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不說話了,怪老頭憋了一會,好像又正常了些,帶口氣對朗夜說,“你今天走了多遠?”
“走了大半個時辰,來回將近兩個時辰,所料無差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到崖底了。”朗夜恭敬道,一邊還在怪老頭肩上揉捏起來。
小月肚子咕咕地叫得厲害,可她死活不開口。
朗夜推了推怪老頭,輕聲道,“師父。”
怪老頭哼一聲,語調卻沒有之前的癲狂了,“臭丫頭,吃東西!”
小月扭過頭,裝作沒聽到。
怪老頭氣得胡子直吹吹,朗夜似乎低聲說了句什麽,然後道,“那我就再去探探。”
不等怪老頭做反應,朗夜就低著頭,飛快地繞過了小月,往洞裏去了。
等聽到朗夜的腳步聲遠了,小月也終於忍不住探出頭來,正對上怪老頭笑嘻嘻的臉,“火上烤著的可是大雁!你不吃,我就把你踢下去!”
怪老頭作勢要扔石頭,小月連忙抓起了那隻據說是大雁的燒物,感動不已,她從來不為難自己。
見怪老頭很有興趣地看著自己。而且眼睛清明。倒不像個普通人物。小月還要客套道。“前輩要不要吃?”
怪老頭一笑。“我已經吃飽了。”
這麽一笑。若不是因為他衣衫襤褸。破敗狼狽地樣子。細看之下。五官十分麵善。簡直是慈眉善目地聖誕老人除了胡子髒了點。頭發髒了點……
小月又放開了膽子。塞滿了食物。口齒不清道。“你是他師父?就是以前那個師父。你怎麽會在這裏?”
怪老頭精光一閃。甕聲甕氣道。“你怎麽知道他以前有個師父?”
小月一哽。當做沒聽見。
怪老頭繼續悶聲道,“沒想到老夫剛死他就不聽話了!”
“他就告訴了我一個人……”
話一說完,小月就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她要替他解釋做什麽!
“那至少也是**熏心。”怪老頭還是沒好氣道,想起朗夜剛剛對著麵前這女娃低聲下氣的,就覺得一陣不爽,“身為一國之君,怎能如此容易被美色影響……”
小月隻聽到那老頭子兀自在咕噥,也不耐煩去聽,依舊虔誠地啃咬著手裏的燒雁,前天想吃飯就沒吃成,一直餓到現在。
怪老頭嘀咕了一陣,又饒有興致地看小月吃燒雁,“你一個姑娘家,怎麽沒點吃相?”
“吃相?能當飯吃嗎?”小月不忘冷嗤一聲。
怪老頭微微一笑,“若是以前,老夫一定會覺得你這女娃不懂規矩,想著要怎麽矯正你。”
小月拍了拍有些哽了的胸口,“那現在呢?”
怪老頭笑而不語,看小月吃得還歡,忍不住又道,“你就不擔心你回不了上麵了嗎?”
“擔心啊,不過前輩都出不去,我一個弱女子能怎麽樣?當然是有得吃就……”小月滿足地抹幹淨了嘴上的油,打了個飽嗝。
怪老頭皺了皺眉,“老夫出不去與你有什麽關係……”
“前輩一看就是隱世高手,您的徒弟現在陪您一起困在這裏,更何況我呢!”
“女娃娃,你可是四肢健全,不像老頭子我噢!”怪老頭這樣說,言辭間竟然滿是諧。
小月不禁大吃一驚,這個老頭的坐姿地確很奇怪,從剛才一直到現在,動都沒動過,維持著一個很奇特的姿勢,仔細看,就會發現麵前的人下半截已經沒有了……她大駭道,“誰幹的?”
怪老頭挪了挪下巴,無所謂道,“就是那小子了。”
小月循著他指的方向,又是一驚,那裏正是被她扯斷了兩隻腿骨地骷髏架,原來那真的是個死人……還是怪老頭的仇人,不過想到之前自己揪過的那兩根圓柱體……真的很……毛骨悚然……
怪老頭看小月臉色由青到白,煞是好看,有些歡喜道,“這個家夥地屍骨還救了我徒兒一命,隻是沒想到倒讓你這個女娃娃一下就把那家夥的腿骨給扯斷了!要不然,就憑你那樣吼我的徒弟,老夫可不會這麽好說話!”
小月一,沒想到她陰差陽錯還幹了件好事,隻是從今往後再有人掉下來,可沒有“木頭”緩衝了……想想,身上又是一陣惡寒,“那我算幫你報仇了噢?”
怪老頭臉色變得黯然,“這不是他,這隻是他某個忠心耿耿地鷹爪。”
不知道為什麽,小月聽他的口氣,好像對他這個仇人並不十分的恨。
“曾幾何時,我也是他的某個忠心耿耿地鷹爪,還自以為投奔了明主,寧願赴湯蹈火、乃至肝腦塗地都在所不辭。”怪老頭說著說著,好像沉浸到了回憶當中。
小月突然道,“你這個仇人是不是權勢很大?”
“那是自然,不僅僅權勢……”怪老頭機警地閉上嘴,“女娃,
頭子的話?”
這還需要套嗎?其實看這個怪老頭,雖然狼狽不堪,可舉止隻見會自然流露出來一種特別的氣質,之前一定是非富即貴,加上他不需手腕就能準確無誤地發出石子,以前一定也是個厲害角色,能令他這樣的人甘於人下的,除了一國之君,還能有誰?
何況,他還是朗夜的師父。隻是她鬧不明白,這個師父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地教朗夜地武功,小月聳了聳肩,無所謂地岔開話題道,“我給你演示什麽叫套你的話,例如我問你你寶貝徒弟是怎麽掉下來地?”
怪老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麽掉下來的,他就怎麽掉下來地,難道掉下來還有橫著掉豎著掉的區別不成?”
“……”
“噢!”怪老頭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總不會是在自己失腳掉下來的,女娃娃,你該不會是自己不小心失腳掉下來的吧?”
“嚴格來講……不算是……”小月認真地想起那天的情形,她是被人追殺然後不小心撞見了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再不小心滾下來的,嚴格地說,不全算自己地責任吧?
怪老頭嘻嘻笑起來,“你果然是個有意思的女娃!”
“女娃,你是不是該睡了?”怪老頭突然慢條斯理道。
“為什麽?”
怪老頭往她身後看了看,“你不睡,我的傻徒弟怎麽敢回來?”
小月立刻屏住了呼吸,感覺後背倏地發涼,她驀地一驚。
“別擔心,離得還遠呢!”怪老頭的兩隻手似乎也無力地垂著,“今天他去得有點長,說不定你們明天就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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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隻記得跟怪老頭說了很久的話,她知道怪老頭是被老狐狸害下來地,卻不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麽的,又做了什麽讓老狐狸狠下毒手,難道是偷偷教朗夜武功被發現了?
她醒來的時候是被怪老頭的嘶吼聲吵醒的,怪老頭跟昨天下午一樣,拚命叫囂著什麽,然後拿頭撞著牆壁,血不停地流,朗夜這樣一個大男人都拉他不住,兩眼通紅,披頭散發,搬著自己地腦袋不停往牆上撞。
朗夜無奈之下,點了怪老頭的睡穴,卻毫無作用,隻能由著怪老頭發泄完,虛脫得沒有力氣,朗夜這才輕言安慰了很久,怪老頭又漸漸安靜下來。
朗夜不經意地抬眼看她,忽然睜大了眼,“你可以救他的,是不是?”
小月沒有回答,朗夜不禁已先灰下心來,“我……你不用聽我說地……”
“沒救了。”小月幾乎能夠確定,怪老頭這是間歇性精神病,不知道是藥物還是長期以來的壓抑心理,到了這個地步,想要治愈可能很難。
“你……沒藥的病,你……不是也能治嗎?”朗夜能夠聽到小月的回答已經十分寬心,眼下隻以為小月是在跟自己鬧別扭。
“沒聽我說嗎?我說地是沒救了,不是說無藥可治!”
朗夜聽到小月如此堅定的回答,心裏早又涼了幾分,本有些疲乏憔悴的臉頓時變得煞白,低頭看向怪老頭,“沒救了嗎……”
“他這個樣子,就算治好了癲狂症,那又怎樣?”小月別過頭,看不慣他那個樣子,繼續惡狠狠道。
朗夜沉默了一會,“我隻是想讓他舒服一些……”
朗夜言辭切切,可老狐狸的敵人就是她的朋友,所以小月根本不是看在朗夜的麵子上雲雲,她隻是單方麵地喜歡這個怪老頭而已,看怪老頭癲狂地時候的確可憐,現在語氣也軟了幾分,“他發作地時間好像有些規律,說不定是中毒之類,我不是大夫,這個看不了……”
“真的嗎?”朗夜熱切地看向她,鬆了口氣,又生怕自己這樣惹小月不高興,連忙討好道,“這裏離上麵有點距離,不過也許往下走可以找到出路,我遲些時候一定下去尋找出路,過不了多久就能……”
“少羅嗦!”
朗夜見到懷裏地怪老頭,心裏又是一酸,麵對小月,不自覺地想要傾訴,“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以為老狐狸先皇才是你唯一地親人。”
“……”朗夜不再說話,細心地用手指給怪老頭梳理亂發,心裏是莫名的平靜,甚至希望永遠都留在這裏,不再出去,他當然不會以為小月真的就介懷了,可小月心軟,一定不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她報仇的辦法一定是其它的。
在心裏歎了口氣,有一下沒一下地繼續梳理怪老頭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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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汗,現在補上這一章的下。大家表打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