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 我們是民盟軍

不知不覺中,九點如期而來,但雨勢並未減小,天地間伸手不見五指,在這種情況下,槍械根本發揮不了作用,戰士們隻得紛紛把刺刀裝上。

全體戰士以連為單位,每當做好準備,就報個數,在所有的連都報過之後,陳阿林大聲道:“現在我們分工,特戰連的弟兄們由丁隊長率領,突襲陳老大至陳老六家,我們三師的戰士專守道口,嚴禁任何人出入,出發!”

“啪啪啪啪~~”踏著雨水,戰士們分頭行動。

陳阿林的安排是建立在與丁大全充分商議的基礎之上,沒辦法,翻牆入室,打家劫舍,乃至綁架人口,以特戰部隊執行,顯然更加的得心應手,雖然人數較少,四百人卻是完全足夠。

而陳村位於交通要道,全村有五六個出口,因此陳阿林主動領下了堵著出口的任務,這就相當於打劫,有專人望風,有專人執行,三師的戰士起望風的作用。

六百人分成六隊,迅速隱入了黑暗當中,陳阿林跟著丁大全,帶四百人直插村中心,盡管暴雨遮擋住了視線,可是村子裏也靜如鬼蜮,甚至連狗都沒叫一聲!

在接近目標時,丁大全揮了揮手,戰士們再次分開,他自帶一個半連,直奔陳大老家,剩下的戰士每五十人一組,︾∑,..分別撲向陳老二到陳老六的家,分出去的隊伍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身為村長,陳老大的宅子最大,卻也隻是一座宅子。而不是像蘇北那樣的圩寨,除了高高的圍牆。四角還有望樓或是炮樓,畢竟身處於清庭的核心統治區。建圩寨很容易使朝庭生出些想法,況且陳村就在廣州附近,誰吃飽了撐著敢來找麻煩?

風雨中,朱紅色的大門緊閉,丁大全再次揮了揮手,一百五十名戰士分出五十人繞往院子後方,剩下的百名戰士中,有一人擲出飛爪,牢牢勾住牆頭。試了試鬆緊,就利索的攀了上去,略一觀察,向後招了招手。

驀然間,一支接一支的飛爪擲出,一道道身影攀上牆頭,當所有人都落入院中之時,諾大的院子裏依然沒有動靜。

丁大全向四周看了看,轉頭道:“一般來說。大戶人家的宅院,仆人家丁都住在左右兩側,正屋後麵是內眷區,阿林。你帶三十人去控製內眷,剩下的交給我,我們十五分鍾後在正屋匯合。”

“好!”陳阿林利索的點了點頭。領著三十名戰士向後奔去,丁大全也指派人手。分襲左右,他自己則是直奔門房。一把將老門房給揪了出來!

以有心算無心,又是趁著雨夜偷襲一群老弱婦孺,整個過程隻能用順利兩個字來形容,縱然有些家丁反映過來,可是被刺刀一頂,緊接便是一槍托打中後腦殼,立時乖乖的暈死過去,而喊叫聲被大雨遮蓋,根本沒法傳出。

相較而言,陳阿林那裏卻比較香豔,九點對於現代人來說,才是夜生活的開始,而古人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又是大雨的天氣,基本上都早早的上了床,當戰士們破屋而入時,一聲聲尖叫憑空炸響,由於五月份的華南,天氣已經很悶熱了,有很多女人隻穿著肚兜,甚至還有個別人**!

幸好戰士們都有嚴格的紀律約束,要是換了一般來打家劫舍的,鐵定是先把色劫了,可即使是這樣,一雙雙賊溜溜的眼睛也盡往大腿、後背與胸前來回掃視呢。

也正是因為女人的事情比較麻煩,當丁大全與戰士們押著家丁仆人恰好於十五分鍾踩著點趕到正屋時,陳阿林又過了十五分鍾才帶著一群女人,還有些老人小孩過來。

陳老大家約有近三百口,每個人都是既不安又恐懼,雖然眼前是朝庭的軍隊,也雖然阿村與朝庭有著多年良好合作的關係,可是被深更半夜摸進來,還拿槍指著,尤其是清軍軍紀的渙散世人皆知,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潮濕悶熱的天氣加上被雨淋透的衣服,很快的,屋子裏蒸騰起了一股黴餿的味道。

丁大全抽了抽鼻子,銳目一掃,冷聲道:“奉朝庭喻令,陳村聚眾謀反,特來揖拿,你們若是識相,乖乖的隨老子們上路,或能少吃些苦頭,否則就地正法。”

“且慢!”一名中年婦女站出來道:“我陳村曆來忠心耿耿,況且前不久,我村還精銳盡出,助朝庭北伐短毛,怎麽可能謀反?你們奉的是誰的喻令?拿出來看看!”

丁大全淡淡問道:“你是什麽人?”

這名中年婦女略一拱手:“我是陳歸德的發妻冼雲英,歸德不在之時,族中由我做主,還請大人釋我等疑惑。”

丁大全把假冒的手令一抖,便道:“我們奉浙閩總督王大人之命前來揖拿陳村家眷,至於你們是不是謀反,去了杭州便知。”

丁大全隻想把人先誆走,雖然隻說去杭州,可是由杭州去蘇州能有多遠?最起碼陳村老小配合點,路上也能省點事,畢竟一千人押著三四千人趕三千多裏的路,什麽意外都有可能發生,但他沒注意到,他的話裏有個很明顯的破綻。

陳阿林剛剛暗道不妙,冼雲英已冷哼一聲:“你們從杭州趕來我順德陳村,迢迢兩千六百裏,按日行兩百裏計算,也要十三天,而十三天前,家夫尚未率部離開,照這麽說,你們是算準了時間才來我陳村,若是陳村真有謀反,你們為何早不來,晚不來,趁著村中盡是老弱婦孺才來?

很明顯,你們的來意正是挾持我村中老弱婦孺,更何況縱使我村有謀反之實,也是由兩廣總督衙門或廣東撫巡衙門查辦,哪裏能輪得到浙閩總督王大人?你說,你們是什麽人?誰派來的?”

這話一出,屋子裏的氣氛立時繃緊,未知才最令人恐懼,不明來路的綁架者比名聲不佳的清軍更令人不安。

丁大全也頗為頭疼,不禁尋思起了如果是王楓碰到這種情況,會如何處理呢?

這個念頭剛剛閃出,已經有一個女孩子弱弱的說道:“大娘,我看他們不大象朝庭的人,他們雖然闖入了我們女眷的屋子,可是朝庭的兵勇是什麽德性誰都清楚,又怎麽會秋毫無犯?而他們表麵上雖然凶巴巴的,揮著刀催促穿衣,卻沒有過份的舉動!”

冼雲英一點就透,她的屋子被陳阿林一腳踹開門時,上半身一條肚兜,下半身的褲子正脫了一半,盡管她是四十多歲的女人了,但身段不輸於少女,而陳阿林愣是沒看第二眼,如果說,陳阿林隻是個例,那麽所有人都是這樣就很明顯的不大正常,朝庭不可能有紀律如此嚴整的軍隊。

洗雲英當下厲聲喝道:“你們究竟是誰?為何冒充朝庭兵勇?我陳村與你們有何仇怨?”

既然被識破,丁大全索性把心一橫,哈哈笑道:“你們陳村一再來犯,還說沒有怨仇?我們是中國民主同盟軍!冤有頭,債有主,今晚找上門了!”

“民盟軍?”頓時,冼雲英麵色劇變,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竟然被民盟軍抄了老巢!

在場的遠不止於她,所有人的臉色也於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如果真是朝庭兵馬,尚可以分辨申訴,可是民盟軍完全有理由把陳村上下近四千口滅殺幹淨!

但冼雲英明白不能亂,民盟軍要殺人早就開殺,不會拖到現在,在連續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沉聲道:“我說怎麽先夫前腳剛走就被人尋上了門,原來你們是早早潛伏在了北麵的山裏,真是好本事,不過兩軍交戰,生死由命,為難我們老弱婦孺算什麽英雄好漢?”

丁大全不以為然道:“兩軍交鋒,無所不用其極,戰場上從來沒有正義或邪惡之說,有的隻是勝利與失敗,再退一步說,我們民盟軍與你們陳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你們先後兩次去攻,那說不得,我們隻能使用些非常手段。”

洗雲英喝問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陳阿林接過來,拱了拱手:“冼夫人,得罪了,我是中國民主同盟軍第一軍第三師師長陳阿林,這位是特戰隊隊長丁大全,我們奉總司令的命令,請你們去蘇州勸說令夫舉義反正,還望諸位配合,免得大家麵子上過不去。”

冼雲英冷笑道:“你們民盟軍又是號稱人民,又是標榜民主,如今竟行挾持人質之事,不覺得卑鄙嗎?不覺得愧對民盟軍的名號嗎?”

陳阿林與丁大全相視一眼,並不吱聲,擺出了一副我就是卑鄙,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冼雲英猛一咬牙,又道:“如果我說不呢?”

丁大全嘿嘿笑道:“冼夫人,我們對於自己的人民,理當善待,理當實行民主,但對於敵人,則是實行專政,實行雷霆手段,我們到現在都以禮相待,正是因為你我兩方存在合作的可能,你何必把話說絕?我勸你還是莫要逞無謂的口舌之利。

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還,當然,你們可以不配合,但我們也可以殺掉你們中的大多數,強行綁一些重要人物去蘇州,到時在陣前逼著陳老大投降,他若不降,我們就當他麵一個個的殺,看他能堅持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