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三笑伏田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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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單假寐了約一盞茶的功夫。半睡半醒間,驀然,一個曾經無比熟悉的清朗聲音響了起來:“安平君,貴體無恙乎?”

待安平君田單轉過頭來,隻見一襲大紅棉披風的溫暖下,神采飛揚的趙才士,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趙括哈著熱氣,使勁地搓著雙手。眼下,邯鄲日漸寒冷,趙括換了一件裘皮披風,內裏穿著羊毛混著狗毛的薄棉襖,堪堪擋住令人倍感淒冷的寒氣。

“安平君?非也。莫要取笑老夫。現今,老夫已是草民一個,苟全性命而已!”田單微微張開雙眼,顯得有氣無力地說道。

“哦!”趙括微微一笑,如電目光往田單掃射而去。趙飛胸有成竹地看著被自己苦心賺來的戰國猛將。心想:“田單老兒,為了你我趙飛苦心孤詣,今日不把你收至麾下,我趙括真枉費了多你兩千年的智慧!”

稍待片刻後,趙括已看穿了安平君田單那偽裝的外衣。

田單眯著眼睛,靜靜地望著趙括,田單心中想道:“且看這趙才士,今日如何說動已萌生退意的老夫,若隻是以恩惠相要挾,此等人休想得我田單臂助。”

趙括學著田單的樣子,眯著眼睛和這位戰國猛將對視。待看到田單情不自禁地眨巴了一下,趙括如賭贏的孩童一般,頓時昂首“哈哈哈哈——”好一陣大笑。

趙括這中氣十足、聲震屋宇的笑聲,直讓那心灰意冷的田單心裏一陣陣發毛。表麵看來這趙括笑得天真無邪,但這笑意的背後內涵甚為豐富。

“趙才士,因何發笑?可是笑我這孤老之人,今日落寞如斯?”被笑聲攪得心慌的田單,終於忍不住,微微張開緊閉的雙唇,開口問道。

“草民田單,可曾記得當年苦守即墨孤城,火牛陣大破燕軍,隻手光複齊國。那是何等的英雄,沒想到今日,竟扭捏成這副模樣!”趙括談笑間,先褒後貶,諷刺連著挖苦,直指要害,試圖激醒這意誌傾頹的田單。

“田單熱血複齊,卻連遭奸賊嫉恨、又遭擁立之王之秘殺,今日何如?”田單嘶啞著嗓子,滿臉痛苦地問道。趙括一席話如鋒利的匕首刺向田單心頭,戳開了田單心頭尚未愈合的傷口。

聽田單此言,趙括頓時心領神會:“這田單對齊國君臣,實已恨之入骨。再返齊國,怕已是回顧卻見路茫茫。

第一波大笑後的試探,趙括自覺大有收獲,已探得田單的底線,田單返齊之說,自己是再也不用擔心了!

眼前這被逼離開齊國的田單,還差一把火,來重新燃起他的雄心壯誌。趙括惡趣味地想到了後世的“三笑姻緣”之說,心想:“才子三笑得美人,今日且看我趙括三笑伏猛將!”

“哈哈哈哈——”趙括昂首間,又是一陣爽朗大笑,連環氣浪震得細屑灰塵,自房梁紛紛落下。

待笑聲頓住,趙括正色開口道:“自盤古開天地,炎黃子孫勵精圖治。我華夏之大,富有四海,列強諸侯遍布,何愁英雄無用武之處?齊國不容田單,自有他處一展才學,豈可拘泥於齊國一地、愚忠齊襄王一王?”

趙括簡簡單單一句話,正好擊中了田單心中的關切。倉促逃離齊國的田單,此時自覺惶惶然如喪家之犬,趙括正是活用了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先想辦法把田單的集體歸屬感找回來。

“想我田單,雖係旁支,但亦為田齊王室之後。今母國不容,田單何以自處?”田單咳嗽了幾聲,憤懣地言道。

見趙括已言及心中所慮,田單再也不諱言,徑直敞開心扉。

“母國?何謂母國?想我華夏原本一統,自夏、商至周,富有九州。平王動遷、諸侯坐大,方有今日大爭之世。母國乃華夏也,安平君開明之輩,怎可把己身圈死在田齊?”趙括凝視著田單因憤懣而洶然的眼神,朗聲剖析道。

趙括此論,頓時令田單耳目一新。趙括說的華夏正源,田單自小熟知。隻是自打降世,田單見到的就是列國大爭,秦魏大戰、燕國滅齊、遠至吳越爭霸,列國想的隻是霸權,列國的子民相互間橫眉冷對、勢不兩立。似乎敵對國家的生民根本不是華夏血脈一樣。特別是燕國滅齊之役,更是讓田單對燕人恨之入骨。哪裏會念及本為華夏同組的情分。

“華夏母國”趙飛此說讓田單不由得略略振作了精神,田單徑自坐起了身子,向趙飛追問道:“摯友、忠仆紛紛慘遭屠戮,我田單不能複仇,流連於人世,又有何用?當日自刎也就罷了,緣何救我?”田單語氣鏗鏘,咬牙切齒道。

田單終於把最後一個瘀滯的心結拋了出來。

趙括揚揚嘴角,閃過一絲神秘的微笑,緩聲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安平君當日唯求自盡這一時之快,寧為鴻毛,不做泰山乎?”談笑間,趙括不經意地將太史公的佳句信手拈來。

“鴻毛......泰山......”田單喃喃自語,念叨著這兩個無比貼切的名詞。心頭的疙瘩在慢慢解開。

看著田單由迷茫而漸變清醒的模樣,趙括馬上又加了一把火。

趙括望著對麵的田單,“哈哈哈哈——”朗聲大笑,笑得全身的肌肉隨之亂顫,笑得安平君田單羞愧不已。

待笑聲散去,趙括學著影帝的高壓電眼,電向未來的麾下猛將,語氣深沉地說道:“安平君為逞一時意氣,揮劍自刎,此死,輕於鴻毛;若保全性命,苦待時機東山再起,即使他日馬革裹屍,此死亦重於泰山!”

“自盡,輕於鴻毛!”從血腥劇痛中擺脫的田單,目光火熱地望著趙括,咬牙切齒地沉聲道。

趙括繼續刺激著安平君的神經,想一舉擊垮田單的心理防線,於是又朗聲說道,“安平君一時悲痛欲絕,輕生被救,已是大幸!今日,豈可一錯再錯,意誌消沉,不思振作竟至於此?!”

前世曾自盡的趙括,對生死早已大徹大悟,此時說起生死之事,趙括不禁為前世那愚蠢的行為臉紅不已。

趙括一席話,對田單恍如當頭棒喝,讓如墜噩夢的田單陡然清醒過來。田單低頭望著自己頹廢的身形,再摸摸有失休整已是蓬亂的胡須,頓時滿心羞愧。

已徹悟生死的田單,登時翻身一躍,跳下塌來,對著趙飛納頭便拜,高聲道:“趙才士所言,令田單如夢方醒!今日,且受我田單一拜!”

趙括急忙伸手扶住田單,緩聲說道:“安平君乃當世英雄,怎可如此屈膝侍我?”

田單抬起頭來,一副決然痛改前非的模樣,朗聲道:“田單之命,乃趙恩人所賜,於我實有再生之恩,他日如有驅使,田單當萬死不辭!”

田單鏗鏘之言,擲地有聲。

趙括滿意地望著大表忠心的田單,欣慰地想道:“理想中的田單終於又回來了,自己多日的辛苦謀劃終於沒有白費。田單招來,我趙飛將如虎添翼!”

招攬田單至麾下,趙國以三城換田單領兵之事,將灰飛煙滅。此時,趙括難以抑製心底的激動:“我趙飛,窮盡心力,為趙國保住了三城之地!”趙括適才還在大講華夏同源,但穿越而來的趙飛,潛意識裏還是把趙國放在第一位。

趙括這隻小蝴蝶,煽動著還不太強健的翅膀,終於把曆史的鐵幕撬開了一點點縫隙。

已改變曆史的趙括,滿臉激動地抓緊田單的手臂,高聲道:“安平君迷途知返,趙某不勝感佩。日後,還請安平君不吝賜教!趙飛隨時洗耳恭聽!”

至此趙括的“一號行動”方大功告成。第一步,特訓太行、初探長平、臨淄布線;第二步,計賺田單、探察燕趙邊境;第三步收服猛將田單,豐滿羽翼。一步步環環相扣,趙飛推進得順利無比。“一號行動”大功告成,趙括信心倍增。心想:“我這前世的小白領,混跡戰國,沒想到竟如魚得水。”

鬆開田單的手臂,趙括努力地壓抑著心頭的激動。趙飛明白,這田單還要給他一點時間,讓他自己冷靜下來。這幾日,恢複身體的同時,順便也讓他擺正自己的位置。今日這驚心三笑,讓田單知曉日後的一切,欲求伸展他還要靠我雄主趙括!

不過,初步行動順利功成的趙括,拜別田單後,那份欣喜隻是持續了一小會。

趙括不停地搜索著曆史的記憶:“眼見嚴冬時節,按照曆史上的記載,趙惠文王即將駕崩?”這個曆史事實是否因自己的到來而改變,趙飛尚不敢肯定。

緩緩行路的趙括,對周圍的景物視若無睹,趙飛精心思謀著:“自己這穿越男,接下來如何擴大自己的權勢。”熟知曆史的趙飛明白:“沒有權勢一切皆是空談。”而要擴編軍統、壯大權勢,雖已有趙王的首肯,但具體的謀劃,如果沒有趙王—這趙國最高權力掌控者的支持,一切隻是如幻如露而已。

“自己費盡心機地接近趙王、太子,為的不就是靠近權力的中心,為日後一展抱負奠定基礎麽?”趙飛沉吟道。接著趙括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安危自己,不由得仰天長歎道:“趨炎附勢非我本意,憑借權勢一展雄才,盡去前世的窩囊,這才不枉我辛苦穿越一回!”

望著立在路旁仰天長歎的趙飛,街頭的行人紛紛側目,心想:“這紅衣批發、天賦奇才、特立獨行的馬服子,莫非又要有何驚天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