齊刷刷地投來了狐疑的視線。
雖然能擺脫掉獨孤鳳凜三人,白司顏表示非常開心,但一想到把自己跟他們分開的那個人是花宮嵐,白司顏就高興不起來了,甚至還有些小小的緊張和隱隱的不安,不由得跟著追問了一句。
“那……我們為什麽要往這邊走?”
對於這個問題,花宮嵐自然早有安排,心機不是一點點的深沉。
“為師的意思是,他們三個人的寢屋在那邊,你的屋子在這邊,不跟他們住在一起,當然不用過去。”
一聽這話,獨孤鳳凜三人瞬間就不淡定了!
“什麽?!不住同一間房就算了,竟然還不是同一個院子?!”
“不行!我不能接受!”
“我也不能接受!不對……等一下!如果阿言不跟我們一起住的話,那是不是就是說……她是一個人住的?!”
倘若是這樣的話,他們多少倒還能接受一點,既然自己得不到,那就大家一起都得不到,誰也占不了什麽便宜……公平!
然而,殘酷的事實卻是再一次讓他們失望了。
像是早知道他們會這麽問,花宮嵐勾起嘴角笑了笑,即便毫不猶豫地否決了東傾夜。
“當然不是一個人,因為為師也是剛上山的,所以一樹梨花理所當然跟為師住一起……”
不等花宮嵐把話說完,一聽到自己要跟他住,白司顏幾乎是當場就被嚇出了心髒病,呼吸驀地一窒,差點兒眼皮一翻脖子一歪,倒頭栽到地上!
“什麽理所當然?!這哪裏是理所當然了?!老師和學生怎麽能住一起?!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好嗎?!”
還沒來得及開口抗議呢,就見白司顏一臉崩潰地狂吼了幾聲,那悲憤的神情,那激昂的語調,那聲嘶力竭的呐喊……頓時把東傾夜三人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跟著怒目而視,向花宮嵐表達了強烈的不滿與控訴!
“是啊!老師和學生怎麽可能住在一起?!天岐書院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先例!”
淡笑著掃了眾人一眼,看著他們憤怒不已的表情,不知為何,花宮嵐竟也覺得有那麽點兒賞心悅目,似乎能體味到聞人海棠以上欺下,淩虐學生時候的那種變態的快感。
尤其是……不管你怎麽說,怎麽挑釁,對方都無法反抗,甚至連招架之功也沒有。
“以前沒有聽說過,不代表現在不會有,更不代表以後不會有,至於先例什麽的……我破格被聘請為天岐書院的老師,便是先例,自然也能有別的先例。”
“這不可能!”北辰元烈眸色深沉,氣得肺都要炸了,“我不同意!”
花宮嵐還是那副淡若清風,氣定神閑的表情。
不過,與其說他是從容不迫沉得住氣,不如說他根本就沒有把這幾個黃毛小子放在眼裏。
“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好了,反正……本來就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你——”
北辰元烈頓時語塞,卻見眼角餘光一閃,東傾夜拔腿就往外走,下意識地……北辰元烈想也沒想就拉住了他,脫口而出問了一句。
“你要去幹嘛?”
“哼……”輕輕地撇了撇嘴角,東傾夜回頭狠狠地睨了花宮嵐一眼,爾後勾唇輕哂,“還能去幹嘛?當然是去找聞人海棠!”
“找他?”花宮嵐微挑眉梢,非常不以為意地輕哼了一聲,笑道,“有用嗎?他也打不過我,或者說……你們幾個聯手,也還是打不過我。”
看不得他囂張的模樣,東傾夜臉色微微一沉,繼而不屑地冷笑了兩聲。
“誰說要找你打架了?我就不信了,你一個新來的代課老師,真的可以在天岐山上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說著,東傾夜抬起下巴哼哼了一聲,轉身便要去找人。
“等等……”擔心東傾夜說服不了聞人海棠,白司顏立刻叫住了他,踮著步子就要追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慢著,”不等白司顏走開兩步,花宮嵐眼疾手快地就拉住了她,“你不許去。”
緊跟著又抬眸瞟了東傾夜一眼,接著道。
“你也不許去。”
被花宮嵐抓著手臂,掙紮了兩下沒能鬆開,白司顏隻好退而求其次,忽而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花宮嵐!
見狀,花宮嵐一怔,不知道白司顏想幹什麽。
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一驚,臉色瞬間黑了一截,作勢就要伸出手來拉開白司顏。
那廂,見到白司顏主動抱住了花宮嵐,東傾夜忍不住轉身折了回來,也要來拉開她,一邊走一邊還忍不住怨念地瞪了她一眼。
“你這是幹什麽?”
“哎呀你個笨蛋!你回來幹什麽?!快走啊!”沒想到東傾夜這麽不明事理,一點兒都不會察言觀色見機行事,白司顏忍不住罵了他一句,一邊奮力地將花宮嵐攔住,一邊回頭頻頻朝他使眼色,“快快!我攔著他,你快去找聞人海棠!”
“哦!”
東傾夜這才恍然大悟,趕緊的又加快步子往外奔,隻是心頭掛念白司顏,不由得一步三回頭,速度卻是快不起來。
垂眸看了眼整個人都貼在自己身上的白司顏,鼓著腮幫子要緊了牙關,兩條手臂像是麻神一樣捆得緊緊的,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兒來,花宮嵐到底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作出了“退讓”。
“罷了,不折騰你們了……剛才都是騙你們的,跟一樹梨花睡同一個屋子的人,並不是為師,而是另有其人。”
聽他這麽說,四人頓時麵麵相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有有些半信半疑。
“什麽意思?”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是你跟阿言住同一間房的話,那是睡跟他睡一起?!”
“所以說到底……我還是不能一個人單獨睡一個房間嗎?!”
看著四人不同的表情,花宮嵐微抿薄唇,於眉眼處勾起淺淺的幾絲笑意,意味頗有幾分不明,叫人難以揣測,一張口,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們,卻是賣了個關子。
“他現在還沒有上山,不過……差不多過個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們見了他,就知道了。”
對於這樣的回答,眾人顯然是非常不滿意的,特別是白司顏。
“你就不能直說嗎?!非要吊人胃口,有意思嗎?!”
關係到跟她同屋而眠的家夥,白司顏自然十分上心,不管怎麽說……她的女兒身雖然已經不是絕對保密的事情了,卻也不能輕易曝光,否則一旦被有心人揪住小辮子,那絕對是分分鍾被踹下天岐山的節奏,所以……倘若對方是個棘手的家夥,她接下來的日子隻怕就更慘無人道,暗無天日了!
而在獨孤鳳凜三人看來,得知白司顏的同寢室友不是花宮嵐之後,確實是鬆了一大口氣,但一想到跟她一屋子的是別的男人,心頭又像是被什麽東西塞住了一樣,各種不舒坦。
這鬧了大半天……他們跟白司顏分院而居的淒慘結果,還不是一點兒都沒有改變?!
早知道白司顏會這麽問,花宮嵐鳳眼輕眯,露出了一絲絲陰險的氣息……沒錯,他之所以賣關子,等得就是白司顏的這句話。
“你想知道?嗬嗬,那就先答應為師一個條件。”
“不想知道!”
沒等花宮嵐的聲音落下,獨孤鳳凜三人就邁步上前,宛如三座大山一樣將白司顏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
“為師沒問你們。”
抬手輕輕地搭上東傾夜和北辰元烈的肩頭,明明那兩人已經非常賣力地想要站穩身子了,卻還是被花宮嵐輕而易舉地,緩緩推了開。
抬眸,花宮嵐眼角噙著笑,一臉溫柔地看著白司顏。
“嗯?”
白司顏咬了咬嘴唇,在對麵三人擠眉弄眼的示意下,緩緩從嘴裏吐出了幾個字。
“我也不想知道。”
她這麽說,倒不是因為獨孤鳳凜和東傾夜他們的警告,而是本能地……不想被花宮嵐抓住任何的把柄,因為她知道,那隻披著人皮的千年老狐狸,絕對不會安什麽好心!
見白司顏不上當,花宮嵐也沒說什麽、
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好生調教調教這位流落在外的鳳鳴“儲君”!
一直到把白司顏送到了寢屋門外,花宮嵐才回眸看了緊跟在後麵,像是防賊一樣防著他的另外三人,繼而勾起嘴角輕輕地嗤了一聲,這才拂了拂廣袖,大步流星地在眾人怨恨的目光之中,揚長而去。
看著花宮嵐得意洋洋走開的背影,獨孤鳳凜麵色陰沉,目光怨毒,因著剛才強行用內力衝開了穴道,傷及了心脈,忍了好一陣子,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捂著手巾連連咳了好幾口老血,繼而才恨恨地罵了一句。
“該死!總有一天,我會把今日之恥,十倍償還給你!”
北辰元烈雖然沒有像獨孤鳳凜那樣被傷得那麽深,卻也是氣得不輕,跟著冷哼了兩聲。
“就先讓你得意幾天,明著打不過,暗的……我就不信你真的百毒不侵!”
一聽這話,白司顏神情一垮,轉頭對北辰元烈嗬嗬幹笑了一聲,繼而毫不留情地打擊他——
“還別說,他真的百毒不侵,如果你想對他下毒或者在他的屋子裏放毒蛇蠍子什麽的,我還是勸你趁早打消了這個想法,沒用的!”
北辰元烈:“……”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人存在!還讓不讓其他人活了?!
“那怎麽辦?”東傾夜皺緊眉頭,憂心忡忡,“這也不行,那麽不行,難道真的就讓他這麽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了嗎?”
話音落下,獨孤鳳凜輕抿薄唇,北辰元烈深鎖眉心,卻是無言。
“哎,”搖了搖頭,白司顏跟著歎了一口氣,“你們看我幹嘛?看我也沒用,我也不知道怎麽辦……”
“嗬……你會不知道麽?”想起來白司顏身上那些星星點點的紅痕,獨孤鳳凜扯了扯嘴角,目光輕爍,自是不信她的話,“你隻是不想跟我們講罷了。”
聞言,白司顏倒是沒有生氣,也沒有多想,早就已經習慣了吃醋小王子獨孤鳳凜捕風捉影見風就是雨的性子了,卻也懶得辯解,隻目光幽幽地盯著花宮嵐的身影最後消失的地方,從齒縫裏哼了一聲。
“我要是知道有什麽辦法可以製住他,絕對比你們更想掐死他!”
“為什麽?”
北辰元烈的心胸比較開闊,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比較全麵,特別是剛才……當花宮嵐說到白司顏要跟他同一個房間的時候,一樹梨花同學並沒有表現得欣喜若狂,反而露出了比他們更為驚悚的表情。
這也就是說,一樹梨花同學對花宮嵐的態度其實並不好,甚至還有些惡劣。
所以說,事情也許並沒有像他們先前猜忌的那麽糟糕?
很顯然,東傾夜也發現了這一點,不由跟著搭了個腔。
“是啊,為什麽?難道你不喜歡他麽?”
“喜歡他?我?嗬嗬……”白司顏嗤笑了兩聲,繼而擺擺手仰天長嘯了一聲,“我瘋了才會喜歡他!像他那樣的家夥,誰受得了跟他在一起啊,換做是你,你願意嗎?!你?還有你?!”
縱然花宮嵐是國民男神,不管是在書院還是在朝野,名聲都非常好,但坦白來說……就算他不是他們的情敵,獨孤鳳凜他們也不會真的親近他。
因為像花宮嵐那種高處於雲端之上的家夥,就算平時表現得非常親善和氣,私底下其實並不見得有多麽看重他們,很多時候隻不過是礙於禮節和情麵罷了,就像他和聞人海棠,看起來關係十分親密,實際上卻是脆弱不堪,一旦遇上了什麽利益相悖的事情,便像枯枝草木一樣,輕易就能折斷,不堪一擊。
但是話又說回來,花宮嵐對他們是這樣的態度,可對白司顏……懷有的則是另外一種情懷和目的,不至於會讓白司顏這樣抗拒。
所以,東傾夜還是奇怪。
“你怎麽突然間這麽大火氣?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到他這樣問,白司顏不由微微一頓,繼而收斂了幾分神色。
她當然不能把鳳鳴儲君的事情說出來,且不說這個身份一旦透露出去,很有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禍事,就連她自己……都還沒有認認真真地正視這個身份,萬一她現在就承認了下來,什麽都沒想好,到時候再想變卦,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這麽想著,白司顏便剔了剔眉梢,從薄唇裏非常不爽地哼了一聲。
“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關係,我隻不過是單純地想要掐死像他那麽喜歡裝逼的人而已。”
白司顏不肯坦白,東傾夜心知追問無益,就沒再問,看著白司顏在屋子裏內的空床上放下了包袱,又滿是覬覦地看了眼另外那張空床,微微遲疑了片刻,還是沒能忍住,走上前一把將自己的包裹扔了上去。
見狀,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齊齊目光一冷,嗖地飛過去兩把冷冰冰的眼刀。
“你這是幹什麽?”
“我要睡在這裏!”
東傾夜四仰朝天地躺倒在床上,大言不慚!
不等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開口,白司顏就走上前踢了踢他的小腿,顯然非常不歡迎他——好不容易才甩開的牛皮糖,怎麽能讓他粘回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要是賴著不走,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必然也不會走。
要真是那樣,就太搞笑了……屋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可擠不下這麽多人,再加上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小祖宗肯定不會睡地上,屆時半夜爬個床什麽呢,能把她給擠死好嗎?
“別鬧!起來回你自己的房間去,這張床有人睡的。”
“不起,不回,不管!反正花宮嵐不是說了嘛,他要過幾天才能住進來,大不了我到時候再走,這兩天就住這裏。”
“嗬嗬,”白司顏冷冷一笑,難得能清淨兩天,她怎麽可能讓他賴著這兒?“你到底走不走?”
東傾夜翻過身,一把抱住床板,死賴著不肯離開。
“不走!打死都不走!”
聞言,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果然一前一後走了過去,並不是去拉開東傾夜,而是齊齊坐到了床邊上。
“他不走……”
“我也不走!”
“好,那你們三個就好好地在這兒呆著吧,”白司顏說不過他們,隻好回頭拎起自己的包裹,往肩頭上一甩,“你們不走,我走!”
看到白司顏轉身就要出門,東傾夜無法,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拉住了她。
“好啦好啦,你就住這兒……我走,我們走……”
現在不是鬧事兒的時候,大不了,晚上再來唄!
一邊好聲好氣地把白司顏勸回來,一邊對著坐在床頭的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東傾夜當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狗尾巴草,這會兒難得聽話了一次,不用白司顏再多說什麽,就自顧自地拿起了行禮,連帶著還主動地將獨孤鳳凜和北辰元烈拽了出去。
看著他們走遠了,白司顏才關上了門,爾後縱身一躍,高高興興地撲倒在了床板上!
艾瑪!終於自由了!
雖然隻有幾天的時間,但還是有種被解放了的感覺,真是雞凍地內牛滿麵!
貪婪地呼吸了幾口自由的空氣,眼見著就要遲到了,白司顏才不情不願地從床板上爬了起來,一想到又要見到花宮嵐,就忍不住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走出門的時候,獨孤鳳凜幾人正好也走過來找他,大夥兒的表情都不是很好,可見花宮嵐給他們造成的陰影有多大,如果一定要給這個陰影算個麵積的話,那應該是……正無窮!
拖著不那麽輕快的步伐,一點兒都感受不到晉升的喜悅,白司顏一行慢吞吞地走著,到底還是走到了演武場。
院子裏,其他人都早早到齊了,因為有國民男神花宮嵐在,所以所有學生都盤著腿在草地上正襟危坐著,頭發紋絲不亂,表情一絲不苟,連竊竊私語都沒有。
甚至連察覺到白司顏一行走來,都沒有多少人側過臉看他們,除了幾個實在耐不住好奇的,頻頻斜著眼睛瞟過來幾眼。
走進院子後,白司顏也沒有抬眸去看玄字閣的新同窗們,因為在她一抬頭的時候……所有的注意力就被一個人吸引了過去,不僅僅是她,獨孤鳳凜和東傾夜三人,在看到那抹身影之後,也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像是見了鬼一樣難以置信!
而那個站在花宮嵐身邊的家夥,並不是別人,正是——
聞人海棠!
看到他們走到一半就頓住了步子,聞人海棠勾唇一笑,百媚橫生地搖著那團紅梅扇子走了過來,笑著同他們打招呼。
“怎麽樣?看到為師在這裏,是不是覺得很驚喜?”
獨孤鳳凜:“驚喜沒有。”
東傾夜:“驚嚇……”
北辰元烈:“還差不多!”
所以!他到底為什麽會在這裏?!那他們千辛萬苦地幫助白司顏通過考核晉升到玄字閣,豈不是什麽好處都沒撈到?!還平白無故地多了一個花宮嵐來折磨他們?!
抖了抖腮幫子,白司顏也是一臉意外,又想是想到了什麽。
聞人海棠之前答應她的,幫她應付花宮嵐什麽的,該不會就是指這個吧?為什麽感覺好坑爹,很不靠譜的樣子?!
所以……現在是什麽節奏?眼前的場景,已經完全超出想象了!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一直都負責管教黃字閣的學生的嗎?”
“哦,這個啊,很簡單啊!”知道白司顏肯定會這麽問,聞人海棠一手搖著扇子,微彎的眉眼之間不無得瑟,“我跟玄字閣的老師換了一下,他去了黃字閣,我自然就到玄字閣來了啊!”
口吻之中,竟然還是一派理所當然的口吻!
而對於獨孤鳳凜幾人,卻是完全不可理喻,無法理解的!
“換了一下?”白司顏錯愕,下意識就把心底下的腹誹給說了出來,“你們當老師的,隨便換來換去,行徑這麽草率……真的好嗎?!”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本來老秦就一直想去黃字閣,隻不過先前我一直占著沒答應跟他換而已,反正我們的任務就是負責提升你們的文治武功,至於是誰教導,用什麽方式……隻要不鬧出人命,嘛……都無所謂的。”
白司顏:“……”
原來還可以這樣?!
這個名動天下威懾四海的天岐書院,實際上就是這麽一個人員混亂,管理不嚴謹的機構嗎?
突然間……好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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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哦!因為身體原因,加更一直沒補上,今天先補兩千,其餘的也不會忘記的,謝謝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