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騙騙更健康(月票!

抬眸看了眼門上的封條,八個大字氣勢洶洶地映入眼簾,像是八尊門神一般,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百裏雪篁的步子不免又是一頓。

回頭,掃了一眼圍在邊上的學生,一個個探頭探腦,蠢蠢欲動,朝他投來了殷切的目光,眉眼之間略顯急切,似乎很擔心屋子裏麵的狀況。

唯獨花宮嵐一人微勾著嘴角,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微笑著朝百裏雪篁點了點頭,遞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試試吧,說不定可以進去……要不然,看看裏麵是個什麽情況也好,這都在屋子裏關了大半天了,要真出個什麽事兒,可就麻煩了……”

一聽他這樣說,百裏雪篁眸光一緊,不再耽誤時間,立刻轉過身,拔腿就往屋子後麵繞。

看著那個雪白的身影快步走遠,花宮嵐仿佛還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

因著花宮嵐大他們幾歲,再加上在天岐書院裏麵逗留的時間並不長,所以足足早了百裏雪篁幾屆,在他離開天岐書院之前,現在天字閣裏呆著的那幾個都還沒有上山,所以花宮嵐跟這些後輩們並不算熟識。

隻不過,這些年來,天字閣裏頭一直都隻有鳳毛麟角的幾隻,且聲名遠揚,名噪天下,想讓人不知道都難。

故而就算之前沒有見過百裏雪篁,見他這樣的裝束氣勢,花宮嵐幾乎沒怎麽細想,非常自然而然地就將他和天字閣的那一位對號入座了,而且覺得完全沒有違和感。

眼下,花宮嵐比較詫異的是——

“百裏雪篁怎麽也跑來找一樹梨花了?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聽他這麽問,知道花宮嵐雖然身在國師之位,但其實很少過問朝政,更別提天岐書院裏這些雜七雜八的八卦瑣事,站在邊上的學生立刻熱切地解釋了兩句。

“其實一樹梨花隻是阿言的外號,阿言的本名叫做百裏司言,是雪篁師兄的義弟,南曜國聖宣王府的四公子……我們隻是覺得好玩,才這麽叫她的。”

“百裏司言?”聽到這個名字,花宮嵐表示毫無印象,“聖宣王府什麽時候多了個四公子,我怎麽不知道?”

如果是別的家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倒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不一樣的,畢竟花宮嵐也沒那閑情去管別人府中有幾口人,隻是這聖宣王府比較特殊,兩個公子一個郡主都是揚名四海的人物,一個百裏雪篁乃是升至天字閣的奇才,一個百裏月修因為翻錯被逐出了書院,至於那個“名動九州”的花癡郡主,就更叫人耳熟能詳了。

所以花宮嵐才會對聖宣王府印象深刻,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四少爺,倒也不是說太突兀,隻微微覺得有些好奇。

更何況,這個四少爺在書院裏如此的倍受追捧,連獨孤鳳凜都對她百依百順,一反平素高貴冷豔的常態,花宮嵐對她的身份和來曆自然就多了幾分興致。

此外,還有一個細節上麵的“巧合”,讓花宮嵐頗為耿耿。

那就是昨個兒夜裏,從東傾夜身上掉下來的那個金鎖上麵,刻著的“長歌”兩個字……長歌這個名字並不算生僻,普天之下,沒有成千上萬個長歌,十幾二十個肯定是有的。

原以為要大海撈針,卻不想……眼前那兩個家夥身邊,就有個喚作“百裏長歌”的三郡主。

到目前為止,花宮嵐暫時還不能確定,這金鎖上麵的長歌兩個字跟聖宣王覆的三郡主一定會有聯係,但……就這巧合而言,這裏頭藏著的貓膩也著實令人起疑。

花宮嵐從來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也不會為了看熱鬧一個晚上都不睡覺,他之所以留在這裏沒走,就是不想錯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畢竟東傾夜他們若是有心隱瞞,即便是他也會覺得棘手。

而且……找了這麽多年,他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浪費了。

被花宮嵐那麽一問,剛才回話的學生也是頓了一頓,繼而抬手撓了撓鼻子,不太確定地答了一句。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雖然我以前好像是沒聽到過,不過義子什麽的……哪個大家族沒有一兩個?說不定是同宗的遠親吧……”

見問不出什麽,花宮嵐沒繼續追問,轉而換了個話題。

“對了,為什麽阿言會有一樹梨花這麽奇怪的外號?”

“哈,這個可有意思了!”一說起這茬事兒,那人立刻就眉飛色舞了起來,想到幾次笑幾次,像是能笑上一輩子似的,“就是第一天上課的時候,海棠老師讓大家自報姓名,做個簡短的介紹,阿言大概是看不慣海棠老師頤指氣使的架子,性子又比較反叛,所以輪到她的時候,她就說自己叫一樹梨花……還說……”

花宮嵐聽得饒有興趣,卻是不明所以。

“還說什麽?”

“還說一樹梨花壓海棠。”

“噗。”

聽到這話,花宮嵐一個沒忍著,果斷笑裂了臉上的表情。

聞人海棠是什麽樣的家夥他最清楚不過,就算沒有親眼見證當時那個奇跡的畫麵,花宮嵐都能毫無困難地想象出他當時的反應。

對於一樹梨花師弟如此膽大妄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花宮嵐覺得自己對她的認識又更精進了一層,忍不住在心底下歎了一口絕,真絕!

恐怕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在天岐書院的課堂上,如此明目張膽地調戲聞人海棠。

不過,聽到這些事之後,花宮嵐終於開始有點兒理解,為什麽聞人海棠那些家夥會栽在一樹梨花師弟的手裏了——連天岐山上最紮手的一朵薔薇花她都敢戲弄,還有什麽人是她不敢撩撥的?

也難怪她在見到自己的時候毫無反應,後來還連推帶踹地將他從屋子裏踢了出來,一開始花宮嵐以為她是為了表現自己與眾不同而刻意為之,直到現在他才肯定……那是一樹梨花本性如此。

倒也算是個有個性的師弟,撇開成績不談,也能算得上是另一種層麵上的“天岐書院第一人”了。

這廂,花宮嵐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挖掘白司顏的光輝往事,每聽聞她的一次壯舉,都有種打開了新大門的感覺。

那廂,百裏雪篁剝開灌木叢,走到了屋子後的窗戶邊。

原本那窗子是半開著的,在窗台上還露出了半個腦袋,以一種“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憂傷”的姿勢,支著下巴在看著天空發呆。

見到白司顏坐在窗邊,百裏雪篁不由一喜,立刻快步趕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他走近,就聽“砰”的重重一響,白司顏不知何時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二話不說甩手就關上了門。

走上前,百裏雪篁先是在外麵喚了兩聲。

“阿言?把窗子打開,讓我進去。”

話音落下,回答他的卻是一片寂然。

不得已,百裏雪篁隻能抬手拍了拍窗子,繼而放緩了聲調,用一種難得溫和,而又略顯奇怪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哄了她一句。

“阿言,你聽到沒有?先把窗子打開,我有事找你商量。”

當然,對身為萬年冰山的百裏雪篁不能要求太高,這樣的話雖然聽不出有任何“哄”的成分在裏麵,但百裏雪篁確實已經盡力了。

隻可惜,不管他哄也好,不哄也罷,趕巧撞在了白司顏的炮口上,就隻能是被炮灰的命運。

“你走!走走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任何人!”

一句怒火滔滔的話,因為門牙漏風的緣故,不僅殺傷力直降八級,聽起來甚至還有些搞笑,便是百裏雪篁這樣一座喜怒不形於色的冰山,這會兒也有些忍俊不禁了。

結果,還不等他開口,屋子裏劈頭蓋臉又傳出來一聲厲喝。

“笑笑笑!你還笑!你好意思麽?之前要不是因為你,我的半顆門牙也不會磕破,要是那顆門牙沒壞,這顆也不至於這麽脆弱……哼,說起來,你才是罪魁禍首,全部都是你的錯!”

“好,是我的錯,”微微收斂神色,竭力斂去眼底的笑意,百裏雪篁一本正經,一臉嚴肅,“你先把窗子打開行不行?我會盡量彌補的。”

聞言,白司顏不屑地“切”了一聲。

切這個字節呢,從嘴裏吐出來的時候是要出氣的,出氣的聲音越大,鄙夷的味道就越濃,所以……頂著門牙上的兩個洞,白司顏這一生冷嗤可謂是氣壯山河!

“彌補?說得容易,碎都已經碎掉了,你要怎麽彌補?你當我的門牙是城牆嗎?破了個洞塞點泥巴就成?”

大概是從來沒有被人用這樣的口氣訓斥過,而且現在教訓他的那個人還不是別人,百裏雪篁第一次覺得有些窘迫,後悔沒把南宮芷胤一起叫過來幫他出謀劃策。

“你放心,我會盡力的,一定會讓你的牙齒恢複如初的。”

白司顏卻是不信,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了他。

“我就是不放心!”

“阿言……”百裏雪篁有些無所適從,隻能低低地歎了一聲,清冷的聲色之中,隱約可以聽出一絲絲央求的味道,“別鬧了,聽話。”

結果白司顏完全不給他麵子,倒不是故意想要針對百裏雪篁,這種時候她也沒那閑情逸致跟別人耍花招,隻是心塞。

“我就是要鬧!我就是不聽話!你算什麽呀,我憑什麽要聽你的?你以為我是那麽隨便的人嗎?當初是你害我磕壞了門牙,現在又要說彌補,什麽都是你說了算……嗬嗬,我就是不給你機會!你走吧,我是不會開門!”

“……開、開窗子就行。”

“也不會開窗的!”

聽到白司顏義正言辭,說得那麽堅決,百裏雪篁頓時就束手無策了,不知道該作何回應。

正無可奈何著,突然想起來臨下山前,南宮芷胤似乎還往他袖子裏塞了個錦囊,說是必要的時候可以隨便抽一張,打開來用。

想到這裏,百裏雪篁立刻從衣袖裏掏出了錦囊袖袋,隻見裏麵放著十多張小紙條,都像是牙簽一樣裹成了條狀。

如同抽簽那般,百裏雪篁微斂神態,靜下心氣,繼而伸手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緩緩打開。

隻見那紙條之上白底黑字地寫了一個大字——

“騙”!

見字如見人,看著南宮芷胤這一手飄逸的字體,百裏雪篁仿佛感覺到一陣清風撲麵而來,像是被鼓舞了一般,頓時生出了莫大的勇氣。

對,騙!就是騙!

但是……騙什麽呢?

這個南宮芷胤沒有說清楚,但百裏雪篁也不是笨蛋,畢竟他是天字閣的高材生,就算在感情方麵是個戰鬥力隻有五的渣渣,但在謀略方麵,卻是不會輸給任何人。

微眯著眼睛想了想,再聯係起下山之前南宮芷胤交代給他的那些話,百裏雪篁很快就有了主意。

靠上前半步,百裏雪篁凝眸往屋子裏看了一眼,因為窗紙並不是很厚,所以透過那層薄薄的紙張,隱約可以瞧見白司顏的身影,沒有離得很遠,就靠在窗口的位置上。

之前聽說話的聲音,她是在屋子裏的,這會兒大概是想確認一下他走了沒有,才走了過來。

見狀,百裏雪篁抿了抿薄唇,抬手輕輕敲了一下窗子。

果然,白司顏很快就哼了一聲。

“幹嘛?你怎麽還沒走?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嗯,”淡淡地應了一聲,百裏雪篁說起謊來,那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連帶著聲音都嚴正了許多,讓人不敢輕易懷疑,很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可以讓你的牙齒恢複完整……”

不等百裏雪篁把話說完,一聽到“恢複完整”這四個字,白司顏登時就虎軀一震,想也沒想,幾乎是下意識地就一把推開了窗子。

“你沒騙我?說的都是真的嗎?!”

“唔!”

這個時候,百裏雪篁正挨著窗台,沒有退開,冷不防見到白司顏打開了窗子,完全躲閃不及,再加上她的力道很猛,幾乎是“啪”的一下,那窗子像是扇巴掌那樣,一把拍上了他的臉!

如果隻是拍到他的臉頰上倒也沒什麽,最多就印上兩個印子,然而白司顏仿佛是存心報複一樣,這一窗子直接拍到了他的鼻子上——

百裏雪篁甚至能聽到“哢嚓”一下,鼻梁骨被拍碎的聲音。

“啊呀!”

還沒等他從麻痹之中回過神來,就連白司顏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你的鼻子歪掉了……”

“什麽?”

狠狠地擰了一把眉梢,不等白司顏同意,百裏雪篁即便一個縱身翻進了窗子,爾後匆匆走到鏡子邊,對著裏麵的人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仔細的琢磨了一遍。

最後,才有些不是很確定地低語了一聲。

“沒歪啊……”

“嗬嗬,”關上窗子,白司顏冷笑了兩聲,轉過頭來,“算你鼻梁硬,這樣都沒拍扁你!早知道我就應該更用力一點。”

百裏雪篁怒。

“你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這麽明顯的事兒還用問嗎?誰讓你搞壞了我的牙齒,害我見不了人,我拍扁你的鼻子也是應該的,禮尚往來懂不懂?”

知道一跟白司顏掐起架來就沒完沒了了,百裏雪篁本能地不想跟她耍嘴皮子,隻顧著對著鏡子最後確認了一眼鼻梁沒有被拍塌,還是美美帥帥的,繼而才轉過身來,正眼看向白司顏。

卻見白司顏帶著自製的口罩,擋住了大半張臉。

她的臉本來就很小,再加上額前的碎發擋著,這口罩一戴幾乎就看不到臉了,隻剩下一雙圓溜溜的杏眼,飽含著惡意地瞪著他。

見狀,百裏雪篁不由生出了幾分內疚……盡管前後兩次都是白司顏咎由自取,但確實跟他脫不了幹係。

尤其是磕壞第一顆門牙的時候,要不是他踩上了她的衣角,她也不會摔倒,要是那時候他那眼疾手快地拉她一把,白司顏也不至於會迎麵撲到地上。

這麽一想,他這個當大哥的,之前好像是對她太不好了。

抬眸遞過去一個關切的眼神,百裏雪篁隱隱地覺得有點兒心虛,但更多的是心疼。

“摔得很嚴重嗎?”

白司顏一挑眉,恨恨地看著他,不答反問。

“你說呢?剛才不過是拍了一下你的鼻子,你就緊張成這樣,我可是直勾勾地麵對著地板砸了下去,那滋味可銷魂了,你可以試試。”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哀怨,百裏雪篁不免歎了一口氣,伸手要去摘她的口罩。

“讓我看看,摔成什麽樣了?”

“啪!”

白司顏毫不猶豫地就揚手排開了他的爪子。

“少來!我是不會給你任何嘲笑我的機會的!”

百裏雪篁一派肅然。

“我不會笑的。”

“你這樣臉本來就不會笑,可誰知道你心底下是不是已經笑翻天了?說吧,不扯這個了,你剛才說有辦法可以把我的牙齒補上,是要怎麽弄?”

聽白司顏問起這個,百裏雪篁一時半會兒又有些無言以對了。

“等一下,我先看看那上麵是怎麽寫的……”

白司顏狐疑地掃了他一眼。

“什麽上麵怎麽寫?”

百裏雪篁麵不改色。

“醫書。”

覷著眼睛,看百裏雪篁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錦囊袋,又從裏麵抽出了一根紙棒,白司顏的眼眸之中狐疑更甚。

“有那麽小的醫書嗎?那得多大的字才能寫上一段話啊?”

“不是,這個隻是醫書的衣角,我看用得到就撕下來了,不然一整本,帶著不方便。”

百裏雪篁淡淡地解釋了一句,繼續臉不紅心不跳,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

白司顏還是覺得懷疑,又不想靠他太近,即便踮起腳尖,抬起眼皮,對著百裏雪篁手裏的小紙片做眺望狀。

“那上麵寫了什麽?給我看看。”

“你看不懂的,用的是羅迦特洛斯基瓦達的文字。”

一聽那名字,白司顏就頭暈了,但總覺得這裏頭有什麽貓膩,不免抱怨了兩句。

“什麽啊,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又不是春宮圖,還不讓人看,還用外族語,欺負我沒文化是嗎?”

看她不開心,百裏雪篁立刻解釋了一句。

“這是秘方,我也是研究了好久才看懂的。”

“研究出來什麽沒有?”

“嗯,要複原你的牙齒,我們得下山,去一趟幽寒穀。”

“幽寒穀?那是什麽地方?我們去那裏幹嘛?”

“書上說,隻有那裏能找到術士幫你把牙齒複原。”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一副很了解狀況的樣子,白司顏不免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假的,什麽樣的牙齒都能恢複原貌?”

其實,如果要較真的話,白司顏自己也能把牙齒補好,但前提是得把壞了一半的牙齒整個兒拔了……可她又有些猶豫,畢竟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醫療條件不是太好,也沒有現代那麽先進,她不確定自己動手鑲回去的牙齒一定會很整齊,萬一不小心來個手抖什麽的,弄個齙牙出來就搞笑了。

再加上她的門牙磕碎的並不是很大塊,除了說話有點漏風,啃雞腿有些艱難,其他也沒什麽影響生活的大問題。

所以白司顏關在屋子裏,一是不想被人看笑話,二來也是想靜下心來好好地做個抉擇。

但是……百裏雪篁說他有辦法可以讓她的牙齒複原,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辦法,若是一開始她肯定嗤之以鼻,然而現在在天岐山呆久了,知道這個時代奇人異術很多,白司顏不免就信了三分。

對麵,百裏雪篁私底下愈發的心虛,口吻上卻變得更加的肯定。

“當然是真的,隻不過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天知道——

他抽到的第二張紙條上,還是一個大大的“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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