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遠遠的又傳了過來,帶著一絲得意:“怎麽樣?兒送……”他話還沒說完,鄧百川氣吐丹田,一個“送”字自丹田如炸雷一般吐出,與那聲音遙遙相對,遠遠的在黑暗沉睡的山穀中傳了出去。
眾人耳中均是嗡嗡大響,那聲音“啊”的一聲慘呼,綠燈抖了抖,似乎已經被鄧百川以更高的內力震傷了。
這一下我方得了先聲,那邊那個囂張的人慘叫連連,遠遠的傳了過來。隻聽得一聲響,卻見一枚綠色的火箭飛上半空,砰的一聲炸了開來,將四周荒野之中照的一片慘綠,正是那人在召喚同伴。
包不同擦了擦手掌道:“不一做,二不休,幹脆將這批妖魔鬼怪都殺了算了。”
我們大家都將眼光看向慕容複,在這裏他最大,我們應該聽他的。
“犯我者死!”慕容複血氣翻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聽的我都快要忍不住跳起來鼓掌了!
我們七人向著那道綠光奔去。由於我們都是或功夫不凡,或內力深厚,奔跑起來倒也迅速。慕容複一直守在我身邊,在他心目當中,我一直都是那個毫無一絲內力,處處需要保護的花一樣的表妹。段譽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低著頭,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當我走到那綠燈下麵的時候,隻見鄧百川和公冶乾站在一隻青銅大鼎之旁,冷冷看著銅鼎旁的一名老者。那鼎中自有一股青煙嫋嫋直升。我緩緩道:“是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
那老者緩緩的移過呆滯的眼神,極其恐怖的看了我一眼。慕容複森然衝包不同點了點頭,嘴角衝那老者一歪。包不同知道他是想早些離開這裏,拿起那根挑著綠燈籠的竹竿,微一用力,捅進了那老者的胸口。血水噴射之下,燈籠頓時滅了,四周登時一片漆黑。
慕容複一拉我的手,向前急奔。慌亂之中隻聽得暗器破風之聲嗤嗤不絕。麵前草叢中突然站起兩人,一刀一劍,齊齊向我們攻來。
慕容複更不打話,揮袖一拂,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使刀的刀自動轉到了使劍那人的咽喉,而那使劍地人的劍卻刺中了使刀人的心窩。兩人不聲不響的齊齊軟倒,兀自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
慕容複腳下毫不作停留,拉著我隻管向前衝。左掌右掌左右開弓。瀟灑之中卻也沾了不少血腥,卻並沒有殺人如麻這種給人厭惡的感覺。
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衝過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斃於掌下。我見慕容複微微皺起了眉頭,便道:“表哥,你放下我罷,我最近練了一些功夫。完全可以自保的。”
慕容複呆了一呆:“表妹,那天你掌敗丁春秋是不是憑的真功夫?”我微微笑了笑:“表哥。你也知道我熟知天下武學,丁春秋的功夫雖然毒辣。我卻也能都化解地了。”
慕容複低下頭衝我微微一笑:“那好,表妹,你自個兒當心些,這些敵人似乎各門各派的都有。今天我們必須要有一場惡戰了。”說著。伸掌擊飛一名暗襲的人,呼喝著加入了戰團。
我咯咯嬌笑,將懷裏的小獸扔向一名撲著雙掌迎向我的人。那人也活該倒黴,雖然憑著深厚的內家功夫在武林中也是算的上號地人物。卻命歹的遇上了不按常理出牌地我和小獸。
小獸也真是賣力,身子在半空之中無所借力,卻仍然張牙舞爪的做出種種惡相撲向那人。電火花一閃,我瞬間捂住了自己地雙眼。強烈的光芒使得周圍的敵人一時間視力上有了阻礙,而我也趁著這個時候,飛身上前啪啪兩掌擊飛兩人,身形一個輕巧的移步,又伸指點中一名猥瑣男地穴道,右腳原地旋轉一周,一個飛跳,這才回到剛才站立的位置,伸手摟過小獸,嗬嗬笑著逗的它四腳亂蹬。
這一連串的姿勢美妙異常,正是淩波微步中可以配合其他功夫地精妙步法。慕容複遠遠的喝了一聲彩:“表妹,想不到你不練武功倒好,一練之下竟然這麽厲害!”
包三哥在打鬥的百忙之中還不忘衝我一翹大拇指,顯是對我讚褒有佳。
正在此刻,左首高坡上一個聲音飄了過來:“何方高人,到萬仙大會上來搗亂?當真不把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放在眼裏嗎?”
慕容複等人閱曆豐富,自然知道三十六洞洞主與七十二島島主的名頭。隻是這一百零八條好漢好女的一向獨來獨往,人品武功也參差良莠不齊,居住地也是天南地北各不相連。武林之中雖然成不了什麽氣候,卻也小有名氣。此刻竟然同時在此出現,慕容複與包不同等人麵麵相覷,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慕容複朗聲道:“在下幾人乘夜趕路,不知眾位在此相聚,黑暗之中無意傷了朋友,多有冒犯,就此別過。”一抱拳,拉著我就往回走去。
突然之間,四下裏嘿嘿冷笑
哈睥眤聲,嗬嗬嘲笑聲,嘻嘻譏笑聲大作,越笑人越時候還稀稀落落仿佛明月大放光明時的天空,到得後來,月亮隱去,滿天星鬥更是無所忌憚,一個個大放光彩起來。聽聲音竟是不下五六百人,有的極近,有的卻似極遠,彼此高低遠近各不相同。
那高坡之上的人似乎是眾人的頭領,他再次開口的時候,群笑立刻冷落了下來:“你這人說話好生不負責任,你們傷了我們好幾位兄弟,這萬仙大會若是任由你們走路,日後傳到江湖上去,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臉麵又擱到哪裏去?”
慕容複無言以對,正想暴露自己身份,用名頭來壓人的時候,我輕輕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道:“表哥,呆會你什麽都不要說,一切聽我的,我保咱們可以平安離去。”
慕容複亮晶晶的眸子看著我,沉重的點了一下頭道:“表妹,你一切當心。”
我朗聲叫道:“烏老大。下來罷!”
那人驚訝道:“你怎麽知道我是烏老大?”聲音從遠自近的傳來,聲音停止的時候,一個黑衣人也已經穩穩的站在了我麵前,正是群魔的首領烏老大。
我笑道:“我不光知道你是烏老大,而且……”我悄悄地用傳音入密的上乘功法道:“我還知道你們開這萬仙大會為的是什麽。那個女童現在在哪裏?”
烏老大神色不定,低著頭似乎在猶豫著什麽,半晌才咬著牙抬起頭來:“姑娘,本來你還可以活過一條性命,可是現在你卻是非死不可的了。”
我不屑的衝他搖了搖食指:“別說是你了。就算是你們所有的人一齊上,又怎麽會是我的對手呢?我且問你,每年的解藥你還要不要了?生死符你還要不要解了?”
我聲音雖然並不響亮,可是在場的都是千裏挑一地好手,耳力之靈自不待說。聽得我說出了他們心中隱藏了許久的一塊毒瘤的名字,立刻都聒躁了起來。
烏老大不理會身後亂糟糟的聲音,定定的看著我:“姑娘你是從何聽來的?這話說出可是要負責任的啊!”
我衝他擺擺手:“真不知道你這老大是怎麽當地。怎麽聽著點重磅炸彈就嚇成這樣?”
烏老大愣愣的問:“什麽是重磅炸彈?”身邊地慕容複突然一拉我袖子,我以為他有什麽重要的話要對我說。轉身低聲道:“表哥,什麽事?”
慕容複臉上紅了一下。小聲問:“你說地那個重磅炸彈是什麽玩藝兒?”
我悄悄回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慕容複哦了一聲,退後幾步,沒敢再問。
轉頭笑眯眯的對烏老大道:“重磅炸彈啊,這玩藝說出來你還真不懂。飛機、衛星、碟子你就更不知道了。”
“我知道碟子。”烏老大拚命的搔著頭。一臉邀功的憨笑道。
“你家碟子可以飛到月亮上去嗎?”我沒好氣地問。見烏老大沉默不語,我又道:“其實那生死符並不是無法可解,也不一定要天山童姥來解。”
此言一出,整座山坡之上頓時大嘩。討論的。議論的,不相信的,疑問地,統統都響了起來。此前不知道寧靜了多少年的荒坡野林此刻倒成了各自為政的菜市場,各種協調不協調的聲音聽起來卻有一種令人慌亂的感覺。
烏老大激動的渾身發抖:“這位姑娘,你這話可當真?你……你可會治這生死符?”
我不答,卻問道:“烏老大,你帶來的那個女童在哪呢?讓我看看。”我不說這話還好,一聽到這話,烏老大的臉色頓時變的慘白:“你……你是靈鷲宮的?”聲音顫抖,顯然是對靈鷲宮這三個字害怕到了極點。
其他人聽到靈鷲宮這三個字,立刻變的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隻待我一承認,立刻便痛下殺手。
我搖了搖頭:“我沒去過靈鷲宮,當然不是那裏的人啦!不過我卻是聽說過生死符的種法和解法。”
烏老大忽然激動的上前一步,大叫道:“真的?”聲音裏充滿了喜悅,那是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裝不來的。
我淡淡道:“雖然我可以解去你們所受生死符的厄運,但我卻不會出手。”
烏老大愕然:“為什麽?”
“時機未到。不過我卻是可以答應你,在半年之內,你們體內的生死符將全部被靈鷲宮的新主人所解除,那個時候也就是你們遇到真正主人的時候了。”我微笑著,盡量將他們的未來以最簡單明了的方式告訴他們。然後微笑道:“現在,我可以看看那個女孩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