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讓你來的?”小月也不客氣,先前還懼怕三分,可是現在莫問也著過自己的道,從某個角度來說,莫問和她現在算是一根草上的螞蚱,而且一段時間不見,莫問看起來也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莫問有些不滿,“不要隨便給皇爺起別稱。”這次卻沒有隨便就把劍拔出來了。
“多親切啊,這可是恭維。”既然莫問沒有拔劍,小月才不放在心上呢,得誌猖狂型倒是懂得收斂的,倒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從老狐狸假死之後,你一直都跟著他嗎?”
反正小月也沒指望他回答,莫問嚐試張了張嘴,無奈地搖搖頭,目不斜視地跟在身後老實地做起了跟班。
“我從沒去過楊府,你帶路。”小月努努嘴,示意莫問指路。
莫問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很盡責道,“我並不知道楊府在哪。”
小月神氣地哼一聲,因為要去見君墨,所以心情無端地好了許多,“學著點。”
之前問借的繩子如今就有用了,小月奸笑著就著莫問的手,把小白的細腿綁了個結實,然後輕摸了摸小白的小腦袋,“小白乖,帶我們回蘇落枕那,你要是帶對了路,我就再也不折磨你了,還讓你看我折磨小灰,好不好?”
莫問微皺了皺劍眉,可是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看著小月對著小白說了這麽許多,然後把小白拿了過來,往上一送,小白歡喜得要命,直直就要往藍天白雲飛去,然後撲騰著又被下麵的繩子扯了下來。
這麽幾下裏,小白早已累得氣喘籲籲,小月猶自洋洋得意,“叫你跑,你還是乖乖帶我們去楊府吧!”
她說的是“我們”,其實自己並不自覺,可是在莫問聽來,心裏卻不由得一顫,一陣甜香若有若無地在鼻端縈繞。
小白無辜地索性趴回了地上。以前隻見過十八折磨小灰。落枕對它一向很好。它是造了什麽孽。圓溜溜地眼珠子幾乎要含滿淚花。
莫問忍不住建議道。“其實。它若是能飛得比平時低一些。以我地目力還是能跟上它地。”
“你怎麽不早說?”小月習慣性地就頂了回來。總感覺莫問好像是南崖在自己身邊地樣子。暗暗笑了一笑。“可憐了我們家地小白。”
小白瑟縮地看著小月地身影又向它靠近了。這回是實在被折騰得沒力氣掙紮了。誰知道小月會不會有想出什麽法子整它啊……
隻見小月把小白腿上地繩子解開了。“好啦。那你飛去蘇落枕那。帶我們去楊府吧!”
小白原本在君墨手裏訓練過。說完全不通人性也是不可能地。眼下也真地不敢飛太高。第一次憋屈地低空飛行領著小月往五嶺地楊府去。
※○※
五嶺的楊府比起範陽城的來,似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隱隱有些和紫府遙遙相應的氣勢,一個坐落在城南,一個坐落在城北,在城中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占地麵積大概也是差不多,想起紫老爺曾經在君墨手裏吃過憋,小月就不由得一陣舒暢之感。
眼見著小白撲棱棱地飛了進去,小月想給君墨一個驚喜,她也懶得繞一個大圈找門了,眼珠子轉一轉,左右看了看,圍牆也不高,又搬來幾塊大石頭,就要往上爬。
莫問皺了皺眉,先飛身探上了牆頭,見是一個偏僻的角落,當下也拎起了小月跟著飛過了牆,落地之時恰好就在一座假山之後。
小月想到自己剛剛還在爬牆,不由得一窘,“有輕功了不起啊?我就是想爬牆不行嗎?”
說罷小月便往前踢正步走了。莫問輕皺眉,也並沒有什麽反應,繼續跟在了她身後,皇爺原本就沒有什麽吩咐,隻要他跟著然後回去匯報就是了。
小月不識路,帶著同樣不識路的莫問在後花園裏穿來穿去,楊府比紫府還清靜,一路上根本沒到什麽人,偶爾遇到幾個也被莫問輕巧地避過了。
不多時,兩人已經漸漸到了後院的中心處,寬敞的院落,既不像禦花園那麽貴氣逼人,又不似紫家那樣富氣精致。豔陽高照,當中一棵老槐樹,樹冠蔥鬱,很大一個範圍內看起來都是涼風習習,樹下擺著一把躺椅,一位白衣男子正在其上,閉目養神。
小月心內一喜,就要上前去,莫問卻一把拉住了她,反而還往左退後了幾步。這樣一退,恰好見了那躺椅旁還坐了個女子,正在做針線。
女子一身淡藍羅衫,眉眼婉約,身姿嫋娜,偶爾停下手裏的針線,抬眼看一眼躺椅上的男子,微微含笑,滿臉的幸福。
好一副安寧的景色。
小月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反應,腦子一片空白,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她寧願一起停止呼吸,如果能在看到的前一刻死去該多好。
“你都看見了?”蘇落枕不知什麽時候到了他們身邊,淡淡說道。
莫問不知蘇落枕是敵是友,機警地將小月擋在了身後。
小月無力去想為什麽莫問這麽認真,順手就扯住了他的胳膊,無力道,“他是一個朋友。”
蘇落枕慢慢地走到了他們身邊,也跟著看向槐樹下的那副融融的景象,“那就是廉若舒。”
廉若舒,是楊夫人,是君墨在這個世界明媒正娶的妻。
原來就是她。
小月捂住胸口,臉色卻是出奇的平靜,“君墨之所以要把我留在紫府,是因為他的夫人在這裏?”
“是,”蘇落枕依舊看著槐樹下的兩人,“廉若舒被召進宮中之後,就到了五嶺,君墨之所以會出現在山神廟,也是因為他從辦完了一些雜事,正要往五嶺趕過來。”
小月忽的展開了柔美的笑,定定地看向了蘇落枕,“你知道我是君墨的什麽人嗎?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嗎?念竹還在楊府,真有這種事她會告訴我的。”
“念竹給你寫過信,隻是你沒有收到過。”蘇落枕背起手,收回了視線,坦然地接受她的目光,“你信或不信,都與我不相幹。”
言外之意,我根本沒那必要騙你。
小月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個絕美傾城的笑,再飄忽地看一眼君墨,那個心心念念的人,那個原本對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要跟他說我來過。”
轉身離開,卻忘記了自己手裏還攥著另一個人的衣角,她窘迫一笑,“對不住。”
鬆開來,滿手的汗水,她白癡似的笑笑,“把你的衣服都給弄濕了。”
蘇落枕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默不可聞地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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