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劇毒解藥
第二日照常得早朝朝議,下朝後,商淩月傳召了阿史那邏鶻、‘蒙’舍龍、鳳耀靈等人,繼續問抓捕刺客有何進展,雖明知蘇伯‘玉’目的沒達到前,肯定不會讓人抓到所謂的刺客,但她還是要裝裝憤怒,這才是個被人刺殺的皇帝該有的樣子。
議事完畢,眾人退下後,商淩月氣憤望著蘇伯‘玉’:“我堂堂大商帝國,竟然將刺殺朕的刺客都抓不住,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難不成刺客真長上翅膀飛了!”
程鑒之看她沒有認出自己,不動聲‘色’演戲安慰她道:“刺客的事情臣稍有眉目,但因是猜測,正打算‘私’下稟報。”
他的刺客計劃又要鋪展開了,商淩月稍稍散去了怒氣,凝視他喜出望外:“是什麽?”
程鑒之伺候攙扶著她走到軟榻邊坐下,道:“刺殺發生的蹊蹺,但也非無跡可尋。臣昨日派人又去寺院後山找過,於草叢中找到一物。”
“什麽?”商淩月立即‘插’話問。
程鑒之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紫‘色’包裹,打開後,裏麵是一個一頭尖如針頭的異族配飾,捧著呈給她:“此物乃西突厥腰飾。”
商淩月狐疑皺了眉,蘇伯‘玉’怎麽扯上西突厥了?接過正要看,卻不料他給她時,一個大意,她手指被上麵的尖端劃破了,商淩月不疑有他,繼續接過,安撫要給她擦拭的蘇伯‘玉’笑道:“無妨,阿兄不必緊張。”
說完擦了下指尖上的血痕,便翻來覆去地看:“你是說刺客是西突厥的人?”
程鑒之分析道:“臣隻能說他們的嫌疑最大。此次刺殺成功,陛下和郡王身亡,西突厥和越州王將是最大受益者。西突厥一直野心勃勃要反叛入侵,因有奉義郡王駐守邊陲,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而越州王是陛下之後的繼承人,陛下一死,他便可登基,不過臣已有確鑿證據,越州王並無謀反之心。”
商淩月聽到這裏沉‘吟’不語。一個不在國土範圍內的西突厥,蘇伯‘玉’從這上麵謀算能有何好處?這表麵看起來對她並沒有壞處。
程鑒之繼續道:“陛下要嚴查此事,隻須從西突厥下手。”
要想知道蘇伯‘玉’的意圖,隻能讓他開展計劃,商淩月如往常般,想都不想就重新將配飾‘交’給了他道:“阿兄有頭緒就該早些說,此事便‘交’給你負責了。刺客要是當真逃回了西突厥,也要不惜一切代價給朕逮回來,也是時候教訓西突厥,敢在朕頭上撒野,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程鑒之恭敬領命:“是,陛下。”
商淩月下午見到鳳耀靈後,告知此事:“蘇伯‘玉’又要動作了,我們該怎麽辦?”
鳳耀靈笑凝她道:“陛下著急了麽?”
商淩月歎口氣:“能不著急麽,我絲毫看不懂蘇伯‘玉’他想幹什麽,刺殺怎麽就能跟八竿子打不著的西突厥扯上關係,除非他嫌邊境太平靜了,想要借機生事,加重帝國外患,與西突厥合作加速帝國滅亡。”
鳳耀靈搖了搖頭,道:“蘇伯‘玉’野心勃勃,他尚不會愚蠢到引狼入室,與西突厥合作是與虎謀皮,對他沒有好處,而且依他的實力,不需要跟西突厥合作。”
商淩月滿腹不解:“那他要幹什麽?”
鳳耀靈淡定自若瞥了眼弘文館。若有所思道:“也許他隻是胡言‘亂’語而已,他也就隨口一說,沒打算做什麽,你將他想的太老謀深算,他也不一定每件事都有目的。”
“呃!”商淩月不知道該對他這話‘露’出個什麽反應,哼了一聲:“他要沒目的就不是蘇伯‘玉’。你別逗我了。”
鳳耀靈收回視線看她笑道:“讓時間告訴你我答案吧,我們靜觀其變。臣還要提醒陛下,刺客的主謀並不一定是蘇伯‘玉’,其背後‘陰’謀者也許另有他人。”
商淩月詫異:“怎麽會不是他?”
鳳耀靈凝視她微微笑道:“世事人心的真假虛實,忠‘奸’好壞,隻能陛下自己去分辨,誰都教不來,臣和張玄真隻能在你困‘惑’時引導。”
商淩月聞言輕輕籲了口氣,點點頭凝視他笑道:“我明白,你方才提醒我會記住。”
鳳耀靈見她說話間其實疑慮重重,也不點破。西突厥,蘇伯‘玉’,你這一步趣味了,十幾日後你要真死了,鳳某我可是要為痛失你這樣的對手傷心了。
程鑒之退下後便出宮去了蘇府,見到蘇伯‘玉’:“已經照你的安排將禍水引向西突厥,周昌邑,皇帝,文武大臣都沒有發現我並非你。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蘇伯‘玉’笑道:“如此也不可大意、”
程鑒之無奈歎氣道:“在沒有找到解‘藥’前我肯定會萬分小心,你若不能靜心休養,我也不會好過,誰讓我這輩子是你兄弟,還有得選麽,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蘇伯‘玉’笑引他進了房間。他們坐了一會兒,程鑒之起身告辭:“我該回宮了,你好生休養。”
他離開後,蘇伯‘玉’取出一封信給了高盡國:“飛鴿傳書給西突厥王,讓他準備吧。”
高盡國領命,當即去做。
三日後,天剛‘蒙’‘蒙’亮,宮人們也都是剛起‘床’不久,隻聞紫宸殿內一聲恐懼的驚叫,嚇壞了伺候的宮人們。
殿裏商淩月茫然無措坐在‘床’上,伸手用力‘揉’著眼睛,可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睜開眼閉上,閉上又睜開,可絲毫沒有改變現狀。前兩天都一直好好的,昨夜她還坐在燈前看書。
一旁的芮娘看她把眼睛‘揉’的血紅,心急如焚,可又不敢靠近她,她剛才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許接近,一靠近她就發怒。
不久後,紫雲殿外響起了一陣慌慌張張的腳步聲,緊接著不甚清晰的求見聲響起。
殿內程鑒之一個手勢,伺候他穿衣的人退下,旁邊的小太監趕緊端著金盆靠近,他吐出了漱口水,用白帕擦了擦嘴角:“進來回話。”
來人正是紫宸殿的殿監劉常,他道:“回稟公公,陛下今早起來發現自己雙目失明,此時正在殿內,不讓任何人靠近,心緒極不穩定。”
一旁的周昌邑大吃一驚:“小皇帝失明!”
程鑒之本還閉著養神的眼睛睜開,一絲冷笑自眼底極快閃過,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隨即不動聲‘色’皺了皺眉起身,對周昌邑道:“更衣吧,陪我去紫宸殿,隻怕陛下一時想不開。”
周昌邑匪夷所思:“小皇帝身體無疾,又在你我嚴密監視下,可以排除中‘藥’毒,還有什麽其他原因讓她雙目失明?”
程鑒之笑看他一眼:“去了一診你就明白了。”
他們到時,商淩月已然平靜了許多,但是怔怔立在‘床’邊,雙眼無神對著窗戶方向,滿是絕望和茫然,裏衣鬆鬆垮垮耷著,還沒更衣。臥房‘門’邊是噤若寒蟬的宮‘女’,一個個小心立著。
站在她旁邊的芮娘神‘色’沉重,本該伺候懷裏的臭臭似乎也感覺到了殿裏的氣氛不對勁兒,乖乖趴在她懷裏。
商淩月聽到他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陣厭恨和煩怒,片刻後隻感覺蘇伯‘玉’拿起一件外袍向她肩頭披去,俯身橫抱起她,商淩月也不想掙紮,隨他動作,蘇伯‘玉’毫不費力地抱著她放在了‘床’上,凝視她道:“臣已傳了太醫,不刻便到,天氣寒涼,陛下不該赤足踩在地上,受了風寒劃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