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二四章 密道盡頭的玄機

蒙毅點頭道:“是啊(禦用小宮女)。王上這幾年始終沒有去了呢。今年祭天的日子就選在那兒吧。”

秦王聞言回眸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孟薑女道:“準奏了!阿紫突然病倒,這一次去正好一起為神女娘娘祈福。蒙愛卿,你去安排,咱們即日就去。”

“是!王上。”蒙毅答應著,又向孟薑女問候了幾句,這才和範梁躬身退了出去。

第二天,陽光明媚。

蒙毅已經安排妥當一切。過來人請秦王起駕。

睨著孟薑女怏怏的樣子,秦王眼裏不由得lou出一絲心疼。他輕聲道:“阿紫,你在殿裏好生歇息,我去去就回來。”

孟薑女點了點頭,道:“王上請多保重!”

“嗯!”秦王俯首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目光冷峻的看向憐兒以及一幹侍女道:“好生照顧娘娘,如有半分差池,朕惟你們試問!”

對上王上冷冽的目光,眾侍.女們渾身一顫,連忙恭謹的道:“是!”

秦王掃視了眾人一眼,這才滿意的轉身走了出去。

孟薑女躺在榻上,向憐兒施了一.個眼色。憐兒點了點頭,隨在王上身後跟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她轉身回來。衝著孟薑女微微頷首,然後對那些侍女道:“娘娘也乏了,需要安心靜養,你們都下去吧。”

“是!”那些侍女轉身魚貫而出。

睨著她們都走出去,又示意憐.兒將寢宮的門關嚴後,孟薑女才道:“憐兒,你親眼看見他們都走了的嗎?”

“嗯,娘娘盡管放心,我親眼看見王上率領著趙府令.他們出了陽起宮,然後向前麵的大殿走去。”

“哦。那就好。”孟薑女翻身坐了起來,吩咐道,“快去給我.拿一套男裝來。”

“娘娘,真的要這樣做嗎?”憐兒有些猶豫,“咱們好不.容易過些清淨日子,娘娘……”

“憐兒,我讓你去.取衣物,你在叨嘮什麽呀?”孟薑女見她猶豫不決,不禁著急的催促道,“憐兒,你快一點,我還有事情要辦呢。”

“唉!”憐兒見她主意已決,隻得幽幽的歎息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很快,她手裏托著一套青色的宮人服飾走了進來。

孟薑女接過衣服,快速穿上。憐兒又幫她打扮妥當,孟薑女睨著鏡子裏那個宮人,忍不住展顏一笑,然後轉過身來,和憐兒兩個緊隨著走了出去。

院子裏的侍女們看見從屋裏出來一個宮人,不禁都愣了愣,但是對上憐兒陰沉的臉龐,她們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孟薑女走出陽起宮,徑直向後殿走去。

剛繞過後殿的側麵,就聽範梁的聲音響起來:“雖然說王上是去往西山祈福,那兒分明什麽都有,王上卻專門派咱們來取長命燈,這可是王上專門為神女娘娘祈福用的。你們都給我仔細些,千萬不要摔了東西。”

孟薑女疾步繞過去。隻見殿門打開,範梁正指揮隨從和宮人們往外搬祭祀所需的用品。看見孟薑女,範梁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高聲道:“喏,你也過來幹活。“

“是!“孟薑女答應著走過去。

她隨著那些搬東西的隨從向殿裏走去,然後曾那些人不注意的時候,她一個閃身藏進了內殿。很快,她就聽見範梁的聲音道:“東西都齊全了,快點,王上還等著呢。”

就聽大殿的門‘咯吱’一聲被關上,外麵的嘈雜聲也越來越遠,孟薑女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來到那個地道口處,雖然已經過去幾個月,但是那一片地磚仍然可以看出與別處幹淨許多,隻要是有心人都可以看出來的。幸虧那些人在範梁的催促下慌慌張張的沒有細看,否則隻怕也會看出端倪來。

孟薑女走過去摁住按鈕,就聽“嘎吱”聲響起,那兩塊大青石板慢慢滑向兩邊,lou出黑乎乎的洞口來。孟薑女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帶著火折子來。她俯首向裏探頭看了看,想起那左彎右拐的地道,心裏不僅有些犯難起來。她想起外麵大殿裏供奉的燭火,於是起身向外走去。

她的手剛搭上二門的門閂,就聽大門外麵響起解鎖的聲音。孟薑女嚇得猛地縮了回去。如果有人進來看見她的話,隻怕就麻煩了。也許還會牽扯到範梁和蒙毅他們,想到這裏,她的一顆心頓時嚇得撲通撲通的亂跳起來。

她四下裏看看,卻並無藏身的地方,不過牆角放著的一顆木棍讓她心裏一喜,她貓腰拾起那木棍握在手裏。

與此同時,就聽大門打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麵走了進來(龍門)。聽聲音越來越近,竟是直接向內殿這兒走來了。孟薑女緊張的攥緊木棍,手心不由得滲出汗珠來。

那人在門口頓了一頓,然後推開門探頭進來。孟薑女豈能讓他看見自己,她顧不得看清此人是誰,已是揮起手裏的木棍,向那人重重的掄去。

因為事發突然,等那人聽到呼呼風聲,再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了。就聽‘啪’的一聲,棍子結結實實的掄打在他的後背上。隻見他身形一晃,向前趔趄幾步,嘴裏忍不住輕呼出聲。

“哎喲……”

“範梁?!”熟悉的聲音讓孟薑女一震,她錯愕的抬起頭來,對上範梁痛得幾乎變形的俊臉,她連忙扔掉手裏的棍子,訕訕的道:“範梁,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我給你看看……”

“對了,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說著走過來想要檢查她造成的後果。

“阿紫,我沒事。”範梁苦笑著擺了擺手,“想到阿紫一個人進去地道裏?,我不放心,所以就借故回來了。”

“哦。”孟薑女見他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她指著地道口道:“喏,這就是那個地道。不過我忘記了帶火折子來,沒有亮光,裏麵根本就什麽都看不見呢。”

“嘿嘿,這個不是問題,我可是經常有備份的。”範梁笑著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火折子來。

“火折子?!”孟薑女驚喜的接過火折子。她縱身跳進地道裏,範梁也隨著跳了下去。範梁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後伸手摁住石壁上的一個凸起的按鈕。隻聽一陣“嘎吱”聲響起,頭頂上的石板又緩緩地合上,地道內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突如其來的黑暗嚇了孟薑女一一跳。她“呀”了一聲,趕緊舉起手裏的火折子(寵後)。打了幾下,火折子不但沒有打著,隨後響起“啪嗒”的聲響,火折子竟然掉在了地上。

孟薑女連忙貓下腰去想要將火折子找到。但是她摸了半天,卻依然沒有摸到火折子,她不僅有些著急起來,嘴裏嘟囔道:“奇怪,明明就是掉在這兒的,怎麽就沒有了呢?”

範梁納悶的俯身道:“阿紫,怎麽了?”

“我把火折子弄丟了。”孟薑女喃喃著站起身來,一股陌生卻又熟悉的氣息猛地襲進鼻翼。她心一驚,?連忙閃身向後躲去。誰知腳下一滑,“啊……“隨著一聲驚呼,她的身子向後麵倒了下去。

“當心呐!”範梁連忙伸手將她緊攬著往回一帶。

孟薑女猶自驚魂未定,隻覺得唇瓣貼上一片溫熱柔軟的地方,但是黑暗卻讓她的意識有些遲鈍起來。直到感覺範梁的氣息有些急促,她才猛然回過味兒來,倉促中她一把推開範梁。

“唉……”一聲幽幽的歎息從範梁胸中逸出在地道裏繚繞開來。

然後隨著一陣“嘎吱”聲響起,兩塊青石板慢慢分開,燦爛的陽光從上麵傾瀉而下。孟薑女抬起頭來,隻見正對上範梁不舍的目光。

孟薑女無法對視他熱切的目光,連忙低下頭拾起那個掉在地上的火折子。

範梁也貓腰去拾,兩隻手觸碰在了一起,範梁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悸動,他一把握住孟薑女的纖纖細手,嘴裏喃道:“阿紫,我……”

“範梁,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沒容他把話說完,孟薑女已是猛地往回抽出手來,並打斷他的話。

範梁雙目炯炯的看著她。“不!阿紫,我知道你過得並不快樂!”

被他揭穿了心思,孟薑女不僅有些惱怒,她沉聲喝道:“範梁,別忘了子婉夫人和小少爺都在將軍府裏呢。”

這一句話就像是已被利刃刺進範梁的心裏,他的眸子在瞬間黯淡下去,半晌蔫蔫的垂下頭去,嘴裏無不懊惱的喃道:“對不起,阿紫,對不起……”

睨著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孟薑女無奈的搖了搖頭。為了掩飾現場的尷尬,她舉起那個‘罪魁禍首’惱道:“奇怪,範梁你這支火折子是不是潮了?怎麽還打不亮了呢?”

“潮了?不可能吧。”麵色難看的範梁接過火折子,隻聽‘啪’的一聲,地道裏亮起昏黃的火苗。

孟薑女睨著他難堪的神色,於是調侃道:‘咦?這個火折子難道也欺生,怎麽在我手裏就打不亮呢?“

“嗬嗬……“範梁聞言,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他目光流轉,忽然詫異的道:“誒,那兒還有一隻大燈籠。難道有人來過?”說完過去貓腰將一隻氣死風燈從地上拾起來。

“哦,”孟薑女撫額道,“這是上一次我和夭夭來的時候用過的。不過這一次我倒是將它忘掉了。”

兩個人點著氣死風燈,範梁再次將青石板蓋好,兩個人這才向地道深處走去。

在經過七彎八拐以後,兩個人來到了地道的盡頭,也就是上一次孟薑女和夭夭偷聽到有人要謀害扶蘇的那間屋子的下麵。燦爛的陽光借著石板的縫隙從上麵投射下來,在幽暗的石室映出斑駁的光影。

範梁和孟薑女兩個人躡手躡腳的圍著石室裏轉了一圈,然後發現在石室的牆壁上有一個與後殿裏一摸一樣的按鈕,想必這就是屋子裏的開關了,兩個人不禁相視一笑。

他們停下來屏息凝聽了一會兒,確定上麵並沒有人,範梁於是輕輕按動那個按鈕。隻聽一陣“嘎吱”聲響起,那頭頂上的兩塊石板輕輕滑開來(醉笑紅塵)。兩個人按捺住心中的欣喜,隻見範梁一個縱身跳了上去,他四下查看了一番,再次確定屋裏沒有人以後,他向地道裏俯身道:“阿紫,我拉你上來。”

“嗯。”孟薑女伸出手臂。範梁輕輕一拉,孟薑女已是來到了地麵上。

兩個人仔細打量著這間屋子,四下掃視一番後,兩個人不禁都lou出詫異的神色。這是一處單獨的院落,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在一處偏廳裏。雖然隻是一個偏廳,但是全木質結構的廳裏豪華巍峨,裏麵的擺設更是精妙絕倫,讓人目不暇接。

朱紅鑲金的窗欞,外罩一層黃油絹幕,殿內遍鋪紅黃色的地毯,頂上天花盡是彩繪龍鳳,寢處屏幢帷幄幾重。偏廳的旁邊還有一個側門,孟薑女向裏望去,隻見裏麵擺設著一張軟榻,上麵錦褥重疊,熏香四溢。

如此豪華的擺設,即使是在皇宮裏也莫過如此!睨著這一切,孟薑女不禁目瞪口呆。她忍不住喃道:“難道咱們這依然是在皇宮裏嗎?”

“不知道。咱們隻有走出去才能確定了。”範梁回身打量著寬敞的庭院。

孟薑女點了點頭道:“嗯,也隻好如此了,但願不要被人逮住才好,否則咱們的臉就丟大了。”

“嗯,對了,怎麽找不到著地道的開關?”範梁的目光四下遊走,卻是滿臉的迷惑。孟薑女聞言也四下查看,但是屋裏裝飾得太過豪華,所以很難一眼看見那個小小的按鈕。

忽然就聽他道:“阿紫,你看那是什麽?”

孟薑女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隻見在牆上有兩個小木匣子,上麵有鏤空雕花紋,像是一對裝飾品。但是在牆上未免顯得有些突兀範梁走過去輕輕拉了拉那個匣子,匣子絲毫不動。

“切!還隻以為會是開關呢。”範梁忍不住失望的敲了一下,那匣子卻是應聲而開,裏麵lou出一個按鈕來(龍與女仆)。

“嗬嗬,原來另有機關呀!”孟薑女和範梁相視一笑,範梁伸手將地道口關上。

兩個人正要向外走去,忽然聽見一陣聲音在院子裏響起來。兩個人一震,連忙躡手躡腳的來到窗前,隻見兩名小丫鬟從院子裏走過去,穿過對麵的月洞門後,寬敞的庭院裏再無一人,又顯得空蕩起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範梁打開偏廳的大紅漆門,探頭望了望外麵,確定沒有人後,他回身拉著孟薑女向外走去。

兩個人順著走廊往前走去,剛繞過月洞門,就聽一陣笑聲在那邊的假山後麵響起。

“嘻嘻,公子的話果然有理。”

“哼!那是當然,你這奴才,就連本公子的話都敢不信,今日本公子心情好,就不與你計較,否則得話,本公子非得砍下你的頭來當球踢。”

聽見後麵這個人的話,兩個人的臉色不由得一變。孟薑女更是“啊“了一聲,幾乎尖叫出來。

範梁眼疾手快,一把捂著她的嘴,伏在她耳邊道:“阿紫,你想讓他們知道咱們的行蹤嗎?“

孟薑女搖了搖頭,範梁這才放下手來。孟薑女不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嘴裏喃道:“是他,真的是他。我要看看他究竟是誰?”

“別看了,我知道他是誰。”範梁臉色異常的凝重。他拉起孟薑女躡手躡腳的向大門口處溜去。

但是遠遠地望見大門處,範梁頓住了腳步,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阿紫,看來咱們想要從這兒出去有些困難?”

“嗯?哇……”孟薑女抬眼睨著大門口處,不禁驚歎了一聲(龍雀鬥)。隻見門口有足足十幾個門衛,那派頭簡直比皇宮裏還要森嚴。

“這究竟是誰的府邸?”孟薑女再次好奇起來。

範梁臉色陰沉的道:“回去我在告訴你。”

“可是,現在咱們怎麽樣才能出去呢?”

“阿紫別急。”範梁一邊安慰她,一邊四下裏觀看。忽然他道:“過來,隨我來。”

孟薑女隨在範梁的身邊,七繞八拐的來到一處後花園裏。隻見那偏僻之處赫然有一座小門口。

兩個人相視一笑,上前打開門悄悄溜了出去。孟薑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打量起來。隻見門口外麵是一個深深的巷子,巷子前麵有一個寬大的街道,街道上人群絡繹不絕。

“咱們快走。”範梁說著拉起孟薑女向巷子外疾步走去。

“唔……”孟薑女隨著他的腳步疾走,嘴裏卻不停地問道:“範梁,你怎麽知道人家這兒有個小門口?對了,那個公子又是誰?”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們經常從這兒過,還進過府裏兩次,但是卻不知道裏麵有地道通到皇宮裏麵。”

“唔……”孟薑女道,“照你說來,這座府邸果然是在皇宮外麵了?”

“嗯,那是自然。”範梁點了點頭,拉著她終於走出了巷子,融入到絡繹不絕的人群中,孟薑女心頭提起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她抬眼望著豪華的府邸,納悶的道:“範梁,這究竟是誰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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