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宜擅抖著把李嬤嬤那睜著的眼閉上。

“她已然去了。”君宜傷心悲泣著,“秋菊!”

“夫人!”秋菊撲上前去抱住君宜,“是的,她去了,讓她安心去吧。夫人休要傷了自己的身子。”

“嗯,嗚嗚........”

“夫人,英姑姑來了。”這裏春蘭哭泣著過來稟報。

葉君宜擦幹眼淚,正了正身子,這時才見那錢紅英不知何時早已進了屋內來,她也是是滿臉的震驚和憤怒,。

“來呀,把院子大門上鎖。夫人屋內的下人們全部帶到東廂房去。你們幾人等金侍衛來驗過屍體後把這兒打理幹淨。.還有.........”不愧是在府內主事了多年的管事,如此大的事,短暫的震驚之後,便是恢複了常態,進退有度、有次有序的安排著下人。

有個婆子聽了命令,也來推了推春蘭秋菊,二人哭泣的看著葉君宜,她朝她們安慰的點了點頭,二人見了也隻得隨那婆子去了。

“夫人,”等丫鬟婆子們都出去了,那錢紅英走到葉君宜的身旁來,“這事可鬧大了,小則隻是傳出去府內名聲不好,大則夫人可是要去衙門的。夫人這可得早好好備一番說詞吧。”

“說詞?難道錢紅英你沒長眼看看,本夫人陪嫁來的管事嬤嬤慘死在了這裏,你不好好調查一下府內是何人在作怪,卻來質問本夫人?”葉君宜本就激動不已,這時又聽得這話,更是憤怒異常。

“哼,”錢紅英將手中帕子一甩,冷哼一聲道,“夫人未進府時,這府內安生得很,如今夫人尚來幾天,便弄得府內是如此烏煙瘴氣的,這下可好,連人命也鬧出來了。”

“這些是本夫人的錯?”葉君宜覺得有真是莫名其妙,出了之等事,不寬慰自己幾句,竟是如此冷言冷語。

“當然是你的錯!”錢紅英卻更是情緒激動,葉君宜話未落平,她已是衝口而出一句,稍歇,她也覺得自己失態了,舒了一口氣,放​緩了些聲音,語氣依然厲害:“夫人是不願意進府來的吧?與你那擄你之賊人在外留連了幾天,是否有了感情了?哼!”

“錢紅英!”

“夫人!”錢紅英又是厲聲吼道,“那賊人可是姓雲?哼,他讓你進府來的?”

“你胡.......”

“我告訴你,”錢紅英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我不會讓你們這些人傷害他!不會,絕不會!”

葉君宜怔怔的看著發瘋一樣吼著的錢紅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跟一個瘋癲之人說什麽有用?

“夫人你說呀,怎麽不說了?”錢紅英圍著她轉,用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審視著她,“這些都是你故意搞出來的,是嗎?新婚夜,你是故意的!他本是不想碰你的,那姓雲的如果來了,便會把你還與他,可是、可惜,那人或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又或許是夫人你對這賊人根本就魅力不足,他,卻是未曾來。

在新寧伯欲送你來與爺做妾時,奴婢私下也曾是打聽,除卻那奴婢半分不信的八字,你那名聲也算還過得去,想著爺年近三十也未娶得正室的夫人,新婚夜我見你模樣還上得了點台麵,性子麵上看來還是算本份,適才好心點一支合歡香,助你成為這府裏名副其實的夫人,而你卻嫌不夠,將五支合歡香全點了!哼!想勾引爺,卻不料自己這身子禁不住,適才才鬧出一場戲來。夫人,你說是吧?誰讓你這麽做的?你說呀!”

外麵的雨“嘩啦啦”的下著,閃電一道道劃進長空,照應著錢紅英因聲嘶力竭撕吼而扭曲的臉。雷聲“轟隆隆”的震耳欲聾,但它掩蓋不了錢紅英發瘋一樣的狂叫!

“錢紅英,”葉君宜聽得氣憤不已,“本夫人出閣前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你竟將我說得如此難堪?新婚夜我命險些休矣,竟是你害的,你、你......”

“哈哈哈.....”錢紅英在雷電中狂笑一陣,語無倫次的數落著她,“清清白白?你與那賊人呆了那多天,誰能證明夫人清白?那新婚夜,落紅帕上是被血染了,可那是處子血嗎?隨便弄著點血抹在上麵,以為就是了?你拿著騙誰呢?可知那處子之血是大所不同的,你以為奴婢與陸嬤嬤是好騙的麽?”

“你,你......”葉君宜真是氣結了,那夜自己昏迷了,誰知什麽落紅帕。

“夫人你說呀,那日是為騙爺,是為騙奴婢,是為嫁到這府裏做夫人,那今日這戲演著又是為何?”她使勁的拍打著旁邊的桌子,“你說呀!你給我說!”

“錢紅英,你今日倒底想要如何?”葉君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欲讓錢紅英也靜下來,好好談一下李嬤嬤的事,“如今是查凶手重要,你我二人還是不要在此胡扯吧。”

“哼,”錢紅英卻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用手指著葉君宜的鼻尖,繼續吼道,“依奴婢之見,這凶手當然是在夫人這屋內的一幹人內了!夫人不會說對此事是毫不知情的吧?”

“錢紅英,本夫人是這府內的當家主母,你........”葉君宜咬破了自已的下唇。

“是,夫人是這府內的當家主母,可你卻如此不知進退,夫人你配不配?來呀,讓夫人到靜屋內去好好反省一天!”錢紅英竟是話也懶得朝她吼了,吩咐了手下的婆子,便手一甩走了出去。

“錢紅英,你.......”

這時就有三、四個粗使用婆子走了進來,便要來拖葉君宜。她知自己今日裏是在劫難逃了,將那幾個婆子一瞪。

“本夫人是這府內的當家主母,不要你們這等肮髒之人來碰,本夫人自己走。”說著,一咬牙,走了出去。

這些婆子見她如此氣度,是有些怕她的,也不敢上前用強,隻得兩人在前帶路,兩人在後看著。

外麵落著瓢潑大雨,葉君宜隨了這些婆子走出了院子,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那獨獨的立有一間屋子。門一打開,一股黴臭味便飄了出來,葉君宜自己走了進去。婆子們見她進去了,將門“咣”的一聲關掉,裏麵頓裏一絲光線也沒有了。

這些人還是敬畏她是這家中的主母,出門時給她披上了雨衣,身上倒還不太濕。隻是這屋子真是黑,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她隻好把自己假想成一個瞎子,可不是嘛,人家瞎子也要依舊生活的嘛。她摸索著走,終於腳踢到了一個硬物,她用手摸了一下,可能是床。上麵還摸到一床似是被褥的東西,她把它打散,蓋在身上,躺了下去。

這個樣子有什麽大不了的?就當自己是穿越成了一個又窮又瞎的人好了,外麵的雷雨聲就當是催眠曲,配著這樣的黑剛好睡個好覺!

在這樣黑暗中,葉君宜是好一陣胡思亂想,把自己來後府內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想了幾百遍,對今夜的事也理不出個頭緒來,最後終是敵不過這無盡的黑暗,沉沉的睡去。

“咣當!”

葉君宜在沉睡中被一聲沉重的開門聲驚醒,她睜開眼,一縷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刺得眼睜不開,她趕緊伸手出來擋在眼前,待她終於適應了,緩緩放下手,就見門口處,那耀眼的光芒中立著一個頎長挺拔的身軀。

“你來了。”

這是個陳述句,無怨亦無傷。

“是,我來了。”

這也是個陳述句,卻飽含了多少心痛與無奈。

他們都不再說話。他隻是走上前去,默默的把她打橫抱起,她覺得這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頸項裏,此情此景當是有古人作詩為證:

南山一桂樹,

上有雙鴛鴦。

千年長交頸,

歡愛不相忘。

走出屋子,外麵早已停在外麵的一輛小車上,他是舍不得放開她的,抱著她上了車。青玉見二人上了車坐好了,才把簾子放下,叫了馬夫開走。

二人在碧色青油小紬車上緊緊相擁,徐子謙那褐色的眼眸專注的看著,她那顯得有些憔悴的小臉,一言不發。葉君宜卻是有些沉醉的輕輕閉上了眼。小紬車“得得”的向前走,一搖一晃,二人的臉隔得那麽近,隨著車的搖晃臉也不時踫撞到,好幾次君宜的臉甚至直接摩擦到了徐子謙的唇,徐子謙再也忍住心中的渴望,手一緊,低下頭去緊緊的吻住她的唇......

徐子謙嫌老夫人住的那地方了,讓車直接送他們到了明月齋。

到了地,徐子謙仍舊是抱著她下車,一直回到那張諾大的.....

“咦,侯爺,那張榻呢?”

那榻居然不見了,換成了一張寬大的紫檀木床,散發淡淡的香味。

“那榻,我怕你不喜歡。這是上年的貢品,宮裏讓送了一張來,我就讓庫房給找來了。”徐子謙把她放在床上,“這是有香味的,能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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