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攻城第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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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初春,燕國下都武陽城外,不見半點綠意,枯草、枯樹、冷石,四野間滿目蕭瑟。那呼嘯的寒風,吹動著幹枯的樹枝,發出“嗚嗚——”的淒涼吼聲。

血色的夕陽,映照著千餘麵絳紅的軍旗,點綴在荒涼的景色間,徒增凜凜殺氣。

寒風中,少將軍趙括雙手叉腰,昂然而立,專注地望著前方的大城。落日的餘暉,在趙括黑紅的麵龐鑲上了一道金色的輪廓。

趙括的身側,立著禦林軍軍師苗先生、千夫長陳不群、百夫長申陽、苗邦四位幹將。看著趙括那威風凜凜的模樣,四位幹將心底陡然升起莫名的崇拜:“少將軍以舞勺之齡,指揮數萬大軍,真乃天賦奇才!能追隨少將軍,實乃我等的榮幸。”

一整日的休整後,長途跋涉的禦林軍將士,漸漸恢複了精神,一個個鬥誌昂揚,靜等著少將軍的一聲令下。

這正是趙括的禦兵之道:“養精蓄銳,以待關鍵之時的雷霆爆發!”經過日間的修養,禦林軍不負趙括的期待,那森然銳氣已漸漸升騰起來。

經過與四位幹將一整日的謀劃,趙括的攻城奇策,已漸漸思謀成熟。傍晚時分,少將軍趙括準備發動第一波攻勢了。

“申陽,按適才所議,進攻武陽城!”趙括轉向百夫長申陽,陡然一聲暴喝!

“諾!”申陽幹脆利落地沉聲應答,“刷——”地劈落手中的令旗,“床弩,出!”

隨著申陽的號令,一陣“吱呀呀——”車軸摩擦聲次第響起。

轉眼間,一百五十輛連發床弩,被齊整整地推到陣前。待推進到距離武陽城牆四百步左右,床弩停了下來。

第一波的攻擊,趙括準備發揮床弩的遠距離攻擊優勢,打一個“距離差”,達到“我可傷敵,而敵無法傷我”的效果。趙括要用第一波的床弩攻勢,壓製住城頭的守軍,不求海量殺敵,但求嚇破城頭燕軍之膽。

根據苗先生的戰陣經驗,再目測一下這武陽城牆的高度,趙括估摸著:燕軍的弓弩,最多能俯射到三百步。這四百步的距離,對操弩手來說,絕對是安全的。

禦林軍操弩手的技法,已日漸成熟,一會兒的功夫,一百五十輛床弩已安裝完畢。

武陽城頭的守軍,見一日間圍城的趙軍毫無動作,以為這武陽城高、河深,想來趙軍一時間還找不到攻城的門道。城外趙軍雖有十萬之眾,想來對這固若金湯的武陽城無從下手。

一整日的對峙下來,守軍漸漸有些鬆弛。

此時,守軍們突然發現城下的趙軍,遠遠推來了百餘輛床弩,心底不免一陣訕笑。

那武陽守將王茂,遠遠地望著城牆約五百步外的床弩,心底一陣疑惑:“這床弩不是什麽稀罕物事,我燕軍之中此器甚多,不過這五百步外的距離......床弩又有何用?”

王茂想象不到這禦林軍的床弩竟能發射到五百步外,弩箭連發更是超出了王茂所處時代的軍器水平,更讓王茂想象不到的是,這床弩在五百步外尚能確保精度,幾乎箭無虛發。

“弩箭準備!”申陽運氣腹中之氣,高聲發令,“發射!”

刹那間,高空中“嗖嗖嗖——”鐵箭頭破空聲連片響起,這尖利的哨音震驚了城頭的王茂。

王茂下意識地一個矮身,一支弩箭堪堪掠著頭皮飛過。王茂隻覺頭皮一陣刺痛的冰涼,少頃,一股溫熱的**順著頭皮汩汩冒出。

“他娘的!這床弩竟能發射這麽遠,真是見鬼了!”王茂狠狠地罵著,隨手撕扯下一塊衣襟,動手包紮起傷口。

不過,王茂的這聲怒罵,怕是連他自己也沒有聽清楚,剛出口就已生生淹沒在城頭陣陣哀嚎聲中。

“噗呲——”

“哎呦——”

“娘啊——”

一瞬間,武陽城頭弩箭穿透身體的聲音、哀嚎聲混雜在一起,適才一片平靜的城頭,已變成了人間地獄。

“啪!”一塊腥臭的軟乎乎物事,呼嘯著糊在王茂的麵門。躲在牆垛後王茂,憑著直覺抹去一臉的腥臭,回神間嚇了一跳,隻見那軟綿綿的物事竟然是半邊的肉臉。

王茂猛然回首,隻見身側一位親兵衛士,生生被弩箭撕掉了半邊臉,那衛士血肉模糊地躺倒在地,發出陣陣瘮人的哀嚎。

“一箭射去半邊臉,五百步外,這弩箭竟然威力如斯!”王茂心頭一陣陣驚呼,“如此床弩,這城還如何守下去!”

“呼呼呼——”

就在王茂震驚的瞬間,周圍火苗紛紛竄起,回神間已漸變成熊熊大火,守城燕軍的冬衣,竟成了禦林軍火箭上佳的燃料!

禦林軍已換發猛火油火箭,一波三千支連發弩箭射出,隻見武陽城頭已是濃煙滾滾。

驚魂未定的王茂,趴伏在牆垛下,連聲高呼:“救火,救火,快救火!”

此時,兩撥弩箭射罷,城頭活著的守軍已是不多。

即使僥幸苟全性命,這些幸存者亦是被禦林軍詭異的床弩嚇破了膽,一個個學著王茂趴伏在地,不敢起身,生怕那鬼神莫測的禦林軍火箭射中自己。一箭痛快地死去也就罷了,最怕的是半死不活時被這熊熊烈火生生燒死。烤全羊好吃,但那被烤羊羔的滋味著實可怖。

城內的守軍,聽到將軍王茂嗓門撕裂一般的召喚。望著濃煙滾滾的城頭,倒有些亡命之徒紛紛爬了上去,慌手慌腳地提著盛滿水的陶罐往那大火上澆去。

不過令這些燕兵稱奇的是,那火勢並未撲滅,反而順著水流四處蔓延。弩箭上的猛火油,已燃起熊熊大火,靠著這點水,又怎能撲滅。

城內的守軍洶湧而來,陶罐、木桶、甚至頭盔都派上了用場,一陣陣冷水潑過,城頭的大火被源源不絕的守軍奮力撲滅。

屍體燒焦的味道混著血腥味,令撲火的守軍一陣陣惡心。許多抵擋不住的燕兵,紛紛蹲下身來,一陣陣嘔吐!

一時間,這武陽城頭黑色、紅色、白色的汙穢混雜,各種令人惡心的味道在城頭肆意彌漫。

“他娘的,都給老子頂住,把這城頭給我收拾幹淨!”裹著半邊腦袋的王茂,瘋狂地揮舞著鐵劍,對城頭狼狽的守軍一通大吼。

武陽守將王茂心底暗自慶幸:“適才趙軍如架起雲梯,乘勢攻城,怕是這東門已被趙軍突破。即使拚盡全力奪回,我這守軍也是大傷元氣!”

武陽城下,落日的餘暉籠罩著屹立如青鬆的少將軍趙括,他那剛毅的麵龐冷酷如常,看不出心底的任何變化。

適才城頭守軍的慘狀,早已在趙括的意料之中。趙括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用領先於這個時代的連發床弩,一舉震懾武陽的守軍。”

“架雲梯攻城?”趙括沒有那麽傻。即使衝上城頭,趙括也沒有把握憑借肉搏戰,一舉拿下武陽城,再說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法,趙括實在不屑為之。

這傍晚第一波攻勢,震懾住城頭的燕軍,令其不敢輕易探頭察看城外的軍情,這才是趙括真實的目的。

少將軍趙括,暗地裏進行著絕妙的計劃,打算奇策一出,一舉擊垮城內的燕國守軍。

夜色漸濃,武陽城一派肅穆的沉靜。

城頭的屍體、汙穢已打掃幹淨。被水衝刷過的地麵,冒著一陣陣水汽。要不是偶爾一陣惡臭傳來,仿佛不久前的那場地獄般的屠殺,根本不曾發生過一樣。

城頭的燕國守軍,一個個戰戰兢兢,被臨時征發的百姓,更是嚇得一個個瑟瑟發抖。

武陽的城頭,再也沒人敢冒出頭來,沒人敢看看城外趙軍的動向如何。

那王茂倒是巡查了幾次,不過剛剛探頭,就被趙軍射來的冷箭嚇了一跳。

禦林軍的床弩被安裝在了原地,並沒有挪動位置。操弩手們按照趙括的命令,不規律地零星朝著城頭發射弩箭,以弩箭的威壓,讓那城頭的守軍變成瞎子。

武陽城外,月色朦朧。

蒼茫荒野間,一堆枯草忽然動了幾下,看那動靜,根本不是風吹的模樣。

驀然,枯草下探出一個鬼鬼祟祟的腦袋,驚慌失措地東張西望,確認並無危險後,那一堆枯草被慢慢撥到一旁,漸漸地整個人鑽了出來。

那人立在洞口,朝著洞內打了一聲呼哨。

片刻後,這荒野地洞如變魔法一般,十餘個黑影依次鑽了出來。

“唉——”武陽太守張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次總算逃出來了!”

適才從地洞中鑽出的一群黑影,正是急於逃命的張昌及幾個心腹的家丁。洞內隨後而來的張夫人和幾個柔情似水的越姬,還在焦急地等著地麵張昌的消息。

“全都趴下!”黑暗中一聲冷喝陡然響起,把張昌及家丁頓時嚇了一個激靈。

幾個勇悍的家丁,紛紛握緊手中的鐵劍,四處張望著,尋找著剛才那聲冷喝的來源。

“最好都給我老實點,否則小心你們的狗命!”那冷峻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一個家丁確認了聲音方向,掏出隨身的弓弩,悄悄地放上了弩箭,舉起弓弩對準了那聲音的方向。

“噗呲——”

“哎呦——”

弩箭入肉聲混著哀嚎聲響起,那中箭的家丁仰麵倒地,胸口碩大的血洞汩汩地噴湧著鮮血。

身邊血腥的屠殺,令做賊心虛的張昌,全身發抖,幾乎支撐不住。張昌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臉上的幾滴溫熱,將手掌湊到鼻端,那刺鼻的血腥味令他頹然倒地。

“叫你們老實點,快放下武器,趴倒!敢不從者,剛才那個就是榜樣!”伴著這冷冷的怒喝,張昌的家丁們紛紛扔掉了鐵劍、弓弩,服服帖帖地趴在地上。

頃刻間,朦朧的月色下立起十餘條黑影。那禦林軍猛虎營千夫長陳不群赫然在列。

陳不群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嘿嘿——”地笑著,朝趴伏在地上的眾人走去。

“將士們,都給我捆起來!”陳不群一聲令下,猛虎營十餘條好漢如虎入羊群,三下五除二把張昌和一群家丁捆成了粽子。

突然,“撲通——”一聲響起,緊接著一陣難聞的惡臭襲來。正是那太守張昌支撐不住,屎尿拉了一褲襠。

“你他娘的,真惡心!”陳不群一聲怒罵,一跤把張昌踢得滾翻在地,“臭玩意,什麽東西!”

那惡臭一團的張昌以為遇到了強盜,忙滾趴在地連聲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一旁的家丁,見自己誓死追隨的家主竟然這番窩囊模樣,心底頓時一片冰涼的鄙夷。

一個家丁腦筋一轉,急於保命的他衝口而出:“好漢爺,此人乃武陽太守張昌,地道中的金銀珠寶,小的們甘願奉上,但求好漢爺慈悲,饒恕小的們一命。”

聞聽此言,千夫長陳不群心底陡然一聲驚呼:“他娘的,老子運氣真好。夜巡竟然抓住一個太守,還收獲了一筆意外之財。”

“將士們,趕緊收拾停當,向少將軍報喜!”陳不群得意地高喝,猛虎營的十餘條好漢立即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