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青竹酒樓書生會
送走了馮晨,臨走時候倒是在和榮玉書商量了一下,等著過完年,開春的話,就到長安去吧。
一是因為會考畢竟是在那裏,洛陽雖然繁榮,但是比上長安來說還是欠缺一些,早點時間去,若是碰上個什麽詩詞歌賦的比賽,在長安城內打響了名聲,進士之類保管有著你的一個名額。
榮玉書想了想,點點頭,痛快的答應了。
“行,那就趁著這一段時間好好的讀書,開春的時候,要走的話給我說一聲就是了。”
馮晨連忙的應下來了,將皮裘披在自己的身上,轉身又走了。
吃完了飯,明哥兒還在收拾東西,看著自家少爺眉間有著思索,連忙的說道:“少爺開春的時候就要走嗎?到了長安,離著開考還有著好幾個月的時間,幹什麽呢?”
榮玉書細細的想了想,說道:“在那裏找個房子住下來,長安中臥虎藏龍,更何況,隻是文章寫的好的話,有什麽用呢,還是要結交權貴,結交朋友,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說到這裏的時候,榮玉書拍了拍明哥兒的肩膀,痛心疾首的說道:“知道你家少爺之前的時候為什麽考不上嗎?文采不夠是一方麵的原因,這原因才是重中之重。”
明哥兒聽到有些不理解,尤為委屈的問道:“科舉考試,不就是為了從寒門中選拔人才嗎?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幹脆進入幕府為權貴效力呢?”
榮玉書一時間啞口無言,歎了一口氣,相顧無言。
不過入幕倒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據他所知,唐代的許多詩人,如杜甫,李商隱等,都有著很多的入幕的經曆,還有例如漫遊山川,既可以陶冶情操,也可以結交名流,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期待被達官貴人知道,然後垂青推薦,或者是隱逸,以退為進,這是中國文人慣用的計量之一,或者是經人引薦,總之方法還是繁多。
榮玉書抬頭望了望天,總覺得這官當起來也沒有什麽意思,就是不知道為何,前身總是那麽熱衷於這件事情,連帶著身邊的人也是如此。
似乎想起了什麽,臉上的神色陷入了回憶中,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後麵的時候明哥兒將他叫起來,才反應過來。
“少爺,和易送來的雪蛤到底怎麽做啊?會不會壞啊?少爺,少爺。”推了推榮玉書,將後者推醒來,看著自家少爺還是一臉的茫然,又再將自己的問題問了一遍 。
榮玉書有些心不在焉的,笑了笑,道:“不會壞的,放在這裏吧,等過兩天的時候交周福爺過來,一起用了吧。”
明哥兒連忙點頭,將碗筷收拾好了,之後便到書房認真的讀書。
自從來到了這個日子,他就沒有怎麽好好的玩過,《詩經》《尚書》《禮記尚書》《周易》《春秋》,這些基本需要考試的書籍,雖然算不上是滾瓜爛熟,但是基本上,都能勉強的背下來,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書桌上收拾的很整齊,正中央的火炭盆中,放置地是還有些餘溫的,烤的整個屋子都是熱烘烘的,想起了開春的時候要到長安去,就想起了周俊彥這個家夥,不過那家夥住的地方是學院,一般來說,規定都嚴得很,不允許外來人進入借宿。
不過要自己去也不回去,榮玉書拿起了一本周易,認真的看起來,又想起了明年的考試,若是周俊彥那個家夥的話,本身文采就不差,加上出身其實也不錯,很有可能中得了,不過要是自己的話,可就沒那麽順利了哦。
榮玉書感歎一聲,那些士族弟子果然就是命好,從一出生,若是沒有其他的意外,這輩子不求個聲名顯赫,但是做一個小官,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想到這裏,榮玉書拿出來了放在壓箱底的一幅卷軸,是之前的時候一起從壓箱底中翻出來的東西了,上麵刻著的字,便是先祖榮毗。
直覺告訴他周福爺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卻不怎麽願意告訴他,每年清明節時都要給父母親上墳,榮毗這人,一定是自己的先祖沒錯,但是卻不知道為何周福爺不讓自己說出來。
榮玉書坐在那裏,手上拿著的是周易,心裏麵卻開始yy了:難道自己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隱姓埋名暫居此地?
搖搖頭,還是老老實實讀書,不要做白日夢的好,還比不上讓唐廣幫自己引薦一番來的容易。
怎麽想著,自己又開始搖頭晃腦的之乎者也了起來。
漸入冬天,洛陽的天氣也開始冷起來了,榮玉書裏麵穿的厚,外麵厚厚的一層皮毛,看起來走在路上都和熊一樣,甚至在後麵的時候,天開始下著小雪起來了。
天空中都是陰沉的一大片,空中飄著的雪不大,晃悠悠的從天空落下來,降落在了地上,馬上就融化了,隻是地上濕漉漉的一片,集不起來雪 。
一家人都躲在了屋子裏麵不出門,倒是安師叔一天來的很勤,風雨無阻的跑過來蹭飯。
明哥兒嘟囔了一張嘴,安師叔能吃,每次來米都要蒸好多出來,安見義正言辭的訓斥道,學武講究的就是一個風雨無阻,無論刮風下雪都要練功,不得偷懶,被榮玉書翻了一個白眼氣得半死。
漸漸的到了臘月間了,榮玉書看書看的也漸漸的有著了感覺,一天到晚閉門不出,晚上睡覺,頗有身前考研究生的架勢。
和唐廣一直有著聯係,值得欣慰的是,那件事情暫時算得上是圓滿結束了,似乎蒙混過關過去了?
榮玉書也送了一口氣了,和唐廣通信的速度大概保持在半月一封的情況上,最近的時候才見著信上說,過年之前可能要去一趟阿爹的那裏。
榮玉書才一愣,又開始苦惱了起來,自己在這邊也沒有什麽親人,若是算得上有的話,可能周福爺就算是一個了,往年都是叫過去,屋子大,也熱鬧一些,過年在哪兒過,又是一件問題了。
隻不過沒有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了,轉眼之間又是一年的時間,比起前幾年家中空曠的樣子,這回顯得要豐滿許多,別的不說,至少錢包中還是鼓鼓的樣子了。
手中的書倒是也看的差不多了,洛陽的書院多,文人才子的聚會也不少,榮玉書時常的出去走走,了解的事情也多一些,除了五經之外,了解一些國家的大事,也是很重要的,這不,今天的時候在城中的青竹茶樓又是一場的聚會。
之前這些聚會榮玉書也去參加了好幾次,差不多都是文人騷客,茶樓不大,格調卻不小,掛上了幾幅字畫,襯托著整個茶樓的氣節都高了幾分,也引得許多的文人最喜歡的就是聚集在此,談論古今,順便加上鬥詩,若是做出什麽好詩驚豔四座,傳到長安去,名氣大漲,對來年的秋考的幫助也不少。
雖然文人都不講究穿著,但是起碼的穿著得當還是要講究的,身邊或多或少,跟上幾個書童也是常見的,當然,每次明哥兒都扮演的形象是書童,阿福扮演的形象是奴仆,至於安師叔?
想到這裏榮玉書的腦袋又開始有些疼了,安師叔昨天晚上在這便住下了,今早上大清早的就把阿福拉到外麵去練功了,自然是不可能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裏,而自己這一來一回,一天的時間便花去了。
阿福不會做飯,餓到安師叔的話,晚上睜眼的時候說不定就會發現一把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了。
穿好了外麵的袍子,走到了外麵,院子中,可憐的阿福頭上是陣陣的白雪落在發尖,可是練功練得是汗流浹背,大冬天的,似乎有著陣陣的熱氣從身上上麵散發出來,而安見了?
趾高氣揚的.....躲在了房屋的底下在那裏站著說話不腰疼。
“下盤要穩,手要用力,你是在打拳還是在打蚊子啊!”榮玉書看的心疼,走上去對安見說道:“今天暫時就練到這裏吧,等會我要出去一趟,你和阿福要不要跟過來。”
安見眉頭一皺,被打斷顯然有些不高興,道:“你出去辦事情扯上我們幹什麽,你去你的啊!”
榮玉書想了想,道:“也好,有可能要到晚上宵禁的時候才會回來,中午跑到外麵去吃吧,不要把阿福餓到了。”這人的氣場不對,要是帶過去的話,少不了的麻煩。
安見大氣的揮揮手,示意趕快滾,榮玉書知道他是這種性格,並沒有在意,轉身就走了。
收拾了一番,淡青色的厚實袍子,上麵的青竹的花紋倒是和名字挺相得映彰的,外麵穿著的裘衣,毛茸茸的一片,就算是穿成了這個樣子,走到外麵還是有些冷。
這麽遠的距離自然是不可能走路了,租了一天的馬車,走著正道朝著目的地走去。
走在路上,街上的人們不論貧富,在冬天的時候都有那麽一件裘衣,不過這東西的價格也不便宜,平時在家,都是珍貴的很。
沒有耽擱多長的時間,幾人便到了,在前麵的一家酒樓上,從外貌上看,裝飾的比較高雅,門前,停滿了馬車,時不時的有人出沒,看這氣質,想必都是和榮玉書同一類的人。
榮玉書一下車,就有朋友認出來了,還是熟人,正是上回的時候到家裏麵來馮晨。
馮晨似乎也是剛到的樣子,正在門邊,想朝著裏麵走去,看見了榮玉書,眼睛一亮,招招手,後者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走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