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的毀滅?

許飛瓊震驚地看著風芷馨。

風芷馨將手悄然一指,立時,就仿佛有一粒水珠滴落池麵,銅壁上生出幻象。如同有一層層雲霧被人拔開,現出滿地蒼涼的世界,簡直就像是仙妖、爭神兩大災劫的再演……甚至更為淒慘。

大地裂開一道道深邃的口子,腐爛的屍體上爬滿了蠅蟲,昏暗的天空中飛著無數鬼怪,放眼而去,已看不到一個活人。畫麵不斷移動,又轉向了靈霄寶殿,靈霄寶殿同樣也掛滿了屍體,到處殘敗不堪。

一團天火從天而降,砸在靈霄寶殿上,將其焚作灰燼。

許飛瓊顫聲道:“這、這是……”

風芷馨道:“這就是三年後的情形……”

畫麵再次切換,許飛瓊看到大地裂開的口子越擴越大,深淵內是能夠吞噬一切的暗。山川河嶽盡被吸入其中,再不複見,便連那些飛在空中的鬼怪亦開始逃竄起來。

“三年後?”許飛瓊難以置信地問。

竟會是如此的近?

風芷馨道:“這七幅壁畫,象征的就是這個天地的創始和滅亡,盤古開天,十大神魔應水火金土光暗等始氣而生,其後才有仙族、人族。又經過千萬年的盛盛衰衰,最終由於一些看似不經意其實卻無法阻止的原因而被人毀滅……這就是這整個天地演變的過程。”

“被人毀滅?”許飛瓊驚道,“誰有那樣的本事?”

風芷馨道:“是……你我都一直關心著的那個人!”

畫麵慢慢地凝聚,凝聚在一處也不知被烈火炙烤了多少遍的荒山野嶺。地上滿是燒焦的屍體,在一處焦石上,掛著一個白衣少女,少女的嘴角溢著血絲,雙眼迷茫中帶著淒涼,一支雪白的劍透入她的心口,將她釘在石上。

“隱娘?”許飛瓊怒道,“是誰?到底是誰殺了她?到底是誰把天地弄成這個樣子?”

畫麵悄悄抽遠,現出一個人來,那人披頭散發,全身赤裸,他對天怒吼,臉上盡是瘋狂和冷笑……

風芷馨歎道:“殺了聶隱娘的,就是他!”

許飛瓊慢慢地後退,臉色蒼白:“這、這不是真的,他就算是自己死……也絕不會去傷害隱娘……我知道的……”

幻象中,那人終於認出了隱娘,他顫著身子走過去,輕撫著隱娘的臉失聲痛哭,隱娘卻露出一個微笑……緩緩閉上眼睛。

“到底出了什麽事?”許飛瓊大聲問,“這些根本都不是真的,是不是?”

風芷馨歎道:“這些都是真的,是在未來一定會發生的事。這天、這地,從生出的那一刻便已經注定了它的滅亡,隻不過是借他的手來完成罷了。聶隱娘是最後一個被哥哥殺死的人,在她之前,哥哥便已經殺了其他人,薛紅線、靈凝、黑織、媚兒……她們全都已經死了,而且全都是死在哥哥的手中。”

“我不信,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會是真的?”許飛瓊看著她,怒道,“如果它是真的、如果它是真的……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風芷馨道:“因為,必須要有人在哥哥毀滅掉整個世界之前阻止他,必須要有人在他害死所有人之前殺了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找錯人了,”許飛瓊冷冷地道,“就算他真的要毀天滅地,就算他真的要濫殺無辜,我也隻會在旁邊看著,不管他要做什麽,我都不會阻止他。”

風芷馨道:“哪怕他連你也殺了?”

許飛瓊道:“哪怕他連我也殺了!”

風芷馨靜靜地看著她。

許飛瓊深吸一口氣,將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麵全都拋這腦後,這才冷笑道:“你若真的要害死你哥哥,大可以自己去做。我雖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你既然有本事把我帶到這太素天中,那想必在天浮橋上以太素赤霄劍救下你哥哥、並從太素天中喚下慧星的人也是你。你既然有這樣的本事,為什麽自己不去做?”

風芷馨道:“我下不了手。”

許飛瓊瞪她:“你下不了手,就讓我來做?為什麽你會覺得,我肯幫你殺死你哥哥?更何況,你若真的要他死,在天浮橋你隻要束手不管,他豈非就會死在伊奘諾尊和月夜見尊手中?”

風芷馨歎道:“如果現在殺了哥哥就能阻止天地毀滅,那木公當初根本就不用將道法傳給哥哥,玉皇和西王母也早就動手了,又豈會讓哥哥活到現在?天地的毀滅,是其自身的命運,事實上,如果不是木公以無上道法編織天命,這天地早就崩潰了,而哥哥的出現,就是天地自身對天命的抗拒。如果現在殺了哥哥,又焉知不會出現第二個他、第三個他?”

許飛瓊皺眉:“你剛才又說必須殺了他……”

風芷馨道:“隻有哥哥的死,才能阻止天地的毀滅,但卻必須等到他成真之後。”

許飛瓊怔了一怔,道:“他在蒼梧山試過,卻未能成功……”

風芷馨道:“那是因為,他當時所稟承的乃是木公的青陽之氣,萬物應青陽而生,青陽之氣亦是生氣,與他存在於天地間的緣由不合,自然不可能成功。然而總有一天,他將真正的成真入聖,隻不過所稟的不是青陽之氣,而是可以令萬物毀滅的幽冥象限之氣。到那時,三界之中,便連承西華太陰之氣而生的西王母也勝不了他。”

許飛瓊皺眉:“他成真之前,殺他無用,成真之後,無人可以殺他,那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麽?”

風芷馨低聲道:“別人殺不了他,但是你可以。”

許飛瓊冷笑道:“我可不記得我比王母娘娘更厲害。”

“現在的你,自然比不過西王母,”風芷馨道,“但太素赤霄劍會認你為主,又豈是無因?這太素天水雲宮乃是女媧娘娘所建,九玄青雲之氣無處不在,你若肯留在此間,潛心修習女媧娘娘傳下的太素水雲之道,到那時你就算比不上王母娘娘,亦絕不會相差太多。”

風芷馨將手一張,周圍立時現出無數蝌蚪般的古文,幻滅不休。

許飛瓊道:“我聽風魂說過,自從天命覆蓋三界之後,這世上再沒有人能夠做到稟氣成真……”

“那是因為,”風芷馨道,“木公在以天命維持天地的同時,亦封閉了天地二道,隻因天地本就不堪重負,若再有妖魔像上古時期一樣隨天地二道而成真,隻會加重天地的負荷,加速這個世界的毀滅。但太素天與已經破虛而去的上元天一樣,都是處在天命之外,天參玄玄,地參混黃,你隻要留在這裏,便有機會修成天道。”

許飛瓊皺眉道:“你一直說是太乙救苦天尊編織天命,但編織天命的不是三清麽?東皇陛下和王母娘娘隻是上奏三清罷了……”

風芷馨笑道:“哪來的三清?”

許飛瓊怔住。

風芷馨道:“修道之人,人人都自稱三清弟子,其實又有誰真的見過那三位道家真祖?”

許飛瓊訝道:“你是說,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太上老君這三位道祖……其實根本不存在?”

“他們曾經是存在的,”風芷馨道,“現在卻早已不存在了。”

許飛瓊盯著風芷馨:“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風芷馨道:“這個,我現在卻無法向你解釋,你隻要留在這太素天中潛修三年,待你稟九玄青雲之氣成真後,到時自會明白。”

許飛瓊淡淡道:“我已經說過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殺他,他要毀滅天地,那就讓他去做好了。對我來說他比……比這個世上的任何人都更重要。”

風芷馨沉默。

許飛瓊將手中的赤霄劍扔到風芷馨麵前,道:“劍在這裏,這九玄青雲之氣,你愛找誰稟,就找誰去好了。關於天地毀滅的事,就算它是真的,我也不會去管它。風魂不相信這事上有命中注定的事,我也不相信,如果他真的會走到那一步,我一定會盡我自己的力量去勸阻他,但絕不會殺他。”

說完,她轉過身,便往宮外走去。

走了幾步,身後卻傳來風芷馨的輕歎之聲:“我果然沒有找錯人。”

許飛瓊轉過身來,見風芷馨非但沒有因為自己的拒絕而氣惱,反而露出微笑,心裏立時也醒悟過來,忖道:“她是風魂的妹妹,我不肯去殺風魂,難道她又願意教唆別人去殺她哥哥?”

風芷馨轉過身看向那第七個銅壁,壁上的幻象正凝在風魂殺死隱娘後仰天痛嘯的那一刻。她咬了咬唇,臉上漸漸露出一片堅毅,道:“如果我們什麽也不做,你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麵都將成為真實。但是,我絕不會讓它們發生,我絕不會看著哥哥犯下無法挽回的大錯,更不會看著他一步步地自己走向毀滅。我要他幸福,不管讓我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都想看他得到他的幸福……”

許飛瓊怔怔地看著她。

風芷馨略一彎腰,太素赤霄劍便飄了過來,她虛虛地將劍捧在許飛瓊麵前,輕柔地道:“我知道,哥哥也很在乎你,如果他的未來沒有你的話,他是不會幸福的。而我也知道,你跟我一樣,都想看著他開開心心地活下去,所以……幫我,好麽?”

許飛瓊沉默了一陣,接過劍,緩緩點了點頭。

*

許飛瓊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仍然偎在風魂的胸口,雙腿分開,連風魂**的某個東西都還留在她的花蕊深處,不曾拔出。

夜色從窗外浸了進來,壁上夜明珠閃出的熒光被夜色包圍,看上去似有若無。

床頭的太素赤霄劍,劍上的光芒正在慢慢淡去。

與風芷馨在水雲宮內的對話,在她的腦海中卻依舊清晰。

她稍微抬了下頭,借著昏暗光線注視風魂的臉,或許是因為經過了連番的惡戰,風魂臉部的曲線不再像以前那麽柔和,變得棱角分明起來,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情現在也很少在他的臉上看到。

她緩緩湊上去,想要在情郎的臉上吻一下,誰知風魂卻生出感應,張開眼睛疑惑地看她。

她臉一紅,低下頭一口咬了下去,在風魂的肩上烙下一個齒印,痛得風魂慘哼一聲,道:“姑奶奶,好好的又怎麽了?”

許飛瓊抿著嘴,道:“醒來沒事幹,想咬人,不可以麽?”

“可以,可以。”風魂苦著臉說。

風魂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許飛瓊原本是想趁他熟睡偷偷親他,結果被他發現,心裏傲氣一生,結果就改親為咬了。隻是現在咬都被咬了,除了怪自己為什麽不繼續裝睡,也沒什麽其它辦法。

他左手摟著佳人的胴體,右手撫在她那飽滿渾圓的胸脯上,感受著纖巧乳尖在自己手心中的移動。誰知摸著摸著,體內欲火湧起,原本就留在佳人體內的那個部位一下就膨脹了起來,幹脆就這樣先**幾下再說。

許飛瓊瞅他一眼,道:“你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放過。”

風魂摟著她翻過身來,變成自己在她上邊,同時嘿笑道:“男人嘛,都是這樣的。”

許飛瓊感受著男性雄風在自己體內的動作,低哼了一聲,雙腿勾起,夾在情郎臀部。她問:“如果我不在呢?你是不是可以忍得住,不去找別的女人?”

風魂道:“這個嘛……”

許飛瓊將她的那隻手捏在風魂腰上。

她捏得很輕。

風魂趕緊道:“當然忍得住,真的,嗯嗯。”

許飛瓊沒好氣地道:“要想這麽久麽?”

風魂幹咳一聲。

“我可警告你,”許飛瓊低聲道,“如果我不在你身邊,那你最多隻能去找慧紅和龍格、靈秀她們幾個,要是敢再勾引別的女孩子,我回來後決不會放過你。”

風魂道:“那春靜兒和浴月呢?”

許飛瓊道:“好吧,再加上她們。”

風魂道:“那紅線和隱娘呢?靈凝呢……啊!”

隨著腰上的痛感傳來,他發出一聲慘叫。

許飛瓊怒道:“她們可是你的徒弟,你、你這個當師父的,難道連自己的徒弟也不放過?”

風魂汗了一下,趕緊道:“開玩笑,開玩笑的。”

許飛瓊哼了一聲。

見佳人臉色緩了些,風魂腰部一挺,報複性地連續用勁。

許飛瓊忍著痛道:“你、你輕點……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風魂緩了下來,用手輕輕摸著她的斷臂之處,笑道:“是你自己好好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說什麽你不在我身邊,不在我身邊,那你又要去哪裏?別忘了,你現在可不是什麽瑤池女仙,而是我的玉女,連王母娘娘都叫我好好管教你的。”

許飛瓊沉默了一陣。

風魂見她模樣,不由也怔了一怔,道:“你難道真的要離開我?”

“隨便說說,你也當真?”許飛瓊抿著嘴兒,故作氣惱地瞪他一眼,“我隻是想試試你對我的心意,你看,我人都還沒走,你的本性就暴露了出來,我要是真的走了,用不了兩三年,隻怕你就把我給忘了。”

風魂疑惑地看著她的臉,也弄不清她到底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

“說起來,”許飛瓊想起一事,問,“在猗天閣差點殺死靈凝,又被紅線尋上門去刺了一劍、也不知現在是生是死的那個夜叉族女孩子,她是叫什麽名字來著?”

風魂道:“從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她應該是叫黑羽。”

黑羽?不是黑織?許飛瓊忖道:“按芷馨所說,除了紅線、靈凝、隱娘之外,他應該還有兩個徒弟,其中一個叫媚兒,我記得他以前提到的那對狐妖姐妹中的妹妹就是叫媚兒,還有一個叫黑織,雖不知有何來曆,但聽這名字應該也是女孩子……奇怪,為什麽他收的徒弟全是女孩子?”

想到這裏,不覺瞪了他一眼,心想他莫非早就做好了吃窩邊草的打算?

風魂被她瞪得心裏發虛,問:“又怎麽了?”

“我問你,”許飛瓊道,“為什麽你收下的徒弟全是女孩子?”

“這個嘛,”風魂幹咳一聲,抬頭看著天花板,想了一想,道,“應該是巧合吧?雖然我對收男徒弟這種事本來就沒半點興趣,不過到現在為止收下的全是女徒弟,這應該也隻是巧合罷了……嗯,不對,當年我一下山就收下紅線,現在想起來,那應該是出於木公的安排,靈凝本就是天仙,收她為徒之事,木公在天書裏也有交待,這三個女弟子裏,唯一算是我自己收下的,其實隻有隱娘。”

許飛瓊道:“隱娘是姊姊的轉世……”

風魂點了點頭,道:“三百年前,我還未離開大荒境時,妙想便曾奉木公之命前去救我,我也是在那個時候與她認識,現在想來,隻怕隱娘會成為我的弟子,也是木公安排的也說不定。咳,你好好的討論起這個幹麽?”

許飛瓊低聲道:“如果有人對你說,有一天你會親手殺死她們……你信不信?”

風魂失笑道:“怎麽可能?我就算自己死了,也絕不會去害她們。”

許飛瓊展顏一笑,道:“我也這麽想。”

“你今晚是怎麽了?”風魂道,“盡說起莫名其妙的話。”

許飛瓊道:“也沒什麽,大約是有些胡思亂想了。”

“這樣啊!”風魂半坐起來,用雙手抓住她的腳踝,把它們往前壓,一直壓到少女的雙肩旁。少女的渾圓**被小腿擠在一塊,香臀也因為嬌軀的折疊往上翹著。

許飛瓊睜大眼睛:“你,你這又是幹嘛?”

“讓你沒空胡思亂想啊。”風魂發出一聲淫笑,將自己的小腹貼了上去,壓在少女的腿根處,少女立時便覺得後庭處被一根事物硬塞了進去。

她氣道:“你怎麽又弄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