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莫不是激動的吧?”土匪頭子戲謔的聲音響起。

我呸,很想罵出口,卻依舊猛烈的咳著。

哼,有了銀子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青樓,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待我稍微緩過了口氣,慢慢道:“惡俗,上青樓,倒不如好好娶幾房妻子,難道不想要後代什麽的?”這些人就沒什麽愛好嗎?

“我看你們也沒有差到人神共憤的地步,怎麽就不替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下。”哎,真是沒有腦子。

“小兄弟那裏懂得這些,已經步入了這條道上,想脫身哪有這麽容易。”土匪頭子一怔,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這世間,什麽事情都可有轉機的,莫不可在一路上困死。”我搖頭說道。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什麽都要靠自己才是最硬的道理。

轉念一想,我費這麽多的口舌做什麽,路不都是他們自己的,隨便吧,便打算告辭。

“以後若是有機會,我自會來找你們的,你們好自為之吧。”我道。

“好,小兄弟慢走。”土匪們也朝我擺擺手。

踏著一路的月光,我的心情是頗為輕鬆的,好好的賺了一大筆銀子,過些時日將小店的銀子再拿會來寫,我也就不用辛苦裝傻了,悄然的離開了。

幾天過後,聽賀蕭說那些官員已經被皇上下令徹查,而全數的官銀也已經運往南郡的災區,希望不要再出什麽故障才好。

而這些天,我並未出過門,每天待小梅去忙她的事情後,我便鑽到小屋子裏,細細的研究一些毒藥與易容,好為我日後的出行做好準備。

就快了,我的心裏異常的激動。

今晚,天上的彎月不見了,星子也沒有了平日裏的活躍。

我從院子裏走進屋子,關好門,準備睡覺。

忽然間,我的窗戶突然響了下,心想或許是風吹的聲音,便未在意。

待我轉過身子時,之見一個黑影便已來到我身邊,一身黑衣黑褲的,頭上也蒙上了黑巾。

我大驚,自從我傻了以後,便沒有人再來過了。

這個人,是誰?為什麽會覺得有著熟悉的感覺。

我快速的斂去眼裏的驚訝,張開嘴就要大叫起來,傻子見了陌生的人也會害怕,對吧?這應當不會露餡的。

可惜最還未張開,便被人用手捂住了。

奇怪,怎麽會有一絲血腥的氣息,我有絲慌亂,誰的血?於是便奮力的開始掙紮。

突然穴道被點了,來人走至我的身前,將他的黑巾揭開。

是,小王爺,他又想幹些什麽?我們已經毫無瓜葛了,不是嗎?

不經意間的從他的眸子中捕捉到一絲痛苦和無奈,我不解,他怎麽了?

看他的著裝,是來擄我的嗎?我都傻了,擄來有什麽意思?

不過我依然得一副傻呆的模樣,略帶驚恐的瞅著他。

“晨兒,可願意同我走。”他輕輕的開口。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要不然就是有問題,我心中吃驚不已,他居然要帶我走。

墨玉般的長發有些許的混亂,而且手臂似乎是受傷了,模樣看起來怪嚇人的。

廢話,我當然是不願的,不知道他有何目的?

他忽然邪邪的一笑,道:“不管怎麽樣,我從未相信你會癡傻。”

果然他就是個陰險的,非常的不好騙。

不過,也許他這是在試探我,本小姐才不上當呢?

他的眸間又再一次的閃動,想說什麽卻未說出口,似乎是傷口牽扯到了,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願不願意。”他開口,語氣間略顯一絲的焦急。

老娘我頂著,就不說,傻子不說話的權利是響當當的。

忽然間外麵傳來了輕微的打鬥聲音,我了然是夜風在糾纏著藍淵。但是沒過多久,兩人便同時進了我的屋子。

“你們想做什麽?”藍淵沉沉的開口。

“夜風。”小王爺皺眉,瞬間夜風又開始同藍淵糾纏起來。

真是卑鄙,每次都這樣,我想狠狠的教訓他一下,卻覺得還是裝傻吧,萬一有什麽變數就慘了。

看來藍淵的功夫見長啊,似乎今日同夜風有些不相上下了。我心中竊喜不已,再鬧得動靜大些,引來所有的人才好呢?

門外的那些爹爹的暗衛都怎麽了,莫非都被人製住了?

我正在費力的思索間,小王爺悄然的探身,道:“哼,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其實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對吧?”

看到他壞壞的笑容,我的心裏大慌。難不成又要強行帶走?

欲哭無淚的我,這豈不是要打亂我的計劃了嗎?

“住手,”還好藍淵趕了過來,話落就一掌劈向小王爺的臉。

小王爺有些怔住,不過卻是反應如閃電,身子一轉間,反劈向藍淵的方向,可能是他負著傷,掌風的力度畢竟是不夠的。

藍淵在踢出右腿的同時,左側胳膊結結實實的挨了他一掌。

緊接著夜風便飛了過來,不過我發現他的目標不是藍淵,而是自家的主人,掌風襲至他的脖子後方。

隻見小王爺掙紮了幾下,便頹然暈倒了,在倒下前,還不忘不甘心般的瞅著我。

頓時,我的心神俱震,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眼神?憤怒、不甘、卻又心痛不已的樣子,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麵貌。

“罷了大家都住手,我們這就離開。”夜風冷冷的開口。

“什麽意思,這就要走?”藍淵拔劍攔在他們的麵前。

夜風瞅了我一下,神情間的感覺很是複雜。道:“三小姐,念在主子一片癡情的份上,讓我們離開,他受了很重的傷。”

什麽意思?他怎麽會對著我說?

聽到夜風的話,我怔住了,響起過往的種種,我的心裏也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感覺,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悄然的對著藍淵示意了下,覺得還是放他們走比較好。

夜風扛起自家的主子,朝著我感激的一瞥,迅速的離開了。

待他們離開,我同藍淵相識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麽。

“慶晨,這是什麽情況?”藍淵問道。

“我也不知道。”聳聳肩膀,確實我什麽都不清楚。

小王爺受了傷,而夜風又不由分說的將他打暈帶走了。我心中一驚,莫非是景王府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大半夜的,也沒有傳出來任何的風聲啊。

不然明天還是讓出門看一下為好。

第二日,我扮作藍淵的模樣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門,沒多久便被藍淵給跟上了,害得我隻好又換做另外一番麵貌。

秋日快過去了,寒風吹過,略微有些瑟瑟發抖,道路兩旁的樹木上的枝葉全都散盡了,滿地滿地的黃葉,看起來頗為的蕭索。

這就是景王府門口的景象,而且大大的景王府的三個字已被摘下,門口一驚已經上了封條,一夕之間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一般。

破落不堪,滿目瘡痍。

我和藍淵麵麵相覷,坐在一家小店的外麵,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總覺得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在這周圍徘徊著。

“老板,來碗茶。”一個風塵仆仆的路人,抹著頭上的汗水,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將一小玫錢幣放到桌子上。

“來啦,客官你做好啊。”老板臉上堆著笑臉,將茶碗端了過來。

“咦,客官你這是去哪兒啦,這麽涼的天氣,滿頭大汗的。”老板笑著搭訕。

“哎,別提了,倒黴死了,我這不忙著出城呢嗎?誰知道昨晚城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守門的查得異常的緊,這不少了一張通行證,出不去,還得再拐回來辦。”大口喝了一口茶,客人抱怨的說道。

“噓,小聲點,這不,你看,皇上正在捉拿亂黨呢?”他順著老板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景王府蕭索的景象,不禁瞪大了眼睛。

悄然的探身問道:“怎麽回事,昨個兒還好好的?”他昨日才從這裏經過的。

“哎,別提了,景王爺一家全反了,事情敗露,被滅門了,據說景王爺的屍身昨日就被火葬了,還有聽說景王的獨子小王爺一家喪身火海了,屍身都找不到了。”

聽到他的話,我的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呆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平日裏不是聽說景王府上下一向是中立的態度,也沒有過分的支持哪位皇子,幾乎不參與朝堂的紛爭的?

“慶晨,”直到聽到藍淵的叫聲,我才反應過來。

呆呆的望著那扇破敗的大門,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說是世事無常嗎?還是老天爺捉摸不定。

我從未想到過他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昨晚他找過來時,我就應當想到的,當他用決絕的目光看向我時,心裏的震動是不言而喻的。

或許他是未死的,夜風應當會救他的,不是嗎?

“慶晨,走吧。”是呀,再聽下去,怕是也是這種結果,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其實我也說不出來對小王爺到底是什麽感覺,討厭他的作弄卻也沒有到恨之入骨的地步,但是卻也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感悸動,或許這些年我從未往那些方麵想過。

既然已成事實,那就再也沒用改變的可能了。

輕輕歎了口氣,隨著藍淵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