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上山見到姚雪娘

呆愣了一下,裝傻道:“我們現在不是情同兄弟嗎?”

唐廣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好笑,夾過了一筷子的菜,放在對方的碗裏麵,道:“你覺得可能嗎?”

榮玉書一頓飯吃的是心情複雜啊。

低頭猛吃,都沒來得及顧上眼前到底是什麽菜。

唐廣也不激他,慢悠悠的,閑適的很,反倒是與他聊天道:“阿爹估計要到這裏呆上幾日,我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京城,你什麽時候出發?”

榮玉書想了想,試探性的說道:“我,如果耽擱的久的話,我也回洛陽去了。”

唐廣不甚在意的說道:“甚好,和我一同出發可好?”

榮玉書的筷子頓了頓,臉上露出左顧右他的神情,道:“恩,再說吧。”

榮玉書的心裏麵是戰戰兢兢的啊,一同出發,怎麽老是感覺心中有一塊石頭壓抑的喘息不過來呢。

正巧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在這個宣言女子走路曼妙多姿的時代,這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多麽的特立獨行啊。

雪娘“碰”的一聲將門踢開,人都還沒見到呢,聲音就中氣十足的從外麵傳來,道:“文玉,明日的時候我與你一同回洛陽!”

心中是淚流滿麵啊,剛剛還在想著要拖誰到同他一起會洛陽,這不人就出來了,將筷子放在,在青瓷碗上發出“叮咚”的清脆悅耳的聲音,映襯著他義正言辭的神情。

“就這麽決定了,正好明日唐大哥也要一起回長安,順路順路啊,一起走吧。”說著滿臉痛恨的繼續道:“那些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江湖上誰不知道那是你姚雪娘的產業,對了,令尊身體還好吧。”

說到雪娘的父親,歎息一口氣,眉宇間的憂愁化解不開,道:“父親的身體好是好多了,隻是丹田已廢,今後可能再也不能習武了,這回我回洛陽,就是為了將胭脂閣的剩下事宜交接清楚,陳宇飛馬上就要繼任掌門了,我自然也要回九峰派來,管理大小的一切事物,順便照顧父親的身體。”

看著雪娘有些傷感的模樣,他的心情難免也哀傷了幾分,雪娘以後豈不是都不會洛陽了?

“差不多吧,不過這裏離著洛陽這麽近,以後還是有機會見麵,別的不說,這山裏麵哪比得上洛陽繁盛啊,東西都要少很多呢。”雪娘寬慰到,拍了拍榮玉書的肩膀。

“好好讀書,考取功名,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大試,好好呆在洛陽看書吧,你雖然挺聰明的,但是笨鳥先飛,總有一些人比你更加的勤奮。以士為先,就算是周福爺這樣的生意人,就算是再有錢都沒用,還是當官好啊。”雪娘的語氣有些感慨,眼角一瞟,看著唐廣端在一杯茶,正襟危坐,斜視之下,其實更加的足了,那種目空無人的眼神。

雪娘想著之前還在的嘲諷語氣,頓時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我想起了還有事,先走了,收拾東西,明日我們就回洛陽。”說完便不見了人影。

榮玉書笑嗬嗬的對著唐廣說道:“我也要去收拾東西了,先行一步。”說著也閃走了。唐廣有些無語,果不其然,不到一會就回來的榮玉書臉上掛著憨厚的表情,道:“我忘記了,這裏好像就是我的房間啊!”

唐廣:.......

走了一圈,想收拾一下包袱,卻發現自己的包袱都沒有打開,哪裏用得上收拾。

唐廣有些看不下去了,走進了一些,果不其然看著對方有些警惕的朝著後退了一步,一張臉上,緊張,警惕,慌亂的表情不言於表,滿滿的寫在了臉上,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心中卻是歎息了一口氣,想到果然還是太急了嗎?

直起身來,唐廣道:“那就這樣決定了,明早若是雪娘有空了,便可以走了。”

看著唐廣的身影似乎有些蕭瑟,榮玉書心中那是有些個五味雜交,不是滋味,更重要的是,自己居然有些心痛,居然想要在走出去的時候拉住他。

榮玉書跪在床上,“碰”的一聲,砸的牆都有些白灰下來,表情已經有些絕望了,難道自己真的就是傳說中的....口不對心?朝著牆又狠狠的撞了幾次,嘴裏麵是念念有詞道:“撞死你個磨人的小妖精,你個磨人的小妖精,你個小賤人。”

這邊人不停的罵著自己,另外一邊,唐廣走過了一條枯枝遍落的小道,時不時的經過一人,看著唐廣穿著似乎是客人,不禁投以疑惑的眼神,就在這秋風蕭瑟的天氣裏麵,唐廣走到了師父住的地方。

阿爹在醫治著九峰派的掌門,順道也帶上了和易,既然是要作為弟子,便要從各個方麵來培養,帶在身邊,這些繁多的案例,本身就是一種經驗。

這樣看上去師父的身影就有些蕭瑟了,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麵,本身是秋天,已經有些刺骨的冷,再加上屋子裏麵空蕩蕩的,可憐淒慘又加深了一分。

唐廣難得的敲了敲門,頗有禮貌的走進去,師父本來是一副驚喜的模樣,看著是唐廣,馬上變換了一副模樣,有些嫌棄的說道:“你怎麽來了,快滾快滾!”

唐廣要是換做了以前,就是話都不說的就跑出去了,不過這幾年,在官場上磨練了幾年,脾氣也磨練了很多,若是平時,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自然讓人望人卻步,雖然同朝為官,官員的關係並不是很好,但是卻受皇帝的重用,說他這是一身傲骨,軟硬不吃,來大理寺是最好不過了的。

“我來呢,其實就是想問問,你當初是怎麽追到阿爹的?”唐廣自顧自的坐下來,倒上了一杯熱茶,當然不是給師父的,是給自己喝的了,微微抿了一口。

說道這裏的時候,師父的表情有些扭曲,臉上猛地掛上了一副促狹的笑容,惡作劇的笑著,道:“怎麽了,想問一下我的經驗嗎?”

還不等唐廣開口,師父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眼睛微眯,臉上的皺紋皺成了一塊,道:“想當年啊,我不但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就連朝廷當中,也是....”

“見重點可以嗎?”唐廣放下了茶杯,若是真的讓師父講述他年輕時候的事情,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啊。

師父被哽咽了一下,想了想認識的經過,似乎有些心虛的說道:“好像,就直接是霸王硬上弓吧。”

唐廣身體微微一僵,眼神似乎變得有些奇怪,帶著鄙視和輕蔑,道:“然後呢。”

師父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似乎不想說了,用力的一拍桌子,將桌麵上的茶杯震了震,語氣不好的說道:“快走快走,快點滾回去!”說完便開始攆人了。

唐廣被攆,麵上倒是一點都沒有露出來不高興的神情,隻是推到門口的時候,轉身過來細細觀摩了一下師父,後者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不禁硬著頭皮問道:“看什麽看,臭小子趕緊給我滾!”

唐廣由下而上的看了一遍,眼眸中帶著一絲考量,最後慢吞吞的開口說道:“我是看您,今年有六十了吧。”

雖然師父從來沒有說過年齡,但是聽他之前說過,比上太宗要虛長幾歲,按照推斷的話,今年應該將近六十了。

“師父看起來仍然很年輕嘛,看上去和四十多歲的一般大小。”唐廣雖然說的是讚歎的話,但是語氣平靜,聽到耳朵裏麵有些奇怪。

師父挺起胸膛,很自豪的說道:“那又怎麽樣?”

外貌一向是他最自豪的地方,雖然比不上阿爹的容貌精致,扮作女子的話傾國傾城,但是帶著一股英姿颯爽,在年輕的時候那可是風華絕代。

唐廣涼涼的說道:“上回文玉見著阿爹的時候仍然是在問,是不是我的兄長,不過看見你的時候好像挺正常的,你說,你的阿爹走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被誤認為父子啊。”

師父臉都綠了,這小子說話可是越來越陰陽怪氣了,真想一掌廢了他。

偏偏唐廣臨走的時候還在師父的心口上撒鹽,道:“師父,臉上皺紋都那麽深刻了,以後還是少一點麵部活動吧。”

氣的師父是暴跳如雷,不停的罵道:“你給我滾!滾!”

唐廣施施然的走了。

師父有些委屈的照了照屋子裏麵的銅鏡,好像兩鬢真的有些微白了,對比著阿爹,仍然是風華絕代,微微一笑,傾國傾城,遙想當年的時候,雖然自己也很受歡迎,但是比阿爹差了不知道多少。

自己對著鏡子哀聲怨氣了很久,到阿爹回來的時候,仍然對著鏡子訴苦衷腸,還以為這人得了癲狂症呢。

將藥箱放在了桌子上,隻是隨意的問了一句,道:“怎麽了?”

師父委屈的轉過身來,捧著自己的臉問道:“你說我是不是老了?”

阿爹白了一眼,道:“你都六十多歲了,能不老嗎?”

師父臉上露出不忿的神情,道:“唐廣那臭小子,說我和你走在一起是父子,差距有那麽大嗎?”

阿爹“噗嗤”的笑出聲來了,正好桌子上的茶水還是溫熱,累了一天,脖子有些酸,畢竟還是上了年紀,在這麽保養,骨子裏依然是不會變的。

師父貼心的過來,幫著阿爹按摩,嘴上卻依然打著小報告的道:“都怪唐廣,說我臉上的皺紋都那麽深了。”

“你說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怎麽看上去還是和二三十歲的人一樣啊,唐廣那小子說不定以後也是如此,你們家的人是不是都是這體質啊?”師父絮絮叨叨的說著,看著阿爹的表情變得有些異樣,突然反應過來了,打了自己的嘴一下,心有戚戚觀察著阿爹的神情,果然,一副很不自然的模樣。

師父心中後悔,嘴上卻是討好的說道:“都怪我嘴賤,亂說話,對了,那掌門怎麽樣了?”

連忙轉移著話題,阿爹雖然楞了一下,但是還是反應過來,笑了笑,顯得不甚在意。

師父暗地裏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