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都是你!”小月激動起來,可是轉瞬一想,也明白不管朗夜在哪裏,除非他死,不然這些傷亡都是必須的,“我……一時口不擇言了……”

她無奈地重又跌坐下,這裏的世界本來就和過去不同了,自己還用那樣輕鬆隨性的心情,明明自己已經處在了那個位置,還要如此隨心所欲,其實會給無辜的人帶來更多麻煩。

朗夜看著小月突然頹廢的樣子,心更加的痛。他果然還是想見到她快樂的樣子,哪怕那笑是因為楊君墨。楊君墨能給她帶來安心和幸福,而他給她帶來的,永遠隻有困擾和麻煩。

他忽然聽到樹叢中有一絲異響,機警地護在小月身前,眼神嚴峻,死死盯住有異動的地方,邊低低道,“待會我說跑,你就隻管轉頭往前跑,不要回頭。”

“什麽?”

小月剛覺得奇怪,已經被朗夜捂住了嘴,對上他抱歉的眼神,“聽我的。”

一個較大的陰影從樹叢中躍出,天已微黑,那隻動物還瞪著兩隻綠幽幽的眼,似乎慢慢地正朝他們走過來。

小月掙紮得越發厲害,手也使上了力,非要說什麽,朗夜擔心她會引起那隻野獸的注意,手裏也使上了力氣,“小月別胡鬧……”

小月又是掐又是捏,朗夜居然還是一聲不吭地隻是忍受,小月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朗夜本不覺得有什麽,隻是擔心小月傷到自己,無奈之下漸漸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裏不讓她動彈。

朗夜的氣息就在耳畔,低低對她道,“小月……現在是生死關頭,聽話……”

男子氣息濃烈地包裹著自己,宛若回到了那日朗夜醉酒之後,小月有些心慌,手裏也停下了動作。

看著小月可憐兮兮地眼。朗夜心內一軟。無奈道。“小月。那你答應我不要太大聲。”

小月猛點頭。朗夜這才放開手。小月好不容易可以張口。哪還真地聽朗夜地話。馬上大叫道。“香香。是我!”

朗夜第一個動作就將小月護在了懷裏。隨時打算抱著小月躍起。

那隻野獸走近來。是隻皮毛雪白地大狼。在幾步之外停下來。此刻竟然還帶了幾分調笑看向他。

小月也不忘繼續回頭對已經愣神地朗夜嘰歪道。“你說什麽生死關頭啊?差點就讓我跟它錯過了。”說著就從已經驚呆地朗夜懷裏站了起來。向雪狼走去。

雪狼上前迎向了小月。接受著她地撫摸。一邊也將頭朝她身上蹭去。小月猛地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下心情。嘻嘻笑道。“香香。你能夠找到我。也肯定能找到聞人他們吧?”

朗夜幾乎是大腦一片空白地看到麵前這隻雪狼在搖頭,爾後見到小月又微微一笑,“那聞人的狐貂你總找得到吧?”

雪狼動作一凝,居然還微微不好意思地別過了頭,小月爽朗一笑,摸了摸雪狼的頭,“我知道你肯定能找到它,你去給狐貂送個信,它總能找到聞人的,我知道你喜歡吃香瓜,待會讓他給你去摘。”

雪狼似乎嗔了小月一眼,聽話地去了。

朗夜左右看看,四處無人,小月說的“他”不會指的他吧?“我?”

小月似乎又恢複了心情,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朗夜困窘地撓頭,“真的要嗎?”

“那當然,我答應了我寵物了,難不成主人還騙寵物?”

“可……我不知道去哪摘……”朗夜手足無措,碰到一隻懂人話的雪狼,已經夠給他衝擊了,雪狼吃香瓜?

“我也餓了,跟你一起去找找吧,現在天色也晚了,不會那麽容易被發現。”小月以手搭起了涼棚,看了看已經蒙黑的天,“我白天的時候看到那邊有一個菜園,就去那吧。”

“菜園?”

“你不會不知道菜園是什麽吧?”

“不是……”朗夜這樣說,還是聽話地跟著小月繼續往前走,“人家的菜園,我們不說一聲就去摘嗎?”

小月掃了他一眼,“廢話!你聽說過偷人家菜還提前打招呼的嗎?”

“可……可……”可想而知,禮義廉恥不一定是一個國君的最初教育,但國君的尊嚴一定是,朗夜第一次知道偷竊也可以像小月這樣明目張膽的,由此聯想到前幾日在客棧前發生的幫派鬥毆,乃至客棧失火之事,處處可見身為一國之君應當時時將治下子民的人身財產提升至重要的地位,再者一定要廣泛地提高眾人的道德意識,才能真正達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康樂之世。朗夜驀地升騰起一股豪情壯誌,他要用最好的天朝迎接真正的國君,以此報答先皇。

如果小月知道她這麽一句話就能引得朗夜的這麽一番深思,估計會恨不得撓穿他。

好在勤奮的小月正在敬業地觀察有沒有看家狗,正值夏天,菜園內瓜果很多,搭起的木架上掛著一條條青翠的黃瓜,或者是絲瓜,還有紅通的西紅柿,香瓜沒找到,反正黃瓜也是瓜,小月便摘了十來條全往朗夜身上丟。

朗夜窘迫地扯起了自己的袍子攤了開來,認命的撿,小月看著差不多了,也就拍了拍手,“好了,你身上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嗎?”

“值錢的?”朗夜看起來很迷茫。

“忘記你是個皇帝了,”小月沒好氣的嘟囔一句,又道,“有沒有玉佩什麽的?”

朗夜手忙腳亂的將黃瓜包好,又忙不迭地在自己身上找玉佩,在袖內胡摸了一通,竟然摸出了一根漂亮的碧玉簪。朗夜連忙又放回去,可還是被眼尖的小月看到了,“什麽東西!你還私藏?偷了人家的東西你打算白偷嗎?”

明明是她要偷的……朗夜無奈地又拿了出來,小月拿過來一看是玉簪,連忙又還回去,“是要送給皇後的嗎?好了好了,我找找。”

小月自己取下了頭上戴著的一支珠花,插在了黃瓜架上,“沒有你的值錢,不過幾根黃瓜還是夠本了。”

小月轉個身,“走罷。”

朗夜便捧著黃瓜靜悄悄地跟在她身後。

“其實是要送給你的……”這句話始終沒能說出口。

他沒能早一刻遇到她,是無緣,亦是命,沒有什麽可抱怨的。

小月若是在此時回頭,一定會看到朗夜的臉上寫滿了憂傷。絕望而落寞,以前的他隻是寂寞。

沒有人知道,溺水的人抓住的那棵救命草忽然變成幻影之後,這人還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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