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中間小人在挑撥
明哥兒聽到這話的時候整個人就傻愣在地了,有些呆呆的問道:“可是少爺,剛剛的時候周福爺才說過的。”
榮玉書的笑了笑,道:“周福爺說了我不就去了,明哥兒,你太天真了。”
你太天真了,你太天真了。五個大字砸到了明哥兒的腦袋上麵,砸的他有些腦袋發昏,嘴裏麵帶著哭腔的說道:“少爺啊,外麵這麽的危險。”
榮玉書還是找到了一套明哥兒自己的衣裳,就開始換著,一邊換一邊說道:“放心,不會有事情的,我隻是去外麵打探一些情況,周古縣平時過往的人倒是多,如果不說是這裏的東家帶過來的人,誰會知道?”
阿福倒是顯得老老實實的問道:“少爺,需要我也跟著去嗎?”阿福身高比上榮玉書高上一大截,又壯實,不會演戲,到時候萬一有麻煩就不好了,於是搖搖頭,說道:“不用,你就在這裏,看著我們的包裹就好了。”
“哦。”阿福一向是最乖的,榮玉書說什麽就是什麽,也不知道反抗。
明哥兒看著榮玉書的心意已決,一咬牙之下,也跟著混了出去了。
索性的是鬧事的人群都集中在府衙的門前示威抗議,倒是後門一路順通,兩個人換的是不起眼的生娟布料的衣服,啡色的布料和深藍色,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廝。
但是榮玉書看起來卻顯得和這身氣質總歸有些不符合,榮玉書在鏡子裏麵看了看,將頭上梳得整齊的發髻放下來,換成了另外一種有些淩亂的發型,兩根發絲垂下來,榮玉書反而覺得要順眼多了。
這下子,看起來就像是兩兄弟一樣,或許是著府衙門前的人太多了,路上有些空空蕩蕩的,隻有少數的人在街上晃動,路邊攤子上,有五六家看起來生意也不是很好。
早上吃的是白粥,對於榮玉書這種對吃的有些講究的,早上並沒吃很多,現在的肚子早就有些餓了,聞著正好路邊攤上飄出來的香味,肚子早就開始餓了,幹脆坐在了其中一個空位上麵,兩個人才剛剛的坐下,老板便笑容滿麵的說道:“兩位客官吃些什麽呢?”
看著招牌上麵的紅燒肉麵是這裏的特色,便要了兩碗,坐在這個地方等著了。
明哥兒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家的少爺,悄聲的說道:“少爺,你不會冒著危險出來就是為了吃這麽一碗麵的吧。”
榮玉書白了他一眼,少爺看起來是這麽不靠譜的人嗎,說道:“當然不是了。”正在說著的時候,麵已經端上來了,榮玉書也顧不得和他說話,趕快抽出了兩隻筷子,迫不及待的開始享用了。
看著這家的麵確實味道不錯,這街上的人不多,偏偏這家的位置坐了將近一半,這紅燒肉煮的時間久,醬汁全部入味了,有勁道,鹹鮮適口,裏麵的蔬菜除了青菜還有一些老竹筍還有其他叫不出來名字的菜。更重要的是這麵,看桌子上麵的白麵團,還是新鮮做出來的,有勁道,吃起來不會太軟融成一團,加上著湯底,讓肚子已經有些餓的榮玉書吃的有些顧不得形象。
明哥兒有些無奈,但是還是跟著一起吃麵,正在吃到一半的時候,榮玉書才想起自己出來是有事情幹的,坐的位置正好的挨在老板做麵的地方,抬起頭就順便的這麽一問,說道:“老板,你們這裏好像出了什麽事情?”
老板是大約四十多歲的大叔,留著絡腮胡子,一身精壯的軀體,眼神似乎有些警覺看著榮玉書問道:“是出了一些事情,兩位看起來不像是周古縣的人啊?”
榮玉書撒謊不臉紅的說道:“當然不是,我們兄弟二人是隔壁的安晨縣的人,這次回家的時候路過這裏,時間太晚了,便想到的是歇息一日再走,昨天在客棧的時候聽見客人們都在議論,隔著耳朵聽了一會,好像是,出礦難了?”
榮玉書說著的時候眼神又真,表情豐富,給人完全的是一種剛出來沒有多久的小夥子,老板漸漸的收起了警覺的眼神,開始和著榮玉書聊著天。
“可不是嗎?現在還有二十多個人沒出來呢,多半是不行了,那些出事人的家裏麵現在還在衙門口鬧著呢,說是一定要給個說法。”
榮玉書裝的挺像,道:“這礦坑好好的,怎麽就塌了呢?真是作孽啊!”
說到這的時候老板還大倒苦水呢,道:“就是啊,都是說啊,那些洛陽來的商人作孽啊,將這裏的山神驚擾到了,山神震怒啊,才降下了這次的災禍呢。礦坑塌了,人也死了。”
榮玉書假裝疑惑的問道:“山神震怒了,不可能的吧。”
“ 怎麽不可能的啊,我們那天都感覺到了,有地震呢,你不信問問這個縣城的人。”老板看他不相信,有些焦急的神態。
“地震?大嗎?”榮玉書倒是早就聽說了,這個時候沒有多大的驚訝。
“大也不算大,我們這裏隻是感覺到的是地上有微微的震動,但是那礦坑確實被震塌了。”
榮玉書一副你騙人的樣子,繼續說道:“怎麽會,我昨天的時候才聽著客棧裏麵的人說道,這次的礦難是透水的原因,怎麽可能是地震震塌的呢?”
老板看著榮玉書不相信自己,有些著急,另外的是更加的氣憤的說道:“當然是透水,說到這裏更氣了,都是因為那群洛陽商人貪圖利益的關係,貪心不足,將那地下的水脈給挖斷了,現在好了,人困在裏麵,水脈斷了,這周古縣的人吃什麽用什麽啊。”
榮玉書的眉頭挑挑,還想問個什麽,突然視野中出現了一人,榮玉書增大了眼睛,看著那人走過來,一時間嘴裏麵還想問的事情也停了下來。
明哥兒看見榮玉書的表情有異,轉過頭看過去,頓時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唐廣雖然沒有穿官服,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但是那一身的氣質難掩出塵,還不知道的是那一家的少俠公子,一時間在這平民顯得格外的引人注意。
然後,引人注意的唐廣,看見了表情如此豐富多彩的兩個人,皺了皺眉頭,走了過來。
明哥兒嚇得趕快轉過頭來,榮玉書也在心裏麵默念: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可惜沒有什麽效果,唐廣坐在了榮玉書的旁邊,將佩劍“啪”的放在桌子上,招呼老板說道:“老板,來一碗紅燒肉麵。”看了看兩個人的碗裏麵,接著又說了一句:“加肉,大份。”簡潔明了。
老板看著氣勢如此不搭調的三人,有些疑惑的看著榮玉書,像是嘀咕又像是詢問的說道:“這位,也是您的兄弟?”
榮玉書嗬嗬的虛弱的嚇了兩聲,眼神有些飄忽,嘴裏麵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隨便的接道:“是啊是啊,這是我大哥,都是我親戚來著。”
唐廣看著榮玉書的胡言亂語,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反對,手放在桌子上,坐姿頗有一種工整的坐法,脊背挺直,似乎在用心的等著麵的到來。
麵很快就端上來了,加過肉的就是不一樣,還是大份,榮玉書心裏麵默默的念了一句土豪就是不一樣,一時間桌子上麵的氣氛有些凝固。
唐廣卻不管這些,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唐廣吃相倒是說不上特別的完美,並不像是榮玉書以為的傳統大家公子吃的那麽秀氣,反而帶著一絲的豪放,夾起一大條的麵條,也顧不得燙,直接就往最裏麵放。
看慣了唐廣冷著一張臉的模樣,再看看現在吃麵條的豪放模樣,一時間覺得其實這人倒不像想象中的那麽高高在上。
唐廣很快的就解決了一份大碗的麵條,用手絹擦拭了一張嘴,唐廣抬頭對著老板繼續的說道:“再來一碗,一樣的加肉。”
合著哥你就是來吃麵條的吧。
唐廣皺著眉頭看著他,似乎對榮玉書還有明哥兒兩人這麽看著他有些不滿意,說道:“怎麽回事,你繼續問啊。”意思就是催促著榮玉書剛才繼續的工作。
“我..我問完了。”榮玉書自己有些無奈,剛剛明明自己還想要問些東西的,偏偏被這麽一打擾,結果現在腦袋裏麵一片的渾濁,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明哥兒的嘴角抽搐,榮玉書的表情無奈,一時間,本來還算是融洽的飯桌氣氛,就因為唐廣的到來而破壞的淋漓盡致了。
正在幾人找不到話說的時候,本來有些空曠的大街上麵突然湧出來了一大群人,一下就吸引了幾人的注意力。
這些人,有些是相互牽扶著的,麵容戚戚,穿著也是普通,頭發花亂,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其中的有一家離這邊最近,可以清楚的聽見他們在說話。
這是一個婦人,頭上不過是簡單的挽起,看那麵容,似乎非常的傷心,似乎在拉扯什麽。
隻聽見的是旁邊的一個婦人寬慰道:“老張家的,你先別傷心了,聽說那夥洛陽人已經出錢請人去救了,五十文一天呢,我看好多小夥子都去了,你先別著急,聽他們說啊,老張可能還有得救了。”
婦人邊哭邊說道:“可是,都在裏麵四天的時間了,不吃不喝的,身體怎麽熬得住啊。”
另外一個頭上藍色布條的婦人說道:“身體壞了還好,人在就可以了。”
這時靠在街邊的一人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你們也真的是天真啊,那些洛陽商人也不過是偏偏你們,寬慰你們的心罷了,現在已經是四天的時間了,等到人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過後了,就是現在不死,到時候就不一定了。”
聽到這話,本來臉色似乎好受一些的婦人又是淚如泉湧,其中還有的是其他的一些人,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是臉色有些不好看。其中的一家小夥子一看那塊頭也大,脾氣也是一個暴躁的,直接抽起的手上的一根扁擔,就朝著那獐頭鼠目的家夥拍去。
偏偏那人腳下一滑,正好躲過了,那小夥子火氣重,立馬吼道:“老子告訴你,別老是說些這些話,聽著叫人煩,再說我哥他們死了的話,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獐頭鼠目的家夥“呸”了一聲,轉身就走,嘴裏麵還罵道:“等著你們家裏麵的人收屍吧。”
小夥子聽了雙目圓睜,又想上去揍他們一頓,但是好在的是旁邊的人趕忙的拉住了。
周圍的人一陣喧鬧,這麽走過去之後,本來有些喧鬧的街市又變的安靜了許多。
攤子上麵的老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的說道:“都這麽長的時間了,怎麽可能活得下來呢。”
榮玉書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怎麽不可能的,早年我聽說,在外地的一個地方,也是發生了礦難,足足八天的時候才挖通了的,裏麵可不是還有活著的人嗎?聽說靠著喝水吃著煤炭,人在裏麵熬上十天的時間也是有可能的。”
老板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連忙驚喜的問道:“這是真的嗎?”
榮玉書笑著肯定的點點頭,老板的心也寬下來了,有些高興的說道:“那回去的時候我去說說,叫我們的兄弟手腳快點,說不定還能救下來了。”
這就是榮玉書想要的,正在說著的時候,本來坐在旁邊有些安靜的唐廣突然站起來,麵容有些嚴肅,看的榮玉書的心裏麵又是“咯噔”的一聲,又怎麽了。
可惜唐廣什麽也沒有給他說,直接走了,隻留下一句話。“你先回去呆著,不要出來了。”腳下生風,明明隻是走著,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街上了。
榮玉書傻眼了,搞不清楚唐廣的口袋裏麵賣的是什麽藥,明哥兒有些試探性的問道:“少爺,那我們先回去?”
榮玉書點點頭,心有戚戚的招呼老板結賬。
老板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說道:“客官,一共是三十文錢。”
倒是明哥兒有些驚呼的說道:“怎麽這麽貴?”
老板笑了笑,道:“客官,您大哥剛剛還吃了兩碗麵加肉呢,可不是算到你的身上嗎?”
榮玉書張大了嘴,想說些什麽,最後幹脆自暴自棄的叫明哥兒拿出錢來,灰溜溜的走了。
明哥兒看見榮玉書這樣,安慰道:“公子就當是請了唐大人兩碗麵吧,這也沒有什麽呢。”
榮玉書有些委屈的在心裏麵想到:自己都舍不得加肉呢,居然叫唐廣那個小子加了,加了就加了吧,竟然還讓他給錢,早知道,自己也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