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爆發瘟疫
蘇伯玉接著替她說了出來:“像你。”
商淩月被他弄蒙了,眉頭擰成了死結看他,找個像她的孩子要做什麽?
蘇伯玉伸手輕按在她肩頭:“月兒,這個才是我們的孩子。”
商淩月愣了一愣,“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聽不懂。”低頭又看了眼那孩子,回頭又看看正在自己懷裏打著哈欠的孩子,匪夷所思盯著他。
蘇伯玉轉眸看向孩子,這才詳細給她說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我怕韓臥救不了孩子,屆時你定然受不了,才不得不行此下策。好在他醫術高明,皆大歡喜。現在可以放心把孩子替換過來了。”
商淩月聽罷怔怔盯在懷裏自己撫養了一個月的孩子,又看看身旁繈褓中的像極了自己的嬰兒,心頭沉墜,良久後,強壓下翻滾的情緒,轉眸看著蘇伯玉:“他雖不是我生的,但相處了一個月,我也有了感情,你讓我怎麽辦?”說完垂眸凝視著正眨著亮晶晶的眼看自己的孩子,“這孩子是什麽來曆?”
蘇伯玉未答,拍了拍手,商淩月隻見那奶娘推開臥房門走進來,蘇伯玉道:“把你的孩子抱下去吧,免了你丈夫柳城的罪,今晚便領賞出宮。”
奶娘感激涕零,登時跪下對著他們二人磕頭:“多謝陛下,多謝統軍”謝過恩後才眼巴巴地看著她懷裏的孩子,商淩月根本沒想到是這樣,她竟然這麽多天沒發現孩子和奶娘長得像,見奶娘渴望孩子的眼神,做母親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艱難伸出了抱著孩子的手臂:“過來抱著吧”
奶娘沒想到這麽順利,喜極哭泣,趕緊走近就小心翼翼接過孩子,跪著道:“奴婢多謝陛下隆恩。”
商淩月眷戀不舍地看著她懷裏的孩子,孩子還懵懂無知呆呆望著她,她看了半晌,隨著時間流逝,奶娘抱著孩子的手臂漸漸收緊,緊張起來,商淩月發現,她大概是怕她不忍之下奪了她的孩子,苦笑了笑,頓時收回視線:“退下吧,朕一言九鼎,自不會食言,好好撫養孩子。”說完看向蘇伯玉:“多給些賞賜,把孩子在宮裏用過的東西都給她帶回家。”
蘇伯玉領命:“是。”
奶娘這才完全放了心,感恩戴德得又謝了恩退出了臥房。
就在此時,床上繈褓中的孩子醒了,一雙小眼睛跟她一樣也是藍色的,圓溜溜明亮有神,此時睜開再看真是像極了她,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孩子小,所以也看不出來究竟長得像誰,此時才明白根本不是這樣,孩子一個勁兒得盯著她和蘇伯玉看,可等了半晌他們卻沒有其他動作,眼一閉咧著嘴登時就委屈哭了起來,哭聲宏亮,聽得人心直發緊。
商淩月急忙俯身查看他究竟是因為什麽哭,一摸小屁股底下熱乎乎一片,孩子小腿兒瞪著,也顧不得再想剛才的孩子,壓著複雜心緒,就極快地抽出了繈褓下的襯布,眼前蘇伯玉已經遞了一塊兒嶄新的,替換掉她手裏舊的。
換好後,這孩子竟然還哭,也就隻有唯一一個原因,商淩月輕車熟路地抱起孩子,解開衣服就開始喂他,孩子餓壞了,含住就拚命吸了起來,從密道出來的奶娘隻能立在旁邊。
蘇伯玉一個手勢,她恭敬退了下去。他視線不由得落在孩子嘴邊,片刻後才轉到她臉上,出聲道:“你身子虛,日後還是讓奶娘喂養,病兒食量大。”
商淩月本能轉眸看向奶娘,這奶娘也就三十多歲,相貌白淨清正,低頭屈膝,恭恭敬敬道:“小皇子胃口特別好。”
蘇伯玉見她問完後才信了,眸光平靜。
商淩月問完才想到自己下意識的反應,不由凝眸看了他一眼,蘇伯玉視線專注在孩子身上,心頭平靜下來。
待孩子吃飽了入睡後,她轉向他問:“你剛剛說病兒?孩子的名字?”
蘇伯玉點點頭:“孩子剛出生就身體不好,我命欽天監看了生辰八字,乳名暫取個病字,為的是給他消災去厄。賤名好養活。”
商淩月知道在商姒帝國孩子早夭時有發生:“還不錯。”說完想起了漢武帝的乳名,她不由對他笑道:“我們那兒有個皇帝的乳名意思是豬,病兒比他的好多了。”
蘇伯玉看著她的笑顏,不由道:“你想知道我的乳名是什麽嗎?”
商淩月愣了一下:“哦?是什麽?”
蘇伯玉道:“也是一種動物,十二生肖裏的。”
商淩月也不知想什麽,脫口就說了一個:“豬”說完看著蘇伯玉瞬間無奈的臉,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來,
蘇伯玉搖搖頭:“不對。”
商淩月自知剛剛也沒什麽可笑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又道:“雞”說完看他麵無表情,好像沒聽見一樣,推了下他的胳膊:“雞是不是?”
蘇伯玉搖頭:“不是。”
商淩月倒是愛猜謎,可惜沒耐心,兩個接著不對,登時就沒了猜下去的興致,收回手來,去看了眼孩子,見他沒被吵醒,才放心看著他咕噥道:“你揭曉答案吧,不想猜了。”
蘇伯玉道:“兔兔。”
商淩月呆了下,怎麽也沒想到是這,就那毛茸茸萌萌的小兔子,他盯著他俊雅如玉的臉,想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也太違和了。
蘇伯玉不解盯著她:“你笑什麽?。”
商淩月聞言更笑得不行,道:“誰給你取的?”
蘇伯玉沉默了,沒立即回答。
商淩月察覺出了他的異樣,雖然他看起來和往常一樣,笑意漸漸消失在了臉上:“怎麽了?”
蘇伯玉見她的反應,fèng眸閃爍了下,又隱去了所有情緒:“是我娘取的,我出生那年是兔年。”
商淩月聞言驟想起了之前周昌邑說的他的身世,看著他,細思剛才的異常,一個5歲的孩子能有多少記憶?他對他母親的感情竟這麽深,他隱藏得真深,平素他的手段如何能看出他原來也會有感情,她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知道了一些不該也根本不想知道的東西,頓收回視線,“哦”了一聲,再沒說下去,便轉身去看孩子,目光定定落在孩子的小臉上,思緒卻已不知飄向了何處。
二人間又陷入了沉寂,剛剛的輕鬆笑語恍如隔世般,蘇伯玉起身說了一句:“沒有人能從你身邊搶走孩子。我去宣政殿,你早些安置。”
商淩月聽到第一句垂下了眼簾,確定他已不在臥房,她才回了下頭,視線在他坐過皺了的錦單上怔怔停留了片刻。
三個月後,臨近春節,上至皇宮,下至百姓,紛紛都在為春節做準備。
商淩月出了百日後就開始上朝,好在蝗災有驚無險,蘇伯玉也不知從哪裏籌備到了錢糧,平穩度過了糧荒,等到明年開春後就一切都能好轉了。
底下的大臣稟報這一段賑災的情況後,商淩月放了心。
就在此時,殿門外突然響起一人響徹雲霄的喊聲:“六百裏急報”
商淩月麵上的喜悅微散,這是出了什麽事?居然用六百裏加急傳報,急忙道:“傳”
片刻後,送信的使人已經進了朝堂,傳來的奏折由蘇伯玉呈給了她,她低頭看著,信使道:“河東道爆發瘟疫,已經死亡一百三十一人,現已全城戒嚴,但有疫情尚未發生時離開河東道的商人,行商文牒上記錄,他們有到京城,西域和江南各地的,刺史擔心疫情蔓延,讓小臣速報陛下知道,京城務必嚴查,以防萬一。”
奏折還沒看完,底下的fèng耀靈當即問信使:“是什麽疫症?”
信使道:“天花”
商淩月刷得抬起了頭:“你說什麽?”
“天花”“是天花”“天花,天啊”“這可怎麽是好?”本還鴉雀無聲的殿裏已然炸開了鍋,群臣都駭然變了色,紛紛議論起來。
天花在商姒帝國現在還是不治之症,一旦得了,要麽等死,要麽就隻能靠自己的身體硬扛過去,
可扛過去的不足十分之二三,商淩月臉色也不好了:“京兆尹”
“臣在。”殿裏眾人的聲音頓時小了下來,紛紛看向向來都吊兒郎當的她。
“立即封閉城門,準出不準進,嚴格盤查進城的人,但凡進城者全部都隔離七日之後若無礙,才能放其還家。統計近半月從河東道入城的人,一一查看,若有犯病者和病人家屬都立即隔離,劃分出隔離區。統計京城得過天花的人數,具體事宜你下去安排,即刻去辦,每日派人上報。”
“是。”京兆尹當即退出了宣政殿。
“fèng耀靈”
“臣在”
“立即擬詔下發各道,嚴守城門,比照京城之法執行。”
“是。”
“你退下吧。”
“戶部尚書”
“臣在”
“協助京兆尹做好統計。”
“是。”
商淩月回憶那年爆發**時還做了什麽,把能想到的全部都說了出來,眾臣也各抒己見,早朝就這樣在人心惶惶中結束。
商淩月到了宣政殿後殿,滿心憂慮道:“但願疫情不要蔓延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蘇伯玉道:“我先送陛下回宮吧,重新挑選下紫宸殿的宮女太監。河東道距離京城不遠,不止商旅,普通百姓往來也頻繁,隻怕京城不能幸免。宮裏萬萬不能出事。”
商淩月隻想著宮外的情況,倒遺漏了宮裏,看他眸色深沉,曉得他在擔心什麽,眉頭頓時鎖在了一起,這病毒傳染也不是非得人和人接觸,孩子根本沒啥抵抗力:“病兒。”轉身就直奔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