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東方驀然竟然明天就要娶王月容?”王飛遠冷冷的問道。

“是的,大小姐怕您生氣就沒和你說,現在大小姐已經開始布置整個侯府了,甚至可以說是極盡奢侈。”黑鷹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這件事情和王飛遠說了,雖然黑鷹知道王飛遠知道了這件事情心中必然是不舒服的,但是就這麽一味的讓大小姐這麽折騰卻也不是事呢。

“看來齊王是真想把我們家才俊往死裏逼迫啊!”王飛遠淡淡的歎息,這樣下來王彩君若是想保住侯府,最好的辦法就是自盡,如果王彩君自己死了,那麽第一點好處,就是寧為王家女,不為皇家妃。可以說是成全了王彩君的剛烈了,第二點就是王彩君已經死了,那麽齊王就算是在想怎麽對付侯府,也要想想天下之人的悠悠眾口,所以在短時間內齊王不僅不會對侯府如何,還會處處的維護著侯府,生怕侯府出了什麽事情,那樣皇家的臉麵可是半點都不見了。

“哎!彩君這丫頭真是的……”王飛遠的眼睛快有了淚花了。“她也不想想,這侯府沒了她,我還要這侯府幹什麽?”王飛遠低聲的喃喃著,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

“黑鷹,去準備轎子,本侯爺要進宮麵聖,給我的乖孫女討個公道,我孫女到底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齊王竟然要休妻?”王飛遠冷冷的說道,那張已經不年輕的老臉上竟然有著說不出來的堅韌。

“是!”黑鷹看著王飛遠那堅定的目光不由得歎息了一口氣,自己的父親也許是被這種堅毅的目光所打動吧?所以才願意生死跟隨著王飛遠,最後雖然也是戰死沙場,但是他知道老爹無悔,甚至在每次上戰場前都叮囑自己要自己好好的記著,如果他要戰死沙場的話,要他好好的保護王飛遠,因為在他父親的心中王飛遠不僅僅是統帥,而且還是一位父親。

黑鷹以前不明白,但是他還是遵從了父親的話跟隨了王飛遠,甚至連自己以前的姓氏都不用了,隻取了一個名號黑鷹。可是越跟隨王飛遠,他越被王飛遠的個人魅力所折服,所以才從原本打算隻跟隨到王飛遠凱旋而歸之時卻是一直跟到了現在。

這麽多年,他雖然說是王飛遠的貼身侍衛,但是實際上黑鷹明白,王飛遠是把他當親孫子一樣疼,當初王彩君不爭氣的要追著齊王的時候,王飛遠差點氣吐血了,他心中清楚,如果不是王彩君過於不爭氣,那麽王彩君早就是自己的妻子了,或者說,如果不是王彩君一心要嫁給齊王,那麽將來自己定然會娶王彩君。

雖然那個時候的黑鷹根本就看不上王彩君,但是黑鷹想,如果王飛遠真的要讓自己娶的話,怕自己也會答應吧,原因隻是不想看到王飛遠失望的目光。

但是現在的王彩君?黑鷹不由得遲疑了,現在的大小姐如果能娶回家作為妻子,怕是一個正常男人都有的夢想吧?黑鷹的心中不由得有了這樣的一番想法。

如果皇上真的要將侯府完全打壓下去,那麽他就帶著老侯爺和大小姐一起回到了山村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也是不錯的呢。

王飛遠的年紀還是大了。

王彩君看著王飛遠遠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自己倒是真的想以死來明誌,但是王飛遠卻是不想讓自己死,因為他的年紀大了,他再也經受不住親人離去的打擊了。所以他要盡全力去保護他的親人,那她呢?她該怎麽做才是對的?

她要守護王飛遠,隻因為這份難得的親情。

王彩君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大小姐!”自從王彩君被休回侯府,惜花還從來沒看見到過這樣的王彩君,就算是以前,惜花也沒見過王彩君這樣無聲的落淚。

“我沒事,該做的事情都做好了麽?”王彩君慌忙的擦了一下淚水,連忙將話題岔開。

“大小姐放心呢,該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好了,就等著明天表小姐大婚。”惜花連忙說道。

惜花有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王彩君了,雖然還是一樣的善良,但是按照大小姐恩怨分明的性子是寧可死也不會給表小姐準備盛大的婚禮的,但是如今,大小姐不僅表現的極為大方,甚至還順著表小姐的心意將婚事大辦特辦了起來,甚至比大小姐結婚的時候的婚禮還要風光,要知道大小姐結婚的時候除了嫁妝是王飛遠早就準備好的十裏紅妝,其餘的事情皆因為王權說了侯府經濟困難,所以大小姐的婚事其實是說不出來的寒酸。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王飛遠一早就給準備好的東西,隻怕那天大小姐出嫁的嫁妝也僅僅隻有幾台而已。可以想象一下,堂堂的侯府小姐,如果嫁妝隻有幾台,甚至連夫家給的聘禮都沒有完全的抬回去,該多讓人指指點點的。

“做好就行了,惜花,如果咱們侯府沒了,你和惜月、惜容還有惜貌的生活有問題麽?”王彩君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惜花微微的一愣道:“大小姐怎麽這麽問?”

“我隻是問下,看看我的貼身丫鬟有沒有被我給虧到了。”王彩君衝著惜花淘氣的一笑。

“看小姐說的,你什麽時候虧待過我們呢。”惜花笑嗬嗬的說道。“且不要說我了呢,就算是其他那三個丫頭都是個小富婆,按照手中的積蓄,不要說大富大貴的日子,開個小店來養活自己絕對是不成問題的,尤其我們四個還是都有武功的,不怕人欺負。”惜花笑著說道。

“這樣才好呢,你們生活富足,我也就放心了。”王彩君笑著道。

“大小姐,莫非,王爺,他?他一點都不念著……”惜花遲疑的不敢往下說了,其實惜花也知道齊王對王彩君到是沒什麽舊情,結婚一年多了,到現已經被秀氣的王彩君還是處女,這說明了什麽?

“惜花,那不是你該管的事情。”王彩君淡淡的一笑。

“大小姐,你,你對王爺……”惜花還是忍不住的多問一句。

“唉……”王彩君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啊!”王彩君無奈的用這兩句話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隻是這話不知道說的是她自己還是那種微妙的心情。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惜花小聲的念叨著這兩句話,不明所以得看著王彩君,自己家的小姐什麽時候會作詩了?而且還做得這麽好。

王彩君微微的一笑,並沒有對惜花多解釋什麽,反而轉身離去了。

“惜花姐姐,你口中念叨著什麽?”惜月有些奇怪的看著惜花口中不斷的念叨著什麽,要說著花容月貌四個丫頭最有學問的就是這惜月了,要不然王彩君也不能讓惜月主管刑罰,也是因為惜月說話語言犀利,往往能一句戳中要點。

“是大小姐,大小姐竟然會作詩了!”惜花連忙對惜月說道,她腦海之中還不斷的回想著這兩句詩,生怕忘記了這兩句詩詞。

“什麽詩?”惜月也楞了一下,咱們家的這位小姐最討厭的不就是什麽詩詞歌賦的麽?甚至學習的時候將侯爺為她請來的女先生都被打跑了,從那以後侯府就再也沒有人敢來教王彩君讀書了,反而是王月容在女子學院學了不少的東西。

王彩君之所以沒成為睜眼瞎,這事情還真得多謝齊王東方默然,王彩君十四歲出府的時候和王月容被人欺負了,王彩君去給王月容撐腰,卻沒想到那次竟然遇到了東方默然,王彩君第一眼看到了東方默然的時候就深深的迷戀上了齊王。

後來聽說齊王不喜歡粗鄙的女子,更不喜歡不認識字的女子,王彩君為了能讓齊王喜歡上自己,於是王彩君竟然下了狠心,跟隨王飛遠說了要學認字,王飛遠無奈之下,就讓黑鷹教她,沒想到短短的一年之內,王彩君不僅學會了認字甚至連字寫得也不錯了。後來要學琴棋書畫,王飛遠也是硬硬的請了人來教導,這書畫王彩君的進步到不大,棋藝也隻能算是一般,但是琴確是下了苦功夫,終於彈奏到了中上的水平,但是卻始終沒有機會親自為東方默然彈奏一曲,於是後來那琴不過成為了王彩君解悶的東西。

但是詩詞歌賦不是速學能學的來的,所以王彩君最不擅長的就是詩詞歌賦了,但是今天隨口的兩句東西確實讓惜月這個詩詞歌賦隻能算是半吊子的人聽著都忍不住的落淚。

“大小姐,這是,這是怕了啊!”惜月忍不住的說道,淚水卻是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能從王彩君這詩詞之中感受到了王彩君的無奈,

“大小姐這詩,真是……”惜月也說不出話來的。

“小姐的心可夠苦的了,卻偏偏齊王殿下不想想小姐的苦,反倒意味的要求小姐……”惜月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所有的話語最後也隻能化為一聲深深的歎息。

王彩君在整個侯府之中好好的轉了一圈,她要記住整個侯府的每一個地方,將來她要給定遠侯更好的東西,不僅僅是為了定遠侯,更因為她的心中還有一份對原主人內疚的心,更有對王飛遠的孺慕之情深深的打動。

“呦,彩君怎麽來這兒了?莫非是想等月容嫁到了王府後提攜你一下呢?其實也沒什麽,你想回王府也不是不可能的,依照王爺對咱們家月容的寵愛,到時候月容和王爺說說,側妃什麽的是不可能的,當個同房丫頭其實也是不錯的呢,說不得,也許看在老爺子的麵子上還能給你一個貴妾的位置呢?”何氏見王彩君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他們現在的院子立刻從裏麵走了出來,刻薄的對王彩君說道,那眼睛之中帶著無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