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紅雪等人也不由得扔下繩網,運功抵禦,這才沒有被風刮走。卻想不到,突如其來一隻大怪鳥,差點兒把他的計劃也泡湯了。
唐槿雲兩人也同樣意想不到,紅鸞會突然飛來,意外地把那些草堆、士兵吹的東歪西倒,隻是一眨眼間,就幫她清除了煙霧,掃倒了士兵,反威脅飛紅雪他們。
亙雲庭更是欣喜若狂,指著那些摔倒的士兵,急忙地對唐槿雲說:“太好了,它,它幫了我們呢,快,看能不能再管它多扇幾下,都讓他們滾蛋去。”
唐槿雲看見紅鸞一來,馬上把他們的劣勢轉為優勢,終於也可以有一樣東西敢跟他們千人抗衡了,心中也同樣陰霾散開,聽著亙雲庭的說話,自然聯想到它襲擊“雲裳川”時的凶猛威力,也不由喜上眉梢,頓時來了主意,恰好聽見亙雲庭的建議,更是躍躍欲試。
這時,紅鸞也轉過長長的脖子來,正要向她撒嬌,唐槿雲連忙奪過亙雲庭手中的白翎,朝前一揮,大聲興奮地吩咐,“去!再朝他們多扇幾下!”
“直到她叫停為止。”亙雲庭也激動地附加了一句。
紅鸞馬上歡快地嚶叫一聲,點了點頭,當下“蓬——”的一聲張開長長的雙翼,宛如張開一張帳幕,帶出的狂風,呼嘯著穿過兩邊的草莽密林,那些士兵們已經按照了陳校尉的方法,從後麵一個撐著一個地把前麵的士兵狂挺著,不讓隊型潰散,可也刮得他們搖搖欲倒,那些山藤荊棘隨風成了紅鸞的小幫手,不斷地抽打他們的臉和手背,在他們的皮肉上拉下了一道道的血痕,讓他們痛不欲生卻又無暇兼顧。
展開了羽翼,紅鸞這才開始扇翼,“呼”的第一下,士兵們還硬是人頂人地保持著隊形,堅持不退下,前麵的士兵連忙靠的更近,手挽手臂地連了起來,形成一道人形欄柵,堅決抵抗風力,永不言棄。
白昭南正要趁機飛身上前,想要偷襲紅鸞,不料,紅鸞卻警醒地鳳眼一豎,怒瞥了他一眼,雙翼頓時加快了力道,朝他多扇了幾下。
白昭南暗叫一聲不好,但人在空中,毫無著力處,陡地狂風卷來,他也頓時被拋到半空中,直往小木屋那邊摔去,不一會兒,已經看不到人影。
同樣受著風力吹襲的飛紅雪也正想要阻止他,但白昭南已經早他一伸手,化為一道白龍而去,來也來不及了;再要想飛身去接,不料,颶風再起,他也隻好回身撥劍插地,先把自己牢牢地釘在原地再說。
白昭南這樣激怒了紅鸞,隻是可憐那些士兵,一下輕扇已經忍得牙關緊咬,雙腿發抖了;再來幾下憤怒的狂扇,眼前便有如千軍萬馬地奔來,有如滔天巨浪地湧來,任是他們再堅固的欄柵,也都是人肉做的盾牌,哪裏抵擋得這般猛烈的天外來風?
前麵的士兵就算意誌再堅定,也禁不住一浪接一浪的狂風襲來,讓他們窒息得快要受不了了,終於一歪頭,“嘩——”地狂吐一地,還沒有等他們吐完,草莽荊棘亂飛,密林枝節裂斷,掉下來的蒙上來的,一大條一大堆地朝他們沒頭沒腦地襲來,那些枯枝落葉倏到他們的腳底下,一下子就把他們輕易地掀起來,讓更猛烈的狂風鑽進去,驀然把他們連根拔起,全數人鎖鏈般被卷到了半空中去,直往後麵的莽叢裏摔。一時間,“哎呀,哇——”等的慘叫連連,從草莽中傳出來,哀聲遍穀,駭人聽聞。
“哇——”唐槿雲也驚詫得把舌頭伸的長長。這次紅鸞的威力仿佛比上次襲擊“雲裳川”的還要凶猛,還要狂烈;在山頂上,她還沒有見過這樣子,一下子就是千人滿天飛的景象,她無限驚喜之餘又震驚無比。
“哈哈,好,就是這樣,再多扇幾下。”亙雲庭剛才看見黑壓壓的士兵圍上來,心裏就一直鬱悶著,憋屈著,這下子,紅鸞三兩下子把他們清潔溜溜,他也禁不住幸災樂禍地拍起了手,他此刻的心情,那還真不是一個痛快可以形容。
那紅鸞也不知是被白昭南氣惱了,還是被亙雲庭慫恿了,果然更是扇的歡快。這可苦了那些士兵捕快們,他們剛趁有些空隙,頭破血流地站直了腰,又被狂風刮的暈頭轉向,不知滾到哪兒去了,更多的士兵被壓在地上,死死地抓著那些草皮藤幹,最後也落得了和它們一樣被刮的滿地亂滾。這一下子下來,飛紅雪帶來的人馬幾乎潰不成軍。
“亙,小姐!”飛紅雪他們在風中拄著自己**入地的劍,此時也不得不艱難地大聲請求,“請快叫它停下,咱們,好好談……談……”
聲調低嗚,言詞懇鑿,大有垂敗請降的跡象。
“停!”唐槿雲聽了,也於心不忍,連忙叫停了紅鸞。此時她想到,雖然紅鸞幫她打退了對方眾多的人馬,但也隻是達到警告,讓他們知難而退就可以了,沒必要不止境地扇下去,扇到他們氣絕人亡,血流成穀為止。畢竟,他們和特工目標的人不同,並沒有一開始就要置她死地,她也心存善念,也不必把他們趕盡殺絕。
而飛紅雪這時的請和,恰好和她的想法一致,她也樂得來個順水推舟。
紅鸞聽了,這才停止了扇動,收回了雙翼,撒嬌地把脖子伸過來,讓唐槿雲不住地撫摸它,稱讚它。
“怎麽聽他的?”亙雲庭卻一怔地上前喝問。
“讓它休息一會兒,先聽聽他要說什麽。”唐槿雲淡然一笑,如果他們能夠知難而退就是最好,要是仍然不知悔改,她才叫紅鸞出動。
紅鸞收翼,狂風頓止,可惜滿地枝葉狂亂無法還原,士兵頭破血流地站起來,轉而在有些人的帶頭人跪倒在地,連連朝他們磕頭認輸,哀求著唐槿雲他們不要再叫紅鸞出動了,他們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了。一時間,哀求聲慘叫聲響徹山穀,震耳欲聾,天地也為之動容。
唐槿雲和亙雲庭當下對視了一眼,嘴角噙著一抹收獲的微笑,點了點頭,也心地善良地表示會放過他們。
飛紅雪看見他們那奴顏婢膝的樣子,心裏卻不怎麽舒服,可是現實情況又不得不讓他心灰。他想,自從出現了怪鳥,眼下的優勢一下子轉化為劣,包圍潰散,煙霧計劃也泡了湯,要想抓唐槿雲,看來就隻剩下自己親自動手了。
他緩緩地喘過氣,也懇求地說:“亙小姐,你如果不跟我們回去,我們就會失職的。”
“你失職關我們什麽事?”亙雲庭聽了又是火大,不由接過話茬,嚴詞譴責,“拿我們的前途和人生去保住你的官位?那跟拿我們的肉去喂狗,有什麽兩樣?”
一番說話,聽得唐槿雲滿心舒服,不由扭頭朝後麵的他豎起了大拇指,“說的精辟。”
再轉過頭去,眨著靈動的眼眸,對著飛紅雪笑而不語,也表示堅決不會采納他的建議。
飛紅雪卻趁她扭頭之際,怒拔地上鐵劍,一指拭去餘泥,回首招呼上馬承宣,“馬捕頭,一起上!”
當下就率先在原地“蓬”地揚起一波輕塵,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唐槿雲的厲害他見識過,他自忖如果一對一單挑,他也沒信心一下子能夠把她製伏,如果搭上馬承宣,那進度就可能快一點。這時候的他,為了好好利用這個最後的機會達到目的,連什麽江湖規矩都扔到腦後勺去了。
唐槿雲回首一瞥,見他們身影一閃,直朝紅鸞撲去,不由得一急,一把白翎交給亙雲庭,也施展起新學的輕功,“呼”的一聲勁射,直把自己堪堪地擋在飛紅雪的前麵。
飛紅雪又是被她的速度嚇的一愣,這亙小姐怎麽了,輕功也快的這麽不可思議嗎?她還有哪樣不是優秀的呀?
微怔之餘,手中指向紅鸞的鐵劍,突然被唐槿雲雙手夾住!
不由他更是一怔,腦海裏飛滿了疑問。這是一雙什麽手呀?他的玄鐵劍也能用手接住嗎?
然而,眼前的唐槿雲確實用手接住了他的鐵劍,牢牢地不讓他刺向紅鸞,還及時回首疾呼:“快,飛上天去!”
紅鸞聽了,又“呼”地一下子展翅高飛起來,那龐大的陰影嚇得飛紅雪又是一愣再愣。雖然他真實的目的不是行刺紅鸞,而是想先跑到紅鸞的身邊,以劍指鸞引來唐槿雲,趁她跑來的當兒,他便可以以逸待勞,窺探唐槿雲的破綻,伺機一擊即中。
但是,他萬料不到,唐槿雲比他意料的還要快趕到,還一下子用手夾住了他的鐵劍,讓他接下來的所有劍招,都無法施展開來——他想不到,在他想窺探唐槿雲的破綻的一刻,唐槿雲已經先他一步,了解他的意圖,一隻手便封鎖了他所有的退路。
幸虧,他也早有後著,及早喚上了馬承宣。
“馬捕頭,你在幹嘛了?”此刻他頭也不回地催促著馬承宣,而此刻的馬承宣仍然在途中緩緩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