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
“爹,傾城,保重呀!”
“姨父,表姐,要平安回來,零星答應你,等你回來,零星一定跳舞給你看!”紗兒和零星追著的隊伍跑了好一會兒。
傾城忍不住回頭再仔細看了眼,心裏閃過一絲落寞,再見了,零星,再見了,紗兒姐姐,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再見了,大祈!
下意識的看了眼身後,白癡,他不會來的!他這麽恨人我,恨到要殺了你,他巴不得你死,你怎麽還會奢望他來,就這樣吧!你的計劃成功了,從今天起,讓一切都結束吧!
“再見了,君殘月!”
“傾城……”看出了女兒的落寞,上官雲輕喚。
傾城立刻擦掉眼淚,揚起笑臉:“爹,從今日起,我可是我大祈軍仗中的少將軍了!”
“恩?”見女兒反應一如當初靈敏,上官雲一掃之前陰霾的心情:“少將軍?傾城口氣不小呢!也罷,皇上親封你為將軍,為父還有何話可說!戰場如殺場,上官少將軍要小心呀!”
不想傾城連忙行了個半身禮:“上官老將軍亦是!”
說罷,父女兩人竟哈哈大笑起來,剛剛的離別感傷皆拋向腦後,之前的上官若蘭與上官雲性格差大,不及現在的上官傾城,她與上官雲的性格那叫一個相向,皆是灑脫之人!
似是想讓身後的人安心,父女二人皆是笑的爽朗,笑的開懷,卻不想,這樣的他們更讓人舍不得!
“影哥哥,我們還能再見到傾城嗎?”紗兒淚流滿麵。偎在殘影懷裏,是那樣的讓人心疼。
“會的,一定會的!”殘影緊緊摟著紗兒,是的,一定會的!殘影隱隱覺得,終有那麽一日,他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零星也情不自禁的偎進端木恪懷裏,小手緊緊拽著他的衣服。
城牆矮角,一抹白色身影立於牆邊,手指緊緊扣著牆壁,他恨她,更恨自己,明明知道她殺了清雨,明明知道她對他並無感情,隻是不服氣,隻是想報複,為什麽還要來看她一眼,為什麽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跑來看她一眼,他是瘋了吧!
昨日他們全部離去後,風汗冒著被他殺了的危險告訴他,此刻南越親率三十萬大軍的主將是殺人如麻,手段凶殘的大王子南宮絕!王妃此去根本凶多吉少,而且,清雨郡主並非死在王妃手上,這些都不算什麽,殘月可以不理會這些,那又怎樣,無論如何,清雨是因為她而死的,而且是她早就蓄謀想要除去清雨的,更何況,她更是欺騙他的感情,她根本就是個心機沉重的女人!
隻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卻總是想起那些她帶他去天山的事,她不顧自己的安危,一心隻想救他,照顧他,若他早一點發現她的異常,那麽今天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了!從她去納蘭府提出去看清風房間的時候,他就該有所警覺,更何況她還找過他,問他關於兩年前的事,那些事情是那樣的明顯了,分明已經攤開在他麵前了,他卻沒有去重視,沒有去調查,這些不算什麽,真的不算什麽。
在他反複否定自己的心,然後又反複堅定自己的心,最後他終於相信了自己,相信了自己的感情,選擇了愛上她的時候,他得到的竟是她的遊戲,她並不把對他的感情當成付出,而是當成了一種獵物去獵逐,從頭到尾,她對他沒有感情!一切都是她故意設計好的!或者在他內心深處,對清雨的死,他有著憐惜,有著憤怒,有著不忍,有著心痛,而對於上官傾城的戲弄,他卻是深深刻刻感受到了心如刀絞般的痛!心痛根本不足以形容那種痛,痛到呼吸都覺得困難,痛到幾乎想要將那顆心挖出來!
猛灌了口烈酒,想讓頭腦清醒一點,但卻依舊是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到,什麽也聯係不到,心裏明明就希望幹脆她戰死沙場上,那樣他就可以不再恨她,也可以不用自己親手殺了她,可是天剛亮,他卻不自覺的挪動腳步來了城牆,他就是不明白,明明她殺了清雨,明明她做了那麽殘忍的事,明明是她挑起了這一切悲傷的事,為什麽她還那麽一副瀟灑的樣子,她不在乎清雨的生死,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難道她也從來不曾在乎過他嗎?從來不曾在乎過嗎?天山上的一切都是假的嗎?她怎麽能做出,能說出那般讓他痛徹心扉的事和話呢!
遠遠的,從軍隊裏傳來了一絲熟悉但略顯憂傷的曲調,同樣的詞卻不是原來那豪邁的曲調: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當時間停住日夜不分,當天地萬物化為虛有,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
皇後終是哭著靠進了皇上的懷裏:“皇上,臣妾隻覺得這一別,傾城再也不會回來了!”
皇上隻輕歎了口氣,大手溫柔的撫著皇後哭的輕顫的身子:“讓她瀟灑的去生活吧!希望她與上官將軍都能平安!”
傾城一行軍隊行至十日才趕到邊境,一到軍營,傾城原來探險的心境一下被這危險的情勢所取代,戰場非球場,這一點,傾城此刻真是深有體會,電視上放的,小說裏寫的都不足以表達身在戰場上的那種緊張和壓迫感!
安排好營賬後,上官雲在大賬內開起了會議,這是傾城有史以來參加的最為緊張的會議,上官雲仔細分析著地勢和軍情,傾城也仔細的聽著,研究著地圖上的形勢。
南越三十萬大軍壓境,在軍界處一直沒有什麽動作,領軍的絕王爺是個手段特別的人,為何連日來按兵不動呢!
傾城一投身到這戰場,便再無心思去想其他了,眼下看來,若想瀟瀟灑灑,恐怕先得平安過了這關才行,至於君殘月,她現在唯一可以做的,隻有將他埋在心底,慢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