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潰（二）
“就是堡主對夫人的寵愛那真是無人能比，當然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享受到的，別以為自己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又當了我們千羽堡的夫人就可以高人一等，到最後還不是要蹲在這裏給我們這些下人洗衣服，想來就好笑。”又來一個趨炎附勢的。
“你們！”柳兒想要還嘴卻被古苓攔下，隻見古苓搖了搖頭又坐回去洗衣服，柳兒不甘心的跺了跺腳“小姐啊......”雖不甘但也還是坐回位子上接著洗衣服。
古苓低頭搓洗著衣心裏卻也是很不滿但又無可奈何，她的武功被千羽刹封住了暫時使不出，好漢不吃眼前虧不就是被說幾句嗎，沒什麽大不了的，現在還是安分一點的好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和柳兒。
“你們這幫丫頭怎麽能這麽說呢，古小姐好歹也是咱們的堡主夫人，還不快幫古小姐洗好的衣物拿去晾曬。”青姬雖說古苓是千羽堡的夫人卻一口叫一個古小姐，故意諷刺惡心古苓。
心腹丫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主子的用意，上前用手一劃隨意點了幾個人，道“你們幾個過來幫忙。”
“是。”
古苓有種不好預感，心腹丫鬟剛拿起籮筐就‘啪’的掉地上了，其他人也看明白了也都不小心以不一樣的方式將洗好的衣服都打翻在地，古苓微微歎氣她就知道青姬哪會有這麽好心腸，可惜了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
“你們是故意的！你們知道我和我家小姐洗了多久嗎？你們怎麽可以這樣！”柳兒‘噌’的跳起來指著為首的心腹丫鬟，氣的直發抖。
“我是不小心的。”心腹丫鬟雖然話是這麽說，但臉上的神情無一不是再說她是有意的。
“你們分明就是故意的！”柳兒心痛的看著這辛辛苦苦洗出來的幾籮筐衣服，又轉而瞪著那個心腹丫鬟眉眼瞪得老大猶如一頭發怒的牛。
“隻不過剛才手不小心滑了一下，又不是故意要打翻的。”說的理直氣壯。
其他人紛紛找著不是借口的借口。
“你！你們......”柳兒氣急連話都說不出。
心腹丫鬟嘲笑的撇了一眼柳兒，她們就是故意來找茬的，你能怎麽樣？哼，還以為自己是古家莊小姐的丫鬟就這麽了不起，現在連她主子自己都敢欺負何況她。
“古小姐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這些小丫頭計較了。”青姬這時又出來當‘和事老’。
古苓冷哼，說的輕鬆，她幫她來重新洗一遍啊。
“堡主。”兩個眼尖的老媽子看見千羽刹來了，齊聲喊道。
“堡主。”眾人也隨之問候道。
“今天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千羽刹沒有理會其他的人的行禮，麵‘色’不善直接走到古苓麵前一手將她拉至自己的麵前，冷道。
看到千羽刹愁眉苦臉的樣子，大概是哥哥他們出手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還是一口應下“是！”
“哼！”重重的甩開古苓的手，像是碰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麵‘色’也更加的冰冷“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麽嗎？”
由於千羽刹甩開的力道太重古苓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手上本就長時間浸泡在水裏而皺起的皮在地麵上輕輕一劃便裂開了“還有什麽好怕的，這幾天你對我做的很不夠嗎？”冷笑，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是被鬼‘迷’了眼嗎？怎麽會看上這種人。
“堡主身子要緊啊。”青姬順勢撲進千羽刹懷裏，一隻手輕撫著千羽刹的後背裝出一副賢妻幫丈夫順氣的樣子。
“這衣服怎麽還沒洗好？”千羽刹忍著怒火，‘陰’沉沉的問道，犀利的眼神掃向一旁唯唯諾諾的老媽子們。
老媽子被這眼神嚇的不敢多說，眼神看了一下青姬，隻見她用撇了一眼古苓，老媽子們會意這才大膽的上前教訓古苓主仆，她們本就是千羽刹用來看管古苓的人，手中自然執著‘教管犯人’的工具，她們走到古苓麵前砸下‘棒’子，一下比一下狠，惡狠狠道“像你們這樣的速度我們何時才能穿上幹淨的衣服，我們做下人的不要緊，要是耽誤了堡主小姐還有夫人換洗，是你能擔待的起的嗎？啊！”
古苓雖然武功被封了，但良好的底子還是在的當即跳起來反抗，可正所謂‘英雄難敵四手’在那些凶狠的老媽子棍‘棒’下還是敗下陣來，有個老媽子似乎是打上癮，又似乎覺得棍‘棒’還不夠讓自己過癮就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古苓的肚子和‘胸’口。古苓有些招架不住時，柳兒一個箭步衝上來想要推開那些毆打自家小姐的壞人“你們走開不要打小姐！”但奈何力氣太小隻能以身為盾護著古苓，讓她減少棍‘棒’的攻擊。
老媽子們見有人阻礙她們教訓古苓，嘴角說著讓她走開，手上卻一‘棒’比一‘棒’狠毒的往柳兒身上招呼過去。
“柳兒你起來我沒事的，柳兒你快起來！”古苓聽著那些棍‘棒’重重的打在柳兒瘦弱的小身板上發出的沉悶聲，心慌不已深怕她們把柳兒哪個地方的骨頭打斷，自己多少是練過的人打幾下還經受的住，可柳兒不同要是再打下去輕則躺幾天，重則...她不敢想，心急如焚的叫喊著。
“小姐柳兒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柳兒努力平穩自己顫抖虛弱的音調，‘露’出一個笑容寬慰著。
話音剛落就聽到柳兒痛苦的悶哼聲，或許是怕自己擔心沒敢喊出來，這更讓古苓擔憂“柳兒你快起來我是小姐，我叫你起來聽到沒有！”柳兒已經受不了了，不能再這麽打下去了“千羽刹這跟柳兒沒關係，你快讓她們住手！”
千羽刹滿不在乎的冷哼一聲，似乎沒有聽到古苓說的話。
反倒是青姬開口道“古小姐，那是柳兒自己跑過去要替你擋下這些的，跟我們沒關係。”
“柳兒柳兒你快起來！千羽刹你快讓她們住手啊！”可觸及千羽刹冰冷‘陰’沉的眼眸時，古苓明白他是不可能喊停的“千羽刹柳兒要是出什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咬牙切齒道，眉目間的怒火如夏季毒日誓要將一切燒毀。
突然間古苓覺得自己可笑，這些年自己究竟在執著些什麽，自己當真愛千羽刹嗎？要是不愛為什麽聽到那些事都是他一手安排時會心痛，但要是愛為何看到柳兒拚死相護時，自己有種想將他殺之而後快的心情。
“古小姐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青姬用帕掩麵譏誚的笑道。
“哦~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不放過我，哈哈哈。”古苓的話也引起了千羽刹不屑的嘲笑，要不是留著她對付古滄，哪還輪到她在這裏像條母狗一樣哀嚎。
古苓感受柳兒的氣息越來越虛無縹緲，心中頓時大急，顧不得之前說過的話再一次卑微的懇求道“千羽刹我求求你放過柳兒吧！我求求你！”
“古小姐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剛才不是還說要我付出代價嗎，現在又何必相求與我？”千羽刹是不會停手的。
青姬看著古苓狼狽不堪的樣子，心裏有著說不出的舒坦，以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古家大小姐，被古滄和千羽刹同時捧在手心裏，而自己隻是樓閣裏的姑娘，無論怎樣都是低人一等，但現在她古苓隻是一個被自己丈夫拋棄的可憐的‘女’人，而自己才是那個被丈夫捧在手心裏疼愛的人，終於有一天自己站在了她的頭上，這叫她如何的不愉快！
青姬又向那些老媽子使了個眼‘色’，老媽子微不可見的點頭出手愈發的毒辣，棍棍把人往死裏打。
“柳兒！”古苓痛呼。
就在此時，一個下人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堡主不......不好了....”跑的太急話一口氣說不全。
“慢慢說。”千羽刹不緊不慢的看了一眼下人悠悠道。
深呼吸，道“堡主不好了...倉庫...倉庫著火了！”
“什麽！”千羽刹此時再也平靜不了，大聲吼道。
其他人也停下將目光轉向這邊，驚訝的看著來報信的人，似乎還有些不相信。
“倉庫著火了。”下人被這麽一吼，又重複了一邊。又不是他想倉庫著火了吼他幹嘛，好委屈的說。
“好端端的倉庫怎麽會起火？”青姬疑‘惑’問道。
“不知道。它就是好端端的就這麽著火了，太突然了。”
“怎麽會這樣？”青姬更加疑‘惑’，莫不是有人故意縱火？
“都跟我過去救火！”千羽刹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怒氣濤濤。
“是！”
一大幫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古苓主仆也得以解脫。
就在千羽堡全力救火之際，古家莊卻是截然相反的悠然畫麵，後院的一個亭台裏當白衣男子執下最後一字時，棋盤上原本散‘亂’如沙，毫無戰意章法的兵將突然猶如猛虎附身，將本來勝券在握的敵方打個措手不及更本沒有招架之力。一招製勝，是那樣的突如其來，是那樣的來勢洶洶。
黑衣‘女’子輕笑無奈的搖頭，道“我輸了。”自己還是棋差一著，不，是差很多。
男子帶著明媚的笑容忽而看向亭外，道“有勞了。”
隻見一黑衣鐵麵男子似走若飄帶著凜然的寒意迎麵而來。
白梓顏不解的看著兩個男人“你們幹了什麽？”
“沒什麽隻不過是在千羽堡倉庫裏放了點小火而已，不礙事的。”古滄麵帶微笑，是那樣的純潔無害。
對他來說當然不礙事了，白梓顏無語。又聽古滄道“那裏是布倉，裏麵放著的都是賣家預定的布匹。”他越說笑容越是燦爛，‘豔’陽天都抵擋不了他的明媚，當然還充斥著濃濃的得瑟味道。
白梓顏也不說什麽，古滄和夙尊這麽一‘弄’倒是為自己的計劃錦上添‘花’。
“不過有些訂貨的都是千羽堡的老主戶了......”說完就直勾勾的盯著白梓顏，壞笑著。
老主戶怎麽了？突然她好像想通了什麽“我知道了。”
夙尊剛走進亭子裏就突然道“苓兒那小丫頭怕是撐不下去了。”
“發生什麽事了？”一提起又關古苓的大小事古滄就特別關注，也難怪誰讓人家是兄妹呢。
“因為今早的事千羽刹把氣撒到苓兒身上，柳兒為保護苓兒不受棍‘棒’毆打用自己的身體做擋箭牌，如若不及時醫治怕是撐不了幾日。”語氣猶如北海的沉冰，冰冷無情。
看來柳兒是活不下去了，一來夙尊知道卻沒有出手相救，二來千羽刹既然敢下毒手那必定不會給柳兒看大夫，柳兒才十五六歲還是個孩子啊。
“苓兒沒事吧？”比起柳兒古滄更關心古苓的安危。
“沒事。”對於他來說古苓也好柳兒也罷這都是無關緊要的事，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白梓顏何時才能說出她的一切“你們動作最好快點。”他已經沒有耐心了。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拜訪一下邪厲。”心動不如行，語音剛落就起身而去。
“你走了，你還不去？”夙尊坐到剛才白梓顏坐過的位置，不緊不慢的將黑白子一粒粒的拾起。
“是是，不過在此之前我先去看一下苓兒。”順便帶點‘藥’過去，不然柳兒死了苓兒會很傷心的。
夙尊收拾好棋局之後便開始對弈，對手亦是自己，棋盤上黑白子頓時廝殺成一片，殺意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