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城一處破敗的院落內,此地在一年前就被張家村人買下,因為兩國時不時發生小規模的衝突,原來的村落已經不能在住,當初張烽火的母親跑到村內告訴張大牛其子並不是癡兒的時候,村內突然接到奉國軍隊要來的消息,張大牛這些年對於王氏有些愧疚,在臨走之前也一並帶上。

王氏死活不依,隻是時間緊急,張大牛強行將其帶走,直到來到牙城,村內眾人用積蓄買了這處院落後,張大牛才得知原來王氏當初是來告訴自己兒子並不是一個癡兒,隻是這些年沒在一起生活,他已經隱隱忘記自己還有兒子的事情,自然也沒了太多的感情。

奈何王氏每日尋死覓活,他也曾回去找過幾次,隻是張烽火早已離開,幾尋無果,也就斷了年頭。

王氏整日以淚洗麵,張大牛也無可奈何,好在眾人漸漸穩定下來,都找了些營生,從新過起了日子。王氏也漸漸在失兒的痛苦中恢複過來,每日幫張大牛洗衣做飯,隻是偶爾想起苦命的兒子眼淚都止不住的落個不停。

今日如往常一樣,張大牛正準備出門,突然見到一群身著錦衣的人尋上門來。

“幾位老爺,請問有什麽事?”張大牛卑躬屈膝道,沒有了莫氏家族的照應,現在張家村等人就是一群普通的村民罷了,在牙城行走都是小心翼翼,見到這些人自然有些緊張。

此時院內的張家村人也都發現門外眾人,一個個伸出頭來張望,片刻隻見一位身著粗布灰衣的老者快步走了出來,對那些人道:“小人張家村村長張鐵,不知幾位大人前來有失遠迎。”

為首一人開口說道:“我是牙城城主高程,請問此處可是原莫氏家族下的張家村人?”

聽到對方是城主,張鐵嚇了一跳,連忙跪在地上道:“不知是城主大人,這裏住的確實是莫氏家族張家村人。”

來的這一群人,正是高程與張烽火等人,那日之後,張烽火說出此行目的,高程連忙著手去辦,就連洛寧也出動了所有落家人尋找,直到今天早晨才有下人回報,說是已經找到,張烽火迫不及待連忙趕來,高程與洛寧自然陪同其左右。

高程回頭看了看張烽火,隻見張烽火衝進院內,看著目瞪口呆的張家村人,然後轉身問那村長:“張大牛一家住不住在這裏?”

張大牛此時也跪在地上,聽到這位少年問自己,連忙抬頭說道:“小人就是張大牛。”

張烽火心情激動異常,連忙上前扶起,在怎麽說也是自己這一世的父親,即使他曾被拋棄,可也當不起父親跪在自己麵前,隨即問道:“王氏,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張大牛眼中有些疑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她在哪!”張烽火差點喊出來。

張大牛嚇了一跳,心中更緊張了,難道是王氏得罪了什麽人不成,這段日子她一直在家啊!一時間心思百轉,最後向屋內指了指。

王氏此時正站在門口,她聽到張烽火的聲音有些熟悉就出門來看,隻見一位錦衣少年正抓著自己丈夫詢問,有些不知所措。

張烽火回頭看著王氏單薄的身影,一聲娘親叫出,快步上前撲在王氏身前,跪倒在地。

“娘親,我是您的兒子張烽火啊!”張烽火泣不成聲。

張烽火在堅強,實力在強橫,可是王氏這麽多年照顧他的點滴猶如一根刺一般,讓他愧疚不已,等到想通之時想要報答怎奈失散,其中複雜的親情讓張烽火百感交集。

王氏恢複剛才的慌亂,看著張烽火後,用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眼中噙著淚水道:“你,你真是我的烽兒?”

“娘親,我就是烽兒。”

母子二人抱成一團,王氏幹澀的雙眼淚流滿麵,院中人似乎都被這有些悲傷的情緒所感染,無人做聲,隻有母子二人的哭泣聲不時回蕩。

過了片刻,張烽火攙著王氏來到緣聚家族等人麵前,一一為她介紹,緣聚家族成員十分恭敬的對王氏拜禮,最後轉身看向洛寧和高程二人時,這兩人連忙快步上前自行介紹。

王氏不知這二人身份,不過張家村人聽的真切,隻覺得眼前的一切太過虛幻,張烽火從小被當成癡兒他們都知曉,也都知道這一年來王氏憂兒成疾,總在夜半之時輕聲抽泣,怎成想今日兒子回來尋母,而且還有城主和落家族長陪同,在看高程和洛寧謙遜的態度他們大為不解。

當然這一切沒人給他們解釋,不過他們也知道這個曾經的癡兒如今已經飛黃騰達,就連張大牛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這位公子難道真是自己的兒子嗎?想起曾經將其丟棄心中羞愧難當,一時間又想到對方會不會報複自己,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眾人來到屋中,顯得有些擁擠,除了緣聚家族與洛寧高程之外,其餘下人都在院中等待,張烽火攙著王氏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過。

王氏心情大好,不但見到了自己的兒子,還看見兒子有如此出息,仿佛一下年輕了十歲,有些神采奕奕。

張大牛心思忐忑在外躊躇許久,不知是該進去還是不該進去。

張烽火看到王氏生活的如此清苦,心中有些難受,又想起了十餘年王氏的辛勤照顧,開口問道:“娘親,孩兒這次是來接您,想讓您和我一起去烈火城居住。”

王氏聞言道:“我去了隻會成為拖累,還是在這裏生活的好,你現在正是忙碌的時候,怎麽能讓你分心。”

張烽火自然知道王氏心中所想,微笑道:“娘親放心,孩兒在烈火城已經穩定,也有了房子,您去了一點都不會成為拖累,以後還打算讓您幫著照顧孩子呢。”

張烽火知道老人心中所想,故意拿孩子為餌,果然王氏聽到這話心思頓時變得活泛了,對於她來說還有什麽能與自己的兒子生活在一起,然後還能抱上孫子來的開心。

張烽火又勸了幾句,王氏終於算是同意了,在說道張大牛的時候王氏語重心長道:“烽兒,他在怎麽說也是你的父親,這一年對我很是照料,我們前去能不能帶上他。”

張烽火自然不會反對,開口道:“如果您喜歡,整個張家村的人都可以一同前去。”

王氏聞言十分高興,不管張家村對她如何,但是人還是喜歡和老人在一起呆著,有家的感覺。

事情也算就此敲定,張鐵得知張烽火願意帶他們走的時候,喜上眉梢,心中對於王氏隻能用感恩戴德來形容,雖然他不知道會去哪裏,但是張烽火現在的身份如何了得,城主都親自陪同,想然不會是什麽差的地方。

謝過高程和洛寧後,張烽火表示二人以後若來烈火城一定好好招待,二人也奉承一番就此離去,片刻便來了不少下人幫助搬家,其實也沒什麽可拿的,眾人坐上馬車,第二日一早就開拔回往烈火城。

由於王氏上了年紀,又體虛多病,張烽火這一路上遇到城池便停歇,走的很慢,張大牛與他們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一路上對王氏很是照顧,雖然有些恐懼的因素摻雜,但是看那熟練的動作張烽火相信張大牛平時也沒少照顧。

走了幾日終於來到烈火城,霸堂眾人得知張烽火母親前來,張燈結彩,大筵賓客,也不得不弄得如此,烈火城眾人不知道怎麽得知這個消息,從早到晚登門的絡繹不絕,最後張烽火吩咐王樂開了筵席。

見到張烽火在烈火城的勢力,張家村人更小心翼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