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槿雲趕到了吏部的大門前,看見那院門還是緊閉不開,前麵的守衛更是戒備森嚴。期間看見飛紅雪也在這條街上往來奔忙。馬上街下,兩道目光相碰,飛紅雪也隻有在馬上朝她抱拳揖禮。

這隻是木無表情地淡然一禮,那臉上沒有看見她的喜悅,也沒有以往的酷冷。看來,他現在算是習慣了做她的卑職,不敢再提和她的情分了,更遑論那成親的事。這時候的唐槿雲見了他,也不由得滿臉的不快,不知應該是可氣還是可笑。

飛紅雪施了君臣之禮後,也不相敘,轉眼便飛馬疏遠她而去。

唐槿雲也隻是在這外麵久候了一會兒,見大家都盡心盡職地保護著院內的一批未來的國家棟梁,也隻好歎息一口氣,回楚府裏去靜思己過好了。

幾天不見杜月兒她們,這次偶然見麵但見她的態度依然是那麽的傲慢而冷凜,想必她的態度並沒有因為當上妃子而婉轉。

這可是一股把自己引入地獄的倔強啊!唐槿雲此時也是在院子的亭子裏抬眼望著眼前的梅花歎喟。再怎麽傲雪綻放的梅花,待冬去春來時移勢易之際,也最終會凋零飄落,而人和梅花的不同之處,就是在於深諳四季的輪換,隨著自然循環變化。

這一次,可是除了令狐煙外,其他妃子就連飛紅袖也一致用鄙視的目光把她排斥在外,似乎在嫉妒她的一步登天,飛上枝頭;但唐槿雲卻情願她們隻是僅有這種純淨的嫉妒,不要再有其他的更深層的負麵情緒……,要不然,那可不是一個怎麽好看的下場。

令狐煙對她的態度,卻是一如既往的敬而生畏,這個在馬車上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樣了。也就是說,她仍然想著一如既往地把自己間諜的身份故意地在她的麵前藏匿著,不讓唐槿雲看出來。

關於太後那個夢兆,她更真的毫無辦法。不得不問身邊的宮女,也才知道太後年幼時出身將軍府,後來才被引薦成為妃子,隨後封後的。看來,她是閑慌了,夢回年輕時在將軍府養雞的日子了吧?

唐槿雲想到這裏都差點兒想笑出來,要論這樣的夢,她常夢回現代,夢回十七歲的時候的太多太多了。要是都把它們跟太後說了,那可是三天六夜也說不完。

就在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的時候,皇上派來的太監出現在她的麵前……

禦書房裏,皇上肅然著臉孔,開門見山地對她說,“飛紅雪將要大舉清剿全國唐槿軒的餘孽,朕是想你帶著‘鶴衣衛’去助他一把,把各城裏的官員都測一次謊,但凡發現心有異誌的人,都給朕立即換掉下來,你意下如何?”

唐槿雲見他臉色雖然正色,但眼光卻充滿了柔情,是果然很認真地在征求她意見的那種,並沒有柔中帶剛,暗中強製的意思。

“如果,我不想去呢?”她在心裏衡量了一下心中各項的任務,想著應該怎樣騰出時間給他,也不想讓他有所失望。

“你還需要怎麽樣的兵馬嗎?朕可以隨時調配給你差遣。”皇上不由微微一怔,以為她在為難著兵馬的問題。

“不,我不需要什麽兵馬了,我隻要延遲幾天再出發。”她忽然想到了亙哥哥。當下,她想要的書就已經在眼前了,而香苗師姐的事她正好親自出城去找找看,最是擔心的就是不知道亙哥哥這一次考得怎麽樣,所以,她隻需要等他的好消息出來了再出城。

皇上剛才的怔忡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這下子隻要有她和她的“鶴衣衛”出手幫忙,也不愁唐槿軒再逞出什麽能耐來。

臨走的時候,唐槿雲又向他討要那本《行醫怪聞錄》,皇上卻笑說自己還沒有看完,等些日子再賞給她。她卻半開玩笑地說要是惹惱了她,她就是或偷或搶,也要把它要到手。

引得皇上哈哈一笑。

再苦等了一晚,唐槿雲終於迎來了希望曙光的第三天。

大清早,她就鳳輦儀仗地朝吏部大院開來,不料,某些舉子的家人卻比她還要早,早已經把吏部前的大街堵得水塞不通。

舉目那攢動的人頭,她暗笑這鳳輦是趕不進去的了,便下了車,由著侍衛開路,恃著是貴妃,便硬是一路擠到了前麵去。

卻也等上了好半天,吏部大院終於在大家千呼萬喚的目光中嗄然洞開,走出一個個精神萎靡,衣服肮髒的舉子,仰天便是一口長長的吐氣。

那些家人連忙上前把他們的公子接住,趕往下榻的地方。唐槿雲也在院前等候到了晌午時分,才看見亙雲庭姍姍來遲地出現在她的眼前,那一臉的疲態和其他舉子的沒有兩樣,可眼神中還是依然隱透著那堅定的狡黠。

她頓時一掃那臉上的愁容,吩咐宮女上前把他接過來。

“你還好嗎?”這句老套的問候中,飽含著對他的夥食、健康、成績等的關懷。

亙雲庭聽了也是仰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笑了笑:“都不太好。可這是在考試呀,不是遊山玩水,也怪不得了。”

唐槿雲見他還能夠說笑,一顆提到嗓子上的心也緩緩地回落,轉而自嘲自己過度關心地一笑,也吩咐宮女把亙哥哥扶上肩輿,直朝街頭走去,待她上了鳳輦,便一起回楚府去。

“這次考的怎麽樣?”回廊上,她望著已經沐浴更衣、笑容也煥然一新的亙雲庭,正斜躺在一張太師椅上感受著日落餘暉的沐浴,舒坦地閉目養神,便忍不住滿心甜蜜地問。

亙雲庭歪頭瞥了她一眼,眉宇一軒,淡然地說:“題若乾坤,包羅萬象,無所不有;恰如神附筆,筆走龍蛇,每卷也能夠一氣嗬成,意誌激昂。”

話音鏗鏘,言詞之間流露著自信和得意。唐槿雲也感受到他說話中的興奮,可是,還是聽不明白,“那到底能不能拿到第一名了?”

亙雲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肯定地對她說:“這個還是等皇榜出來吧。”

還要再等嗎?唐槿雲已經等了陰暗漫長的三天了,這揪心的科場,到底還要把她折磨到什麽時候。

但是,今晚卻與前兩天不同。身邊總算又多了個亙哥哥,兩人用過晚膳後,又在猜度著是否高中中布署著他們未來的前路。

翌日,亙雲庭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然醒過來。而唐槿雲也一個不小心睡過頭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春光曬屁股的時分。

也許是昨晚兩人相聊的太久,也許是有了亙哥哥的心情舒暢,讓她安然地睡了個好覺。一覺醒來,她驀然想起皇榜的事,連忙派宮女侍衛前去觀看。

趕到前廳,與亙哥哥一起用著早膳,卻等來了宮內的太監前來囂然宣旨,要傳亙雲庭即時上殿。

唐槿雲卻不明白的一愕,幾疑亙雲庭犯了什麽要案,“幹嘛要傳你了?”

亙雲庭聽了卻馬上配合地站起來,整理一一下衣冠,才笑著對她說,“這要是成績出眾的,自然要上朝去再參加皇上的殿前麵試了。”

殿前麵試?唐槿雲還真的不知道還有這個環節,一路上,她坐鳳輦,他騎馬,兩人就這殿前麵試聊的甚歡。

來到勤政殿上,亙雲庭堂堂正正地邁步跨進了殿內,走到前列,才以舉子的身份,站著朝皇上躬身作揖一下。

唐槿雲則下了鳳輦,從後堂轉了出來,走到皇上的下首寶椅上,看皇上如何殿前麵試。

皇上瞥了她一眼,又暗瞄了亙雲庭一眼,再看看手上的名單,一縷尷尬的神色從他的眼中掠過。

等到各個被傳來的舉子都已經佇立在殿前,皇上便清了清嗓子,逐一叫上名字,向他們一一出題。

那些舉子都一一應答如流,口才不凡,展現出驚人的滿腹經論,才華橫溢,很是讓皇上及文武百官都點頭滿意。

輪到亙雲庭了,皇上便出題說:“亙舉人請聽題:去年忠小王爺曲意造反,如今仍然藏匿某處,若你是皇上,理應如何處理?”

此題一出,剛才回答那些國策國情的舉子也不由得啞口無言。這反賊一事他們可都沒有第一手的資料,誰和誰占道理很多都不好說,要是問著他們,他們也隻會不著邊際地引經據典。這下子,且看這位亙舉人如何回答,便個個都把目光集中到亙雲庭的身上。

唐槿雲也不由為他捏了一把汗,這事兒她倒是跟他提過多次,可是,就是不知道從亙哥哥嘴裏吐出來是怎麽樣的?

可亙雲庭隻沉吟了一會兒,便朝皇上一揖到底地稟說:“首先,我要先恭喜皇上,此次忠小王爺的理想造反,實屬是皇上的大幸……”

他此言一出,不由得全殿上下也為這色變。這邊已經造反的讓人焦頭爛額了,他怎麽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了?也不怕皇上一個憤怒,把他給斬了?

唐槿雲也心想,要真是這唐國的大幸,那皇上也不用老叫她去緝拿劫匪,著飛紅雪前去剿滅,還要她帶領“鶴衣衛”前去反腐了。

“哦,何幸之有?”皇上也是眉頭一皺地追問。

亙雲庭卻微微一笑,又揖禮稟來:“回皇上,在下據聞反賊造反以來,四處招兵買馬,籠絡各方城主守備,表麵看似使唐國陷入了兵荒馬亂的戰爭,舉國瘡痍滿目的樣子;實則卻替皇上考驗了各城主守備的假忠,揭露了唐國腐敗無能之劣跡……”

此話畫龍點晴,一語驚醒夢中人。但凡有點思維的人,都給亙雲庭撥去了這造反表麵的迷霧,讓大家都窺見了它所帶來的另外一麵積極的意義。

皇上和文武百官也不由得心中一亮,頓時驚喜地盯著殿前的亙雲庭。

亙雲庭頓了頓,又繼續說下去,“據我所知的西南一路秀女車隊之中,必經之地有雲城,貴城,隆城,溪城,盆城等地,卻唯有溪城黎城主一人臨陣倒戈,其他城主都意誌堅定,誓死保護城池。以此來看,忠小王爺的造反根本無法撼動唐國的根本,無法動搖人們向往和平繁榮的心願。此時隻須派出大軍前驅後趕,讓那些早已經腐敗的官吏、趁機作亂的刁民露出他們的真麵目,一一隨後除之,收複失地人心之日,便是唐國反腐成功之時,如此一個省去龐大反腐經費開支及朝廷人手的策略,又能夠趁機豎立皇朝威信,收攏人心,豈不是值得恭喜皇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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