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腥風血雨的爭寵之路

原本獨孤鳳凜會誇獎人,就已經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兒了,眼下又聽北辰元烈這麽一說,雖然算不上是忌憚,但言語之間絲毫不見輕蔑,多少透著幾分看重,白司顏不免好奇了起來。

“怎麽,白倚竹真的有那麽厲害?”

“是,很厲害……”

不等北辰元烈回話,司馬重偃就蹙著眉頭接了口。

“至少比我想象中厲害。”

“比你想象中?”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北辰元烈眸色一亮,染上了些許興奮的神采,“這麽說來,你跟他較量過了?!”

“說不上是較量,”沒有理會北辰元烈的興致勃勃,司馬重偃抬眸看向白司顏,淡淡地反問了一句,“你還記得當初在不歸閣的時候遇上的那個陣法嗎?”

“記得啊,那不就是什麽白竹公子……等等,白竹公子?白倚竹?你的意思是說,白倚竹就是白竹公子?”

“哈!”

聽他這麽問,北辰元烈不由扯起嘴角,笑了她一聲。

“不是吧你……在天岐書院呆了那麽久,居然連白倚竹的名號都不知道?那你平時在書院裏都幹些什麽啊?”

“掐架,抬杠,掃地,砍柴,找吃的……”

北辰元烈眼角輕抽,有些不能理解。

“……找吃的?!為什麽要找吃的?書院裏提供的膳食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聞言,白司顏不由“嗬嗬”了兩聲,覺得有點兒心累。

“你的膳食當然好了,入學考拿了十等,想吃什麽就有什麽……不像我們這種隻拿了五等的人,能吃飽飯就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哪裏還敢奢談什麽膳食的好壞……”

“對哦,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好像黃字閣一開始是根據考核等級的高低分配膳食的,不過以前跟我住一起的家夥都還不錯,最差也有七等,所以我也不知道五等的膳食究竟差到了什麽地步……”

“所以……”白司顏更心塞了,“你這是在拐著彎兒罵我蠢嗎?”

“哈,那倒沒有,你別誤會……我隻是覺得你實在是太可憐了,”北辰元烈一如既往地直言不諱,“居然連飯都吃不飽,那簡直就是——”

“十大酷刑……之首!”

“對對對,就是酷刑!絕對是酷刑!”

同為吃貨,北辰元烈表示不能更懂她,當即上前兩步抬手攬過白司顏的肩頭,拍著胸脯安撫了兩句。

“別擔心,以後哥罩著你!絕對不會再讓你餓著肚子了!”

聽到這話,白司顏頓時淚流滿麵,感動得快要以身相許了。

“烈哥……”

然而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左手的手臂上就驀地一重,緊跟著整個人就被獨孤鳳凜一把拽了過去,反手圈入了懷中。

頭頂,則是獨孤鳳凜充滿著戒備和敵意的聲音。

“不用你操心,我會喂飽她的。”

司馬重偃不甘示弱,本想學著獨孤鳳凜剛才的架勢,霸道地將白司顏拉過去,奈何獨孤鳳凜早有防備,一隻手緊緊地箍著白司顏,別說他扯不動,就連白司顏都掙不開。

不得已之下,司馬重偃隻能邁步走上前,挺身擋在了白司顏和北辰元烈的中間,冷冷地加重了語氣。

“不用你罩著,我自然會把阿言喂得白白胖胖的。”

剛剛聽獨孤鳳凜那麽說,白司顏就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剛想開口反駁,結果後一秒就聽到司馬重偃信誓旦旦地說了這麽一句,頓時喉心一熱,差點噴出一口狗血……

“白白胖胖的?”搶在她抗議之前,北辰元烈就已經非常心直口快地說出了她內心的想法,“那不是豬嗎?”

“是的,是豬。”

更讓白司顏不可理喻的是,獨孤鳳凜居然還十分認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隨後,當著司馬重偃的麵,某人見縫插針地挑撥離間,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打壓情敵的機會!

“阿言,重偃說他要把你喂成豬……”

司馬重偃立刻打斷了他,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說法有問題,即便回頭向白司顏解釋。

“阿言你別聽他亂講,我沒說要把你喂成豬,我隻是說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撓了撓鼻子,北辰元烈無時無刻不在找茬。

“那就不是就豬嗎?”

“北辰元烈!”司馬重偃氣急敗壞,忍無可忍,“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北辰元烈卻是一臉無辜,刀槍不入。

“你不用喊那麽大聲,我聽得到。”

司馬重偃咬牙切齒,壓低了聲調,一字一磨牙。

“那你能閉嘴嗎?”

回應他的答案顯然是——

“對了,差點忘了……聽說今天早上沿岸的漁民釣到了一條極品的海魚,被水晶閣的老板花重金買了去,打算傍晚的時候在酒樓裏設宴拍賣……唔,現在天還沒晚,趕過去正是時候,阿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要要要!”

一聽說有絕味的美食,白司顏幾乎想也沒想,立刻就點頭答應了下來,速度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於是,片刻後……

獨孤鳳凜和司馬重偃手足無措地立在原地,相顧無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隻能呆呆地看著那兩個毫無節操的吃貨手牽著手兒,蹦蹦跳跳、興高采烈地出了門。

涼涼地抬了抬眼皮,獨孤鳳凜渾身散發出一股憂鬱的氣息,漆黑的瞳孔中充滿了掙紮。

“你去嗎?”

如果現在追上去,就意味著他們這一局徹底完敗給了北辰元烈!

但如果就這麽放任白司顏獨自一人跟他走,這孤男寡女的本來就很危險,再加上他們兩人臭味相投……萬一發生了什麽不該發生的事情,他們再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看了眼獨孤鳳凜遲疑不定的表情,司馬重偃知道他是放不下麵子,可是眼下的情境,卻是由不得他們不服輸。

“去不去,難道還有的選嗎?這種事不是說我們不承認就沒有發生……事實上,我們確實是落了下風,要是現在再不追過去,他們可就走遠了……”

司馬重偃倒是看得很開,哪怕心裏早就把北辰元烈砍成了千片萬片,但稍微頓了一頓之後,即便後一腳快步跟了出去。

“不行……”

邁步走到門口,獨孤鳳凜還是不甘心,不免停下了步子。

不管北辰元烈現在安的是什麽心思,不管他現在討好白司顏其實並不是為了她這個人,而僅僅隻是為了她手裏的紙牌和麻將……總之,就是不能讓他靠近白司顏!

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道理他還是懂的,而且白司顏對北辰元烈的第一印象本來就很不錯,要是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說不定什麽時候北辰元烈對白司顏動了心,對她來一個霸王硬上弓,白司顏很有可能就半推半就地從了。

所以,為了避免發生那樣的悲劇,趁早破壞掉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他必須想辦法拆散他們!

蹙著眉頭考慮了一陣,眼看著白司顏已經下了樓就要出門乘馬車,鳳一不由焦急地提醒了一句。

“爺……”你倒是快追啊!搓衣板都跪了,這點臉麵又算得了什麽?!

“鳳一,”獨孤鳳凜忽然抬起頭來,陰測測地瞟了他一眼,吩咐道,“你馬上派人回客棧,去把小白接過來。”

鳳一聞言不明所以。

“把小白接過來……做什麽?”

“別問那麽多,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可以了!速度快點!必須趕在水晶閣的晚宴開始之前,把小白帶到!”

一邊說著,獨孤鳳凜就縱身一躍,直接翻過欄杆從三樓的走廊上跳了下去,踏著輕功一路飄至門口,搶在馬車的車輪子滾動之前,掀開車廂的簾子俯身閃了進去。

水晶閣並非是蘅陽島上最富盛名的酒樓,地理位置也不在熱鬧繁華的城區,甚至建得有些僻遠……但不可否認的是,能把一條魚燒出最鮮美的味道,數遍整個蘅陽島,也就隻有水晶閣的老板娘有這個本事了。

所以,很多喜歡吃魚的人都會不辭勞遠地駕車趕赴矗立在山崖邊的水晶閣,隻為那一抹舌尖上的美味。

踏著傍晚燦爛的霞光,一行人不早不晚,剛剛趕上了晚宴拍賣的開場。

水晶閣的酒樓裏已經聚滿了聞訊趕來的食客,不至於人聲鼎沸,卻也是熱鬧非凡,報價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場麵看起來十分的激烈。

看著眾人你爭我奪,遑不相讓,白司顏也被熏染得激動了起來,張口就想喊價,但一張嘴就想到了很重要的一個問題——

她沒有錢!

扁了扁嘴唇,白司顏不得不回頭,飽含期待地看向北辰元烈。

然而轉頭看去,卻見北辰元烈雙手抱胸,靠在一邊的柱子上,似乎沒有想要開口競價的意思。

“你怎麽不喊?不是你說要來吃魚的嗎?”

“別著急,這才剛剛開始,老板娘好不容易搭了這麽一場戲,總得先讓他們熱鬧熱鬧……要不然,我這兒一開口,他們就沒的吭聲了。”

“嗬……”聽他這麽大的口氣,白司顏不由狐疑地挑了挑眉梢,“你帶了很多錢嗎?確定能拍下來?”

“你放心,昨個兒我贏了很多,別說是吃一條魚,就算要把這整個酒樓買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笑嗬嗬地說著,北辰元烈還不如側過臉,對獨孤鳳凜遞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獨孤鳳凜的臉色頓時又黑了三截!

這下就連司馬重偃都忍不住好奇了,不動聲色地拿手肘捅了捅獨孤鳳凜的後背,壓低了聲音悄悄地問他。

“喂,你昨天晚上到底輸了多少錢給他啊?”

“不知道,記不清了……他把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摸走了……賤人!”

聽到最後咬牙切齒的兩個字,司馬重偃不禁脊背一涼,沒敢再繼續問下去……按他這種說法,十有八九就是北辰元烈趁著他喝醉酒,順手牽羊了他身上重要的寶貝,然後用這件寶貝,敲詐了他一大筆銀子。

若非如此,獨孤鳳凜又怎麽可能任人宰割地把手頭能流通的銀錢全都交到他的手裏,而使自己淪落到了一個如此落魄的境地?

正說著,大堂內的叫價聲逐漸慢了下來,價格也越來越高,但增幅基本上都保持在三兩銀子以內,所以場麵還算比較冷靜,直到……

北辰元烈慢悠悠地,喊出了一個數字。

“一百兩。”

他的聲音並不響,甚至比起他平時說話的語調顯得更輕,但卻在一瞬間掀起了狂風巨浪,宛如平地一聲驚雷,炸得所有人的太陽穴都突突地猛跳了兩下!

一百兩……隻是為了吃一條魚……

這已經不在拍賣的範圍了好嗎?簡直就是赤果果的炫富啊有沒有?!

就連老板娘都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了過來,雖然她知道很不應該,卻還是忍不住投來了一個“這人是瘋了,還是故意來砸場的?”……的眼神!

“靠!”愣了一愣之後,白司顏也猛地反應了過來,不免一陣肉痛,好像那花的是她的錢一樣,“你是嫌錢太多了嗎?你要是嫌錢多可以給我啊!現在最高也就十七兩,你出個三十兩妥妥就能拿下來了,喊一百兩是什麽意思啊?剛進來的時候腦袋被門夾了?!”

“一百兩買一條魚是浪費了,可是……”微微俯下身,北辰元烈笑嘻嘻地湊到白司顏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悄悄話,抬眸看到卻是獨孤鳳凜,“你不覺得九爺現在的表情,就算是花上一千兩,也是值得的嗎?”

聽到這話,白司顏不由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眼獨孤鳳凜,爾後默默地在腦門上飄出了無數條黑線,忽然間覺得北辰元烈的內心或許並非像他的外表那般陽光燦爛。

“他跟你有深仇大恨嗎?你要這麽刺激他?”

“不,”撇了撇嘴角,北辰元烈扯起嘴角嗬嗬一笑,口吻之中滿是理所當然,“我隻是看他不太爽。”

------題外話------

某日,烽火硝煙時

“知道為何本王妃沒有直接殺你個片甲不留嗎?本王妃要留你顆腦袋,給本王妃叩首作揖,留你這雙手,替本王妃操兵練將,留你這雙老眼,看本王妃怎麽帶著你二十萬大軍禍亂天下,好讓你仰天長嘯大罵老天不長眼讓我這妖孽禍害了蒼生。現在明白了嗎?這才叫妖妃。”

自此京都有言:卿本妖嬈,奈何禍水

跳坑吧……《帝王寵之卿本妖嬈》顧南西

打家劫舍,坑蒙拐騙,偷香竊玉,這是他?不,這是她。

魅顏謫骨,絕代風華,傾蠱塵世,這是她?不,這是他。

一句話來說,就是一個滿肚子壞水、滿腦子黃色的腹黑女看上一個臉蛋勾人犯罪、身材引人撲到的良家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