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突然也在這了,小月不是說你在紫府嗎?”聞人奇怪地看到了隱來已經先她一步到了黑沼澤的邊緣,他循著殤的痕跡一路才追到這裏,殤的速度太快,他趕到這裏應該已經遲了一天。
隱來此時麵向沼澤,眉頭緊鎖,滿臉的擔憂,也不知站了多久,“進不去……”
“這裏是沼澤,”聞人跟著看向了霧茫茫的沼澤,空氣中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味,她擰眉,“沼澤似有陣法,許進不許出。”
“可小月在那裏……”隱來伸出天星杖指向沼澤深處,那神杖滑出了袍袖,竟然已全然染紅,不複藍色的光芒。
聞人心內一緊,她從未見過隱來的天星杖有過如此異象,而隱來和鳳靈的感應非同一般,這鮮紅來得太詭異,莫非小月受傷了……
“我竟然沒有提前察覺到……神杖是突然變成這樣的……”隱來的聲音微微顫抖,她抑製不住地垂下了手裏的天星杖,鮮紅是血的顏色,如此大範圍地暈染……小月……
“現在沒時間自責了。”聞人抓了隱來的手,縱身躍向了最近的一棵枯木……
※○※
地上一灘血泊,紅,鮮亮的紅,襯著空氣中的那抹孤寂的蒼涼,顯得分外妖嬈。
男子早已不省人事,可他還在死死護住懷裏的女子,似乎是知道女子安然無傷,他那張俊朗的臉上竟然殘留著一絲笑意,暖暖的,沁人心脾。而女子白皙如玉的手臂無力地垂至地上,赫然印著一道深深的口子,隱然露出森森然的白骨,血卻似已流盡,隻餘一條鮮痕。
血淌下來,仿佛不曾幹涸,浸染兩人的衣襟,乃至全身。空氣中彌漫的濃厚血腥,引來遠處荒草叢的小狐滴溜著打轉。嗜血的禿鷹早已盤旋在上空,倒勾著的嘴裏發出令人心寒的鳴叫。
綺麗地鮮紅在兩人地身上。兩人地手交疊握著一把厚重地利劍。血盡人亡亦無人知。
那厚重地淒紅一直染上了聞人地眼。灼傷了隱來地心。聞人雙眼早已通紅。卻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無助地看向隱來。
隱來手裏地天星杖已經開始在她手裏更劇烈地抖動。她雙眼木然地雙手執杖。念出了萬俟巫族最古老地秘語。天星杖突然綻放出了巨大地光芒。幾乎要衝破沼澤地湖南。穿出迷霧……
過了一瞬。隱來支撐不住地跪倒在地。麵容變得蒼白。嘴角還殘留一絲鮮血。
“怎麽樣?”聞人連忙上前扶住她。輸入了真氣。她也不待隱來恢複答話。先行要上前去查看朗夜和小月地傷勢。
“不要……”隱來蒼白纖細地手無力地拉住了她。“他們地傷勢很嚴重。我雖然暫時用天星杖裏地力量阻止了惡化。但是他們還是不宜動地好。”
聞人擰眉,看向朗夜和小月共同握著的那把劍,“這個地方終究不是長留之地,需要幾天?”
“小月的傷其實沒什麽大礙,如果能夠在此地能夠安心休養三天,足矣。”隱來雖這樣說,可眉間依舊有著隱憂。
“沒關係,這個陣法似乎已經長久未動,已經有些破綻,我也還可以順便加以改造。”聞人鬆了一口氣,也沒聽出來隱來的話裏有矛盾,她一心想要取了那劍以做工具。可沒想到,朗夜已經失去了意識,還能將劍握得很緊,聞人也不知朗夜身上的傷勢如何,隻能繼續求助於隱來,“怎麽辦?他怎麽人都快死了還有力氣死摳著劍?”
隱來無力地一手撐地,“一個男人而已,你也沒辦法嗎?”
“我可以動他嗎?”聞人偏著頭繼續觀察朗夜的手。
隱來微弱地點頭,聞人看著朗夜背後一片血肉模糊,她上前便將手探上了朗夜的肩,要先將他側翻個身子,也好讓小月透氣,仔細查看她的傷勢,隱來此時卻忽然幽幽道,“動或不動,對於他來說,已經沒多少關係了……”
聞人手下一頓,沒有再繼續動下去,忽然就明白了朗夜背後的傷是怎麽來的。小月,大概隻有手臂上的這條傷吧。而朗夜……如果連隱來都無能為力,那麽朗夜……
聞人暗暗歎息,卻也略略鬆了口氣,畢竟小月還安然無恙,她費力的一隻一隻將朗夜纖細沒有一點血色的手指掰開,默然無語地提起了已經染成另一個顏色的劍,“我去了。”
“盡快回來。”
“我明白。”
※○※
口幹舌燥,小月隻覺得喉嚨裏宛如火燒一般,一直燒到了胸口再要洶湧而出,她隻能發出一陣囈語般的呼喚,“水……水……水……”很快回應她的便是濡濡的濕意,先是沾濕了她的唇,爾後濕潤的水流一路澆熄了她喉頭的火焰。
噩夢一般經曆了殤說的話,殤和朗夜的對峙,最後是朗夜的臉在自己麵前放大,他臉上還有安逸的笑意,可她滿手都是血……
“朗夜!”小月猛地將心裏的呼喚叫了出來。
“小月!”
“你終於醒了!”
聞人和隱來一同湊在了小月的麵前。
“你們怎麽會在這?”小月看著熟悉的笑臉,隻當先前的一切隻是自己做了個噩夢,“是你們把我救出來了嗎?”
“是我們救了你。”隱來自然地答道。
“是……”聞人神色有一絲慌亂,隱來正在輕扯她的手,提醒她不要在這個時候擾亂小月的心神。
“哦……”小月這才認真看向周圍,還是那樣四壁空空的石房,隻是中間似乎隔開了,還有她身下軟軟的似乎鋪著柔草,屋子裏還有濃重的藥味……
是藥味!
小月她抬起了手臂,上麵沒有任何痕跡,真如“夢裏”那樣受了那麽重的傷,不可能毫無痕跡,可她為什麽心內還是一陣陣的不安?尤其是一向熱鬧的聞人此刻居然異常的安靜,她嚐試地問道,“朗夜怎麽樣了?”
聞人不忍地別過了頭去,隱來微微一笑,“他沒有來,你怎麽突然問起他來了?”
小月一陣頭暈,她有多久沒有頭暈了?剛要撐起身子,聞人連忙扶著她,“你流了太多血,現在還需要好好休息……”
“我流了血?”小月心裏的那陣不安愈發的加劇,“夢裏”的那一幕幕重又鮮活了起來,“朗夜在哪!!”
隱來還要再說什麽,卻緊咬了下唇,別過頭去不忍再騙她,聞人見狀依舊隻剩歎息和搖頭。
那一陣歎息無異於萬斤重擊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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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趕上了……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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