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歎道:“殺死靈秀姑娘的,乃是承天效法後土娘娘,而內奸的出賣,又是其中誘因。但真正害了她的,卻是陛下,這一點,想必陛下自己也明白得很。事實上,隻有靈秀姑娘一人犧牲,對我等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陛下的一念之差,差點導致整個大荒境覆亡。”
奇辰道:“此事並不能夠怪陛下,他當時隻是考慮不周……”
“陛下並非考慮不周,他當時隻是自信太過,以為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鄭老歎道,“但這世上之事,又豈能事事皆如人所料?當時,銀河之內大戰在即,我等也與後土娘娘在南海對恃,然而陛下卻選擇在那個時候離開,前去尋找隱娘小姐。他將聶小姐的生死與天下蒼生的命運放在同一個天平上進行衡量,然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聶小姐。從現在看來,在這一戰中我方並沒有受到多大損失,除了靈秀姑娘不幸犧牲,其它皆在陛下的掌握之中,而我方也在這場大戰之後,聲勢益發壯大。但若反過來想,若是後土娘娘在陛下從地府回來之前便先一步察覺留在南海之上的陛下是假的,那又將會如何?靈秀姑娘的死雖與內奸的出賣有關,但將她送到後土娘娘身邊的,卻是陛下自己。如今靈秀姑娘死去,陛下又怎會毫不自責?”
奇辰道:“但你剛才也說了,這世上之事,又豈能事事皆如人所料?陛下隻是選擇了一條想要保全所有人的道路,而他也差點便做到了……除了靈秀姑娘的死。”
“如果他能夠接受這一點就好了,”鄭老苦笑道,“其實,單從結果來看,陛下既從地府帶回了聶小姐,又及時趕赴上三天,一舉扭轉戰局,建下赫赫之功,而犧牲的,僅有靈秀姑娘一人。若從身為帝王的角度來看,這樣的結果絕非不能接受,隻是……”
“隻是,就算所有人都能接受這樣的戰果,陛下自己卻接受不了,”奇辰道,“可是如此?”
“正是如此,”鄭老道,“或許是因為當年妙想仙子的慘死給陛下造成一些陰影,陛下似乎總覺得他有責任保護好他身邊的每一個人,然而這世上絕無萬全之事,陛下要想抽出身來,前往阿鼻地獄尋找聶小姐,就不得不讓靈秀姑娘和我等涉險。反過來,他如果沒有去阿鼻地獄,那也就沒必要派靈秀姑娘去穩住後土娘娘,我等也會安全得多,但這卻意味著他不得不放棄聶小姐。事實上,陛下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但靈秀姑娘的死,卻讓他一邊責怪自己,一邊開始反省他的所有決策……”
奇辰道:“然而毫無風險的計劃原本就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反省和自責,隻會讓他漸漸地失去自信,進而開始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這才是陛下的心結所在?”
鄭老歎道:“想必就是如此。其實說到底,不過是陛下對他自己的要求過於嚴苛罷了。”
“但如果隻是如此,我等反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奇辰道,“以陛下的才智,必定能夠從這種負麵情緒中擺脫出來。”
“確實,”鄭老道,“問題是……接下來呢?”
奇辰怔了一怔,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鄭老低聲道:“我想,你應該也看得出,剛才在會議上鍾化他們提議趁機擴張蒼天勢力時,陛下其實已經心動了,隻是因為靈秀姑娘的死讓此時的他有些信心不足,這才產生動搖。如果說,陛下是一柄利刀,那經過上三天中的這一戰,這柄刀已經開始出鞘。不可否認的是,陛下的性格中從來就有著冒險的一麵,就像當年在蒼天之戰時,他放棄回援大荒境全力攻打高天原,以及這次他有如走鋼絲般的計劃。陛下的決策總是帶著出奇的一麵,就像一柄出鞘的刀,刀走奇鋒,固然出人意料,但若是刺了個空,對自己也是後患無窮。而靈秀姑娘恰恰就是知道他的這種性格,才以某種方式對他進行束縛。我不知道你是否有注意到,每有需要決策之處,我與靈秀雖然在觀點上都並無區別,但在作出建議時,卻又總有不同之處?”
孫靈秀道:“難道說……”
“這是我與她之間的某種默契,”鄭老道,“我所做出的建議總是最穩妥的一麵,而我也知道,我的建議與陛下的性格不合,他很難采納。而靈秀做出的建議卻要更激進得多,但這種激進卻是建立在同樣穩妥的大局之上。換句話說,靈秀姑娘就是陛下的刀鞘,她總能以某種方式引導陛下,讓他隻在適當的時候露出鋒芒。而陛下也恰恰需要有她這樣一個女人幫他,隻可惜……”
隻可惜孫靈秀已經死了。
“其實陛下這一次親赴冥府尋找聶小姐的計劃,我和靈秀都不讚同,”鄭老苦笑道,“但我們卻沒有勸阻他,現在想來,這恐怕是老夫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奇辰看著鄭老:“這件事我也一直想不通,為什麽當時你們沒有勸阻?如果你們兩人一同力諫,陛下應該會改變主意,靈秀也不會死。”
“我沒有勸,是因為我知道我勸了也沒用,”鄭老蒼老地歎息一聲,“陛下本就是那種為了所關心之人的安危,就算有再大的風險也不在乎的人,再加上聶小姐對陛下來說有著特別重要的地位,我知道自己勸阻不了,於是寄希望於靈秀。但我卻忘了一點,靈秀雖然是個出色的軍師,但她同樣也是陛下身邊的女人。理智雖然告訴她,她必須全力勸阻陛下這需要冒著極大風險的計劃,但也正因為她和聶小姐一樣,都是陛下身邊的女人,她無法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勸阻陛下去救另一個女人。”
奇辰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如此複雜而敏感的心理因素在那,一時間怔在那裏。
“當陛下說出他的計劃時,我和靈秀都沉默了,”鄭老道,“而我們的沉默,反而讓陛下覺得他的想法是正確的。從這一點來說,靈秀的死,我也有錯。”
沉默許久,奇辰問:“你為什麽要將這些事都說給我聽?”
“因為,”鄭老低聲道,“陛下身邊需要一個人……一個能夠做他的刀鞘的人。許飛瓊和薛紅線、黑織同樣都是鋒利的劍,靈凝和聶隱娘唯陛下之命是從,沒有自己的主見。慧紅小姐雖有主見,對政事卻毫無所知。陛下身邊需要一個像靈秀這樣的女人,能夠在關鍵時刻給他一些建議。”
靜立良久,奇辰轉過身子,向殿外行去……
*
風魂走進後宮的花園,卻見袁寶兒一個人站在池邊,於是走上前去,問:“怎麽隻有你一個人?”
袁寶兒身穿一件桃紅色窄袖繞襟深衣,腰纏桃花闊帶,看上去嬌美可人。她悄悄地抬頭看了風魂一眼,又垂下頭去:“紅線說要看看她幾個師妹本事練得如何,帶著她們到後山去了,浴月和春靜兒她們也跑去看了。”
“那你怎麽沒去?”
“我,”袁寶兒有些羞澀地說,“我想你可能也會去,所以就、就在這裏等你。”
風魂心中一暖,牽著她的手在園中慢慢走著。自從孫靈秀死後,他的心始終亂得很,雖然知道自己不該一直沉迷在這種悲痛之中,但那種苦澀的感覺卻讓他怎麽也無法擺脫。
兩人在池邊草叢中坐下,閑聊幾句。風魂見袁寶兒臉帶緋紅,貌美如花,不知不覺便將她抱在懷中,挑逗撫摸。袁寶兒也知他近來心情不好,雖然有些羞澀,卻迎拒還迎地任他欺負,想要讓他心情好上一些。
羅裳半解,褻衣外泄。袁寶兒終究還是處.子,雖有迎合之心,卻不免害臊,羞羞地道:“在這裏,會被別人看到的……”
風魂笑道:“那就讓別人看好了。”
不顧袁寶兒的羞澀,將她脫得一絲不掛。渾.圓的雙峰挺拔飽滿,峰上的兩點嫣紅輕輕顫.動。沒有一絲多餘脂肪的蠻腰下是平坦的小腹和淺淺的芳草,略一挑逗,無因無由地便泌出芬芳。
一番慰藉,滿院春風。風魂伏在佳人身上,在輕喘與呻吟間讓花.蕾強行綻開,尋幽探密,來來回回。
袁寶兒忍著疼痛,又不好意思叫出聲來,隨著對身上男子鞭撻的適應,隻覺得體內湧起陣陣潮汐,意識也迷糊起來,不知不覺又被翻了個身,換了花式。
風消雨散,餘香猶在。少女躺在情郎身上,體會著變成女人的幸福和害臊。風魂緊摟著她,看著紫雲緩緩鋪上天空,開始散出淡淡熒光。
遠處傳來淺淺的腳步聲,袁寶兒嚇了一跳,想要爬起來穿衣服,卻又被風魂摟得無法動彈,隻是似惱實羞地道:“有人來了。”
風魂隨手拿起深衣將她的身體遮了半截,也沒有再多做什麽。袁寶兒循著聲音看去,見來的是龍格,這才放心一些。龍格見到他們二人一絲不掛地躺在那裏,臉兒閃過一絲紅暈,又很快恢複自然,拜道:“陛下,飛瓊小姐和慧紅小姐押著一名女犯,在殿前等候。”
“這個麽,”風魂想了想,道,“你跟她們說,我現在有些累了,讓她們先把那名女犯送到牢中,多派些人駐守便是,明天再審。”
龍格又道:“大姐說女兒國中有些要事要她處理,想向陛下請三天假期,請陛下允許。”
奇辰?風魂怔了一怔,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此處也有不少事要她幫忙,你讓她早去早回。”
“是!”龍格應聲退下。
龍格離開後,袁寶兒抬頭看了看風魂,猶豫地道:“這樣不好吧?”
風魂笑道:“怎麽,你不要我陪你了?”
袁寶兒初嚐禁果,又怎會不想讓情郎伴著自己?她道:“但你既有正事,又怎可為了我……”
“放心吧,”風魂低下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也耽誤不了什麽事。”
抱起她,縱身飛過花園,來到袁寶兒的閨房。把她放在床上後,又教了她一些男女之事。袁寶兒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多花樣,不覺羞紅了臉,但既然情郎喜歡,於是便穿上風魂從百寶囊中遞給她的兔女郎裝,按著風魂的指點一一做去,極盡逢迎。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一條蛟龍飛了進來,化作少女模樣:“寶兒,你剛才跑……呀!”
飛進來的自然便是龍女浴月,一眼看到風魂和袁寶兒俱是光著身子,正做出令人費解的奇怪姿勢,立時尖叫一聲,嚇得飛了出去。
風魂倒沒什麽,袁寶兒見自己的這個樣子竟然被浴月看在眼中,臊得脖子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