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影從天而落,一個自然是君墨,笑得依舊雲淡風輕,“別來無恙啊!”
另一個自然是正在咬牙切齒的蘇落枕了,他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第一次被那樣下三流小癟三的招數騙倒,此刻見了仇人,分外眼紅。
君墨和蘇落枕的出現,場上力量的對比就毫不一樣了,君墨繼續輕笑道,“我毫不懂武,你知道為什麽我如此有恃無恐嗎?”
殤對眼前的男子莫名地有一絲敬畏,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其實他聽到君墨的聲音,看到君墨的出現,他就已經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他沒想到君墨這麽快就找到了這裏,他速度已經夠快了,此時聽到君墨這樣說,又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一步。
他幾乎又想要向上次那樣無功而返。
小月已經抱出了南崖的重劍,一眼就看到了君墨,不禁喜道,“君墨!”
君墨見到小月之後,臉上的笑意更濃,若說先前的笑還帶著幾分寒意,此刻早已是暖春三月。
那笑宛如春日的桃花,殤再一次棄械投降,這一次連劍都沒要了。
看著殤再一次落荒而逃的背影,君墨臉上勾出一抹邪惡的笑意,一閃而滅,他低低和蘇落枕說了幾句,蘇落枕聽了似乎帶著幾分驚愕,不過還是緊跟著殤的身影追去。
爾後君墨隻對小月笑一句,“月兒,乖乖待在這,我稍後再來。”說罷就衝著朗夜也輕點了點頭。再俯身拾起了殤丟下的寒劍,一手拈著,輕輕晃著也往下山的路去了。
小月嘟起了嘴,但還是停下了要向君墨狂奔而去的腳步,憤憤地把手裏的重劍丟給了朗夜,然後一個人悶悶地重回了廟裏,蹲在門口。
朗夜歎口氣。“外麵風大。到裏麵來一些吧。”
小月不肯。話都不答一句。依舊可憐兮兮地蹲在那裏。直直地看著上山來地路。
朗夜無奈。轉身看到隱來還維持著那個僵硬地姿勢。一手輕蓋在南崖地眼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就會把南崖驚醒一樣。
※○※
君墨提了劍。走了沒多遠。就見到了將殤截住了地蘇落枕。君墨單手遞過了劍。“你連劍都不要了?”
殤有些吃驚。他遲疑地接過。“你想做什麽?”
君墨微微一笑,“還君之劍。”
殤有些失措,目力甚遠的他,能看到君墨臉上的微笑如同春風,如同暖陽,如同一切美好的東西在瞬間綻放出最美的姿態。
此刻君墨又向他走近了幾步,幾乎能讓他看清楚君墨眼眸中自己的倒影,他魂不守舍,結巴道,“你……你……想幹什麽……”
君墨舒心一笑,“你叫什麽名字?”
“殤……”他如同著了魔,怔怔道。
“殤,你是在說笑嗎?我手既無寸鐵,又無縛雞之力,我能對你做什麽呢?”君墨的笑如同帶著些許魅惑,令殤情不自禁地後退,再後退,直至退無可退。
君墨又輕道,“你為什麽這次不是來殺我的?”
“這……這是將功折過的任務……”
“哦?你上次沒殺成功,你沒有受到懲罰嗎?”君墨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憐惜。
看著殤的模樣蘇落枕似乎有些不忍相看,走得遠了些。君墨卻看也不看蘇落枕,好整以暇地看著殤,定定的,仿佛全世界他隻想要看著他。
殤已經如同蠱惑一般,有問必答,“沒……”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君墨倏地又輕笑起來,笑得晃了人的眼,蒙蔽人的心。
“雇主將殺手樓燒了個幹淨,老大以此為交換,留下了我的命,而且雇主當時並沒有要求一擊必中,因為雇主的要求是不傷害那女子的前提下完成任務……”
“那這次也是如此了?一定不會傷害那女子了?”
“不……這次的雇主並沒有這樣的要求……”
“殤,如果我說以後都不能傷害她,你會不會聽我的?”
殤已經開始恍惚,“會,我都會聽你的。”
“夠了。”蘇落枕實在看不下去了,反手將殤打暈到了地上,“再這樣,他不死也會變白癡。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信息了。”
君墨直接用手拈滅了手裏握著的一支燃燒的香,然後碾碎了香灰,微笑道,“我都不知道雇主是誰。”
“少來,”蘇落枕冷嗤一聲,“我又不是白癡,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我說真的,我確實不知道第二次的雇主是誰。”君墨這樣說,可臉上依舊是勝券在握的淡定從容。
君墨又是微微一笑,蘇落枕隻覺得眼前這男子還真是可怕,他一直奉行的武者強大為尊,可惜在楊君墨這裏栽過一次之後,還接二連三地被他的智謀再次折服,蘇落枕歎口氣,看來他當初真是太小看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一句話。
“有大批人上山了。”蘇落枕忽道。
“大批人?”君墨耳力自然不比蘇落枕,不過很快他也聽出了不尋常的聲音,“你先去前麵查看一下吧。”
“那他怎麽處理?”蘇落枕示意了下躺在地上的殤,任務接二連三的失敗,回到殺手樓,不死也殘……
君墨笑道,“你去吧,這裏有我。”
蘇落枕暗暗心驚,“正是因為有你,我才替他擔心。”不過他始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憐憫地看一眼殤,往山下疾行而去。
君墨看著殤,狡黠一笑。
※○※
蘇落枕很快便回來了,殤此時已經不在了,隻剩君墨悠閑地看著他。
“你一點也不擔心這是敵人?”
“別賣關子了,說吧。”君墨也懶得跟蘇落枕爭這些。
“一群人抬著三頂轎子往山上來,非富即貴,有一些護衛家丁,底子都不薄,轎子卻是空的。”蘇落枕一口氣說完,看向君墨。
君墨看起來沒有絲毫的驚訝,似乎連思索的時間都不需要已經有了答案,他輕笑,“那我們這就回廟裏去等著吧。”
蘇落枕知道君墨篤定的答案一定會是正確的,他也不擔心這個,他好奇的是君墨把殤怎麽樣了,雖然不確定,但他大概還是猜的出來,君墨定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這枚好棋子不用,他便情不自禁問道,“你這樣做會不會太卑鄙了?”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這怎麽能叫做卑鄙呢?”君墨轉個身,淡然道,“難道非要自己死了,才能叫不卑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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