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不歡而散
趙二虎和林月看魏老爺這態度,當然不可能和趙全和趙興一樣去巴結魏老爺,他們之所以回來隻不過是因為魏氏的三番四次的相請,想看看魏氏到底打的什麽主意,魏老爺有錢有勢又如何,與他們又有什麽關係,又求不著他,何況林月看魏老爺那德行,也就是土豪的水準,再往上,夠不上那層次。
魏老爺還等著趙二虎夫婦來巴結他呢,不就可以順水推舟問問他們與知府大人是什麽關係,可趙二虎夫婦愣是一點眼色也沒有,傻愣愣的坐在那,兩夫婦不知道正說著什麽,反正連個眼神都沒丟向他這邊,魏老爺心裏這個氣悶啊,果真是沒什麽見識的鄉下人,這般做派,難道還等著他先開口不成。
林月和趙二虎不知道魏老爺心裏的那番糾結啊,想著坐在屋裏對著這麽幾個人當真沒意思的很,便是出了屋,趙二虎拉著林月去了他小時候住過的地方看看,等到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就要開飯了。
吃飯的時候,男女各分成了兩桌,林月他們這一桌自然是魏氏坐在了上首,而趙二虎他們那一桌,卻是魏老爺坐在了上首,這安排可真是,且不說有趙金根這個當長輩的在,趙大虎和趙二虎也都是趙鈴香的兄長,當然,趙家老屋的人是不會認為這樣有什麽不妥,魏老爺有錢有勢就是他們巴結的對象,趙大虎和趙二虎也不在乎這個。
魏氏到底還是不放心趙金根和兩個兒子,怕他們招待不周,因此拎著一壺水酒給魏老爺滿上,站在一旁陪著說說話,就怕怠慢了魏老爺。
魏老爺看趙二虎一直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如今他沒有別的人脈,還指望著從趙二虎這裏和知府大人搭上線,隻好放下身段主動開了口,不過話裏話外總帶了那麽點高高在上的感覺“聽說二虎兄弟如今是在給府衙供食材?”
趙二虎看魏老爺跟他搭話,略有些意外,不過也不覺得有什麽驚喜的感覺,隻是平淡的回答了一句“不錯,確實是這樣。”
“二虎兄弟好本事,想給府衙辦事的人多著,都是沒有關係巴望不上的,聽說二虎兄弟這事還是知府大人親自下的命令,看來二虎兄弟很得知府大人看重嘛!”
“魏老爺怕是聽了人謠傳,知府大人是什麽身份,我一介草民哪能攀得上,不過是知府大人來村子裏視察,路過的時候在我們家小坐了一會,覺得我媳婦做的吃食不錯,因而才讓我們給府衙供食材,若說有關係,倒是堂哥在府衙裏當差,平時對虧了他照應一二。”趙二虎看出魏老爺主動跟他搭話,怕是目的不單純,半真半假的說道。
魏老爺本來也覺得趙二虎一個鄉下漢子,沒什麽結交知府大人的機會,因此趙二虎這麽一說他便信了,隻是目光裏又多了幾分輕蔑,不過這個在府衙裏當差的堂哥倒是可以利用一二,趙二虎和他家小妾是兄妹關係,趙二虎的堂哥,不也是他家小妾的堂哥,這樣一來倒用不著趙二虎了,直接讓趙姨娘去和那堂哥拉關係,至於那製作吃食的方子,他已經交代了趙姨娘去要了,他堂堂一個大老爺拉不下臉麵來做這種事情。
魏老爺覺得自己把事情問清楚了,對待趙二虎就冷淡下來了,沒再搭理,趙二虎大約也明白了魏老爺是衝著知府大人來的,前後這樣的態度也不稀奇。
林月這邊對趙鈴香一副富家太太的作態很是不感冒,不過是個小妾,跑到這裏充什麽像,金氏就像是趙鈴香的狗腿子,在一旁不停地給趙鈴香夾菜,可惜還被人家嫌棄了。
“三嫂,你別這樣,夾這麽多我也吃不完,看著菜堆在碗裏胃口都沒有了,你自己坐下來吃吧,這邊不還有二嫂在嗎,我要吃什麽讓二嫂給我夾就是了。”
俗話真是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趙鈴香雖然隻是魏老爺的一個小妾,可也學起了魏老爺的做派,對待趙二虎兩口子都是一種恩賞的態度,似乎幫她夾菜時間多麽榮耀的事情。
林月正默默的吃著飯,聽到這句話十分無語差點沒被嗆著,她哪點長得像個丫鬟的樣子嗎,趙鈴香居然讓她給她夾菜,自己沒長手啊,不過說起來也奇怪,趙鈴香怎麽也是魏老爺的小妾吧,身邊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就隻魏老爺身邊帶了個小廝,不是說魏老爺是個大富商嗎,這做派怎麽一點也不像,比地主家還不如呢。
林月不過是來這吃頓飯,也不想和人發生衝突,因此便是繼續默默吃飯,也沒接趙鈴香的話茬。
“二嫂,我看那紅燒肉味道不錯,你幫我夾一塊吧。”趙鈴香一邊說著,還掏出了一塊手絹擦了擦嘴角,等著林月幫她夾菜
林月這會子正低著頭,暗自翻了個白眼,趙鈴香老子有毛病吧,沒看到自己不搭理她麽,看來她再不說些什麽,趙鈴香非把她的沉默當默認了“小姑子弄錯了吧,我是你嫂子,不是你丫鬟,這給你夾菜是你家丫鬟該做的事吧,不過小姑子,你家丫鬟這是上哪了這是?怎麽你吃飯她不過來伺候著,太沒規矩了。”
“對啊!小姑子,你的丫鬟呢?我怎麽一直沒見著啊,你可是魏府的姨太太,這麽富貴的人家,身邊怎麽可能一個丫鬟都沒有,開玩笑吧。”
李小梅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她本來就和魏氏不合,現在魏氏的女兒又是這樣一幅做派,她早就看不慣了,忽然發現了這麽件能讓趙鈴香丟臉的事情,立馬嚷嚷開來,林月看李小梅這樣也是在心裏偷笑,頭一次覺得李小梅這個人還是蠻有趣的。
趙鈴香被林月和李小梅這麽一說臉色就不好看了,這林氏太不識抬舉了些,還有李小梅,跟著瞎嚷嚷什麽?
自從魏老爺在京城做生意虧了本,魏府的日子就不如從前了,家裏的下人也被辭退了大半。趙鈴香作為魏府的姨娘,身邊原來也是有個小丫頭伺候在身邊的,後來卻被太太用節省後院開支的理由給發賣了,趙鈴香要是個受寵的太太也不敢如此,偏偏她不受寵,而且也沒為魏老爺生過子嗣,就隻能任由太太揉搓欺辱,不光如此,平時在府裏的時候,太太都是把她當丫鬟使的,不然她也不會回到家裏來過幹癮,指使起幾個嫂子來。
趙鈴香麵上過不去,當然不會承認自己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那還有什麽麵子,便是道“怎麽可能,嫂子不知道咱們魏府家大業大的,難道連個小丫鬟都買不起?平日在我身邊伺候的兩個小丫鬟,現在在府裏頭呢,我沒讓她們跟著來,咱們家這地方也不怎麽寬敞,要是跟了那麽多下人來,哪裏站的下。”
林月承認自己是個壞心眼兒的,方才不想搭理趙鈴香,現在趙鈴香先要來招惹她,當然不會那麽輕鬆放過她“小姑子這話說的也是,這地方確實小了些,魏老爺家大業大,怎麽說這也是小姑子你的娘家,太寒磣了些,讓人看著也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姑子你一點都不顧念娘家,隻顧著自己過大富大貴的日子,不如小姑子讓你們家老爺找人來把這房子修一修,咱們鄉下地方,修個房子也費不了多少錢,你家老爺不會那麽小氣的不同意吧?”
“當然,我家老爺是個大方的,不缺這點銀子,回頭我就跟他說說。”趙鈴香硬著頭皮應了,魏老爺那一毛不拔的性子她太清楚了,尤其是現在家裏的生意不景氣,想從魏老爺手裏摳出點銀子太難了,不過趙鈴香想著她若是幫著老爺把事情辦成了,從林氏手裏要到了製作吃食的方子,老爺一高興說不準會答應的。
林月看著趙鈴香那勉強的臉色暗笑,看著魏老爺的做派,是個大方的才奇怪了,不過麵上卻笑道“小姑子果然嫁了個好歸宿,魏老爺對你真是好呢。”
“是啊,我家老爺對我好著呢,前兒還特地給我在院子裏建了個小廚房,專門請了廚子給我做吃的。不過可能是我吃慣了好的,挑剔了些,吃著那廚子做的飯菜就覺得味道不對,做來做去也不能讓我滿意,我聽說二嫂你有幾個不錯的方子,做出來的吃食特別好吃,知府大人都誇好呢!二嫂,怎麽說我們也是自家人,要不然你把法子給了我一份,我回府讓廚子做了試試,改天請你們去府裏頭吃席。”
“小姑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去府裏頭吃席就不必了,而且這方子是我家祖傳秘方,輕易不能外傳,所以隻有對不住小姑子了,不過小姑子也不用擔心,反正你家老爺疼你,願意為你花錢,新安城裏的好廚子還是不少,你讓你們家老爺請過一個廚子就是了。”
到這兒林月也算明白了魏氏為什麽非得請她和趙二虎過來,敢情打得是這個主意,魏老爺和趙鈴香如意算盤沒得逞,一頓好好的午飯便是吃的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