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最初的羈絆
魔界荒原原本冰冷的風在那一刻，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
秦浩握著骨刀站在一地的屍體前，傻傻的看著那個麵無表情的從肉山觸手之中站起來的白衣少女，眼神有些僵硬。
“艾……艾琳……”意識空間裏響起的秦浩的聲音，非常的僵硬，“你說……她剛才聽到我說話沒有？”
艾琳的幽靈虛影從秦浩的腦袋後麵冒了出來，看著那邊麵無表情的少女，歪著腦袋想了想，艾琳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呃……也許……大概……沒有吧？”
“呃……是……是嗎？額嗬嗬……”僵硬的笑著，秦浩動作有些僵硬的動了動手裏的骨刀，正在考慮是不是要裝作和周圍的惡魔們一樣沒有智慧的時候，對麵的少女冷冷的開口了。
“不用掩飾了，我知道你聽得懂我說話。”
說完，少女麵無表情的把身上纏著的那些觸手一根一根的扯了下來，彎腰撿起了那個不知道何時掉落的黑色戰矛，神色冷淡的走到了秦浩的麵前，“當初你救那隻魅魔的時候，我在旁邊看完了全過程。所以我知道你有智慧，也能說惡魔語……雖然不知道你之前為什麽要掩飾這一點，但是你已經沒有掩飾的必要了。”
“誒？”秦浩愣了一秒，瞬間大驚，“你當時不是跑了嗎？”
“沒錯，當時我的確是脫離戰場了，”少女頓了頓，神色漠然的用力扯下了一根纏得很緊的觸手，無視了那斷掉的觸手中噴濺出來的黑色汙血，“不過無論怎麽看，一個突然闖入戰場，並且對我這高等魔族的鮮血沒有表現出任何食欲的初階惡魔都有些奇怪，所以我離開沒多久就又回到了戰場，然後正好看到了你救那隻魅魔的過程。”
秦浩隻能無語了，沒想到和少女的第一次正式見麵，自己的底細就被她知道得差不多了。
畢竟按照魔界的規則，初階的新生惡魔都不會有任何智慧的，他也不清楚對付他這種擁有智慧的異類，魔界的惡魔都是什麽態度。如果是認為他天賦異稟然後大獎讚賞，並且大力培養他的話就好了。
可要是魔界對於他這種一出生就有了智慧的異類惡魔其實很不友好，有著什麽比如一發現就要打死啊之類的規定，那他就悲劇了。畢竟設身處地的想一下，要是在地球上的時候，秦浩發現哪個剛出生的小嬰兒就能口吐人言，條理清楚……他絕對會以為那是妖怪的。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之前麵對少女的時候，都是小心的想要隱藏自己有智慧的這件事情，就怕被發現後會招來什麽厄運。不過那句話說得好，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啊！
咳咳……不過目前從少女目前的表現來看，似乎魔界生物對於他這種異類似乎沒什麽排斥的觀念？
呃……當然，看著少女那永遠都是冷漠淡然的臉蛋，秦浩總覺得用少女來做參照物實在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就她這天塌下來了情緒也不會有絲毫波動的表情，很難讓秦浩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能夠讓她動容的事情。
就在這時，少女的目光移到了秦浩背後背著的風之幻想之上，那種恍然的目光中，帶著某種可惜的含義。
那是秦浩第一次看到少女露出了冷漠之外的情緒。
“呃……怎……怎麽了？”秦浩挪了挪身子，被少女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初風之幻想出土的時候，眼前的少女也在那個大坑附近出現過的吧？似乎她的目標也是這把劍？雖然現在風之幻想已經認自己為主人了，但是說不定她會覺得不甘心想要動手硬搶？
少女平淡的聲音，暫時打消了秦浩想要拔腿就跑的衝動，“你不必擔心，風之幻想既然已經認你為主了，那麽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從你手中把它搶走的……我，不會跟你搶的。”
心中的想法被人窺破，秦浩頓時有些尷尬，訕訕的笑了笑，秦浩汗顏著岔開了話題，“原來你當初還真的是衝著這把劍去的啊？不過像你這樣的高等惡魔，一旦得到風之幻想，體內的惡魔烙印不是會變成詛咒嗎？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
“知道，”少女頓了頓，這才冷淡的說道，“不過沒有關係，一個人如果連所謂的痛苦都無法承受的話，那麽他活著的意義也就已經消失了。”
少女的說法讓秦浩滿頭大汗，心說妹子你這麽彪悍，讓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麽混啊？
當初僅僅隻是聽艾琳解釋了一遍被詛咒的惡魔要承受的那些痛苦，秦浩就已經覺得毛骨悚然了，結果眼前這個妹子竟然一臉淡定的說出了這麽彪悍的話……
嘖……應該說，果然不愧是曾經死過一次的惡魔嗎？這個承受能力就是不一樣啊。
而少女則神色冷漠的看了看周圍如同朝聖一般不斷向著那個山頂之上的光門前進的惡魔們，以及那些已經把章魚惡魔的屍體吃得差不多，開始把貪婪**的目光投向了屍山中間站著的兩人的初階惡魔們，冷冷的說道，“現在的情況相信你也看到了，前往第二獄的大門開啟，我們必須要在大門關閉前進去，不然就會被世界的抑製之力強製抹除。”
“但是周圍這些初階惡魔與你我不同，他們沒有智慧，隻知道攻擊身邊一切能夠攻擊到的惡魔。雖然它們的潛意識驅使著它們走向時空門，但是這樣的密集的混亂殺戮已經不是個體能夠輕鬆應付的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考慮和我暫時結盟，我們兩人合力闖入時空門，”少女頓了頓，漠然的說道，“當然，結盟隻是暫時的，進入第二獄後，我們的盟約自然無效，然後兩人各奔東西，不再幹擾對方。”
秦浩抓了抓頭，想了想，發現這的確對自己沒有什麽壞處。在這樣密集混亂的場麵裏，他雖然有風之幻想的實力加成，本體的戰力也是遠遠的超越普通的惡魔，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在這樣的混亂場麵中有一個隊友，的確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所以他點了點頭，說道，“可……誒？”
後麵的話，卡在了秦浩的喉嚨裏。
看著眼前的少女，秦浩的眼睛差點從眼眶裏直接爆了出來。
由於之前那隻章魚惡魔那充滿了腐蝕性的胃液的原因，少女的衣服一直在被默默的腐蝕著，當秦浩抬起頭來的那一刹那，正好一陣冷風吹過。
於是，啪嗒的一聲輕響，少女那早已被腐蝕得脆弱無比的白裙在冷風中，直接散落成了漫天飛舞的碎片。
白皙得宛若牛奶一般順滑的肌膚、那在破碎的衣裙中半遮半掩的少女椒乳、纖細的腰肢，曲線苗條的雙腿，以及那雙腿間若隱若現的……
秦浩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感覺鼻子有些癢。
“…………”麵無表情的和秦浩對視了三秒，少女冷漠的問道，“看夠了嗎？”
瞬間，秦浩臉紅如火燒。
猛地扭過頭，秦浩動作狼狽的轉身背對著少女，一臉的尷尬，“抱……抱歉。”
“…………”身後，是一陣冰冷的沉默。
沉默得讓秦浩有些心虛。
隨後，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中，少女那冷淡的聲線再次響起，“你可以轉過頭來了。”
秦浩有些遲疑的扭過頭來，頓時一臉的驚愕。
指著少女那煥然一新的白色衣裙，秦浩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你……你從哪兒弄來的新衣服？”
“哦？你說這個嗎？”少女頓了頓，神色冷漠的取下了白皙的脖頸上佩戴著的一條項鏈，遞給了秦浩，“這是我被處刑時唯一被允許攜帶的魔法物品，附帶【冰霜之路】的技能，可以讓我在水麵行走。內部還有一個不算大的空間，儲存了一些衣物……作為結盟時互相取信的信物，你要的話，送給你好了。”
秦浩接過了這條藍色的項鏈，果然如少女所言的那樣感應到了內部的那個次元儲物空間。不過在看到了內部那許多款式各異、但卻全都是同一種白色的女式衣裙，秦浩頓時一臉無語的把項鏈還給了少女，“算了，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擦！難道我看起來這麽像一個異裝癖的**？幹嘛給我女生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