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魂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白玉製成的房子裏。
靈凝坐在他的身邊,緊張地看著他。
他一邊起身一邊晃了晃腦袋,感覺頭還是有些痛。他像靈凝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裏?”
靈凝小聲回答:“你昏過去後,那些長著尾巴的怪人把我們抓到了這裏,然後就一直沒有露麵。”
風魂查看了一下身上的東西,發現除了玄元磚外,別的東西倒是一樣不少。
那美人女少女明明想要當場殺他,為父報仇,卻為何又改成將他生擒?
風魂看向周圍,見這半透明的房子外邊紋波粼動,顯然此處還是那烏鳳潭底。那些魚人知道他沒本事從流沙天水中脫身,自然也不擔心他逃走。
他見靈凝用一隻手緊捂著胸口,像是不太舒服的樣子,趕緊問道:“你怎麽了?”
靈凝搖頭:“沒、沒什麽!”
風魂見她哪像是沒什麽的樣子?於是將她抱到旁邊的一張小床上,讓她平躺著。
風魂握著她的手,見她小手冰涼,不免心生憐意。靈凝體內仍殘留著火毒,身體本就不好,自從被紅線帶下炎山,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被風魂抱著,但一路之上還是難免緊張,時間一長,終是不免感到勞累疲倦。
風魂想到紅線穿過那燭龍的身體卻仍然沒事,由此可見她的太陰真氣確實與靈凝身上的太乙玄寒玉一般,能夠抵禦火毒。而那玄寒玉終究隻是外物,對於體內沒有真氣的靈凝來說,功效自是難免打折。
何不讓靈凝也去學太陰劍訣?她雙腿殘廢,要想像紅線一樣精通禦劍是不太可能,但隻要學會太陰劍訣的心法,在體內生出至陰至寒之氣,便可以不再依靠玄玉來勉強維持生命。
想到這裏,他向靈凝說道:“你閉上眼睛。”
靈凝雖然認識風魂的時間不算太長,卻也開始對他生出信任,於是聽話地將眼睛閉上。誰知風魂卻伏了過來,並用手托住她的俏臉,吻在她的唇上。
靈凝從來也不曾被男子吻過,一時又羞又急,想要推開風魂,雙手卻又軟軟的毫無力氣。而風魂更是過分地用舌頭擠開她的雙唇,強迫她將小口張開。
靈凝心如小鹿般亂撞,不知怎的卻又像是在期待什麽。這時,風魂的聲音在她的心靈中奇怪地響了起來:“別緊張,我不會害你的。”
風魂所用的,正是太乙天書中所記載的雙修心法“太乙白玉輪”。他將自己的元陽之氣度到靈凝體內,在她的經脈與肺腑間查看了一番。靈凝沒有王妙想那樣的道家元嬰,甚至連普通的道家真氣也沒有,自然無法與他配合,但他不采不補,隻是一邊護住她的魂魄,一邊窺探她身體內的五行之氣,也就不會對她生出傷害。
通過元氣的貫通,兩人的心靈也自自然然地橋接在一起,靈凝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某種溫暖的氣息包圍著,那是一種被人輕輕嗬護的感覺,奇妙,卻令人安心,而風魂對她的關懷,也借著這種心靈上的接觸展現在她的麵前。
風魂用雙修術將靈凝的體內元氣照了一番,心想:“原來如此。”
靈凝確實是天仙體質,隻怕從一出生就沒有進食過五穀雜糧,體內氣脈清純,毫無濁氣。當然,若非如此,她在被燭龍火毒傷害之時,隻怕便早就死在當場,絕不會僅僅是失去雙腿那麽幸運。
然而,雖然她父親找來玄玉救她,卻還是遲了一步,火毒早已經深入到了她的肺腑,所以在一開始,玄寒玉最多隻能保得她心跳不絕。直至她掛著玄玉在那天池寒水中浸泡多年,體內的大部分火毒才慢慢散開。
可她肺部的那點火毒卻始終無法驅除。
心肝脾肺腎,這“五祭”之中,肺部本是屬金,最容易被毒火侵蝕,火毒積在她的肺中,早已擾亂了她體內的五行之氣。而肺部又與心髒緊靠在一起,那毒火隻要稍一擴散便會馬上危及她的性命,因此,她爹爹不得不讓她時時刻刻將太陰玄寒玉緊貼在心口位置。
當然,這也並非是太陰玄寒玉效力不足,若是換了一般的修道者,可自行將玄玉生出的至寒之氣導向肺部,慢慢解開火毒。然而靈凝雖是天仙體質,卻從未煉過任何仙家道氣,自然也不知該如何通過經脈導氣。
而在她身染火毒之後,她父親當然也不敢再教她禦氣之道,畢竟對於一般初學者來說總是難免出錯。就連紅線那已是極高的天份,初學太陰劍訣時擅且差點誤入岐途。萬一靈凝在學習禦氣時,反而誤將火毒導入心脈,那真是死得快了。
風魂暗自心驚,一邊慶幸自己沒有自作聰明去教她太陰劍訣,一邊也忍不住心中後悔。
他很可能會害死靈凝。
風魂自己當時隻是背上沾了點火毒,便已差點魂歸九泉。而那燭龍火毒在靈凝肺部已積了數年,單靠玄寒玉隻能護住她的心脈,卻無法阻止火毒慢慢擴散到其它地方。這才是她爹爹明知道天池寒水已驅不盡她體內火毒,卻仍然不得不讓她常年泡在裏麵的原因,那是為了用水中的至寒之氣將她肺部的火毒壓住,不讓它擴散。
而現在,那天池已經被風魂給毀了,而靈凝體內的火毒也開始有擴散的跡象。
風魂離開她的雙唇,沉默不語。
靈凝在元氣相通的那一刻,心靈也與他連接在一起,如何不知他此時的愧疚和難過?她心地純真,雖然也知道自己可能難免一死,卻不想讓人替她擔心。她將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放在風魂掌中,低聲道:“你不用替我擔心,一天到晚留在那寒水之中無人說話……其實也並不比死了更好。”
風魂看著她,眼神一黯。
靈凝本是想安慰他,卻又覺得自己這樣一說,似乎更會讓人難過。她心底著急,想要繼續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風魂忽又想到:“我雖然沒有治好她的辦法,但木公留給我的太乙天書裏,從星象卦術到醫學雜論,無一不包含其中,裏麵必有救她之法。”
想到這裏,他馬上將太乙天書取出,準備查找。
這時,門卻被人打了開來,一個手持長弋,長得像是巨蚌的家夥站在門口瞪著他,道:“出來,櫻櫻夫人想要見你。”
風魂問:“隻見我一個麽?”
蚌兵道:“夫人要見的是你,至於你是否要將這女孩帶在身邊,悉聽尊便。”
風魂自然不放心將靈凝一個人留在這兒,便順手將天書塞給她,將她抱起走出門外。
一離開那半透明的玉室,他們便進入水中。隻是這些水與那流沙天水顯然不同,他們走在路上,雖然能夠感受到一些浮力,但呼吸自如,也不覺有什麽讓人不舒適的地方。
一路行去,風魂和靈凝看見周圍有不少魚人,這些魚人自由自在地遊著,有些沒事幹的,還看著他們指指點點,與其說是把他們當成敵人,倒不如說是把他們當成動物園裏的珍稀動物。而且,大部分的女魚人都是不著片縷,連胸前都沒有罩上貝殼,看得風魂大飽眼福。
靈凝臉紅紅地問:“她們、她們為什麽不穿衣服?”
那蚌兵回過頭來,打了個哈欠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什麽時候見過穿衣服的魚了?隻有你們人類才喜歡穿那麽多礙手礙腳的東西。”
靈凝還是不解:“可我們一開始見到的女魚人,至少都在她們的、的……”
她沒好意思把“**”這個詞說出來。
“櫻櫻夫人說,人類中的雄性滿腦子都是奇怪的念頭,所以讓她們離開龍綃宮時一定要穿上衣服,”蚌兵說道,“不過她們還是不喜歡穿衣服,最多也就是罩上兩個貝殼應付一下。”
雄性人類的腦袋裏全是奇怪的念頭?
靈凝悄悄地抬頭看了風魂一眼,見風魂根本沒注意她和蚌兵的對話,一直在興致勃勃地盯著那些美麗女魚人的胸口看。她的俏臉更加嫣紅,又想到自己的**也被他看過,心裏更是羞怯怯的,於是打開天書,裝作沒有注意到風魂看那些女魚人胸脯的“奇怪眼神”。
她一開始隻是做做樣子,誰知那天書裏竟慢慢地現出一些字來,她不知不覺地,竟看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