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與他互相合作的事。”風魂雙手負後,“我和踐天先生已經結拜為兄弟,他將這玄元磚送給我,我也將青龍之圭送給了他。怎麽,他還沒告訴你麽?”
“有這種事?”符奚斤打量著風魂,果然沒有在他身上查探到青龍之圭溢出的靈氣。而以風魂的本事,自然也沒有能力從危宿使者踐天的手中搶到這玄元磚。
符奚斤冷冷道:“他既然拿到了青龍之圭,為什麽不來找我?”
風魂心想,果然是你把青龍之圭的事告訴踐天,讓他來找我搶奪。他心中念頭一轉,臉上卻裝出無奈的樣子:“他暫時躲了起來。當日在會稽城時,我將青龍之圭送給他,作為回報,他幫我擒住妙想仙子……”
符奚斤冷笑:“他幫你擒王妙想?王妙想上次不是還救過你麽?你為何要讓踐天幫你擒她。”
“她上次救我,隻不過是奉了東皇陛下之命罷了,”風魂恨恨地道,“我本以為她是對我有意思,想要讓她成為我的女人。誰知她不知好歹,不但對我冷冷淡淡,還擺出一幅看不起人的樣子。我在無意中得知踐天兄準備對付她,於是就跟踐天兄做了筆交易,隻要他能幫我得到那臭女人,我就把青龍之圭送給他。”
符奚斤問:“如此說來,你已經將青龍之圭給了踐天?他幫你把王妙想弄到手了?”
“那是自然,”風魂一臉淫笑,“嘿,你肯定不會想到,那個女人看上去雖然貞烈,被我喂下用南海蚌母的唾液製成的‘女兒嬌’後,會變成什麽樣的騷樣。”
符奚斤暗想:“南海蚌母的唾液的確能夠讓任何女人變成蕩婦,這小子既然對這個都有研究,看來他確實也不是什麽好人。王妙想貌美如花,就算這小子對她起了色心也不奇怪。”
符奚斤問:“既然王妙想已經被你們擒住,那踐天又為何要躲起來?”
“這都是我的錯。”風魂歎一口氣,“我以為她既被玄元磚重傷,又被我喂下**折磨了好幾天,雖然未死,卻也是奄奄一息。誰知她趁著我的大意,竟在死前用最後一口元氣強行將她的飛雪劍強行送出,劍上還掛著一封血書,我們聽說那封血書已被她的飛劍送到了南嶽夫人魏存華手中,又不敢確定上麵到底寫了什麽,隻好先躲起來看看情形。”
“王妙想飛劍傳血書,此事我倒也聽人說過,”符奚斤淡淡道,“你們竟敢將昊天金母座下的女仙**至死,難怪出事之後不敢露麵。不過據我所知,那封血書上除了血跡,並沒有寫任何東西,否則,單是魏存華一個人便足於將你們碎屍萬斷。”
風魂心想:“妙想姐姐你可不要怪我,我隻是嘴上隨便騙他一騙,絕不是真的想要把你‘**至死’,雖然我確實想讓你在我麵前脫光衣服擺出騷樣……咳,我想到哪去了?”
他向符奚斤賠笑道:“將軍說的是!事實上,踐天兄早已有心帶我前去投靠西皇陛下。他告訴我,他與將軍您相熟,隻要有您幫我引薦……”
這時,符奚斤突然喝問:“你說什麽?”
風魂怔了怔:“我是說,踐天兄有心帶我投靠西皇陛下,如果將軍肯幫忙引薦的話……”
“踐天想要背棄紫微大帝,投靠太極天皇陛下?”符奚斤的臉上越來越陰沉,“他對你這麽說?”
風魂見這家夥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卻突然變臉,立時知道自己必是說錯了話,
他雖然是在騙符奚斤,但所說的話倒有不少都是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踐天用玄元磚將王妙想擊成重傷是真的,王妙想飛劍傳血書也是真的,甚至連風魂自己向王妙想求愛不成這一點也是真的。然而現在符奚斤顯然再次開始懷疑他,而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裏,心裏不禁暗暗叫苦。
“你撒謊的本事確實不錯,我差點就被你騙了。”符奚斤慢慢地露出冷笑,“但你可知道,踐天恨太極天皇恨得入骨,縱然全天下的人都臣服於太極天皇陛下,他也絕不會臣服?”
風魂怔在那裏。
那踐天明明與這北極戰神符奚斤相互勾結,卻又將符奚斤的老板西方太極天皇視作仇敵,這種事他如何想得到?況且,踐天所做的事顯然已經背叛了北極紫微大帝,若沒有西皇這種級別的金仙收留他,他到底哪來的膽量暗算王妙想,犯下這種一不小心就會被天庭追殺的重罪?
“踐天此人素來將恩怨看得極重,”符奚斤繼續冷笑,“我曾經對他有恩,因此,雖然我在西皇手下做事,他仍然視我為友。然而太極天皇陛下連他的老婆都搶了,你覺得,他會心甘情願地成為西皇的手下麽?”
*
風魂已經完全怔住了。
他原本猜想,危宿使者踐天暗算王妙想的做法多半是出於西皇的授意,但現在看來,踐天顯然是另有原因。踐天本就是北極天的七宿使者之一,普通的仙神肯定無法收買他。
雖然說王妙想如果死在會稽,直接受益的便是孫靈秀和她的天師道,但就算孫靈秀真的在人間界當了女皇,難道踐天還會希圖她賜下的人間官職不成?
其實這件事他本有機會向孫靈秀問個清楚,隻可惜他並不是很喜歡詢問別人的隱私。再加上王妙想沒事,踐天自己反而死了,他也就沒什麽放在心上。現在看來,孫靈秀與踐天、西皇之間的關係真的是撲朔迷離,讓人難以琢磨。
符奚斤既已知道風魂是在騙他,如何不怒?而玄元磚既然在這小子手中,那麽踐天分明已是凶多吉少。
他猛然舉起劈山斧。
風魂轉身先跑。
符奚斤更是大怒,踏雲直追。風魂打不過他,逃跑的本事卻還算好,左閃右突,繞得符奚斤頭暈。
符奚斤追得不耐煩,身形突然變大,直有頂天立地之勢,劈山斧幻出無數斧影,直往風魂蓋去。風魂已是無處可逃,隻好大罵他作弊,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一道紅光從遠處急速地掠來,撞入斧影之中,緊接著便是“咣”的一聲巨響,狂風亂卷,腳下的海浪也湧起無數水柱。
符奚斤大吃一驚,退了幾步,這才看清擋在風魂麵前的乃是一個紅衣少女。
這少女自然便是薛紅線,她擋在師父麵前,紫綃劍橫在那裏,竟是硬生生將符奚斤那勢能開山裂地的斧影接了下來。她的太陰劍訣走的是至陰至寒的極端,隻是立在那兒,便自有一股寒氣溢出。那濺起的海浪莫名地凝成了冰柱,又一根根墜入海中。
風魂也沒想到自己這美麗女徒竟能將北極戰神如此強勁的斧勢接下,又見她雖然身形不動,紅裙卻微微顫著,知道她其實也接得勉強,趕緊拉著她便往遠處遁走。
符奚斤剛才隻是沒想到自己的那一斧竟會被一個小丫頭接下,怔了一怔。此時見到風魂又要逃,趕緊繼續追。他知道風魂滑頭,一邊追一邊撲天蓋地地用斧影亂掃,讓風魂逃得極是狼狽。
風魂知道形勢不妙,暗叫糟糕,幸好紅線及時緩過氣來,叫了一聲:“師父,抱緊我。”
風魂趕緊將她從後邊牢牢抱住。
符奚斤方自覺得已將他二人困住,誰知斧影之下紅光一閃,薛紅線竟載著風魂如疾電般竄得遠了。
符奚斤見這突然出現的女孩兒不但能硬接他一斧,其劍遁更是快得不可思議,不禁也驚詫不已。他提著劈山斧在後頭直追,雖然他仗著身形碩大,一步便達數百丈,卻怎麽也無法追及。
正當他不得不放棄的時候,前方的紅光卻又突然頓住,然後往下直墜。
風魂也嚇了一跳,紅線明明飛得好好的,怎麽忽然一下就失控了?他擔心紅線是在剛才的那一擊中受了傷,趕緊問道:“紅線,你怎麽了?”
薛紅線想要控製劍勢,偏偏又是害羞又是慌亂,反而越墜越快,隻好縮著身體羞羞地說:“師父你這樣抱我,我、我快不起來。”
風魂這才發覺自己從紅線脅下繞過的兩隻手,竟剛好交叉覆在她的胸口上。
她不提醒還好,這一提醒,風魂隻覺得觸手一片柔軟,感覺極是美妙,忍不住更是揉捏了一下。紅線隻是一個方自發育成熟的女孩子,被師父這麽一摸,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胸前凸點在師父手心中的滑動,如何不羞?偏偏敵人越追越近,她又不敢把師父一個人扔下,隻好努力控製劍勢。
風魂大聲鼓勵:“加油,徒兒你要知道,身為修仙之人就算遇到再大的挫折也要堅持下去,你要把這當成小小的試練,心劍合一,不要被任何外在因素幹擾……”
紅線氣道:“師父,你再一邊說話一邊摸我,我、我就把你踢下去。”
符奚斤在後邊追著,隻見前方的紅光一忽兒快一忽兒慢,即將追上之時,對方馬上又逃得遠了,待要放棄,對方卻又搖墜起來。他以為風魂是在把他當猴子耍弄,更是怒到極點,幹脆將劈山斧朝他們猛力擲了過去。
風魂與紅線發現形勢危險,趕緊一個祭出玄元磚,一個禦著紫綃劍,齊心合力擋住符奚斤的劈山斧。三者都是仙家法寶,撞在一起,立時勁氣狂卷,浪花亂濺,連月色都暗了下來。
待風消浪止,符奚斤收回劈山斧定睛一看,隻見天際有道紅光一閃即逝,顯然是那師徒兩人逃得沒影了。
腳下是一座小小的孤島,符奚斤落在島上,臉色極是難看。
這時,一條黑龍從海中穿出,在符奚斤的頭頂繞了一圈後,又落了下來,變成一個身穿黑色裘衣的青年。
這青年正是風魂曾經見過一麵的南海龍太子敖常。
南海龍太子向符奚斤恭手行禮,疑惑地問:“將軍,適才發生了何事?”
符奚斤冷哼一聲,不想讓敖常知道那個叫風魂的小子居然再一次從他手中逃脫,他看著敖常,道:“你怎麽還在這裏?我讓你辦的事辦好了?”
敖常趕緊道:“將軍隻管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靈秀姑娘仍以為我們南海龍族會在暗中助她,卻不知道我們已經和劉裕取得聯係,今晚便撤去迷霧,助劉裕將她一網打盡。”
符奚斤道:“孫靈秀和她身邊的那些妖術師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太極天皇陛下不想讓人知道他曾和這些人有所接觸。你務必將他們全部除去,不可漏下一人。”
敖常猶豫地道:“那些普通信徒倒還好辦,但以靈秀姑娘的奇門遁甲之術,若她存心要逃,隻怕難以將她困住。”
“那個女人不用你操心,”符奚斤冷冷道,“到時自會有人將她的首級送給天皇陛下,你隻要派你的南海水族守住周圍,別讓其他人漏網便是。還有,不要讓人知道你今晚所做的事與我有關。”
敖常趕緊應命。他本就是被迫聽命於西皇,心裏其實巴不得與這北極戰神撇清關係,就算符奚斤不說,他也不敢讓人知道他們南海一族和太極天皇在私底下有所牽連。
符奚斤如何看不出敖常的心思?他冷笑一聲,道:“你們南海龍族若是一心一意向著天皇陛下,日後西皇登天帝位時自會有你們的好處。若是三心二意蛇鼠兩端,惹得天皇陛下發火,小心你們連這南海都呆不下去。”
敖常趕緊低頭,直說不敢。
符奚斤再哼一聲,躍空而去。
直到符奚斤去遠,敖常才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苦苦地歎了一聲,也化作龍形去了。
等到敖常也去得遠了,隻見青氣一閃,風魂卻牽著他的美麗女徒從一塊巨石內跳了出來。剛才他其實隻是施了個幻術假裝逃遠,自己則帶著紅線躲了起來,沒想到卻在無意中聽到了符奚斤與敖常的這一番話。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孫靈秀今晚有危險,這裏本就是南海龍族的地盤,若是敖常帶著他的蝦兵蟹將暗中出賣孫靈秀,恐怕孫靈秀和她底下的那些人真的是一個也別想逃走。
風魂踱了幾步,終究是心裏擔心孫靈秀。也許孫靈秀昨晚真的是想利用他,但不管怎樣,他都無法坐視孫靈秀遇到危險而不理不會。他轉過頭看著身邊的美麗女徒:“紅線……”
薛紅線捂著胸口便跳得遠遠的。
喂,別把你的師父當成色鬼啊!風魂幹咳一聲:“那個,徒兒,剛才為師並非故意要摸……咳、故意碰到你那裏的,你要相信我!”
紅線低著頭:“師父啊……你不許再提這件事。”
“好吧,不提。”
“也不許再故意摸我。”
“好吧,不再故意摸……但要不是故意的呢?”
“如果不是故意的,”薛紅線臉紅紅地看著其它地方,“那、那倒沒什麽關係!”
風魂的心怦怦地跳得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