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九爺好手段
“噗——”
再一次,素來真情流露,不擅於壓抑自己情緒的花宮嵐,忍不住被獨孤鳳凜逗得笑出了聲,一個人坐在講習台上,背對著眾學生,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扶著椅子靠背,抖抖著肩膀笑得花枝亂顫。
底下,屋子裏寂靜一片。
鑒於題目難得已經變態到令人發指的程度了,莘莘學子們一個個緊皺著眉頭,或是勤勤懇懇地伏案寫作,或咬牙切齒地托腮沉思,繃緊神經忍受著升學考核所帶來的煎熬,悶不吭聲地堅持著沒有放棄。
驀地聽到講習台上傳來笑聲,雖然聲音不是很響,但在沉寂而又壓抑的氣氛下卻顯得十分的清楚。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眾學生略顯納悶地抬起頭來,朝著講習台上坐著的花宮嵐投去了疑惑的視線,表示完全無法理解他一個人好端端地在上麵坐著,為何會莫名其妙地發笑?還笑得……這麽厲害?
隻不過,花宮嵐在笑著的時候一直背對著他們沒有轉過身來,笑了一陣之後便稍稍緩和了情緒,繼而才回過頭。
再次抬眸,如山水畫般清澈淡雅的眉眼間已經沒有了明顯的笑意,隻像尋常那般帶著一貫清風明月般的淺笑,淡淡地掃了眾人一圈。
因為現在還在考核之中,所以花宮嵐的眼睛即便是微微上翹著的,可是看在學生眼裏還是讓人覺得十分的犀利,尤其是對上他的目光時,更叫人心生惶恐,下意識地就錯開了視線。
很快,被花宮嵐瞄了幾眼後,屋子裏馬上又沉寂了下來,學生們繼續埋頭苦戰奮力拚殺,不死不休!
唯獨東傾夜幾人還在心心念念地思考著白司顏的作弊問題,一籌莫展,甚為苦惱,雖然同樣也聽到了花宮嵐那一聲毫不掩飾的“嘲笑”,但關鍵時刻孰輕孰重……白司顏還是分得清楚的!
無暇理會花宮嵐無情的恥笑,白司顏現在更惱火的是獨孤鳳凜那赤果果的人身攻擊!
尼瑪!他居然鄙視她寫的字“醜”?!
他難道不知道,像她這種一把年紀了才“開竅”的花癡,跟他那種打一出生就是天才的家夥是不能同日而語,完全沒有可比性的嗎?
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裏,她能把毛筆字練得還能認得出來那是什麽字,就已經很不錯了有沒有?!
至少……她自己已經很滿意,很感動了!
她又不像他們一樣,從小就是寫毛筆長大的,而且白司顏不得不承認……她這個人估計跟藝術這兩個字有仇,打八輩子都沾不到什麽邊兒,所以別跟她談什麽書法,談什麽繪畫,談什麽樂器!
在這種她不擅長的領域俯視她有什麽好嘚瑟的?有本事跟她談一談人體構造啊,分分鍾秒了丫好嗎?!
忿忿不平地瞪了獨孤鳳凜一眼,白司顏捏緊了手裏的卷帙,頗為挑釁地對他勾了勾眉梢,言下之意顯而易見——
要是她考核不通過,她就碎了他的答卷!
大家要掛一起掛!
隻可惜,對於白司顏這樣的威脅,獨孤鳳凜不僅絲毫不見緊張,還微抬眼瞼,示意她動手。
這樣一來,北辰元烈走了,東傾夜稍微忽悠一下,十有八九也能趕走,黃字閣裏就隻剩下了他和白司顏……嘖嘖,這樣的結局多好啊,簡直不能更棒!
本來當初把北辰元烈帶回天岐山後,按照聞人海棠之前答應他的條件,獨孤鳳凜是可以升去玄字閣的,是他自己選擇了留在黃字閣,在私底下跟聞人海棠換成了別的福利。
眼下,北辰元烈升上玄子閣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至於東傾夜……隻要能聯合聞人海棠哄上幾句,在海棠老師的幫助下,就算他不想走,他們也能一腳把他踹出去!
如此這般,少了兩隻整天圍在白司顏身邊嗡嗡嗡的家夥,就隻剩下他一個人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雖然說聞人海棠也是個不小的麻煩,但他和白司顏畢竟師生有別,不敢在明麵上亂來,最多隻能在暗中偷偷摸摸地私會,對於這一點,獨孤鳳凜隻要能再把白司顏看得緊一點兒,破壞他們幽會的成功率還是杠杠的!
而且不管怎麽樣,為今之計,能嫩死一個,是一個!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考慮,所以獨孤鳳凜其實並不是特別想讓白司顏通過考核,這才三番四次的對她愛理不理,不像東傾夜那般殷切迫切。
但為了不讓白司顏怨恨自己,他又不能表現得太過刻意,故而隻能找些他“愛莫能助”的借口來搪塞敷衍,聊以表示他確實是無能為力,不是不想幫,而是幫不了。
相比起獨孤鳳凜那些彎彎繞繞百轉千回的小心思,從某種意義上而言,聞人海棠卻是坦蕩正直了許多!
哪怕他的某些嗜好的確變態至極,讓人無法苟同,可是在給白司顏打輔助的這件事情上麵,聞人海棠並沒有想太多,隻是單純地懷著一顆虔誠的心,非常專心致誌地、一心一意地,想要幫她通過這場毫無準備的考核!
所以,對於獨孤鳳凜提出來的這個問題,他也給於了仔細的分析與考慮,最後得出了這麽一個答案。
“要不然,你用左手寫?”
聞言,獨孤鳳凜微抬眉梢,幽幽一笑,繼而在白司顏羞憤與期待交織的目光之下,輕啟薄唇,淡然道。
“就是用左手,也寫不了那麽醜的。”
話音落下,白司顏的臉色跟著黑到了鍋底,不等聞人海棠再開口,就咬牙切齒殺氣騰騰地輕哼了一聲。
“那就把手打斷試試,我就不信你斷了手,還能寫得多漂亮!”
聽到這話,聞人海棠不由眼前一亮,立刻婦唱夫隨點頭附和,深深地覺得白司顏終於在關鍵時刻機智了一回!
“對!這個辦法可行!”
說著,聞人海棠微微抬起袖子,作勢就要動粗,眉眼間的笑意卻是更濃了三分,看起來妖豔而又瑰麗。
“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不遠處的講習台上,聽到他們這樣的對話,花宮嵐忍不住微微張開了嘴巴,也是覺得佩服……為了白司顏能蒙混過關,他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沒想到聞人海棠會這麽堅持,一點都不懂得他的用心良苦,獨孤鳳凜不由微變臉色,第一感受到了什麽叫做“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明明白司顏留在黃字閣,是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的,按道理,聞人海棠應該比他更不希望白司顏通過考核才對!
但是他不幫著幹擾阻撓就算了,還不肯袖手旁觀,偏要這麽盡心盡力地對白司顏施以援手……嗬嗬,他以為他這麽做,白司顏就會對他感恩戴德到以身相許了嗎?太天真了!
原以為憑借聞人海棠的智商,多少能看懂他的苦心,稍事配合,卻不料到頭來反而被他坑了一把,步步緊逼,搞得他再不出手襄助,就顯得多麽不仗義似的。
不得已之下,獨孤鳳凜不想把局麵鬧得太僵,讓白司顏看出自己的“險惡用心”,便隻好退而求其次,想著升上玄子閣,至少能把聞人海棠這隻“蠢貨”給甩了——這丫雖然算不上詭計多端,有多麽的難對付,但畢竟長著一張國色天香的臉,有時候甚至連他見了都會不由自主地被迷惑,更何況是一點兒都不矜持的白司顏?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來。”
既然臨時變更了戰略,獨孤鳳凜當然要表現地積極一點,不能讓聞人海棠把功勞全占了,便不惜使出了苦肉計,當著白司顏的麵,狠狠地、硬生生地……“哢”的一下,像是麻花般扭折了自己的手腕!
“喂你——!”
見狀,白司顏不由瞪大了眼睛,嚇了一跳。
剛才她隻是氣惱之下隨口吐槽了一句,根本就不當真的好嗎?!
獨孤鳳凜又不是她的誰,她哪有那麽大的麵子讓九爺為了幫她作弊而自殘啊?!這事兒太折壽了,就算獨孤鳳凜主動提出來,她還不見得會答應呢!
可是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太快,下手更快,白司顏連插一句話的當口兒都沒有,就見獨孤鳳凜擰折了自己的手腕,盡管他自個兒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白司顏單是看著都覺得心肝兒用力地擰了一把!
“你怎麽……怎麽說斷手就斷手了?快接回去吧,我看著都疼……”
獨孤鳳凜當真是蛇蠍心腸,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白司顏以前也不是沒有打折過別人的手腳,但是她能看得出來,獨孤鳳凜剛才那一擰,比她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厲害,但就算這樣……他卻是麵無表情地吭都不吭一聲。
末了,在白司顏遞過去視線的那一刹,還側過身來,對她回眸一笑。
那一笑算不上有多麽的傾城,有多麽的絕色,還是像平素一樣冷冷淡淡的,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倨傲,可是看在白司顏的眼裏……他表現得越是平淡,越是不以為意,她的歉疚就更深,更沉!
剔著鳳眼,獨孤鳳凜也沒有用上施恩於人的口吻,沒有刻意強調自己這麽做為白司顏犧牲了多少,隻冰冰涼地反問了一句。
“不是你說的麽?”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他即便沒把白司顏摸個透,至少也摸了個九分透!
白司顏骨子裏是特別叛逆的性子,你愈是想要施加什麽,她反彈得就愈是厲害,所以獨孤鳳凜不能正兒八經地說,這是你欠我的!
要不然,她分分鍾都會把人情償還給你,還是算上利息的那種!
對於她這樣的性子,必須要偽裝成他是在她的施壓下,被迫做出了那樣的犧牲,隻有這樣,白司顏才不會有所抗拒……而且完全不用他多開口,她自己就會深感愧疚,從而會在以後的日子裏想方設法地補償他。
當然,要領悟到這一點,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獨孤鳳凜算是比較看得通透的一隻,至於其他人……恐怕尚且還在摸索之中,特別是百裏雪篁,這裏要點名批評一下!
果然,被獨孤鳳凜那種不顯委屈,反而有些詰難的目光瞟了一眼,白司顏頓時就心虛了,不由自主地就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隻麵上還在嘴硬。
“可是……我又沒逼你……”
“聞人海棠都已經準備好要動手了,”獨孤鳳凜不以為然,繼續剔著眉梢淡淡地瞅著她,“你還想怎麽逼我?”
聞言,白司顏忍不住轉頭瞪了聞人海棠一眼,默默地將獨孤鳳凜的反詰轉移到他的身上。
“都怪你……我都沒急呢,你猴急什麽?話又說回來,也沒見你們平時會這麽聽我的話啊!”
嗬嗬,她都不想提這茬了,這要放在平常……她說的話裏麵,十句裏麵有十一句都是被當成耳邊風的!
被她那麽一瞪,聞人海棠可委屈了。
白司顏眼瞎沒有看出來,他可不瞎……獨孤鳳凜是什麽人啊?他會不知道怎麽臨摹白司顏的字體?剛才他分明就是故意推三阻四地找借口,隻是聞人海棠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便沒有跟他多計較。
直到剛才,看獨孤鳳凜對自己下了那麽重的手,聞人海棠一眼就明白了——這廝使的是苦肉計!
但是他一個人看出來沒有用!
哪怕他現在直接開口戳穿了獨孤鳳凜的小把戲……然而,站在“情敵”的立場上,除了顯得自己心機很重,心眼兒很小之外,似乎並不能讓白司顏徹底信服。
所以,聞人海棠隻能吃了這個悶頭虧,隨口轉移了話題。
“斷都斷了,就別再扯這些有的沒的了……”
一邊說著,聞人海棠一邊錯開白司顏的視線,緩緩地轉移到獨孤鳳凜的俊臉上。
爾後……四目相對,火光四濺!
催促的口吻倒是沒什麽特別的變化,至少……白司顏沒聽出什麽變化。
“快快快!時間快來不及了,趕緊答題吧,不然這手就白斷了。”
“哼。”
倨傲小王子輕輕地扯了扯嘴角,雖然在這之前對聞人海棠的表現相當不滿意,但是看到白司顏因為心疼自己而斥了他兩句,還是覺得很開心的!
收回視線,獨孤鳳凜一手扶著擰折的手,一手小心地捏著毛筆,蘸了些墨汁兒,便就對著空白的卷帙飛快的畫了起來。
咳……用獨孤鳳凜的筆觸而言,確實是畫,而不是寫。
白司顏寫得很費力的那些字,獨孤鳳凜卻像是飛一樣遊走在了白紙上,速度快得驚人,叫人根本看不清他是怎麽下筆、怎麽拐彎兒、又是怎麽收手的。
一陣眼花繚亂之下,白司顏看得出神,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嘩啦”一聲,獨孤鳳凜已經翻頁了。
必須要提到的是,獨孤鳳凜擰折的……是左手,而他並不是一個左撇子!
所以,白司顏十分沉痛的意識到,原來她寫的字……醜的程度就是別人擰斷了左手以後寫出來的水平!嗬嗬,以後她再也不說自己寫的是字了,別人問起來,她就說那是鬼畫符。
眼睜睜地看著獨孤鳳凜嘩啦啦地一頁又一頁翻過去,傻眼了好一陣子,白司顏才驀地驚醒過來,抬手擦了擦嘴邊的口水,抬腳輕輕地踢了一下他。
獨孤鳳凜抬眸。
白司顏小心翼翼地諂媚一笑。
“那個……別做得太好,我隻要一等就可以了,要不然拿了太高的分數……別人會懷疑的……”
不是她妄自菲薄,白司顏是有自知之明的。
她之前畫的那個《草原牧羊圖》,據說已經風靡了整個天岐書院,甚至還驚動了皇城裏的帝君,所以她絕對不能拿五等,甚至連三等都不能拿……隻能當那種低空飄過的渣渣。
否則,萬一有人心血**想要考一考她,分分秒秒都是露餡的節奏……根本不用懷疑!
聽到白司顏這麽說,獨孤鳳凜微抿薄唇,應了聲。
“知道了。”
目光倒是很和善,並沒有任何鄙夷她的意思,讓白司顏甚為感動,要不是他後麵加了句——
“我本來就是這麽打算的。”
白司顏:“……”所以,他到底是幾個意思?!少說一句會屎嗎?!
見到白司顏橫眉豎目,獨孤鳳凜不由又上揚了幾分眉梢,解釋道。
“在天岐書院裏,太優秀並不是一件好事,人怕出名豬怕壯……表麵上看,書院裏風平浪靜的,但實際上……不管在哪裏,都不可能真正的風平浪靜,天岐書院也不例外。”
第一次聽獨孤鳳凜說這麽嚴肅的話題,盡管表情還是有點賤賤的,語氣聽起來卻是十分的意味深長,令人無端地毛骨悚然,脊背發涼。
白司顏當然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
別說是人,連白倚竹的那隻貓都逃脫不了幹係。
哪怕天岐書院戒律森嚴,可人心叵測,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能在天岐書院裏“活”下來,也是一種本事。
而且明麵上越是優秀的人,所要承受的壓力就越大。
有些時候,稍不小心,就會被黑暗中竄出來的毒蛇咬上一口,白司顏別的不知道,但是百裏月修的“冤案”,她卻是有所接觸的……至於獨孤鳳凜為何會被貶下黃字閣,這裏麵恐怕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可以說得清楚的。
但……即便如此,白司顏還是想問一句。
“既然知道要韜光養晦,你們一個個的……怎麽還那麽拽?”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在入學考核的那一天,她這個好不容易才闖關成功的渣渣,在接連遇上了兩個十等的天才學生時,那種像是被人一腳踩在臉上狠狠地踐踏而過的心情……別說是玻璃心,就是換成鉛球心也忍不住要碎了!
對於這個問題,九爺的回答跟他的能力一樣拽。
“看不慣有人在我麵前得意,而且……我不用擔心別人算計我,沒有人能算計到我。”
“那你是怎麽被貶到黃字閣來的?”
哎呀!一不小心就問出來了呢。
“嗬……”
對上白司顏狐疑的視線,獨孤鳳凜眸光微冷,卻隻是輕輕哼了一聲,什麽都沒有說。
一轉眼,就見獨孤鳳凜埋頭繼續描鬼畫符去了,白司顏擋不住好奇,不由得又催問了一句。
“嗯嗯?!你怎麽不說話了?!”
“你還想不想拿一等了?”
“……想!”
“那就閉嘴。”
“哦,”抿了抿嘴角,白司顏有些不甘心,又吐槽了一句,“小氣,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沒法知道了,大不了我去問師尊!”
當然,白司顏這話是故意說給獨孤鳳凜聽的,想要激他一激,隻可惜獨孤鳳凜聞言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垂著頭專心致誌地在幫她作弊。
屋子就那麽大,他們之間的談話顯然一字不落都落到了花宮嵐的耳裏。
新來的花老師表示,對於一樹梨花同學剛才提出的那個問題,他也跟感興趣。
“是什麽原因?”
聞人海棠搖了搖頭,卻是什麽都沒透露,因為——
“我也不知道。”
花宮嵐沒有再問,隻眼角噙著笑,抬眸看向屋外……不遠處的天際上,烈日當空,雁過不留痕。
“當!當!當!”
連著三下銅鑼聲,上午場的文試終於迎來了終結,在陸續上交各子的卷帙之後,眾人紛紛像是被抽走了脊骨一樣,身心俱疲地癱軟在了桌麵上。
隻有一樹梨花同學像是旋風一樣,拔腿就往外衝了出去。
一邊衝,一邊搖旗呐喊。
“開飯啦!開飯啦!終於可以吃飯了!好開心!好幸福!”
緊隨其後,獨孤鳳凜微蹙眉心,忍不住嗤了句。
“能別喊嗎?”
“哼!我就是要喊!辛苦了大半天,差點餓暈了好嗎?我要吃飯!我要吃大雞腿!我是辣黨!辣黨萬歲!”
東傾夜一臉單純。
“……可是你明明什麽都沒幹。”
“嗬嗬……你不也什麽都沒幹麽?”
這一句,言下之意指的自然是東傾夜什麽忙都沒有幫上。
微抿薄唇,東傾夜立刻迎上前補救。
“下午我可以幫你!”
白司顏輕輕地推開他,一臉驕傲。
“下午不用你幫!”
屋子裏,看著那道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飛馳而去的身影,花宮嵐不由輕輕歎了一口氣。
“真希望不是她……連一等都拿不到,應該是無藥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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