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惡狠狠的搖了搖扇子,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的凝辣起來:“我什麽?我隻恨當年血魔大人的宏願未成,沒有一統正邪兩道!如今我繼承了血魔大人的部分魔力,自然也應當為血魔大人的遠大宏願做些什麽!所幸血魔助我!如今聚到這裏來的妖魔兩道的同仁們都是站在我丁春秋一方的!他們每一個人都曾經吃過所謂正道之人的虧!當我們好端端修煉的時候,那些自號正道之人憑什麽要搶我們的內丹?還說我們行凶殺人?所謂的行凶殺人也不過是因為我們肚子餓了,我們要吃的!如果不吃那些人的話,我們豈不是要活活餓死了嗎?你們正道之人有吃有喝的自然不覺得饑餓是種什麽滋味!可是我們懂!”

站在他身後的那些人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憤慨的神色,眼睛裏亮亮的。每個妖魔在修**形的同時也擁有了人類的七情六欲,在他們看來,丁春秋的話有著十足的道理,他已經成功的揭起了他們的傷心事,這讓他們那顆淡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重新蠢蠢欲動起來。

“還有,我們招誰惹誰了?像這位花妖兄!他是既不吃人的妖怪,也不是惹事行凶的主兒,可偏偏就有正道人士說他是妖孽,非要替天行道除了他!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這位花妖兄地內丹修為!還有他、他、他!”丁春秋越說越是激動。忍不住伸手指著身邊一個個神情淒然的妖怪們講起了他們各自的傷心事。

“我就是要讓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們看看!什麽才叫做天道!當年血魔橫行天下地時候,還不是所有的正道人士都對他老人家唯唯諾諾的?我看,若是擁有強大地力量,無論在什麽時候。隻要它能夠壓的倒所有反對的聲音,那麽,它就是天道!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操!”

站在丁春秋身後的幾名滿身黑氣的奇形怪狀的人物也紛紛附和著,高舉著拳頭,他們已經被丁春秋成功的煽動起了反抗“正道人士”地情緒。

枯榮大師這邊默然不語,低眉暗誦佛經,段正明段延慶都是一般模樣,盤坐在枯榮大師身邊默誦佛經。青峰子大腦實在簡單的緊,此刻仍然不知道對麵的妖怪們已不像往日那般如一般散沙的任由正道欺負了。仍然在那裏跳著腳罵道:“反了!反了!待我稟明掌門教尊,一概將你們這些妖怪打殺了算了!”

他不這樣說還好,話一出口對麵的妖怪們就齊齊變色,他們聚在這裏本來還帶著三分地不情願,隻是迫丁春秋武力上的脅迫和內心深處那股蠢蠢欲動的小心思被丁春秋三寸不爛燦花之舌所鼓動。硬是紛紛從深山老林中走出,投入到了壯大丁春秋妖魔大軍的隊伍中來。

可是,現在青峰子這番話倒有點像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意味了。我趕緊上前拉住青峰子就往後走,低聲吩咐他:“現在情況對我們不利,你暫時先不要說話,待我們與枯榮大師商議過之後再作打算如何?手機訪問:ωар.ㄧбΚ.Сn”

青峰子人雖然蠢了些,可是也並不算笨到家的人,早就看出了丁春秋那邊的氣焰不大對勁。強烈的殺氣逼的他心裏也萌發了退意。隻是一時找不到合適地台階下,為了正道人士的麵子,他也隻能那麽挺著。我這麽一說,他便將氣息收斂了,不聲不響的跟在我身後走了回來。

丁春秋那邊的妖魔們本來也隻是為了爭一口氣。見原先還囂張無比的青峰子現在軟了下來。也就住口不罵,不過人人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地笑容。那是長期受欺壓後終於長長出了一口氣地模樣。他們終於可以在正道麵前露一露臉了,雖然仍然是使用武力。

“女施主,看來對方的實力要遠遠高出我們地預料啊!”枯榮大師緩緩搖了搖頭,兩眼之中全是仁慈之意,看我的心中一暖,一股似乎投入到了親人懷抱的感覺瞬間包圍了我。

我點點頭,望了對麵仍然得意洋洋的丁春秋一眼,想起自己沒搬到昆侖派的救兵的事,趕緊低聲道:“大師,我到昆侖派找援軍,可是他們不來。現在能指望上的力量也隻有我們自己了。”

枯榮大師歎了口氣,緩緩道:“我早就料到會有今天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我也並沒有指望昆侖派能幫上忙。隻是他們不看僧麵看佛麵,如今各大門派的後起之秀都被囚禁與此,我們也不怕他們會袖手旁觀。現在爭的隻是時間的早晚罷了。”

枯榮大師話裏的意思我很明白,若是任由丁春秋這樣洗腦下去,不出數個月,就會把那些隱藏了數百數千年的難纏老魔頭們都招惹的出了世。若是幾大門派早一步行動,把丁春秋這個血魔的傳人扼殺掉的話,也許現在的事情也就僅僅是一樁“妖魔道試圖聚眾鬧事”,性質上就要比“妖魔出世亂天下”輕的多了。

不過,就憑著現場我們幾個人,很難說可以撐的到幾大正派中的成名人物的到來。幾乎所有二十一世紀的人都清楚,越是有名氣的人物,逢到大事件的時候就一定會來的很晚,遲到?笑話!在他們成名之後的日子裏就沒了這個詞匯,隻有別人恭恭敬敬等著他們去施舍,去教導的份,他們每次都要擺足了譜才慢騰騰懶兮兮的趕去。所以,幾乎所有的名人的身上都是幹淨的要死!這已是所有名人的共性了。

而現在我們要等的就是幾大修真門派中的這種名人。一想到昆侖派的占覘子那張棺材板似的老臉,我連撞牆的心都有了:“枯榮大師,我看我們肯定等不到那幫人到來的,不如我們暫時先退走,然後再慢慢商議怎麽樣?”

枯榮大師歎了口氣:“姑娘冰雪聰明,兼之可窺天機,一切就依姑娘就是。”說著,拍拍段正明段延慶兩人的肩膀,站了起來。

“丁春秋,我們之間的恩怨暫且不算,今天姑奶奶心情好,先放過你!等哪天我手癢了,再來取你的狗命!”我上前幾步,衝著仍然笑模笑樣的丁春秋叫了一嗓子,嘿!你還別說,學正道人說話的腔調確實很威風!

這句話雖然把丁春秋氣的七竅生煙,不過他也看出我與往日確實大有不同,前段時間裏與我交手的情景還曆曆在目,當時我把他打的膽寒不已,現在思之仍然有種怕怕的意味,是以丁春秋故作瀟灑的搖搖扇子:“今天暫且作罷,不過你們若想上門要人的話,恐怕到時候還要過我這一關!我們走!”扇子一揮,帶著那批妖魔轉身進了星宿穀。

我重又回到枯榮大師的身邊,伸手向他體內打入了一股靈氣,以穩住他體內的傷勢。

枯榮大師衝我微微一笑,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聲音微弱的說:“你看出來啦?”

我點點頭:“大師你先別說話了,休息要緊。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討論。”說著,我從戒指裏摸出一枚千年老參來,塞進了枯榮大師的手裏:“這是千年老參,大師你隻要服下它,再休養上數日,當可回複如初。說來慚愧,這也是我被丁春秋那個魔頭設計拿住之後才偶得逢奇遇,無意間獲得的。”對於這位德高望重的佛門大師,我自覺沒什麽可隱瞞的,當下便將自己被丁春秋設計擒住,扔到了那口深井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枯榮大師也不客氣,將那株千年老參細細的嚼著吞了,盤膝打起坐來。不一會的時間,他的頭上便冒出層層白色水氣,額頭上也汗光湛然,一絲絲黑氣緩緩的自他露出來的皮膚上逼出來,一眨眼便消散在了空氣中。

我大驚失色,看枯榮大師這樣子還不是受了傷那麽簡單,這看起來更像是中了邪派的毒。雖然以枯榮大師的功力足以將毒清除幹淨,不過虛弱至極的他就不大可能像我說的那樣在幾天之內恢複到全盛時期了。

反正現在丁春秋也不可能再出來趕我們走了,我索性盤腿坐到了枯榮大師的身後,運起一絲靈氣緩緩的向他體內逼去。

枯榮大師全身一震,而我則感到輸過去的靈氣猛地受到了股阻力,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枯榮大師隨即便將全身放鬆了下來,任由我的靈氣在他體內緩緩前進。

本來還以為我這道家的靈氣與他佛門的禪功有所抵觸,但當我的靈氣順利的在他體內剩餘靈氣的引導下在枯榮大師的全身遊走了一周之後,我完全放心了。枯榮大師的身體雖然有著所參枯榮禪的影響,全身有一股死能樣的靈氣和一股生機勃勃的佛家靈氣,但在我和他的通力合作下,我輸入他體內的那絲靈氣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就到達了他受傷的丹田部位。

那是一股純黑色的毒性靈氣,與枯榮大師本身所參的與生機勃勃靈氣相生相克的死能靈氣不同,這股靈氣直接且強烈的腐蝕著枯榮大師的丹田,一點一滴的減弱著他身體裏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