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朕唯屬意蘇家嫡女
禦花園裏，蘇子佩是滿心瘡痍，袁老頭哎，您能別玩我了麽？沒看見李二陛下看著我的目光那叫一個糾結啊，肯定是想到自己那些很不爽的經曆了啊！
長孫皇後咳咳兩聲圓場道：“那便請袁道長一同入座吧。二哥哎，您不是說請了袁道長來給看相的嗎？怎麽現在成這個情況了啊？沒瞧見那些個被冷落的幽怨的小眼神哪，觀音婢也有些吃不消了！
李二陛下朝長孫皇後扔了個白眼：是朕想的嗎？袁道長他也不太聽朕話！
NND，這皇帝做的真憋屈啊……捂臉，咬被角……
好不容易等這勞什子的賞菊宴給散了，蘇子佩總算是鬆了口氣。尼瑪，道士他不老實起來，他就不是人啊！
太極殿內。
長孫皇後麵帶柔順地對著丈夫笑道：“今日可是看中哪家的了？我瞧著這幾家家世都是不錯的，想來教出來的孩子也都是好的。”
李二陛下疲憊地捏捏額間，對著妻子寬慰一笑：“太子妃人選，需得慎重。不僅要看家世，品貌也是重要的。”
長孫皇後替下丈夫，替他揉著眉間，似是凝思，眼前閃過一張沉靜的秀臉，不由脫口問道：“陛下覺得蘇家嫡長女可是如何？”
李二陛下“哦”了一聲，反問道：“觀音婢可也是覺得蘇家閨女不錯？”
長孫皇後點頭，道：“臣妾瞧著是個穩重的孩子，品貌也是好的，再者，蘇家嚴於家教，看狀元郎便可知。長樂也提過，說蘇家妹妹是個有才的，性子也是極好的。”
李二微眯著眼，不打算讓一直站在一旁做布景的袁天罡繼續他做隱形人了，便出聲問道：“袁道長，可是算出來了？”
恩，是的，李二陛下早就讓人取了剛才那幾位千金的生辰八字了，由大唐第一神棍給算算。
太子的婚事，當然要慎重，哪能娶個克夫寡命的啊？
袁天罡指著桌上攤著的五張紙中的一張，淡淡道：“大富大貴，福滿盈門之命。”
李二和長孫皆是眼睛一亮，不由湊過去一瞧，隻見紙上寫著四個字：蘇家子佩。
李二陛下為一向倚重的長子選妃，自然不隻是考慮品貌、八字這些。
蘇家，李二細細思量，相比於其他世家，蘇家真可稱得上純臣，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倒都是沒有參與。
再者，蘇家闔族上下，皆是一心，這點最為難得。相比於杜家等，即宰相杜如晦，弟弟杜楚客與老四走得近，兒子杜荷倒是和承乾關係不錯。
李二陛下有些頭疼，這般情況，他無論作為一個父親，還是作為一個帝皇，都是不願見到的。如此，如杜家這般的，便不會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蘇家如蘇亶這一輩，雖沒有如房玄齡、杜如晦這般位極人臣的，卻也都算是不可或缺。而蘇家如蘇瑰這一代，也已經開始嶄露頭角，無論是蘇瑰還是蘇澄，都是朝中青年俊才，蘇家起碼這兩代內，保蔭榮是不難的。
承乾是他刻意培養的繼承人，他自然是想給他安排一門最合適的婚事。無論是在對他以後處理朝政上的助力還是為了他後院安定，哪般思量，蘇家嫡長女倒都真是不錯的選擇啊。李二陛下沉思道。
翌日。太極殿內。
李二陛下揮退了侍者，隻留了承乾一人。
李承乾斂氣凝神，躬身等著聽父皇的教誨。
這些日子，他的表現該是不錯吧？太傅們也多有誇讚，他在政事上也得了父皇幾句讚，看老四那不爽的胖臉，就該知道他這些日子是順風順水啊。。
雖然沒能一舉得男，但是好歹也是做爹了啊，無論是公事私事，他都該沒犯什麽讓父皇黑臉的事吧？那這會子，父皇這神色莫測，究竟是為了什麽？
李二陛下看著底下站著的長子，想著他這些日子愈加懂事，心下感慰，想要露出慈父的笑，奈何承乾卻依然是那副恭敬有餘、親熱不足的樣子，怎麽都不會和青雀、稚奴那般與他親近，心中長歎，隻能掩去那一絲尷尬，“承乾，你也不小了，對於太子妃人選，你可有數？”
李承乾心中道一聲：果然如此！
母後近些日子在長安各大家裏的娘子裏精挑細選，便已經有了風聲傳來，說是要為他選妃了。
如今看來，果真是這樣了。
李二陛下頓了頓，也不期待承乾回答，繼續道：“朕看侯君集家的閨女倒是不錯，品貌也是不錯的……”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兒子的表情。
你說你們這對父子啊，用得著說個話都拐這麽多道彎嘛！
李承乾麵上一如既往的恭敬，心中卻是怎麽也想不起這潞國公娘子是圓是扁，還沒回過神，身子卻已經不自覺躬下，拱手道：“全憑父皇做主……”
李二陛下心下長歎，這個長子，就算是他這些日子對他始終是和顏悅色，也始終打不開心房啊，揮了揮手：“下去吧，太子妃的事，還得從長計議。”
這廂，回了蘇府的蘇子佩，沒能像往常一樣回自己的院子洗漱了歇下，反是被蘇亶和徐氏留在了正院，蘇瑰和蘇瑉也在，隻除了眼都睜不開的雙胞胎被帶了下去歇著。
蘇亶一臉正色地坐在上首，徐氏坐於他右側，蘇瑰、蘇瑉皆是立著。一眾人都是嚴肅地看著她，愣是把她給看得心慌起來。
“阿耶，阿娘，哥哥，這是怎麽了啊？”
蘇亶咳嗽一聲，問道：“今日，在宮裏可是有發生些什麽？”
蘇子佩凝神想了會，用著合適的詞把今天很囧很萌的事給說了一遍，除去老袁頭跟他討吃陽春麵的事……
徐氏也一改往日和善的表情，肅著臉道：“子佩，本來阿娘是不想告訴你的，想著也不過是增加你的負擔，但如今，不告訴你怕是不行了。看這陣勢，宮裏怕是真的在給太子選妃呢，你們今日去，怕是宮裏娘娘在相看呢。”
蘇子佩一愣，旋即又了然，怕是阿耶阿娘都以為自己還不知道呢，哪裏曉得自己早就知道？
不過她早就對侯家娘子都抱了同情淚了，想是落不到自己頭上，便滿臉輕鬆反是安慰徐氏道：“阿娘，不用擔心，輪不上女兒的，長安那麽多優秀的大家閨秀，太子妃哪裏是那麽容易得的？”
蘇瑰這個時候出聲：“妹妹，你也別這麽想。論我們蘇家的家世，當個太子妃也是綽綽有餘的。”說著，沉思了幾秒，又沉聲道：“太子，倒是不錯，隻是……隻是怕你這性子……”
蘇瑉已經接口道：“怕你這性子，關不住！”
蘇子佩作勢要打他，蘇瑉一個閃身，已經躲開，還笑嘻嘻道：“看你這潑辣勁，太子哪裏受得了！”
蘇亶咳咳兩聲，假裝不悅地瞪了次子一眼，蘇瑉嘿嘿撓了撓腦袋，朝蘇子佩擺了擺手，站直了身。
“子佩啊，阿耶也知道你是個懂事的，若是沒有選上，阿耶自是會為你挑一門好婚事，但若是……”接下去的話，蘇亶沒有說出來，但是蘇子佩卻是知道他的意思。若是真的被選上了，那便要得收斂了性子，做好這個太子妃！
蘇子佩心裏念著《貞觀長歌》裏太子妃的名字，海棠海棠，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記錯，反正太子妃不是姓蘇便對了，心下大定，淺笑著對蘇亶道：“阿耶，你見子佩出門在外，可是有丟過蘇府的臉？”
許是想到女兒的乖巧懂事，蘇亶也緩了顏色，和善地笑笑，對兄妹三人道：“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蘇瑰、蘇瑉、蘇子佩行禮告退。
徐氏依舊有些擔憂：“子佩這性子，真不知道……”
蘇亶摟著妻子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就放心吧，她哪裏需要你擔心？鬼靈精得很，跟那些夫人打交道，吃過虧嗎？又是個懂得收斂、看的來顏色的，也不知道是像了誰……”
如此這般，夫妻二人又說了些話，便都歇下了。
而回了自己院子的蘇子佩，因著沒有壓力，這一夜睡得也是極香。
所以說，不負責任的編劇，你害死人啊！
早朝結束，蘇亶被李二陛下以詢問業務的理由給留了下來。
蘇亶在心裏默默地抹一把汗，我滴個爺爺哎，用不用得著這麽驚悚啊？對著擔憂的長子遞上一個安心的眼神，蘇亶昂首挺胸走進了太極殿。
所以說，蘇家人，都是有腹黑的本質的啊！淡定神馬的，那都是小case啊！就連脾氣最暴的蘇瑉，那也是說收就收啊！絕對能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啊，這點，真TM太難得了！
李二陛下一向是有以禮賢下士的名聲在外的，魏征這廝往他臉上噴口水，他都是樂嗬嗬的，至於暗地裏李二是不是很想扒了魏征的褲子打他PP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剛開始，那君臣交談的氛圍還是不錯的，問一些關於國家文化建設的問題，窮啥不能窮教育嘛！
說著說著，這樓就歪了啊，李二陛下這怎麽開始扯家常了啊？
從蘇家蘇威公開始說起，說自己對蘇家這倔老頭還是很有歉意的，也很尊敬滴，反正人啊沒了，嘴上服軟神馬的，都是浮雲啊。
然後又說到蘇家老三蘇定在軍中是兢兢業業的，為了大唐的軍隊建設那是鞠躬精粹死而後已的，他作為一國之君對這些為了祖國邊疆建設的戰士表達最崇高的敬意啦……
再然後又說道蘇瑰在太子邊上是怎麽盡忠職守、與太子的友情是怎麽怎麽滴與日俱增啊，他是很喜歡這個很上進、很有才的年輕人的啊……
再再又順便提了下蘇亶的大女婿孔峴琛在尚書省員外郎這個職位上也是幹得不錯的啦，朕覺得這個年輕人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啦……
最後總算是扯到最關鍵的了，李二陛下微眯著眼睛，看似不經意地說道，朕那日在禦花園見著你嫡長女了，見那丫頭倒是不錯，看著是個穩重的，不知道許了人家了沒啊。
蘇亶聽得暈頭轉向、冷汗直冒，我勒個去，陛下，您直接點行嗎！祖宗十八代都快被您扒拉完了，總算是說到重點了啊！
蘇亶心裏早就有數，李二陛下這單獨把他留下來，能是什麽事啊？
他那工作，說好聽點是國家教育部門，說難聽點，就是個冷衙門！哪裏用得著一國之君專門抽了時間來考察業績的啊！還不是為了他兒子的事！
所以說，這個嶽丈啊，看女婿，無論這女婿是誰啊，心裏總有點不舒服的啊，搶我女兒的臭小子，恨不得抽一頓才好！
奈何，現在這要搶他女兒的臭小子，他爹是這國家老大，那小子是這國家小老二，他作為老大不如意的嶽丈，也隻能在心裏腹議下了，委實，委實不爽了些！
蘇亶斂神，拱手答道：“小女尚未及笄，目前尚未婚配，夫人愛女心切，想著多留些日子才好。”
李二陛下看似很滿意這個答案，微翹著胡子道：“聽袁道長說，芝山先生，是你女兒的師傅？孫道長……孫道長，是你女兒的義父？”
哎，別人不知道啊，作者是知道的啊，李二陛下說這話的時候那心裏是在赤果果地滴血呢，你們幾個老小子，朕讓你們出山做官不幹，跑去做人家小姑娘的師傅、義父的就那麽積極，真是……真是太傷朕的心啦！嗚嗚嗚嗚嗚……不就是朕沒人家小姑娘水靈嘛！……
開玩笑開玩笑，這些是無良作者胡思亂想……
蘇亶依然恭敬道：“是，小女五歲的時候，恰巧得了芝山先生的眼，便收了做弟子。孫道長，也是機緣巧合……”
確實是機緣巧合啊，這師傅如今都還不曉得在哪呢，這義父也是幾年見不到一次麵，不就是掛個名嘛……
李二陛下踱著步子下來，背著手，對著蘇亶道：“元宰，朕知曉你是個明白人，朕便也不繞彎子了……”
蘇亶在心裏翻個白眼，這還叫不繞彎子？我都快被你繞暈了啊！
心裏想是一回事，麵上必須是另一回事。
蘇亶跟在李二陛□後幾步，語氣平淡道：“陛下您說。”
“哎，承乾也已經要十八了，朕十八，尚在民間，知民間疾苦，即位以來尤有過失，皇太子生於深宮不明世事，雖無大過，卻也無大功。朕請大儒、大師授之，亦隻是收效甚微。太子妃人選，至關重要，於太子、於大唐、於這江山社稷，皆是不可小覷。”
“蘇家自威公起，便嚴於家教，裔孫經書繼世，人才輩出，達官顯赫。朕，有意……”
蘇亶背上冷汗已然冒出，怕什麽來什麽！果然啊！閨女啊，你還信誓旦旦說不會是你的!看你現在怎麽著！
李二陛下頓了頓，繼續道：“朕觀之各家娘子，唯屬意蘇家嫡女。不知，不知元宰，覺得可行？”
額，就算是皇太子想跟蘇家結親，那也得蘇家同意才行……
蘇亶此時心神已定，腦中也已經飛快地分析了一遍。
太子，按品貌算，還不算渣；論職位，還是他兒子的上司；太子家門嘛，門第也夠高了……
除了，除了一點，太子他，他小老婆多了點！
所以說嘛，無論這爹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他就算是自己娶了十七八個小老婆，隻要是寵女兒的，都不會喜歡自己女婿討小老婆的啊……子佩，你這爹，極品了！
拱手，道：“亶膝下如今隻此一女，自小便是放在心頭寵著的，尤其是她阿娘，恨不得放在身邊一輩子……小女的婚事，臣，還須得與夫人商量……”
李二陛下理解地笑笑：“是啊，朕和皇後為了女兒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哪，將心比心，朕自是知道元宰的心思的。那元宰便與夫人好生商量下吧，朕等著元宰的消息。”
聽了這話，蘇亶行禮告退。隻是，這步子，卻是和麵上平靜的表情有些不符，若是不那麽急促，倒是更好了啊。
閨女哎，阿耶有重大消息要告訴你！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連載文：《加薪記》
簡而言之，就是腹黑大灰狼一步一步取得合法丈夫證的艱辛過程
總而言之，就是腹黑小灰狼一步一步取得合法兒子證的搞笑過程
額，改個錯，蘇亶字元宰，蘇瑰字昌容。。大大錯了……腦子糊塗了。。
5000+奉上。夠肥了吧？
大大碼完字，然後去看文言文的資料，看完資料，再去上中國傳統文化概論和唐宋曆史。。。上完課再回來碼字……
傷得起麽……
我要看見花……我要看見爪子……那是我的動力……看見多少爪子，碼多少字……就這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