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烽火看著天賜的目光,又看了看低頭的天馨和坐在她懷中的憐兒,最後開口說道:“我想帶著天馨和孩子和我一起離開這裏。”
聽到這話天馨明顯身體一震,也許是因為張烽火說的太過直接,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雖然張烽火剛才的表現就讓她很詫異,可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感本身就很複雜,天馨曾經如果沒有那般挑釁張烽火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情,所以她對此還是有一點愧疚的。
後來得知張烽火是妖族之帝,身份崇高,而且修為更是猶如坐著火箭一般提升,漸漸的天馨就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守在家裏的婦人一般,每天陪著兒子等待張烽火的到來。
天賜雖然心中有些責備張烽火這麽多年都沒有來天家,但是他也清楚張烽火的身份,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而且對方今天已然來到了天家,也就說明心中還是對天馨或者憐兒有牽掛的。
“離開不行,如今外麵太亂,神之國都還算安全,我天家再不濟也能保護他們母女。”天賜直接開口回絕,絲毫沒給張烽火留一點麵子,完全是以大舅哥的身份自居,也沒有那種倨傲的感覺,以前讓天賜承認張烽火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因為身份的轉變,天賜已經徹底了解這妖帝到底有多強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隻聽那人說道:“憐兒還是留在天家要好。”
隨著聲音落下,在屋內出現一個了老者,此人身著一身灰色布衣,雙眼渾濁,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是個光頭,就連衣服上麵也有好幾個補丁,這老者出現之後憐兒在天馨懷中跑下,直接來到那老者的麵前,伸開雙臂抱著老者開口叫道:“爺爺。”
老者見到憐兒之後喜笑顏開,連忙將憐兒抱在懷中,不過雙眼之中的喜色又是瞬間消失,有些戒備的看著這個長相猶如妖孽一般的孩童。
天賜和天馨連忙起身,對那老者叫道:“天賜,天馨恭迎老祖宗。”
這老者,可不就是天家之祖,隻不過如今這副摸樣完全是歸於憐兒之手,老者原本樣貌看上去仙風道骨,可是和憐兒生活的那一段時間裏可是把他折騰的不輕,不但是頭發眉毛都被剃光,就連那胡子也被揪的一根不剩,如果不是憐兒恐怕那人早就碎屍萬段,被其挫骨揚灰了。
就連天家族長和天家的長老們見到老祖宗這副容貌也都一個個目瞪口呆,最後得知是憐兒的手段,才一個個稍加安心,同時對於憐兒在老祖宗心中的印象又加深了許多,相信就算是老祖宗的親生兒子如此,他也絕對會把對方的手腳敲斷。
“妖帝光臨,讓我天家蓬蓽生輝,我這有禮了。”天家之祖開口說道,言語之中卻沒有絲毫怠慢和玩笑的成份,如今張烽火無論是實力還是名頭都要強過神王,而且天家之祖深受上一代妖帝為解體轉世之前影響,對於張烽火還是十分恭敬的,在加上如今時逢亂世,神界都朝不保夕,天家如果能夠借助張烽火之手另謀一處安身之所,想然也好。
“客氣了,這些年憐兒還多靠你的照顧。”張烽火開口回道。
天家之祖拍了拍憐兒的小腦袋,一臉寵溺的表情,開口道:“憐兒這孩子天生慧根極佳,而且討人喜愛,即便不是你妖帝之子在我天家一樣是掌上明珠。”
張烽火聞言微微一笑,看了看憐兒,一臉溫柔,卻沒有說話。
“如今神之國都外麵的陣法還能堅持一段時日,外麵到是更加危險,讓天馨和憐兒在這裏在呆一段時日也是不錯。”天家之祖坐在一旁,抱起憐兒開口說道。
說這話時天家之祖的神色有些嚴肅,就連天馨和天賜也都沒敢插言,他們知道老祖宗如此一定是有著自己的擔心,天賜因為最近總接觸一些家族事務,所以更能理解老祖宗這話中的含義。
張烽火沒想其他,此時他腦中想的都是天馨和憐兒的安身之所,如果現在帶走去極北之地的話,路途之中有些不太平,而且自己來這裏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可以說得不償失,但是就讓憐兒和天馨留在這裏的話自己心中又有些舍不得,畢竟血濃於水,雖然沒有太深的感情,但是張烽火知道憐兒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那種骨肉之情還是讓他難以抉擇。
聽到天家之祖說出這番話,張烽火陷入了沉思,半響之後才開口說道:“如今神界確實有些不太平,出現了很多隱世的門派,這些門派實力極其強悍,而且全部都是超越了神帝的修為,其中的高手甚至可以淩駕在規則之上。”
天家之祖聞言麵色一變,對於神之國都之內的家族還有神王在內,此時並不知道在神之國都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好像張烽火去酒樓見到的那個中年漢子一般,他所探聽的消息都是皮毛,而且神王的層次也接觸不到那些隱世的門派,因為那些門派根本就沒有用任何手段附體在神界將領或者家族族長的身上。
也許是因為魔門的族長身體更好控製,又或者因為神之國都外圍的陣法,總之如今的神界情況,神之國都裏麵的人一點都不知曉,還沒有張烽火知道的多。
“那您說如今天家是留在這裏還是另謀他出要好?”天家之祖突然開口問道。
聽到這話天馨和天賜的麵色皆是一變,因為他們在天家之祖的語氣之中已經預示到這件事情也許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嚴重。
張烽火道:“眼下還不需如此,神之國都範圍並沒有任何勢力接近,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在神界某個地方出現了異寶,所以引得那些家族如此,但是神之國都也不是久居之地,那外麵的陣法如今誰也不清楚其中到底蘊含著什麽,而且陣法已經將神之國都全部籠罩在內,如果是一個祭奠陣法的話,那麽整個神之國都的人都是活祭。”
聽到這裏天家之祖沒有說話,而是在想張烽火話中意思,至於天賜和天馨臉色已經有些駭然了,他們接觸的層次不同,自然也不會想的那麽長遠,如今神之國都外麵的陣法大多數人都認為是某個防禦型陣法,並沒有想其他的東西,就連神王雖然疑惑也沒有懷疑別的。
也許是神界的人太過隨遇而安了,也許是他們心中到現在都沒有危機感,當一種安分的日子生活久了,人就失去了原本的淩厲和戒備之心。
就好像是動物園裏麵的獅子一樣,雖然他每天都能自行撕咬獵物,但那獵物基本上都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動物,久而久之他就會覺得一切食物唾手可得,如果突然將他放生在大自然當中,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餓死,或者被別的獵物殺掉。
“妖帝有何高見?”天家之祖開口問道,這句話就有些謙虛了,完全是讓張烽火指點他以後天家該如何作為。
天賜聞言一臉慎重的看著張烽火,他可不覺得天家之祖的決定有什麽不妥,以張烽火當下的地位指點天家還是綽綽有餘的,而天馨則是帶著一抹興奮的神色望著對方,這個男人如今終於被所有人承認了,雖然天家族長和長老還不知道張烽火前來,但是在天家能讓哥哥和老祖宗承認的人,別人就算反對也絕對沒有什麽呼聲。
張烽火想了想開口說道:“眼下天家不需要有所行動,隻要繼續呆在神之國都之內即可,我近些日子就會出城探查,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過些日子我會派幾個護法前來,如有變故你們立即和他們一起趕往極北之地,如今我妖族都聚集在那裏。”
張烽火這句話讓天家之祖和天賜安心不少,心中頓時升起了感激,可能別的家族還沒有察覺到危機感,不知道眼下安靜平穩的生活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徹底打破,在張烽火來之前天家也是如此想著,可是他的到來卻打亂了天家所有的部署。
聽到張烽火所說,天家之祖點了點頭,將憐兒放在了地上對著張烽火納頭行了一禮,張烽火見狀哪裏肯受對方如此大禮,運用逆天決直接讓天家之祖不能動彈,他並沒有動手,隻是身上散發的氣息已經籠罩在了天家之祖的身上,如果是平時張烽火絕對不會阻攔,但是天家之祖對於天馨和憐兒都有恩,這些張烽火還是知曉的。
想然一個未婚生子,而且以前頑劣成性的天馨生下了憐兒在天家之內一定寸步難行,可是天家之祖百般照顧,更是收憐兒為入門弟子,當然如果天家人知道憐兒有如此天資的話也會對他很好,但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寵溺,這些完全要歸功於天家之祖的青睞。
說完了正經事自然天家之祖和天賜不會在占用張烽火的時間,將空間都留給了這一家三口,張烽火看著天馨,又看了看憐兒傻笑著,不知道說些什麽。
而天馨好像是真的改變了很多,不但沒有先前那般潑辣的神情,更是顯得有些拘謹,她連忙起身去給張烽火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剛剛坐下又轉身離開,不大一會拿了一些幹果放在張烽火的麵前,最後竟然拿起幾個親手要喂對方。
張烽火被天馨弄的完全有些暈頭轉向,可是心中卻還是充滿了柔情的,他將天馨直接拉到自己的懷中,雙手搭在對方的腿上,開口道:“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以後絕對不會在讓你一個人如此。”
天馨臉頰微紅,有些局促,到是憐兒等著一雙大眼睛,歪著個小腦袋看著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麽,張烽火見到憐兒微微一笑,伸手就把憐兒抱了過來,一手抱著天馨,一手抱著憐兒,此刻的他心中充滿了家的感覺,同時也想起了在極北之地等待他的人。
可能是張烽火有些博愛,還是他生性風流,所以無法對一個女子鍾情,但是如今有了天馨,花妖,等人他已經不在奢求其他,就算是前些時日見到的連綺他也沒有升起任何想法。
“這幾天我在這裏陪你們,過些日子就要離開,等在回來的時候接你們去極北之地,有幾個人需要給你引薦一下。”張烽火摸著天馨的長發開口說道。
天馨聞言點頭,沒有說話,隻是臉頰越發的紅了,而憐兒出奇的沒有亂動,隻是看著母親的摸樣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三天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天家的族長和長老已經知道張烽火這些天是生活在天家之中的,可是他們卻沒有打擾對方,如今天家人都知道張烽火是妖帝,也是他們天家的女婿,這份殊榮讓每個人都覺得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同時暗自慶幸沒有因為曾經愚昧的想法去對天馨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而三天過後,張烽火自然就離開了,他的目的地也不知道是哪裏,隻是聽聞最近在神界腹地有些動靜,這些消息都是在神界腹地回來的人所說,用他們的話說那裏就好像是人間地獄一般,晴天裏打雷下雨,而且雷十分的恐怖,落在地上,地上立馬就會出現一道深坑。
不光如此,更有飛禽猛獸向那裏聚集,而且這些飛禽猛獸絕對不是神界的品種,不但是體型極大,而且十分凶殘,他們似乎沒有種族之分,隻要見麵就要打架,而且不死不休,以至於屍橫遍野,那處地方血型彌漫。
張烽火聽到之後覺得在那裏最近一段時間絕對會發生什麽,所以他的目的地也就定在了那個地方,沒有任何的準備,隻是一人孤身上路,天家之祖送到門口就沒有繼續前往,生怕張烽火引起神界一些人的注意。
出了城池之後,張烽火平息了心中對憐兒和天馨的思念,還有極北之地等待他的妻女,以及在自己空間靜靜躺著的嫣然魅影,毅然上路,他相信隻要這場風波過後,神界一定會換來長久的和平,到那時也就是他隱退的時日。
走在管路之上,在神之國都不遠的這條路顯得有些荒涼,因為他曾經是冥軍和神界士兵的戰場,雖然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士兵的身影,但是四周紛亂的場景,無疑不是彰顯曾經這裏雙方交戰的激烈。
就在這時張烽火看到前方不遠處,似乎有一個人正牽著一頭驢正在緩步慢行,他也沒有刻意去追,隻是按著自己正常的速度向前行走,沒用多長時間就看清了那一人一驢的摸樣。
這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的十分幹瘦,摸樣也說不出好看難看,算是長著一張大眾的麵孔,身上的衣服有些怪異,是一個八卦的圖案,隻是這個八卦是分成兩半,並不是圓形,那頭驢更是可笑,看上去有些奄奄一息的感覺,似乎每脈動一步都在抽取它體內的生命氣息。
張烽火知道如今神界能人異士奇多,所以並沒有好奇的上前詢問,生怕引起什麽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斷然不可能這般,不往神之國都走,而是往外走,要知道以他的體質恐怕出不了神之國都方圓百裏就會餓死。
張烽火沒說話,可是那少年卻扭頭看向了他,並且開口問道:“你是去哪裏?”
張烽火聞言一愣,沒想到少年竟然會和他打招呼,向前指了指,同時開口道:“去往前方。”
少年順著張烽火所指的地方望去,突然道:“那裏最近可是有些不太平。”
張烽火聞言又是一愣,他隻是隨手一指,可是對方為何會說不太平,難道這人知道他此行前去的地方不成,可是二人素未謀麵,甚至在張烽火進城之前都根本沒有打算去神界腹地,隻是最近聽聞那裏有異動才想著打探一番而已。
“一個人也是無聊,兩個人到是可以說些話,你上來陪我一同前往吧。”少年開口說道,然後身體向前挪了挪,意思是讓張烽火坐在後麵。
這個舉動無疑是非常滑稽的,那驢別說承載少年自己都有奄奄一息的感覺,如果張烽火也上去還不壓趴下他,可是這人明顯絕非常人,張烽火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拒絕還是該接受對方的邀請。
就在他有些猶豫的時候,少年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想法,開口說道:“我隻是一雲遊散修而已,聽聞那裏有異象發生,想去看看。”
聽到這裏張烽火也沒有矯情,直接坐在了驢子上麵,這一座不要緊,他突然發現這頭驢似乎沒有他看的那麽小,兩個人坐在上麵一點也不擁擠,這種感覺十分奇怪,就好像是你看到河中飄著一條小船,可是身邊有十個人,以目測的方式計算,上去的話船必翻掉,可是當人全部上去之後,你發現這船就算是再來十人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難免讓人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