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暴走了!見到嚴婆婆當著我的麵用她那肮髒的爪子調戲我的段譽,我已經出離憤怒了!(魯迅語)。嚴婆婆回頭似有意若無意的看了我一眼,佝僂的身軀慢慢的扶著桌子坐下,獨自望著桌上一盞油燈發呆。
十幾秒鍾之後,她仍是一動不動,仿佛一尊石像一般。我無聊之下眼睛從她身上挪開,打算看看花肥房裏有什麽東西的時候,嚴婆婆歎了口氣:“小姐,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會嚇到你的。”
我心想,這有什麽,這裏不就是花肥房嗎?我早就知道這是幹什麽用的了。想當年我還曾經在寢室大姐大的帶領下勇闖解剖室呢!隻不過走在走廊上的時候就被小妹的一聲原汁原味的慘叫聲嚇的落荒而逃罷了……再恐怖有我看的電鋸殺人狂恐怖嗎?你長的再醜,有巴黎聖母院裏那個絕頂醜人卡西莫多醜嗎?笑話,在繼承了數千年優良膽量的我麵前……嚴婆婆充其量就是曆史中被淹沒的一個小小仵作……
等等,那是什麽?我的眼光被一根什麽東西嚇到了,不!是刺激到了!白森森泛著青光,滑溜溜卻又並不平整,媽呀!一根人腿骨!心裏想的理想是一回事,電影是另一回事,可是輪到親身經曆的時候,那種恐怖的感覺……呃,我的頭發豎起來了!
嚴婆婆搶先一步,速度竟是快捷無比,伸手擋在了我直愣愣的眼睛前麵。我木木的看了她一眼,哇的一聲叫了出來。嚴婆婆把我抱在懷裏,小聲的安慰我:“沒事了,有婆婆在。”
被嚴婆婆護送著走出花肥房,我眼睛紅紅的真誠對嚴婆婆道:“嚴婆婆,謝謝你。你能不能先不要……先不要拿段譽做花肥?我去跟我娘說一說。”嚴婆婆笑了笑,那張醜臉似乎也並不是那麽可憎:“小姐放心,我在這裏等你。”伸出黑黑的手輕輕幫我擦了擦眼睛:“不要哭,要不然就不美了。”
我撲哧一聲笑了,又說了一聲:“謝謝你。”駝背的嚴婆婆微微點了下頭,目送著我離開。
等不見了嚴婆婆之後,我施展開剛學的淩波微步,快速無比的向著王夫人那裏奔去。同時心裏也在暗暗打算,如果不能以段譽的才學打動她的話,說不得也隻好拿出我懷裏的畫卷來了。希望可以使她改變主意。
腳下淩波微步如煙似幻般飛速行走著,如果我去參加百米甚至長跑的話,那世界紀錄一定會被我打破,隻是不知道像我這種姿勢會不會踩到別的運動員的線……
到了精舍之中,我放慢腳步,以輕快的步伐走進房間:“娘,我有個消息要告訴您!”卻聽見房裏小丫頭的聲音:“慕容公子是去少林寺去了……”然後就是王夫人一聲咳嗽:“你下去吧!”那小丫頭應道:“是!”從房裏出來了,看了我一眼,行了一禮,又出去了。
我快步進房:“娘,表哥家的兩個丫頭,你把她們怎麽樣了?”聽到這丫頭的話,我才想起阿朱和阿碧兩位姐姐還被關著呢!王夫人哼了一聲:“他們慕容家的人,我能怎麽樣?打一頓逐出去了!”言下之意卻是早已經放了。
我心中稍定,又道:“那段公子……”王夫人聽到段公子這三個字,沒來由的大怒道:“什麽段公子!嚴媽媽還沒把他宰了作肥料嗎?居然敢說我的滿月不叫滿月!居然叫什麽紅妝素裹,又叫什麽抓破美人臉!哼!姓段的就會拿一些雅詞來哄人開心!又哪裏有真本事了!”
我笑道:“娘,人家還沒說出理由來,你就把他推到花肥房裏去了,你又怎麽不知道人家有真本事呢?”王夫人哼了一聲:“就算有真本事現在也晚了。”卻是有些鬆口。
我心中一喜:“如果他還沒死呢?我們把他放了,讓他做我們的花匠,娘你說怎麽樣?”王夫人臉上躊躇,心裏似乎已經答應了:“不準你和他來往!這些臭男子沒一個好東西!”
我觀其顏,揣其心,又趁熱打鐵道:“那段公子還說種在玉欄幹旁邊的五色茶花叫做落第秀才。”王夫人氣道:“又在胡說了!”我不理會,繼續道:“聽他說,大理有一種名種茶花,叫作‘十八學士’,那才是天下的極品,一株花上同時開出十八朵花,而且朵朵顏色各不相同,紅的全紅,紫的全紫,各不相同,爭紛鬥妍,各有其妙。”王夫人怔怔的聽著,似乎在想什麽心事。
我接著道:“他說還有那‘十三太保’,是十三朵不同顏色的花生於一株,‘八仙過海’是八朵,‘七仙女’是七朵,‘風塵三俠’是三朵,‘二喬’是一紅一白的兩朵。而且必須是純然,若是有了一絲雜色,便是落了下乘。”王夫人低聲喃喃道:“他怎麽都不跟我說。”又問:“還有呢?”
我微笑著搖搖頭道:“段公子不肯說了,須得娘親自去救他出來才行。”王夫人道:“好,我們就暫饒他一命!語嫣,你個臭丫頭,隨我來吧!”臉上似嗔似怒,不過我卻是知道段譽現在算是逃過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