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君宜便收拾好到大門口等著,子宜今天特地穿了件素淨的青花長裙,頭上也隻是用一根銀簪子挽了個發髻,素麵朝天,整個人看起來如風中的梨花楚楚可憐。
“哎,這不葉妹妹嗎?”
迎麵就走來二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李氏已在她耳邊提醒過了,左邊一個是二太太的女兒三姑娘周迎春,右邊的是大太太的女兒四姑娘周瑩瑩。
“身子骨本來就不好,何苦這麽早出來吹風,明兒又得睡一天了。”說話的是三姑娘迎春。
“多謝三姐姐關心,妹妹身子也是大好,無礙的。”君宜回答道。
“葉妹妹,我聽說大太太做主,要將你送去靖國侯府,可是真的?”三姑娘又問到。
“三妹妹難道不知道嗎?這靖國候的徐侯爺可是至今尚未大婚,妹妹人才一等一,過去了,侯爺定然喜歡,到時將葉妹妹扶為正室,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四姑娘有些龍飛鳳舞的說。
“四妹妹莫不是見過徐侯爺?”三姑娘問道。
“那個,倒沒,沒有.........”四姑娘臉紅到了耳根子。
“聽說你家表小姐幾年前就送去給徐侯爺做了貴妾,是不是呀?”那周三姑娘繼續問著。
君宜聽了不禁大吃一驚。大太太的娘家可是護國侯呀,護國侯的千金被送去做妾?
“豈是我表姐呀,聽說侯爺家的好幾個妾都是貴妾,身份地位都是不低的。我家表姐也真是的,聽說在一次臨安城主造反時險些受辱被靖國侯所救後,便求死覓死的要嫁與徐侯爺。我舅舅讓人去提親,人家卻說要過去就隻能納為妾,舅母一聽說是作妾,先也是不肯的,可我表姐是鐵了心,作妾也要嫁,後來皇上聽說了下了恩旨賜,舅舅舅媽也隻得如此了。”四姑娘頓了一下,又說道,“我這個表姐其實也是個心性高的,可見了侯爺怎麽就........可見徐侯爺這人定是個不錯的。”
“可他為什麽不娶你表姐為正室呢?”君宜奇怪的問,這二人可是門當戶對,又你情我願,為什麽是作妾呢?還有隻聽說過賜婚的還沒聽說過賜妾的。
“這姐姐就不知道了,”四姑娘又說道,“侯爺家規矩極大,我表姐嫁後我便不再見過了,很多都是聽我母親和表妹說的。”
正說著,就見昨兒過見過的周四奶奶扶了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後麵跟了一大幫子的小姐丫鬟婆子的走了過來。
“哎喲,三個妹妹來得可真早呀。”周四奶奶老遠就打著招呼,“你看,老祖宗,我就說了吧,這些個妹妹可真是可人疼的。”
三人忙向前去行了禮,叫了聲老祖宗。“嗯,”老太太把眼光停在了子宜的身上,“葉丫頭今天就跟我坐一個馬車吧。”“是。”子宜忙低下頭來走向前扶著老太太上馬車。上了馬車,放下簾子,子宜坐在了老太太的對麵,馬車開始緩緩向前行駛。
“葉丫頭呀,”老太太牽過君宜的左手把它放在手裏,說道,“聽說你大表嫂昨天跟你說了那事了?”果然這家人是一起算計的,這下子可真是難逃魔掌,子宜心裏暗歎著,嘴裏卻恭敬的說道,“是。”
“丫頭呀,不是老祖宗心狠,這靖國侯倒確實是個好兒郎。本來吧你舅舅是提你過去做正室的,誰知靖國侯的母親說候爺暫是不娶正室的,要嫁過去就隻能是作貴妾。”老太太歎了一口氣,“你舅舅也是沒辦法,他貴為新寧伯爵卻在這個通政司副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七`八年,其中的個中心酸幾個人能體會?下麵還有多少盯著這位置還羨慕妒忌恨不能取而代之;上麵又有多少人鄙夷輕看著,謠傳說是我們家大姑娘在宮裏失了寵,家裏失了依仗方使如此上下不得。這人呢都是踩高捧低的,就有不少人無中生有的彈劾你舅舅,雖說幾次都是化險為夷,可誰知道下次呢?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就仰仗著他一人呢!這個靖國侯年紀輕輕便封侯,又官任都督禦史,而且此人在朝堂之上說的話頗有份量,不得了的一個人呀,你嫁過去為妾也是不委屈的。”子宜聽了,心裏更是悲哀,自己就這樣被當作禮物送了?一時無語,本想裝乖討一下人情,這下可見毫無希望了。
正傷著,馬車突然顛簸了幾下,就聽外麵亂亂的有人叫道:“有強盜,有強盜!”,又一陣兵刃乒乒乓乓響的聲音。
兵器的聲音越來越近,馬車猛的向前衝去,子宜按過去護住老太太,一時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咚”
隨著一聲巨響,馬車翻倒了。君宜和老太太也隨著一骨碌摔倒在馬車的被褥上。
原來富貴人家的馬車裏極寬敞,平躺二`三個人也沒有問題,都備有二床被褥在車裏,二人在馬車倒地時也正好摔倒了在上麵。
繞是這樣,二人也被摔得七葷八素,半天才回過神來。君宜畢竟年輕,先回過神來,爬出馬車,又把老太太牽了出來。
那車夫也因剛才被摔下了馬車正在一邊呻吟著,看情景是受傷不輕。她二人那裏知道若不是車夫車技好,拚盡全力拉住受驚的馬,二人縱有被褥也難逃此劫!
君宜扶著老太太坐在草地上休息問:“老祖宗,你沒事吧?”
老太太抹抹頭上的汗,虛弱的說:“還好,快去看看車夫如何。縱是下人也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南無阿彌陀佛。”
君宜聽了站了起來,轉身正欲走過去,—抬頭突然看見—個蒙麵大漢提了—把刀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那大漢看見君宜也是嚇了—跳,愣在原地和她大眼瞪小眼。
“救命,救命.........”
片刻,君宜便回過神,跳起來大叫起來,大漢一聽,便—個箭步飛奔過來,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手刀自然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膽賊人,居然脅持無辜婦女。”不知何時周圍已悄然圍過來十來個大漢,—個身穿織錦長褂的人手拿折扇向那蒙麵大漢喝來。
“你,你倒底要如何?為何苦苦相逼與我?”大漢手握緊了手中的刀向那人問道。
“哼,”那人將折扇往手心裏重重—拍:“雲大人,你我就不要捉迷藏了吧,本侯可是跟了你好些日子了,,我勸你快快束手就擒,於本侯去見我皇請罪為好!”
“休想!”
那漢子突然把刀往君宜脖子上—掄,君宜感覺自己的脖子肯定被劃開了,不由得眼淚——下子滾了出來,祈求的望著那拿扇子的人。
“救、救命,嗚嗚嗚……”.
“聽到了嗎?你們再不放我走,我、我就殺了這個女子!讓開!”
蒙麵大漢對著那折扇男子,惡聲威脅他。
“哼”折扇男子居然把扇子打開,優雅的扇了起來,慢吞吞的說道:“雲大人不會覺得—個無關緊要的陌生女子比大人更重要吧?—個女子而已,大人請便……”
“啊"
正這時,蒙麵大漢忽然慘叫—聲,丟下葉君宜轉過身去和—個不知何時已靠上來的兩個大漢打了起來。這蒙麵大漢身手也是了得,幾招便把那兩大漢逼退,又拎雞—樣把君宜從地上提起來,把刀架在她身上往後退。待退到君宜她們的馬車旁,揮刀斬斷馬彊繩,拎起君宜跨上馬便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